“反正遲早要面對,早一時清醒不是更好。”
甘石霓嗤笑一聲說話,一個響指,一堵斷裂的矮墻后便出來一個穿著便服的黑衣男人,男人穿的與平日里大街上的尋常人沒什么兩樣,若非要說有什么不同。
那便是他手中的雙槍了,男人眼神平淡的掃過宋淇文同高水樹,站到了甘石霓的身邊,只道了一聲:“甘先生。”他的身份便不言而喻。
剛才開槍的人……就是他吧。
宋淇文心里想著,高水樹眼神憤怒的望著男人,身體便如箭上的弦那般朝他沖擊而去,只是他這樣一個尋常人,又怎么會是一個國家安全局出身的人的對手呢?
男人只是一個躲閃,便令他撲了個空。
沒有甘石霓的命令,男人顯然是不會對任何人出手,然他沒有正面交鋒,卻躲開了高水樹的攻擊,這令高水樹感到越加惱怒。
“你一定特別瞧不起我吧,呵呵,也是,你手里有槍,我又怎么能打得過你,我又怎么可能報仇雪恨!”
高水樹的話說的氣憤極了,甘石霓不免皺眉,這小子還真是喜歡說些欠扁的話。
說的好像阿布手上沒有槍,他就能贏了阿布一樣。
逞強的小子,也該吃點苦頭教訓一下,他父親可沒讓宋淇文少吃苦吧,敢動他媳婦,哼!
甘石霓在心里恨恨的想著,看了男人一眼便道:“阿布,你把槍收起來,跟這小子打一場,讓他一只手,注意分寸。”
“是,甘先生。”叫阿布的男人點頭稱是后,不出一分鐘的時候,他便能應‘戰’高水樹了。
似乎是聽了甘石霓的那句‘讓他一只手’,高水樹感覺自己的尊嚴仿若被人踐踏了。
右臂纏上男人左臂的那一刻,高水樹拼盡力氣想將他絆倒在地,然他整個人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放佛聽到了耳邊有關甘石霓的嘲笑聲。
“起來吧。”男人朝倒在地上的高水樹伸出手,示意自己可以拉他起來。
高水樹的右臂疼極了,剛才用力過度,他只覺得右臂像是被刀絞過一般,此刻酥麻的厲害,而在這之前,他經歷的是劇烈的痛感。
都被讓了一只手,可他卻……
父親,我竟打不過殺了你的兇手,還被他這般折辱……
高水樹的眸色暗沉,許久沒有反應男人的動作,男人不禁將手抽回,重新站回了甘石霓的身邊,而甘石霓此刻正緊緊的拽著宋淇文。
剛才兩人的打斗途中,這個蠢女人差點就沖上去了,若不是他及時拉住她,估計她要被高水樹傷到。
甘石霓臉色難看的厲害,他忍不住出聲警告她:“宋淇文,你再敢干涉這事,三個月內,你休想走出甘家的門,我說得出便做得到。”
甘石霓的威脅確實管用,宋淇文靜了下來,畢竟高水樹并未受傷。
“你想把他怎么樣?他現在已經沒有了父親!”宋淇文的話說的有些急。
“把他交給警察處
理。”甘石霓面色不改的說著。
“什么?把他交給警察的話,那這事他肯定要承擔刑事責任的。”畢竟這次綁架,他也參與了,雖說他并沒有做什么傷害她的事。
“我覺得他應該謝謝我,畢竟我剛才給了他報仇的機會,只不過,是他沒那個本事打贏阿布。”
甘石霓掃了一眼癱倒在地上還不曾起來的高水樹,心里暗罵他沒出息,真是丟男人的臉,懦弱,這就跟個女人一樣不起來了?
甘石霓心里有些瞧不起高水樹,卻并未多看高水樹一眼。
“甘石霓你不覺得你欺人太甚嗎?你這個阿布分明訓練有素,是職業的殺手或者保鏢,水樹只是個普通人,怎么可能贏得了他!”
欺負她這點眼力都沒有嗎?單從當時那個危機情況,他計算的開槍時間和精準度,便能知道,這絕非凡人。
她做暗訪記者,這些年也知道不少事的好嗎?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是嗎?殺手,保鏢?呵,對了,我似乎還沒有跟你們介紹阿布,阿布隸屬國家安全局。”甘石霓的話里透露著一股囂張氣息,然他卻一臉平淡的敘述這一切,這令兩人聽了,越加覺得他的話過分。
“……”靠!國家安全局!那里走出來的人給高水樹五把槍,高水樹也毫無勝算好嗎?!這何止欺人太甚!簡直是恃強凌弱!仗勢欺人!
宋淇文在心里默默罵街,已然想不出什么詞可以形容甘石霓此刻的惡劣行徑了。
“父親,你聽見了嗎?殺你的人,是國家安全局的呢……呵,國家的人,就可以隨意殺人嗎?”
躺在地面上的高水樹止不住的冷笑,他顫抖的笑聲蕩漾在整個二樓,令宋淇文忍不住直皺眉,這樣放著不管,她總覺得高水樹可能會把自己給逼瘋了。
想到這里,宋淇文忍不住問他了:“你父親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要綁架我?”
宋淇文的話也正是甘石霓想問的,然而高水樹卻沒有回答。
宋淇文咬咬牙繼續說道:“難道你不覺得,若是沒人指使你父親綁架我,你父親就不會出事嗎?也許你們現在還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呢。”
宋淇文的話算是一種誘導吧,而高水樹沒有防備,也的確因為她的誘導,說了幕后的人是誰:“程靖。”
“程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宋淇文忍不住焦急的問他。
而這時的高水樹好似突然振作了一般,自己竟自顧自的從地上爬起來了,他站起身,伸手拍拍身上的塵灰,眼神空洞的盯著宋淇文冷笑。
隨即宋淇文便聽到他說。
“呵,開槍打死我父親的人,是你老公請來的,我憑什么告訴你。你想知道程靖是什么人嗎?那好啊,讓這個國家安全局的殺人兇手在我面前飲彈自盡,我就把什么都告訴你!不然你們這輩子都休想知道幕后人是誰!”
高水樹的話說到最后,咬牙切齒的,他的單手指著阿布,雙目赤紅。
“你這
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嗎?”宋淇文的心稍微有些涼了。
他似乎被仇恨沖昏了頭,可能甘石霓說的對,她確實不該靠他太近,這個時候的高水樹,會對所有人不利,他沒有理智,有的只是一顆極度想要報復的心。
“不然我能怎么辦?只要能報仇!不論采取什么樣的手段我都無所謂,我父親的尸體就在這里躺著!我要這個兇手給他陪葬!!!”
高水樹厲聲叫喊著,沙啞的嗓音里透露著一股凄涼。
宋淇文突然沉默了,甘石霓偏頭去看了她一眼,手上稍稍用力,甘石霓低聲道:“別說了,沒用的。”
“都是你,不然他也不會變成這樣。”第二槍明明可以不開的!
宋淇文心里有些堵,甘石霓卻沒回她的話,反是笑著看著高水樹道:“警察就要來了,你以為警察沒辦法讓你招嗎?就算不招,按你這個情況,也是要坐牢的,你還有其他親人吧,要是你的親人知道……”
甘石霓的話故意欲言又止的,不將話說完。
甘石霓的話令高水樹臉色慘白,他哽咽了一下,神情里遍布痛苦,宋淇文想阻止甘石霓再說下去,甘石霓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繼續說道:“你還有個母親吧,高水樹。”
甘石霓的話里滿是肯定,而高水樹聽了,則是氣的渾身發抖:“你想對我的母親做什么!她體弱多病,絕對不能受任何刺激!”
“要錢嗎?我給你錢,你在這里將一切和盤托出,警察那邊,我想辦法給你脫身,如何?”
甘石霓提出的條件是高水樹萬萬沒想到的,宋淇文也因為他的話吃驚的瞪向他。
他想做什么?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會就想套出幕后人是誰,然后對方才的話反悔吧。
“你的母親,不是要手術嗎?難道你不需要錢,或者……你覺得你要是進去坐牢了,還有誰能替你照顧那急需要動手術的母親?”
甘石霓笑的有些欠扁,眼神似有似無的像是在挑釁著高水樹什么,年輕人都氣血方剛的,被他這么一激,高水樹幾乎氣的渾身發抖。
可甘石霓的身邊有個阿布,他自然沒蠢到再跟阿布動手。
正當高水樹遲疑著這些時,樓下已經有警車的聲音響起,警察來了。
“我要是都說了,你不會反悔?”高水樹微微凝眉,他知道,機會只有這么一次,他必須在仇恨和母親的手術安排中做出選擇。
父親畢竟已經死了,可他若執意拒絕甘石霓的條件,那母親就……
高水樹的每一句話好像甘石霓都了如指掌,他笑的一臉璀璨:“本少爺說話做事何時反悔過,你竟然綁架了我的媳婦,應該就知道,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說出一切可以,但是得在我從警察那兒脫身之后,并且,我要親眼看到我的母親進手術室,順利手術。”生活的經驗告訴他,沒有什么人是完全可信的,何況眼前這個人,帶著國家安全局的人,槍殺了他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