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平進到屋里,把放在左手臂彎上的外tào 搭在沙發上。然hòu 倒了一杯水遞給云舒,揚揚眉問,“你在外面坐了一晚上?”
云舒把蛋糕放在茶桌上,接過水杯。呼呼的喝了起來,她是又渴又餓,可能喝的急了,嗆了一下,她就猛烈的咳了起來!臉上感覺有些發燙。
杜松平伸過手在她背上順了順,有些好笑的說道,“喝那么急做什么?家里還有一大桶水,別急,慢慢喝!”
云舒聲音有干澀的說,“我還不是渴的。誰讓你那么晚回來?!?
“我又沒有讓你等。再說,你來之前可以打我電huà 的?!?
“手機沒有電了!”云舒放下水杯重重的坐在了沙發上,在外面坐了一晚上的硬地板,腰都酸了。
“你褲腳怎么回事?”杜松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她的褲子。
云舒這才發現褲腳還卷著,顯得有些狼狽。她彎腰把它們放了下來,有一層層的折痕,還帶些濕氣。手指碰到腳踝上,那里冰冰的。
“你淋雨了?”杜松平站到了她身旁。
“沒有帶傘,淋了一下?!痹剖嬷乜吭谏嘲l上。
杜松平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他房間,然hòu 又出來,拿了一件睡袍扔給她,表情淡淡的說,“這是新的,即淋了雨就去洗個熱水澡吧!”
云舒抱起睡袍放在一邊,抬手看了一下表,還好沒有過十二點,笑著看向杜松平,“我還沒有吃蛋糕呢!”
杜松平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疑惑的問,“你生rì?”
云舒點點頭,不知怎的就覺得鼻子有些酸酸,好多年了,她都是一個人過。小時候生rì有媽媽會都兩個雞蛋,然hòu 下碗面,面湯上有她喜歡的蘿卜干。吃的全是媽媽的味道,現在卻再也吃不到了,也不會有人記得她生rì。她常cháng 想,要是媽媽熬過那一刻,現在的生活是否會不一樣?有次,去廟里燒香。她遇到一個老年和尚,那和尚說,命中沒有如果。命,是一開始就注定了的。不可能改biàn ,所以謂命,所以謂天注定命!
說的擲地有聲也很殘酷,云舒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這樣說的話難道媽媽注定會早早離開?而她注定要早早失去媽媽?不,她寧愿相信那是個意外!
杜松平把桌面上的蛋糕打了開來,一陣濃郁的nǎi油味道撲鼻而來。蛋糕上miàn 有紅紅的櫻桃,黃黃的香瓜,赤赤的巧克力,五顏六sè相互交映,煞是引人胃口。
杜松平起身從酒柜拿出了一瓶紅酒、兩個高腳酒杯。把它們放在桌面上后,說,“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我幫你先切著蛋糕。”
云舒想了想同意了,有人陪她過就行。有些濕氣的衣服她還真不想穿在身上?,F在她感覺頭有些暈,弄不好還真怕會生病。
云舒把睡袍穿在身上,頭發還有水珠滴落,一滴一滴的濺在衣服上,無聲無息,像個jīng靈在燈下閃著七彩的光。氤氳的濕氣粘粘的纏在云舒鼻子下,云舒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伸手去抽紙巾時,發現自己換下的次服旁邊還放著一件杜松平的襯衣,看來是他換下還沒有洗的。
云舒把擦干了的紙巾丟進馬桶,一按按鈕,“轟轟”的水聲響了起來,紙巾瞬間失去了蹤影。云舒苦惱的想,往rì的時光多像這流水呀,帶走了時光里的人和事,不能倒轉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把它們攪得稀巴爛?面目全非的再也重合不了?!
云舒甩甩頭,轉身把自己的衣服還有杜松平那件放進桶里,放手,放洗衣粉,然hòu 關水,腳伸進qù 使勁的“啪啪”的踩了起來。最后撈起,沖干凈,拿出晾往陽臺上走去。
杜松平似笑非笑的看著云舒站在陽臺上,用力的甩衣服,用衣架掛起,然hòu 昂首掛在晾衣竿上,有風吹起她腰上的頭發,發尾撲撲的翻在半空中,猶如一只灰sè的蝴蝶。
杜松平還記得那年她還很小,在他家對面的屋檐下曬衣服,他在窗下折紙飛機,一抬頭就看見她正使勁的踮著足尖,胳膊伸的長長的,最后好不容易掛上了衣竿上,卻因為沒有掛好又掉在了地上,她氣惱的走到院子里,從井里搖上水,又把衣服洗了一遍!
杜松平看著云舒的背影,想,相隔多久了?有二十年了吧!
思→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