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經被打破了，浩瀚如海般的真氣瀰漫在整個天地之間，只見一團白影和一團灰影都在現實與虛空之間急劇旋轉，兩團影子倏分倏合，發出密如聯珠般的拍拍之聲。

“大師姐！你三十年一返老還童，加上這一次已然返老還童了八次，看似壽元無窮，積蓄真氣。我卻知道，你每一次返老還童，都必須以靈獸之血補足自身。每返老還童一次，所吸食的靈獸就需當再上一個檔次。這一次你爲了功成圓滿，吸食了我養在西夏皇宮中的七色神鹿，下一次三十年之期到來之前，你若還不能破命，只怕就唯有尋得那九天真龍，吸食真龍之血，方纔可以返老還童。”

“與其這般，遲早化爲灰灰，一身多年苦修都成東流水，不如送給師妹我，也好讓師妹我打破天命，成就破命與無崖子師兄雙宿雙棲，成爲那人人都羨慕的神仙眷侶，豈不美哉？”

李秋水立在破碎的空間斷層之間，四周涌起的一切能量都無法沾染到她的一絲一毫，她的身體時刻都恍恍惚惚的在各個不同的空間頻道上跳躍著，帶著模糊的光影，宛如凌度虛空的仙子。

對面身穿灰色袍子，打扮老氣卻宛如少女般稚嫩的天山童姥，使勁粗起嗓音卻依舊如同黃鶯鳥般清脆道：“李秋水！你這個賤人！你以爲你這般說，就能激怒我嗎？你與那丁春秋私通，害了無崖子師弟，更從師弟那裡某了北冥神功，自以爲可以獨步天下。怎麼樣···嚐到惡果了吧！師父當年早就算到你心術不正，只傳了你小無相功，根本無法與北冥神功徹底合拍。起初也罷，你功力越吸的多，你就越陷越深，終究難逃···。”

古傳俠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一頭霧水，下意識的思考，一段記憶卻自行浮現。

接著古傳俠恍然大悟。

原來北冥無相本爲一體，北冥吸功無相煉化，唯有將吸收進來的真氣全都煉化成無形無相之氣，任意轉化，在天爲大鵬，入海爲大鯤，如此方纔沒有後顧之憂。

而李秋水的小無相功空有將自身真氣轉化爲任意性質真氣的本事，卻沒有反過來將任意真氣轉換爲無相真氣的能耐，只能稱之爲小無相。以北冥神功吸來的真氣越多，對自身的影響也就越大。

這也是李秋水爲什麼要找天山童姥麻煩的原因，不僅僅是爲了當年的宿仇，更是因爲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所練成的真氣，不僅僅生機勃勃，且霸道異常。若是汲取了這股真氣，就能將體內其它的異種真氣全部粉碎還原。至此體內龐大的真氣，就全都轉換成了唯一的獨尊功霸道真氣，合二人真氣爲一體，一舉破命。

明白了究竟，古傳俠反而更加疑惑。

真實的歷史中，虛竹···或者說無崖子應該集齊了三人的全部真氣，這樣一來他這一身功力可謂震古爍今，卻爲何還是沒能破命，反而死去？

莫非其中還有什麼變故？

又或者···無崖子或者虛竹，根本沒死，他所看到的虛竹遺蛻只是一個暗手，一個隨手的佈置？

歷史的迷霧越來越多，即便古傳俠他已經擁有了部分無崖子的記憶，但是卻沒有讓古傳俠看清真相，反而讓他如同步入了迷宮，越陷越深。

“假設虛竹真的破命了，卻又留下了這麼一個暗手，他究竟爲了什麼？那個破命而出的就是虛竹還是無崖子，留在這裡等待機會，再度重生的，究竟是虛竹還是無崖子？”

“李秋水被封印在七道寒氣之中，不生不生如同行屍走肉，只有目的而無智慧，那天山童姥呢？”

很快戰鬥就再次發生了變化。

李秋水以小無相功衍化天地風雷、世間萬物，手段變化無常，各種妙招更是信手拈來，佛門、道門、兵家、儒家、法家、墨家傳承的武學手段統統在她的手中綻放，且都盡得真髓，毫無破綻。

而天山童姥舍了同樣複雜多變的天山折梅手，只以六陽掌對敵，將一身霸道精純的真氣發揮的淋漓盡致，無論那李秋水如何擊來，她就是一掌拍出，什麼手段都皆粉碎。

時空混沌，天地破碎，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二人交戰的核心之處。

這個漩渦來的突然，將二人都糾纏住了，同時也將古傳俠扮演的虛竹吸入其中。

三人滾入那漩渦之中，周身難以用力，即便是李秋水與天山童姥，也是難以掙扎而出。

“小和尚！這是我二人交戰，散發出來的真氣過於龐大，將多層空間打碎造成的混亂，現在時空反噬，形成多元空洞，要將我們封印。對我們的束縛力會極強，小和尚你卻不一樣，你努力一下，應該還能動。小和尚你現在就在姥姥我背心打上一掌，將姥姥我送出這個漩渦，等姥姥出去了再救你出來。”天山童姥看著古傳俠開口說道。

李秋水道：“別聽那個瘋婆子的！夢郎！你還想不想見你的夢姑？你幫我先出去，我就帶你去見你的夢姑可好？”

古傳俠不理二人，努力的掙扎，催動體內的渾厚的真氣，想要擺脫漩渦的吞噬。

但是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虛竹，只有三百年的真氣，三百年真氣對於尋常武林中人想都不敢想。因爲尋常的武林中人，破命之下也唯有三百壽命，即便是打孃胎起就是先天，那滿打滿算也纔有三百年的真氣功力。但是真正的虛竹此時應該是有無崖子的千年功力，千年功力掙脫這個不是主要針對他而來的漩渦，的確不難。但是對於三百年功力的古傳俠而言，卻十分之難。

漩渦之中，三人逐漸靠近擠成一團。

李秋水看到古傳俠靠近，目光一閃直接伸手朝著古傳俠抓來，一股吸力順勢而出，就要將古傳俠的真氣抽乾，以補足自身，好擺脫困境。

天山童姥冷笑一聲，一掌拍向古傳俠，浩蕩霸道的真氣竟然直接穿過了古傳俠的此時的身體，隔山打牛朝著那李秋水涌去。

吸力與這股巨大渾厚的掌力一碰，恐怖的吸力竟然就這般被打散，無法再度凝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