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和嚴靈素雖然各自都有來歷不凡的靈獸,但和陣法、功法、煉丹煉器比較起來,對于靈獸真談不上什么研究的。
因此才過了幾日功夫,對于只通皮毛的羅羽和嚴靈素而言,蕭婆婆在這方面的見識足以讓兩人嘆為觀止。
其中不少較完善的基礎(chǔ)靈獸之道,以羅羽和嚴靈素的聰慧,根本是一聽就懂,立刻就能學(xué)會的,而抱著說不定哪天就會用到的心態(tài),羅羽和嚴靈素均極為認真,見此情景,蕭婆婆似乎也看出了兩人是真心想學(xué),倒也有些另眼相看,不像一開始僅為了遵照約定。
見蕭婆婆如此細心和一絲不茍的樣子,幾日下來,羅羽和嚴靈素就領(lǐng)悟的七七八八了,而蕭婆婆同樣變得更為耐心起來,漸漸已不是傳授一些簡單的入門之法了。
若僅僅是履行約定讓羅羽和嚴靈素完成此次任務(wù),根本不需仔細到這般程度,這讓羅羽和嚴靈素隱隱覺得,蕭婆婆有些傳下衣缽的味道。
但不管是否真是如兩人心中所想,這對他和靈兒來說,至少不是什么壞事。
憑借羅羽和嚴靈素堪比結(jié)丹初期修士的神念,深奧一些的東西不敢說短短幾日就徹底領(lǐng)悟了,但對于蕭婆婆傳授的許多法門也悟到了小半,真正要融會貫通,還得有一番切身的實踐才行。
直到第四日,當(dāng)蕭老婦將一些典籍上記載的竅門和自己的心得體會差不多傾囊相授后,就打算讓羅羽兩人去金鱗齋的一處藥園,去練習(xí)辨識各類靈料的能力,畢竟很多東西說歸說,真正做起來不一定能照搬前人的經(jīng)驗,還要與自己的感悟相結(jié)合才行。
對與此安排,羅羽和靈兒自然沒有任何異議,但心思卻轉(zhuǎn)動起來,一旦藥園的事情忙完,兩人立刻就要去往烈獸山。
結(jié)果,蕭婆婆讓羅羽和嚴靈素休息了半日,并整理一下所需之物,若是待得久的話,到時可能不用再返回金鱗齋,就直接過去的。
傍晚時分,金鱗齋店外的街上緩緩駛來一輛普通的獸車,停在門口沒過多久,三道人影就同時從店內(nèi)出走了出來。
幾人見到面前較為寬敞的獸車,目光只是略微朝四處一掃后,就一臉平靜的走了進去。
就在這時,隨著前面二女笑吟吟的邁入車內(nèi)后,三人中唯一的那名黃袍男子一只腳剛踏在車轅上就要進去時,忽然彎著的身子一凝,神色一怔的扭過頭來,面帶驚疑的朝獸車所在街道一角望去。
只見此刻雖夜色彌漫,但大街小巷的店鋪都白晝不停,路上仍能看見不少過往之人,當(dāng)然以修仙者的靈目之力,即便黑夜中也能看清十丈外修士的容貌打扮。
但這位黃袍男子目光朝所看方向仔細一掃后,不覺眉頭一皺,不過面上的疑惑之色也一閃即逝,該男子就很快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就在黃袍男子進入獸車沒多久,一道白色光華驀然從沖出車頂如華蓋落下,瞬間將車身與前面幾匹駿馬一并囊括在內(nèi),只聽數(shù)聲高昂嘶鳴頓時發(fā)出后,在陣陣馬蹄聲中,獸車急速向街道的另一頭奔行而去。
然而,乘著三人的靈馬獸車離開不過片刻,剛才那街道角落的人群中,一位頭戴灰色斗笠的肥胖修士,在經(jīng)過金鱗齋時忽然停下了腳步,這位故意遮掩了容貌的修士似乎透過斗笠遠遠注視了馬車消失的方向一陣,隨即就轉(zhuǎn)過身來,低頭不動聲色的走進了金鱗齋之中。
一炷香時間后,那輛從金鱗齋駛出的獸車出現(xiàn)在距離坊市數(shù)里之遙的一片山坳外,兩側(cè)是雙頭高峰,山上并沒有看到任何蜿蜒的小道可容上去,而他們所在的地方看似一處普通的無名小山,但偏偏有一股濃濃的霧氣反常的聚集在兩峰之間的山底,而不是一般靈聚于頂?shù)闹挥性谟H臨山巔才能置身云霧。
這等明顯有違常理的事情,不用說也知道是有人布下了籠罩范圍極廣的禁制!
眼下在山坳霧氣之外還另有七八輛獸車依次排隊的停在原地,乘坐獸車的修士有的走了出來,四處張望不停,有的掀起簾幕不時瞅上一眼,似乎都在等待著什么。
“石大哥,剛才蘭兒看你上車時神色有異,不知所為何事?反正離這里的禁制開啟還有一段時間,坐在這里面又怪悶的,不妨說給小妹聽一下。”
從金鱗齋駛離的獸車內(nèi),小停一陣后,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精靈古怪的聲音。
只見說話的是那位金鱗齋的活潑少女‘茂蘭’,此女正一副眼巴巴的伶俐樣子望著對面黃袍男子說道。
在這獸車之中的兩女一男,除了茂蘭之外,自然是要去往藥園的羅羽和嚴靈素了。
兩人看著這位一路上性子好到幾乎沒停過嘴的紫衣少女,臉上均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原本今日應(yīng)該蕭婆婆親自帶羅羽兩人進去,不過在出發(fā)前,那位蕭婆婆臨時收到一枚傳音玉簡后,突然有了急事就無法陪同了。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但羅羽只得將一絲警惕壓在心里,面色無常的識趣接受了。
但沒想到,這位蕭婆婆會讓少女茂蘭來送二人進入藥園,羅羽和嚴靈素都是謹言慎行之人,在生人面前更不會啰嗦一句,卻不知一路上是否因此惹惱了這位紫衣少女,對方一直長篇大論的讓兩人耳根子得不到清凈。
羅羽心里唯有苦笑,自己雖然不怎么說話,但心思轉(zhuǎn)的比誰都快,不僅沒有因此而和少女相熟起來,反而是覺得此女對自己懷有戒心,仿佛想從自己的只言片語中探聽出什么來。
他可是清楚記得,當(dāng)日初見此女時,對方那伶牙俐齒和冷靜機敏,一點不像十多歲的少女該有的,這樣的心智老道之人,怎會連自身情緒都無法掌控,很明顯對方的天真熱情大半都是刻意為之。
關(guān)鍵不知道此女究竟因何而對自己起了疑心,這點讓羅羽實在郁悶的。
“也沒什么,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還以為某位故人也在坊市中,不過仔細一看后,又根本找不到了,也許是街上人太多,在下看走眼了吧。”
羅羽說起此事時,臉上絲毫異樣都沒有,仿佛真是眼花了似的。
也不知紫衣少女是否相信,只見其烏黑的眼珠微微一轉(zhuǎn),秀氣的臉頰上頓時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說不定還真是石大哥的某位好友呢,畢竟現(xiàn)在坊市中魚龍混雜,各地修士都跑來三大派附近避難,碰上故友也大有可能的。”
紫衣少女偷瞅了羅羽一眼,就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就怕是敵非友,在下自修道以來,真正能稱上故友的不多,反倒是結(jié)下的仇敵還不少,也有可能是遇上什么仇家也說不定的,其實羅某也很好奇,這幾日下來,在下一次也沒見過茂蘭姑娘離開過金鱗齋,難道在這土生土長的地方,也沒有一位閨蜜嗎?”
羅羽始終波瀾不驚的樣子,不動聲色卻大有深意的反問了一句。
“我不一樣的,和石大哥相比,蘭兒雖沒有什么仇家,但恐怕朋友更少的,很小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我就不愿和同齡人待在一起了。”
紫衣少女似乎觸動了心事般,低頭看了看自己白皙的雙手,臉上有罕見的幽怨之色一閃即逝的說道。
聽到這話,羅羽和嚴靈素不覺目光碰了一瞬,看少女的樣子仿佛真的深有體會,但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修齡多半也不超過十年,怎會一副飽經(jīng)滄桑的模樣。
但這倒是讓羅羽心中一凜,他從見到此女的第一天,就對這紫衣少女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之感,神識也曾不動聲色的多次探查過對方,卻毫無所獲,此刻聽到紫衣少女口吐真言,不禁讓他更懷疑自己的判斷,這紫衣少女身上還真籠罩著一層神秘面紗。
這會兒羅羽雖然有所發(fā)現(xiàn),但無論紫衣少女身上有何秘密,說到底都與他們這次的目的無關(guān)的,羅羽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
見羅羽和嚴靈素聽完自己的敘述,卻均沒有接話的意思,紫衣少女倒也反應(yīng)極快,目光在羅羽和嚴靈素身上眨了眨后,就突然間說出了一番讓羅羽和嚴靈素大感愕然的話來。
“我看石大哥和石靈姐姐舉手投足都像一個人,你們又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妹,一定從小青梅竹馬,關(guān)系非比尋常吧?”
此女一副嬉笑無知的口氣,仿佛只是隨口一說的樣子,但羅羽和嚴靈素盡管相知相依數(shù)年了,卻還是頭一次被人說成般配如道侶,心里頓時起了一絲波瀾,偏偏這話是從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口中說出來,二人不禁又心中一滯,均神色不自然的發(fā)生了些變化。
只是還不等二人做出任何解釋,紫衣少女這次明顯知道自己猜對了,但她似乎也從未親身體會男女之事,目光閃了閃后,臉上反倒尷尬先微紅了起來。
一見羅羽和嚴靈素收起異色,想要說什么,但看到另一方嘴唇微動,又同時約好一樣急忙閉口,少女更是忍不住雙手遮住羞紅的臉頰,嬌柔的沖二人吞了吐舌頭。
見此情形,羅羽哪還不知道紫衣少女的心思,一邊暗道自己太不小心,竟被人輕易看穿了他和靈兒的關(guān)系,一邊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來欲蓋彌彰。
正當(dāng)羅羽有些尷尬時,突然一道響亮的清嘯聲從不遠處傳來,一下打破了獸車內(nèi)窘迫的氛圍!
只見此刻距離獸車十余丈遠的那層霧氣,在那奇聲傳開的同時,厚密的濃霧頓時一陣翻滾,隨后氣勢驚人的從中自行裂開了一條不大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