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當第一縷朝陽升起之時,夏侯天等人已經繼續向前行進,一路上海面平靜,早已沒有了昨夜的暗濤洶涌。
“大哥,蟒方此人用意不明,還需小心提放才是。”
看著附耳過來,一副小心翼翼摸樣的錢昆,夏侯天頓時不禁笑出聲來:“四弟,你多慮了!””大哥,難道你不覺得蟒方轉變的過快了嗎?即便那七彩蓮子真有奇效,恐怕也不至于令其一念之間,便由敵對之人變為朋友吧,況且他還主動相助,其心不可不防啊!“
似乎覺得夏侯天沒有在意,錢昆再次刻意壓低聲音提醒道。
誰知夏侯天依舊沒有在意,反而擺了擺手,示意錢昆不要再提此事,徑直的向前走去。
眼見如此,錢昆心知多說無益,他不禁想到,一向謹慎的大哥,為什么沒有看出其中的不對,一想到蟒方動機不明,他便猶如里哽在喉,難以下咽!
“蟒方,希望你不會有別的想法,否則便是我錢昆粉身碎骨,也決不讓你得逞!”
一念至此,錢昆便不再多想,不過行進之中,有意無意間,目光一直游離在蟒方左右,顯得很是謹慎小心。
熟悉虎嘯潭,一直在前引路的蟒方,突然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窺測之感,頓時心中一緊,猛然停下腳步。
待其繼續尋找之際,那股窺測之感卻憑空消失,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一樣,不留分毫。
“會是誰呢?”
蟒方心中頓時疑惑叢生,不過經歷日久的他,頓時明白也許是眾人之中,有人對自己不放心之故。
眾人之中,有人有如此想法,蟒方覺得并不奇怪,相反若是沒有,他才會覺得不妥,因為那就意味著夏侯天等人并非真心與之相交。
其實,蟒方所言之中,九層是真,唯有對于七品蓮子之功效,所言有漏,他所講的緊緊是蓮子一般之功效,而最大的作用,卻絲毫未提。
不是蟒方心有算計,實在是此言若是道出,只怕他日蓮臺孕育蓮子而出,夏侯天便不會輕易放手了,與其徒生事端,不如順其自然,在他看來,能夠知曉蓮子之功效的,海外群島之中不足一手之數,就連他,也不過是得蒙先祖蒙陰,方才知曉一些。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蟒方已然落于隊伍之后,夏侯天見此,便大聲呼喊道:“蟒方兄,何事想的如此入神?”
“什么,哦,是天兄弟啊,沒什么,不過一些修煉上的問題罷了!”
“蟒方兄果然用心,時刻不忘修行,真是令我們這些修仙者汗顏啊!”
“我輩妖獸,雖壽命比之修仙者悠長許多,但是同樣因為血脈之故,突破之時往往困難許多,若非勤能補拙,何來大道之基!”
眼見如此,夏侯天不由想到了困禁冰神宮數百年的離方等妖獸,不由心生感嘆:“不知它們還好嗎?”
原來,鴻蒙境吞噬須彌之境后,冰神宮便隨之消失,而離方等妖獸,也終于得見天日,紛紛四散而去,各自尋找洞府不提。
當然,眾妖獸感念夏侯天解救之恩,紛紛許下諾言,但有所命,決不推辭。
接下來,蟒方依舊在前引路,眾人緊隨其后,錢昆還是目光游離在蟒方身側,不敢有絲毫懈怠。
半日之后,行至一座外時,蟒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夏侯天說道:“天兄弟,此處便是虎嘯潭核心所在,想來如果所料不錯,你的徒弟應該還在這里!”
“哦?蟒方兄如此肯定?”
“天兄弟你有所不知,虎嘯潭雖然大,卻只有一條進出之路,那就是我棲居的虎嘯濺!”
“哦,原來如此,不過虎嘯潭如此之大,我們該如何尋找呢?”
“這個簡單,當日我與那女子爭斗之時,雖身受重傷,但對方也不好過,想來半月的功夫,還不足以令那女子恢復如初,所以只要我稍作感應,便可察覺其藏身所在!”
“哦,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還請蟒方兄即可開始吧!”
蟒方聽后,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走到一塊暗礁之上,雙手閉合,呈合十之狀,只見其嘴唇微動,一股陌生的言語便隨之響起。
與此同時,虎嘯潭深處,一處山洞之中,一名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頭戴面紗的女子忽然睜開雙目,目光緊緊的注視著蟒方所在方向,一聲冷哼響徹山洞,仿佛很是憤怒。
“姐姐,你怎么了?”
“遠兒,我沒事!”
“姐姐,是不是半月前那個妖獸所傷,還沒有恢復?”
“遠兒,不礙的,那妖獸也不好過,被我姹女神功所傷,一時半刻,還恢復不了!”
“姐姐,你怎么會進姹女教呢,難道你忘記爹爹的教誨了,剛正不阿,不與邪魔外道為伍!”
“遠兒,你不懂的,爹爹教誨我永不敢妄,可是須知事實無常,哎!”
一時間,嘆息之聲接連響起,姐弟二人頓時不再交談,不過如此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出弟弟對于姐姐的關切之心。
“天兄弟,那女子似乎設置了防護法陣,有隔絕探查之效,我只能大致鎖定一處范圍,至于具體在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有勞蟒方兄了,如此甚好!”
“天兄弟,我感覺到他們就在那個方向!”
順著蟒方所指方向看去,夏侯天發現乃是一片群山,雖然不大,卻連綿不絕,靈氣十分充裕。
看來不錯,那女子深受重傷,應該繼續找地方療傷才是,那里靈氣極為密集,倒是個不錯的所在。
想到這里,夏侯天不再停留,招呼眾人快速向前,因為早一分找打,秦遠也許便少一分危險。
“咦?五行聚靈陣!”
突然,夏侯天發現一絲熟悉的痕跡,仔細一看,居然是五行聚靈陣。
此陣乃是夏侯天專研陣法之道,以五行相生相克之本源領悟而成,應該不會有人知曉才是,他記得,他只教授過秦遠一人。
想到這里,夏侯天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也許他一直都猜錯了,也許秦遠并不是被人擄走的,而是自愿跟隨離開的。
其實當初秦遠失蹤,夏侯天得知與姹女教有關時,便本能的以姹女教的傳聞為基礎,主觀臆斷的認為秦遠出事,畢竟姹女教兇名在外。
不過此后的種種,包括蟒方對于秦遠與女子關系的描述,卻令夏侯天對于此前的猜測暗自生疑,此刻五行聚靈陣的出現,不禁令夏侯天明白,也許秦遠并未出事,反而很好。
因為若非如此,秦遠不會為女子療傷,布下五行聚靈陣的,若無關系,女子也不會相信秦遠是真心為其布置療傷法陣!
想到這里,夏侯天頓時喜上眉梢,因為從五行聚靈陣的布置和手法上,夏侯天感覺到了秦遠的進步,短短三月時間,秦遠便能融會貫通,可見其陣法之上的天賦,是何等的驚人,要知道,便是他自己,也是對于陣法之道轉眼日久,方才領悟此術,進而又經過兩月,方才布置而出的!
夏侯天臉色數變,自然沒有逃過蟒方的眼睛,他雖然不知道夏侯天為何如此神情怪異,但是他卻知道,夏侯天定然是看出了什么。
不過,作為外人,他也不好多說什么,有求于夏侯天的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天,你怎么了?”
時刻注意著夏侯天的紫鑫,看到夏侯天神情數變,頓時上前關心的說道。
感受到紫鑫溫暖的小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之上,一時間,他覺得似乎對于紫鑫,他虧欠太多了,尤其是秦遠失蹤之后,他似乎很少關切紫鑫,就連主動說話的機會也很少,可是不論何時,紫鑫依舊關心著他,默默的陪伴著他。
對于紫鑫與冰瑩,夏侯天曾經無數次的問自己,也曾試圖尋找答案,如果說冰瑩是一種甜蜜,那么紫鑫便是一種溫馨,各有不同。
暮然間,夏侯天想起了當初與大哥獨孤寒的一段談話。
“兄弟,你應該知道,大哥一生中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大哥的師妹,在大哥心中,一個足矣!”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
“兄弟,你知道大哥為何如此專情于師妹一人嗎?”
夏侯天本能的搖了搖頭,對于感情之事,他實在是有了力有不逮。
“呵呵,那是因為我和師妹的愛刻骨銘心,唯有愛到深處,方能始終如一,而兄弟你,天生便是遲鈍之人,不如順其自然,務求做到問心無愧,便足夠了!”
“問心無愧?”
“不錯,只要做到這四個字,那么你就不需要再煩惱了!”
“問心無愧!我真的做到了嗎?”
一直以來,接受紫鑫,夏侯天一直是被動接受,很少主動關心過她,此刻,兩人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頓時明白,自己真是錯了,或者說辜負了紫鑫的一片真情。
“紫妹,你還好嗎?”
一句你還好嗎,仿佛如瓊漿玉液一般,令紫鑫心中涌起無限的甜蜜,似乎此前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天,只要與你相伴一生,于愿足矣!”
相伴一生,于愿足矣,這是多么簡單卻又濃情的話,夏侯天此刻真正的明白的眼前女子的心,她從未奢望自己忘掉冰瑩,也從來沒有嫉妒什么,卻默默的陪伴著他,分擔他的憂愁與苦惱!
“紫妹!”
夏侯天一把抱住紫鑫,溫柔的將紫鑫擁入懷中,紫鑫也順從的慢慢傾倒在心愛男人的胸前,感受著那砰然跳動的心,仿佛時間都隨之停止!
“咳咳!大哥,三姐,我們還在這里呢,是不是?”
良久,陳侖終于無法在沉默,清咳幾聲,試圖喚醒沉浸在喜悅中的二人。
紫鑫聽次,頓時便想離開夏侯天的懷抱,可是夏侯天卻再次緊了緊手臂,擁著紫鑫,走到陳侖面前,打趣道:“五弟,你也該找個紅顏知己了!”
紫鑫聽到這話,頓時臉上羞紅一片,心中暗道:“哪有做大哥的這樣做的,真是!”
“哎,像三姐這樣的女子,真是少了,可憐我陳侖,居然沒有早下手,失敗啊!”
“五哥,你還真是可憐,不如小妹我吃點虧吧!”
一旁的藍心,突然插口說道,臉上一臉的惋惜,似乎還有這一絲勉強。
陳侖聽后,反應極大的跳到黃德身后,一臉后怕的說道:“小妹才貌雙全,五哥我可配不上你,你還是找別人吧!”
“哼!”
對于眾人之間的打鬧,夏侯天可謂早已習慣,南云天經過多日相處,也算是有所體會,絲毫沒有在意,倒是蟒方,覺得很是有趣,一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