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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風雨欲來,全軍備戰,成都卻一如往常的平靜,蠢蠢欲動的張鬆也暫時蟄伏下來,這半年劉循對他監視的太緊了,甚至差點連別駕的身份都丟了,所以成都暫時平穩了許多,花重錦官城,在冬季,這裡依然繁花似錦!
已至臘月,就在太守府一片歡騰,準備過年之時,一騎快馬從建寧趕來,帶來了一個震天消息:建寧的雍闓忽然勾結南蠻起兵,佔據永昌,會合了十萬蠻兵圍攻建寧,建寧太守千里加急求援!
坐在主位上吃飯的劉璋臉當時就變白了,一身肥肉不住顫抖,這裡還是家宴,並無外人,劉循也知道事態緊急,趕緊建議劉璋升堂議事!
在一陣緊急的鐘鳴聲響遍內城之後,不多時所有文武官員都到了府衙之中,此時正是午飯時間,所以大家都在,很快就集合到了此處!
“諸位,建寧急報,十萬蠻人造反,快想想退敵之策!”劉璋見大家進來,還來不及各自站好,就趕緊將剛纔的情報說出來!
本來還亂糟糟的堂下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忽然靜默下來,接著再次變得嘈雜起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商議,不過還是慢慢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軍情緊急,刻不容緩,各位倒是趕緊出個主意啊!”劉璋坐在上首急得直揮拳頭。
“主公,蠻人生於窮山惡水之中,不服王化,其忽然起兵,不過是爲糧草,主公可派人與其和談,送與糧草,蠻兵自退!”主簿劉巴先站出來說話。
“此計不妥!”就在劉璋剛送了一口氣,要選使者的時候,卻見一個身材短小之人站了出來,一口否決了劉巴的建議,正是別駕張鬆。
“有何不妥?”劉璋很詫異,蜀中現在別的不怎麼樣,要是送給蠻人一些糧草,那還是綽綽有餘的,用錢糧換取平安,劉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張鬆抱拳道:“主公,蠻人貪而無厭,傲而無信,若此番送與糧草,日後定會復來,如此反覆,豈非一州之力能滿足其貪慾?此乃飲鴆止渴,不爲長久之計!”
劉璋神色一怔,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要是蠻人真的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那可真的就麻煩了,但十萬大軍就像一個重擔壓在他的心頭之上,讓他膽戰心驚!
“蠻人好戰殘忍,如之奈何?”劉璋無奈道。
張鬆從容答道:“蠻人如狐豺,利之則貪性難足,唯厲害交加,方能懾服,當先以兵威震之,再以儀禮教化,方爲長久之計!”
“啊?”劉璋大驚,看著張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莫非別駕之意,是要與南蠻開戰不成?”
劉璋生性闇弱,最怕打仗,尤其是聽說蠻人的蠻橫和十萬兵力,就覺得心裡直打鼓,此時只求退兵,哪裡還想著什麼開戰!
“主公,別駕之言有理,對付蠻夷,就當恩威並用,不可任其恣意妄爲,否則禍患無窮,建寧百姓永無安日!”治中從事秦宓也站出來答話,同意張鬆的看法。
“可是我益州兵力不足,多年不曾有戰亂,何人能擋住蠻兵十萬?”劉璋的一張臉徹底掉下來了,出兵打仗,他實在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這樣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
張鬆見時機成熟,立即抱拳道:“回主公,益州兵力不足,可外借強兵,今劉皇叔奉天子於襄陽,恩德浮於四海,主公可上書朝廷,請求發兵討逆,陛下聖旨降下,劉皇叔自會帶兵而來,主公可不必用兵,只供糧草,從而結好劉備,如此豈非一舉兩得之事?”
“一派胡言!”張鬆話音剛落,就聽一人厲聲斥責道:“別駕莫非不見劉鎮南乎?劉備狼子野心,誆誘劉表前往宛城,卻佔據荊州,如今蠻人雖侵,然吾益州精銳休養生息數年,兵精糧足,何須引狼入室?只需益州將士,足以對付蠻人!”
劉璋一看正是王累,知道他性格剛直,但劉璋對劉備的映象還是很不錯的,而且王累的這個辦法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如張鬆的好,便斥責道:“不得胡言,玄德乃吾同宗,又尊奉天子在朝,豈能謀我?而劉表官居三司,職高爵顯,荊州牧乃是陛下敕封,不可胡亂誹謗!”
“主公,此舉萬萬不可啊!”王累見劉璋還真有請劉備幫助的意思,頓時就急了:“引狼入室,此乃自取滅亡之道啊!”
“放肆!”劉璋聞言大怒:“玄德乃吾兄長,皆爲漢室宗親,汝卻以虎狼比之,是何居心?若非念你平日恪守職責,光藐視皇權,就足以喪命,還不退下?”
王累也知道自己一時情急說錯了話,見劉璋發怒,暗歎一聲只好先告退,臨走之時,看了一眼站立在劉璋一側的劉循,現在能勸阻劉璋的,恐怕就只有他這個兒子了。
“主公,救兵如救火,萬不可遲疑,屬下願再爲使者前往荊州,以三寸之舌說動皇叔來助!”張鬆很適時的再次向劉璋請令!
劉璋大喜,剛要下令,就聽又有一人冷哼一聲:“劉備方纔兵敗南陽,十萬水軍盡數被滅,如今自古尚且不暇,又有何餘力來助主公?”
張鬆眉頭暗皺,沒想到關鍵時候,又來一個攪局的,扭頭一看,見說話的乃是費詩。
費詩上前向劉璋言道:“主公,荊州縱再有十萬兵馬,恐亦難以前來助戰,高順在南陽就有精兵十餘萬,又有江夏水軍數萬,如此危難之際,縱使劉備要派兵,恐怕不會過萬!”
“啊?”劉璋嘴巴張了一下,臉上的喜色頓時散去,他雖然害怕打仗,甚至對中原的爭鬥不感興趣,但這些情報他還是知道的,劉備這一次損失的確不小,尤其是水軍更是慘敗,基本上要重建,而高順的兵力就更不用說了,從他的角度來看,的確劉備自保都難,又怎會來幫助他?
“這如何是好?”劉璋無奈道。
張鬆急忙言道:“主公但放寬心,荊州水軍雖有損傷,然馬步兵並未出戰,今襄陽之外都築長堤以防高順,荊州暫時無虞,以其關張之勇,數萬人足退蠻兵!”
費詩再次冷笑道:“劉備與高順數場大戰,皆不敵而歸,先丟南陽,後失水軍,如今更是兵甲不利,士氣不盛,既然主公要請人來助,何不求援高順?高順滅鮮卑、平羌族,又服烏桓,無往而不利,其有十萬精兵就在漢中,若能說動,片刻能到,以徐晃之能,破蠻兵,不過舉手之勞!”
“恩,倒也有理!”劉璋一聽,頓時頗爲心動,高順兵馬的強盛,那可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而且高順對付蠻夷,還真是從未失敗過,這可是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的!
“主公不可!”張鬆見費詩擡出了高順,就知道大事不妙,趕緊阻止道:“高順目無皇權,敢率兵攻打皇叔,其心早已不存漢室,若將其兵馬放進西川,可是引火燒身啊!”
劉璋一聽,頓時警覺起來,高順雖然強大,但也意味著威脅更大,他可不是漢室宗親,要是真的到時候反咬一口,沒有了劍閣這樣的險要地形,他自認不是對手,要知道袁紹、曹操、劉備這些可都不是高順的對手啊!
“稟告父帥,孩兒願率精兵去平蠻兵,若不能勝,再議援軍之事未遲!”就在大家各持己見,議論紛紛之時,劉循忽然站出來,主動請令!
“循兒?”劉璋吃了一驚,看著他問道:“蠻兵可是有十萬之衆,而且聽說用兵十分古怪,你從未帶兵,如何能行?”
劉循此時也是箭在弦上了,要是他不主動請令的話,恐怕就真要去請外援,而無論是劉備還是高順,劉循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人,一旦將他們放進來,恐怕哪一個都不好對付,還不如在這之前,先做一番努力!
“益州有精兵三十萬,將領無數,蠻人用兵,不懂戰法,孩兒出征,自有文武相助,定能敗之!”劉循雖然年輕,但也有年輕的好處,常言道年輕氣盛,他現在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也渴望建功立業,所以語氣之中透著強大的自信!
“既然吾兒有此抱負,我又豈能相拒?”劉璋忽然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對劉循言道:“即日起便以吾兒爲平南將軍,益州一應文武將官,供你調遣,征討蠻軍!”
沒有一個父親不是望子成龍的,就算是毫無雄心的劉璋也一樣,突然發現劉循有這樣的鬥志,他又怎會不全力支持?他性格孱弱,但並不代表他不對後代寄予厚望,要是劉循這番能夠擊退蠻兵,他家豈不是出了一位大將之才,不僅益州有望,他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下定決心之後的劉璋立即下令,求援之事暫緩議論,益州上下各部兵馬都聽從劉循調度,將自己的隨身佩劍交於劉循,敢有不從者,斬之!於是一向平靜的益州頓時在這個平靜的冬日過後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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