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神州大地的白虎族
或許就是抓住了玉蓁蓁猶豫的這空隙,應粼忽的出現,不過他身著黑衣,面帶黑紗,倒是讓人看不真切模樣。他一出現,便再度驅使十幾只食人花,同時向白虎化的玉蓁蓁攻擊,在玉蓁蓁跳開躲避食人花攻擊的同時,那些食人花居然將幻錦吸的老高,后將其生生拋向半空;之后應粼御劍與瑾辰同時出現,將幻錦接住后,瑾辰立即施以隱術,三人便這么略顯狼狽的消失在昆侖谷的半空之中。
而此時,風瞿幾個也都跑了過來,卻見山崖頂上,幻錦早已不見,唯有勉強站著手握兩只琉璃葫蘆的風花飛與“圣獸白虎”兩個在。風瞿連忙上前,對于圣獸,他雖是第一次見,但那種氣息絕不會錯,拱手道謝之后,風花飛才在一旁低聲道,“掌門,她……她是玉蓁蓁。”
“玉……蓁蓁?”聞言,不止風瞿,余下的三人也都驚呆原地。
半晌,倒是唯有于三文開口,也帶著些踟躕道,“可是……怎么沒見凌波。”
一直到提到凌波,玉蓁蓁才悲中從來,眼淚沿著眼眶流了下來,臉頰上的絨毛立刻便濕噠噠的了,“三文,對不起……凌波他……凌波他……”
玉蓁蓁哽咽著,竟是再說不出一句;風花飛也是低著頭,一聲不吭,一想起凌波的事情,就悲從中來。于三文不傻,看到玉蓁蓁和風花飛這般,又看到這里的地勢,立即明白了些什么,“凌波他……被打下山崖了?”
“我們三個皆被七尾狐打下山崖,凌波為了救我與大師兄,他……”玉蓁蓁還未說完話,于三文已經奔到崖邊,望著底下濃重的云海,她似乎一下被棍子敲暈了一般。凌波……凌波難道就這樣離她而去了嗎?那一剎那,所有的絕望,潮水一般的將于三文淹沒。
眼見著面前的白虎竟成行的流下眼淚,在場的人——包括一直與玉蓁蓁合不來、討厭玉蓁蓁幾乎到了極致的葉靈蕓,都難免唏噓,跟著她一道的難過起來。
玉蓁蓁好不容易止住淚水,不再在眾人面前失態,見幾人都默契的閉口不言,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她咬咬牙,又開口道,“掌門,七尾狐被救,落荒而逃,想來底下的異獸軍團群龍無首,也不成氣候。昆侖谷算是保住了,而禁錮著兩只神獸的琉璃葫蘆如今也在大師兄手里。蓁蓁……做至此,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完成任務?這話聽在耳中怎么都覺得不對,而一直守在玉蓁蓁身邊的風花飛,也從她的話中聽出諸多蹊蹺,他上前一步,才要與白虎化的玉蓁蓁說什么,玉蓁蓁卻決絕的回過身,四爪撐地,迅速往山崖崖頂奔了去。
絕望之中的于三文只感覺耳旁生風,眼睛所及之處,但見一團白色從身邊迅速擦過,而身后傳來的除了眾人的奔跑喘息聲,還有凌皓杰撕心裂肺的大吼聲,“蓁蓁——不要啊——”
這是……哪里?
玉蓁蓁醒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毛茸茸的兩只前爪
。她嘆了口氣,這才以四只爪子撐起身子,四下望了望。最后的記憶,是她躍下山崖,之后耳旁生風,她閉著眼睛眩暈過去。而再瞧此處,綠地紅花,小橋流水,一派祥和之色。天空也并非西方那般的灰暗,而是呈現出一種大雨清洗過后才會有的澄凈的藍,空氣中花香撲鼻,沁人心脾。這樣仙境一般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難不成,正是昆侖谷云海之下的景色?而她,竟是再度逃過死劫?
玉蓁蓁漫無目的的向前走,這才發現泉水的源頭——竟是出自一個巨虎的雕像之口。那巨虎雕像惟妙惟肖,玉蓁蓁走到泉水旁,望了望自己的倒影,這才發現,那雕像竟與自己如今是一模一樣。雕像兩旁,密密麻麻的種著綠樹,樹上開著不知名的粉色小花,香氣襲人;再遙望遠方,又是一片接著一片的綠意,綠意之中間雜著某些白色的移動物體,在玉蓁蓁看來,是有些怪異的。
玉蓁蓁還有些奇怪的時候,忽的聽到不遠處的泉水中傳來戲水之聲,她有些疑惑的過了去,越離得近,心就跳的越快,因為不止那聲音,就連那泉水之中的背影,也是她最最牽腸掛肚的。
“凌……凌波?!”玉蓁蓁呼喊出聲,本來在水中拍來打去與其中魚兒游玩的凌波忽的回過頭,但見玉蓁蓁已經醒來,當即有些激動的打泉水中跳了出來,后親昵一面招手一面大喊道,“玉師姐,你終于醒了!”
凌波與自己……何時這么要好了?玉蓁蓁心中有些激動,也有些難過。凌波跪坐地上,將玉蓁蓁的頭牢牢抱住,后天真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玉師姐和凌波是同類,凌波以后再也不會孤獨寂寞了!”
“我……”玉蓁蓁一時語塞,后嘆了口氣道,“凌波,你弄錯了,我是人類。”
“不會的,”凌波發揮了他一向的執拗,“如果你是人的話,怎么會變成白虎,又怎么會被白虎族救下,你肯定和我一樣,是仙靈,是可以變的!”對于這點,凌波倒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玉蓁蓁終于明白凌波為什么忽然之間對她變得那么親昵與惺惺相惜了,原來竟是誤會了。不過從凌波的話意中,她好歹也聽出了端倪,看來這里正是昆侖谷附近的白虎族,那剛剛那些移動的白色物體,想來就是白虎族的子民了吧?
“是白虎族的族人救了我們?”玉蓁蓁不再和凌波討論是否是同一類的問題,如今她最重視的,是當下的處境。如果他們兩個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回去,通知風瞿一行人,不然就要他們白擔心了。
凌波呲著小牙點點頭,后發揮了他一向的吃貨本性道,“而且白虎大人還給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白虎大人真好客。”玉蓁蓁無奈的望著一談到吃,就又要流下口水的凌波,后又問道,“那我昏迷了幾日?白虎大人如今在哪兒?”
“幾日?”凌波撓撓頭,到底是仙靈錦鯉,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他都不會感覺到絲毫不適,“三四日了吧,白虎大人說,玉師姐好歹是有上一任白虎大人的靈魂庇佑,不然肯定魂歸天際了
。”凌波可是按照白虎的原話說的,其實意思他也不是很明白,“對了玉師姐,魂歸天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這個節骨眼兒上,玉蓁蓁也著實沒空與凌波解釋,于是只得抬起前爪,輕輕拍了拍凌波的手臂,“這個日后再說與你聽。凌波,你先帶我去見白虎大人,可好?”
“我們在這里等著就好,白虎大人一會兒肯定來。”凌波頗有信心的說著,后靠著玉蓁蓁便坐了下來。玉蓁蓁無奈,也唯有四爪稍稍彎曲,后完全的臥了下來,下巴平放在草地上,眼珠咕嚕嚕的左望望、右望望。不一會兒的工夫,凌波的輕鼾聲便頗有規律的傳了來,玉蓁蓁稍稍扭頭,回望著睡得香甜的凌波,忽然有些欣慰,她輕輕抬起一只爪,將凌波往自己的懷里摟了摟,見凌波開始似乎有些不舒服,后來直接抱著自己的爪子繼續睡,玉蓁蓁云淡風輕的笑了笑,這一瞬間,她覺得或許一輩子就這樣,也挺好。
“玉師姐……別離開凌波,凌波,凌波好不容易找到同類,唔唔唔,凌波再也不孤單了……”
迷迷糊糊的,凌波還在夢囈著,不知是不是夢到了白虎化的自己。可就是這幾句話,忽的讓玉蓁蓁淚盈眼眶,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聽著自己最愛的人,說著永遠不分開的誓言。可這些,也只是短暫的幸福而已。離開白虎族之后,她還是之前那個玉蓁蓁,而凌波,也要歸還于三文。
這張俊秀的睡眼,那些胡亂的夢囈,如今就是玉蓁蓁的全部回憶。她甚至連眨眼都舍不得,她想將這副場景長長久久的印在回憶中,就足夠了。只不過這樣美好的時光總是很快過去,玉蓁蓁正眼都不眨的望著凌波之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冷不防的從身后響起,驚得她不自覺一抖。
“母上大人,您終于醒過來了。”
母上大人四個字聽在耳中,在玉蓁蓁頭腦里迅速的分析之下,立即認定了唯有“人”字可以接受。有些詫異的緩緩回頭之后,玉蓁蓁瞪大了眼睛,好像再度從泉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般——因為剛剛喚她母上大人的,不是別人,正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白虎所為。
“你……您,您是圣獸……白虎大人……吧?”玉蓁蓁模棱兩可的問著,畢竟這里是白虎族的領地,也或許白虎都長成一個樣子都說不定。但是其他的先不說,面前這個身上所迸發出的那種氣勢,是玉蓁蓁在曾經的白色巨虎身上都不曾察覺到的——那是一種令人不自覺的萌生尊敬與敬畏的氣。
與玉蓁蓁一模一樣的白虎頷首,后又深深的看了玉蓁蓁幾眼,這才扭過了頭,再開口的時候,之前聲音中表露的親昵已經蕩然無存,“吾正是西方圣獸白虎,汝等是吾之族人帶回。”
“多謝圣獸大人相救。”玉蓁蓁說著,不自覺的想起了人類時候的習慣,兩個前爪拱了起來;后來她才發現了不對勁,又悻悻的放下。不過就是這樣的小動作,攪醒了凌波,但見他揉揉眼睛,后望著圣獸白虎,呲著小牙道,“大人,您回來了,是要開飯了嗎?”
圣獸白虎點點頭,后依舊無法將目光從玉蓁蓁身上挪開
。沒錯,面前的的確是上一任白虎,他的母上大人,她的氣息都沒有變,母子連心,他怎么會認不出自己的娘。可從玉蓁蓁的聲音及表現看來,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這到底怎么回事?
圣獸白虎也曾問過凌波此事,不過凌波答的糊里糊涂的,他也聽得不甚明白;此時玉蓁蓁就在眼前,他心底對娘親的依戀再度活活的被勾了出來。圣獸白虎對著凌波一揚脖頸,后道,“仙靈去用膳,你——跟我來。”
仙靈指的自然是凌波,而這個你,就說的是玉蓁蓁了。玉蓁蓁有些莫名的點頭,后四爪撐起,準備跟著圣獸白虎一道向前走。誰知凌波居然不知什么時候一躍竄上了玉蓁蓁的背,后使勁的擄著她的脖頸,口中還一直道,“不行,我不要和玉師姐分開。”
只這一個動作,就讓玉蓁蓁的回憶猶如潮水一般翻騰奔涌,曾經的那些快樂與苦澀,恍若隔世。玉蓁蓁咬咬牙,后扭過頭對整個趴在自己背上的凌波柔聲道,“凌波,我一會兒就過來,你先去等著我,好不好?”
凌波將頭埋在玉蓁蓁背上的絨毛中,不開口說話,也不肯動一下。玉蓁蓁有些無奈,于是對著圣獸白虎尷尬道,“圣獸大人,不知可否讓凌波一路跟隨?即使有什么秘密,凌波也定能夠守口如瓶。”
圣獸白虎瞟了凌波一眼,他們也認識了約莫一日了,之前倒是沒看出,他還是個這么執拗的。頷首算是同意之后,圣獸白虎在前頭昂首挺胸的走著,玉蓁蓁則微微放慢了腳步,生怕將背上仍舊一言不發的凌波顛簸下來。
與白虎一道漫步過了綠茸茸的草地、接受了其余體型微小的虎群矚目后,玉蓁蓁的眼前豁然開闊起來——這里與山崖頂上向下俯瞰之時是一般的場景,盡管他們如今是在仰望——無邊無際的云海,層層疊疊的,偶爾會看到有山峰露出來,山峰上粉粉點點的花樹,別樣好看。圣獸白虎長嘯一聲,云海之中竟很快飄過一朵祥云,白虎先踏了上去,后玉蓁蓁也輕輕一躍,兩人很快離開了平地,向著云海之中穿行。
這一路,白虎一直很沉默,這一點倒是和前任白虎有些相像。玉蓁蓁記得,那個時候的白色巨虎,一直沉默寡言,非到重要關頭,竟是一字都不肯吐露,或許這就是圣獸的特質,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