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宋老青與兩個披甲將官一同回來了,一進(jìn)來,宋老青就笑道:“我沒有誆你們吧,真的是陸兄弟來了。
“呵呵,是陸兄弟。”一個身材魁梧的將官,看了陸七立刻笑應(yīng)道,甚至走到了陸七近前,伸右拳輕擊一下。
面對了軍人的親近行爲(wèi),陸七的心頭一熱,笑道:“燕大哥能夠來見,陸七榮幸。”
“去,我是願意了見你,什麼榮幸不榮幸的?!毖嗫酱笫忠粩[,豪爽的迴應(yīng)道。
“如今陸兄弟已然是文官了,就是隔縣的臨川縣令,說話當(dāng)然得冒酸了?!彼卫锨嘟友源蛉さ?。
“是呀,陸兄弟,你好端端的武官不做,怎麼成縣令了?”燕魁山訝道。
“皇帝嫌我過於的妄爲(wèi),就讓我去做了臨川縣令?!标懫呖嘈卮鹆恕?
燕魁山嘴動了動,才無奈道:“一個善戰(zhàn)的武將,做什麼縣令呀。”
陸七一笑,另一將官也過來了,笑道:“做縣令也是好事,能夠官威不凡了?!?
這是一個略瘦的漢子,方正的臉龐,顯得剛毅,陸七笑道:“還是張大哥的話中聽?!?
“中聽?他是在臭屁?!毖嗫搅⒖藤H了一句。
張戟卻是一笑置之,想是習(xí)慣了燕魁山的無禮,陸七問道:“兩位大哥在這裡,還好嗎?”
“也不怎麼好,不如剿匪的時候了,在這裡快悶死了,這裡的人一個個的看了我們,就象是看了匪人似的,還他孃的缺錢缺糧,我都只能吃個水飽。”燕魁山立刻一通怨言。
陸七點點頭,燕魁山又道:“陸兄弟你別誤會,我能夠做了營將,是非常好的,只是在了這裡憋屈而已。”
陸七一笑,張戟接言道:“這裡的興化軍,如今內(nèi)耗太大,軍需也缺少的厲害,原本的軍糧,八成都是宇文氏和榮氏供給的,可是周將軍一來入主,世家就斷了供給,理由是西部大災(zāi),已無力供給興化軍糧,而朝廷的軍糧,根本沒影。”
陸七點頭,燕魁山又道:“如今我們窮的,想請陸兄弟喝酒,都不成的?!?
陸七苦笑了,他怎麼成了訴苦的聽者了,忽宋老青道:“好了,軍糧的事情,陸兄弟很快就會運來的,你們少說些沒用的?!?
?。蓚€將官立刻驚視了陸七,燕魁山急道:“陸兄弟,你是來送糧的?!?
陸七搖頭,道:“我是來賣糧的,送糧,我可送不起?!?
“賣糧?”燕魁山愕然。
陸七點頭,道:“興化軍若是這麼的缺糧下去,只怕會走向了散軍,而我不想興化軍散了。”
張戟點頭,道:“其實我們知道,宇文氏和榮氏的斷糧,就是想讓興化軍散了歸鄉(xiāng),興化軍的大半一散,很多將士會直接去投靠了宇文氏和榮氏,可恨朝廷卻是不知道?;?上書這麼久了,卻是遲遲不發(fā)來軍糧?!?
陸七一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張戟的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西部世家的陰謀,明面上是因爲(wèi)周正風(fēng)的入主,使得西部世家不願了付出,實則是想迫了興化軍散歸,而與西部世家有關(guān)的將官,自然能夠帶兵去投靠了西部世家。
“陸兄弟,你有很多糧嗎?賣的貴嗎?若是貴,只怕興化軍買不起的?!毖嗫接謫柕馈?
陸七看向了宋老青,宋老青淺笑道:“陸兄弟願意借糧給興化軍,然後希望興化軍能夠進(jìn)襲衢州,之後用奪得的戰(zhàn)利償還了糧銀?!?
“什麼?進(jìn)襲衢州,那怎麼可能?”燕魁山吃驚迴應(yīng)。
午後,陸七離開了節(jié)度使大營,獨自去了馬山鎮(zhèn),他需要見王勇說說話,但是宋老青卻是要求了他,不要對王勇說了謀國大計,王勇如今是西部世家的背景,以前還是陸七的上官,心態(tài)未必會接受了陸七崛起的事實。
看見了熟悉的馬山鎮(zhèn),陸七自然免不了感慨,五年的底層軍旅生涯,與不足一年的輝煌崛起,成了現(xiàn)實與夢幻的交織,如今的馬山鎮(zhèn),大半已然物是人非,太多熟悉的戰(zhàn)友,離開了胡將軍的團(tuán)軍。
陸七在鎮(zhèn)口,苦澀的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個認(rèn)識他的將士,但他的請見王勇,卻是讓守衛(wèi)們不敢了怠慢,忙有人飛奔送信去了。
一炷香後,王勇纔出來到了鎮(zhèn)口,一見了陸七,竟然怔了數(shù)秒,才轉(zhuǎn)爲(wèi)了驚喜,大步向前的走到了陸七近前,擡手拍了陸七肩膀一下。
“兄弟,怎麼是你來了?”王勇親近激動的說道。
陸七的鼻子一酸,感動的看著王勇,回答道:“王大哥,我是來了西部做官,就過來看看你?!?
“哦,來了西部做官?你在那一軍了?”王勇訝問道。
“我做了臨川縣令。”陸七苦笑回答道。
“臨川縣令?怎麼做了縣令啦?”王勇愕然問道,明顯的太讓他意外了。
陸七淺笑道:“大哥,我們進(jìn)去說吧?!?
“好,走吧?!蓖跤掠鋹偟霓拺?yīng),之後與陸七並肩進(jìn)了馬山鎮(zhèn)。
進(jìn)入馬山鎮(zhèn)一路走說,一直抵達(dá)了一座大戶宅院,過院進(jìn)入了廳堂,落座後,王勇道:“這麼說,兄弟是被唐皇所忌,才發(fā)來了西面?!?
“是的,我本來是太常丞的文官了,歸鄉(xiāng)祭祖時,突然被任職了臨川縣令,如今西部鬧災(zāi)荒,讓我來做縣令,擺明了是爲(wèi)難,而且撫州據(jù)說是昭武軍的地盤?!标懫呋卮鸬?。
王勇點頭,道:“臨川縣令不好做的,主要是撫州處於半軍管狀態(tài),你做了縣令,只怕會上下爲(wèi)難?!?
陸七一笑,道:“我也不是軟柿子,由不得人拿捏的?!?
王勇點頭,道:“依你所言,你的背景也算不得是皇帝?!?
陸七點頭,道:“我的背景,就是我自己。”
王勇一怔,忽廳外走進(jìn)來三個女人,陸七扭頭看去,見是一個裙衣的美麗少婦,和兩個俏麗的婢女,那個少婦腹部隆起,明顯是有了身孕。
“小七,這是你二嫂嫂,姓韓。”王勇立刻微笑介紹道。
陸七忙起身,拱禮道:“小七拜見嫂嫂。”
“玉娘,這是我與你說過的陸兄弟?!蓖跤滦φf道。
“是陸兄弟呀,三郎卻是常說起的?!蓖跤轮奕崧曊f道,表現(xiàn)的很溫和。
陸七微笑,他知道這位少婦,應(yīng)該就是兵部韓員外郎的侄女,耳聽韓玉娘又柔聲道:“陸兄弟坐吧?!?
陸七一拱禮坐回了,王勇笑道:“陸兄弟,你回鄉(xiāng)之後,應(yīng)該是娶妻納妾了吧,可有身孕的。”
陸七一怔,道:“是娶妻納妾了,如今有三位妾侍懷了身孕?!?
“哦,你小子也是很努力呀,不過你成了駙馬,家事還能夠自主嗎?”王勇說問道。
陸七笑了,道:“公主很賢惠,家事我能夠做主的?!?
王勇笑了,道:“你我兄弟情義多年,既然你快有兒女了,而玉娘也有了身孕,我們定個親事如何?”
陸七爲(wèi)之一怔,王勇的這個提議讓他很是意外,不過他也沒覺得唐突,在軍中友好之間,結(jié)了親家的很普遍,有時喝次酒,就成爲(wèi)了兒女親家。
“大哥,我是妾侍有孕,應(yīng)該是庶出?!标懫唿c出了不合適的推託道。
“你如今是駙馬,你的兒女就是庶出,也配的上玉孃的孩子?!蓖跤潞茈S意的迴應(yīng)道。
陸七看了韓玉娘一眼,見韓玉孃的嬌容有了勉強的笑意,他略一思索,擡頭笑道:“好吧,這親我應(yīng)了。”
王勇一笑,道:“你小子,應(yīng)個親事還猶猶豫豫的,多大的事?!?
陸七苦笑了,他知道在軍中結(jié)親,還真不是非常鄭重的事情,口頭親說定就定了,就像他的婚姻人生,不但訂了林小蝶爲(wèi)妻室,還訂了李川的女兒爲(wèi)妾侍,軍中的訂親,意味著拉幫結(jié)派的親近,也就是說,王勇是很看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