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梟目光黯沉地掠過寶柒,站起身捂著電話就往外走。
“什么情況?”
“警方傳訊她呢,說她和姓葉的丫頭有過爭執(zhí),你讓她馬上回家。”
“知道了,我會委托律師處理的。”
“老二,你就慣著吧啊,這死丫頭……”
“大嫂!”冷梟沉聲打斷了寶鑲玉的喋喋不休,聲音不容拒絕:“我還有事兒,先掛了。阿七的事我會處理,你不要管。”
說完,他冷著臉掛掉了電話,也沒覺著自個兒的話有何不妥。
額!
憑啥讓人親媽別管呢?
沉默兩秒,他接著又撥通了律師。
大約半個小時,案件的情況就反饋回來了,警方傳訊寶柒的原因有二:
第一,四中化學(xué)實驗室的氰化鉀被盜了,時間正好是她與葉美美爭執(zhí)那天。據(jù)管理員指認,當(dāng)天學(xué)校放假,進入過實驗樓的人,只有她和葉美美一行,而其他人都能相互作證。
第二,寶柒當(dāng)時寫的那張紙條,成了她殺人動機的有力證據(jù)。
當(dāng)然,目前僅僅只是有作案嫌疑,按無罪推定的法律原則來說,她也就是個嫌疑人。
好在,還沒有人知道她去過酒店,正是警方在尋找的女侍應(yīng)生。
一條一條理順著思路,他的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來。
到底是誰精心布局了這么一出?
目的何在?
……
不知道是軍醫(yī)的藥起了作用,還是梟爺?shù)睦錈岱笥辛诵Ч缬X起來,寶妞兒的腳脖子消腫了不少,走路也沒那么別扭了。
不過,腦子卻不會轉(zhuǎn)了。
因為,男人要帶她去看打靶,天下紅雨了不是?
“……不如,咱別打靶了,打鳥唄?”
俯下頭,梟爺視線冷冽無波的掃向她,“小丫頭,盡胡扯!”
“誰說我小啊?……小荷才露尖尖角,將來長成大饅頭!”她微瞇著眼兒反駁,狡黠的唇角揚著一抹戲謔的弧度。
老實說,逗他玩太有意思了。
不出所料,男人一張俊臉果斷的黑了。
“再胡說八道,不讓你去。”
好吧,威脅有效!
寶柒急了,立馬丟盔卸甲,舉著雙手保證:“不說!絕對不說。”
好不容易治她一次,冷梟黑曜石般深幽的瞳仁兒里,忽地掠過一抹淺淡的笑意。三分陰險,三分狡黠,四分腹黑,一滑而過。
寶妞兒吃驚:“二叔,你笑了?”
冷哼一聲,他有么?
不承認!
她敢發(fā)誓,真瞧見了。
“喂,你笑一個給我瞅瞅,好不好?”
不耐煩的男人,眉頭一豎,“廢話那么多?”
眼皮兒耷拉下來,寶柒默了。
這么兇,哪會笑?真是眼花了!
——★——
素來以狠、準、毒著稱的天蝎戰(zhàn)隊,和普通特戰(zhàn)隊的射擊訓(xùn)練是完全不同的。
靶場,是離營房約五六公里的純生態(tài)原始叢林,模擬的是真正的叢林戰(zhàn)場形態(tài)。
靶子,沒有固定位,而是在行進過程中隨機出現(xiàn)。
死靶和活靶,平地和叢林,對于射擊,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一行人,軍靴在枯葉上踩得‘吱吱’作晌,戰(zhàn)術(shù)盔上的偽裝也籠上了叢林霧氣,槍械冰冷的寒光泛著一圈一圈的冷光。
被安置在一塊高高凸起的大石頭上,寶柒有些興奮和激動。
一時間,像是穿越到了冷兵器時代的古戰(zhàn)場,熱血在沸騰。
槍聲,呯呯啪啪,遠遠傳來的聲音有如狼嗥——
“第一突擊隊,準備進入射擊區(qū)域——”
“準備——”
“開始——”
“十環(huán),正中目標——”
寶柒認真的瞧著,一臉躍躍欲試的驚奇。
一聲又一聲的口哨過后,第一突擊隊的訓(xùn)練結(jié)束了,整場彈無虛發(fā),堪稱完美。
吁,牛!不愧是天蝎戰(zhàn)隊!
然而,原本興致高昂的寶柒,卻有點兒坐不住了。
為啥?她尿急了!
挪了挪屁股,她正準備向冷梟招手,卻聽到有人在起哄:
“頭兒,嫂子在,你不露一手……”
“對對,兄弟們,讓頭兒也練練……嫂子,你說對吧?”
又是嫂子!
寶柒臉紅了。
從天而降的她,和冷梟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的確很容易讓人懷疑。
而這一次,她失望了,冷梟很快便黑了臉。
“老子抽你們,那是我侄女兒。”
嗷……
哦……
喔……
各種各樣的嘆息聲,有不解,也有失望。
但冷梟接下來的舉動卻沒有讓大伙兒失望,全副武裝的他自然也沒有錯過石頭上小丫頭剛才滿臉興奮的小模樣兒。
束了束武裝帶,他一伸手,冷喝:“槍,眼套——”
好吧,寶柒的尿又憋回去了。
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就想看看傳說中的愛爾納特種兵大賽兵王,到底有多強?
可是……
他用眼套蒙上雙眼,接槍,上膛,舉槍,射擊,幾個瀟灑的動作,幾乎都在一秒內(nèi)完成似的,快得她壓根兒沒有看清楚。
砰砰砰——
槍聲在叢林里響起,還沒落下,男人如獵豹般再次向前移動,‘嗖’的前仆,側(cè)臥,利落的再次射擊。
接著,他矯健的身姿迅速彈起,魚躍子般漂亮的前翻落下。
快,太快,太快了!
標準完美的舉槍射擊姿勢,帥氣得讓人恨不得迅速按下快門,永久保存。
一陣陣歡呼聲里,是寶柒的抽氣聲。
他怎么辦到的?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十環(huán),他不僅是蒙著眼睛完成的,時間還縮短了一半。
哎呀媽呀!
太帥了!
直到他放下槍朝她走了過來,她還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跳都消失了。
“傻了?”
撈起她旁邊的軍用水壺,冷梟喝水的動作,特有爺們兒風(fēng)范的狂放不羈,隨性的軍人作風(fēng)更是讓他整個人霸氣側(cè)漏,剛毅桀驁得讓人不敢直視。
一滴水,從他下巴滴落,順著喉結(jié)滑下。
看得寶柒喉嚨干澀,咽了咽口水,一向挺厚的臉紅了。
“二叔……”
“嗯。看了打靶有啥感受?”
還感受呢?這廝該不會讓她回去寫一篇命題作文吧?
撲騰!
撲騰!
小心肝歡實地蹦噠了幾下,她眉眼一彎:“感受就是……我想尿尿!”
眉心一跳,梟爺石化了幾秒。
這附近都是大老爺們兒,她一小姑娘怎么解決?
“現(xiàn)在就回去。”
憋得有些發(fā)急的寶妞兒顧不上那么多了,悻悻地拉著他的袖子:“報告,我憋不住了。”
沒法兒了,這兒離營區(qū)好幾里路呢。
俊目微微一斂,梟爺無奈地將她抱起,選擇了一個離靶場稍遠,平時戰(zhàn)士們幾乎不涉足的密林深處才將她放下。
“速度點!”
冷冰冰地命令著,他高大的身子旋風(fēng)般離開,直到二三十米遠才停下。
背對著她,他冷峻的臉上神色復(fù)雜。
真是欠她的!
從在r縣遇到她,他二十幾年來沒干過的窘迫事兒全給干完了。
吁!
渾身通泰的寶妞兒爽了,正準備提上褲子,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很輕,很輕……
心里一驚,她側(cè)過頭想看個究竟,突地,屁股一陣刺痛——
“啊——”
她恐懼地尖叫著,涼意爬上脊背,汗毛倒豎。
蛇!蛇咬了她屁股!
下意識地,她提上褲子就跑。
然而,腳傷不便,屁股吃痛,再加慌亂,衰神附體的她又被腳下的樹枝絆住了,活生生摔到在地!
接著,轟……
腦門兒炸了,瞳孔急速收縮!
她身體倒下的地方,枯樹掩蓋之下竟然是空的。
雙手胡亂掙扎了幾下,她整個人就迅速往下滑去——
惶恐,驚悚,難道真是天要亡她?
倏地,一陣疾風(fēng)刮過,被頭頂落下的泥土噴了個灰頭土臉的她,小腰被人給摟住了。
“二叔……”從來沒有哭過的她,鼻子酸澀了。
每一次,她有危險,都是他,只有他。
“閉嘴!”
霸道地將她生生圈在懷里,冷梟抬手按壓住她的腦袋,免得她嘴里吃到土。
頃刻后,世界混沌了!
兩個人,飛快地往下滑落……
不停滑下,墜落……
像是被卷入一片浮動的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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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爺帥吧?接下來,嘖嘖!精彩來了……兩個人掉到山洞了……寶丫頭屁股被蛇咬了……
啊啊啊啊!明兒咱繼續(xù)啊,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