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權乘車到了泰國有名的娛樂場所,泰國的建筑多半都是金碧輝煌的,這里自然也是,金光籠罩著的建筑更顯富麗堂皇,門口可見到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們出入,還有一些大街上不常見到的豪車,在這里隨處可見!
殷權下了車,守在大門口的服務生迅速掃了一眼殷權的西裝,態度恭敬極了,先說了句泰語,然后又說了句英語,意思就是:“尊貴的先生,歡迎光臨!”
殷權的衣服是專門空運過來的手工訂制西裝,袖扣是精致珍貴的藍寶石,包裹它的則是鉑金,經驗豐富的服務生,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不一般的男人。殷權如此做自然也是為了見干哈,要知道見一個地位非比尋常的人,行頭還是必不可少的。
殷權帶著lee進了夜總會,大廳里演著舞蹈,是十分香艷的舞,雖然并沒有露點,但是穿得真是少之又少了。
殷權的目光并沒有往臺上掃一眼,面無表情地與lee轉到了vip區域。
這里相對于外面,安靜了許多,不過包房里的景象就不同了,但是外面一點都聽不到。
干哈的包房在最里面,這里相較之別處,進出人員管理顯然森嚴多了,殷權與lee自然被人攔了下來。
lee趕緊開口說明來意,并且是預約好的。
對方核實了身份,將兩人引領到旁邊的屋子等著。
結果這一等,一個小時過去了,殷權坐在那里神色未變,但是lee卻有些坐不住了。說實話,lee自從跟了殷少之后,看到的都是別人對殷少如何尊敬,像這樣頻受輕視還是第一次見到。殷權倒沒有什么,他用這種辦法,自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是lee卻有心理落差,他一直覺得殷少為了太太受這樣的氣,沒必要!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lee終于忍不住站起身,殷權低沉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坐回來!”
lee看向殷權說:“殷少,我還是去問一下吧!”
“坐回來!”殷權并未多說,又重復了這三個字。
lee又重新坐了回來,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太服氣!他的表現,殷權自然都看在眼里。說實話這次的事情,他對lee非常不滿意,果真不遇到事兒,看不出一個人能力如何,以前沒什么重要的事,lee看起來工作能力不錯。
然而這次……
如果不是他需要一個泰語極好的人,而他沒有泰國業務,這樣的人才并沒有儲備,否則的話,他早就將lee開掉了!還能這樣的容忍他?
他審視的目光在lee身上掃了一圈,lee不由緊張起來,坐姿都端正了許多。
“這次應該不會順利,你記住不要沖動!”殷權淡淡地囑咐。
lee已經想到了,一來就給個如此待遇,不是故意刁難是什么?他心里有數,這里是什么地方,自然不敢造次,于是他沒多想便應道:“殷少,我明白!”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殷權如老僧坐定一般,斂著眸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他氣凝如山,巋然不動!
這里真是太安靜了,lee覺得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像是夜總會,簡直與那種吵鬧的感覺完全不符,就好像與世隔絕一般,不過見殷少坐得如此踏實,他的心思也比之前安定許多。
來得挺早,可是這么一折騰,就到了午夜,殷權足足等了五個小時。終于有人進來了,說句泰語,lee立刻站起身,對殷權說道:“殷少,可以進去了!”
殷權站起身,一直斂著的眸子終于抬了起來,眸內沉寂,斂去了他平時的鋒芒。
兩人走出房間,走進走廊里最里面的房間內,兩扇厚重的大門被兩個人推開,屋內糜爛的景象立刻呈現開來。首先與外面十分不符的就是里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其次就是屋里的情況,幾個男人也不管里面有別人在,將女人按在沙發上當場就行起那事。
還有的男女倒在沙發上吞云吐霧,神智不清,表情享受,明眼人自然知道這是在做什么。
殷權迅速濾過那些無干人等,目光精準地鎖定在沙發上清醒且端坐的男人身上,男人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干瘦的老頭,果真應了“干”這個字。而這個老頭兒,同樣用審視而打量的嚴厲目光看著殷權,他的一只腿下面不知踩著什么,由茶幾擋著,看不真切!
他沒說話,僅僅是抬起手,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只不過這樣,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傳毫無遮掩的傳了出來。
lee的目光都不敢斜視,生怕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
干哈并沒有要求人搜殷權與lee的身,他一向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并不怕死。他伸出手,向身邊人指了一下桌上的東西,這個人看起來是干哈的手下,三十歲左右正值壯年,精壯的身子捧著桌上的東西就大步走了過來,他將手一推,把手里的東西,捧到了殷權的面前。
殷權垂眸掃了一眼,泛著銀光的紙中,是白色的東西,明顯的,干哈的意思就是,想要跟他談事情,得先服從他的規矩!
殷權的神情依舊很淡定,他側頭對lee說道:“告訴他,我不碰這東西!”
lee的表情有些緊張,他反問了一句,“殷少?”他的意思是說,通常拒絕這種人,下場可能會很慘。
“告訴他!”殷權堅持。
lee只好如實地向干哈轉述了殷權的話,只不過lee的語氣,可沒有殷權那般淡定,平靜中見不凡的氣勢。
干哈厲聲喊了一句,lee神色巨變,還沒來及說話,捧著東西的那個男人,已經突然動起手來,迅速收攏的拳雷霆般地擊向殷權的要害部位,殷權從進來后別看面色無波,但是他心里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lee驚呼出聲,殷權反應極快地接住那人的拳,固定到了半空。
男人不肯服氣,要繼續向前攻,可殷權看起來臉上依舊是那個表情,手上的力氣卻不容撼動一般,讓他無法往前再動分毫,他想收回重新進攻,卻收也收不回去,他臉上露出微訝的表情。
殷權看向干哈說道:“泰國往中國出口的黃金生意,我可以保證你提高10,的點!”
這就是明著給干哈送錢的!
lee的心里已經緊張極了,他原本被這緊張局勢搞得呆愣著,此刻聽到殷權說話,他迅速反應過來,將殷權的話翻譯了過去。
干哈大笑道:“小子,我可不缺錢!”
lee翻譯的很精準,連那“小子”也給翻譯清楚了。
殷權表情仍舊未變,看向干哈說:“可我聽說,有人爭著想要這分額!”
你可以不想多賺錢,但是你應該不想憑白的少賺錢吧!
果真lee翻譯出這句話后,干哈的臉終于變色了,他先是陰郁地看著殷權,而后突然大聲地笑了起來,說道:“果真是后生可畏啊,這你都能查出,不錯不錯!”
lee聽到此話后,明顯地松了口氣,迅速地給殷權翻譯出來。
殷權查到這件事,的確是費了一番力氣,錢也沒少花。泰國黃金業也是非常發達的,干哈的對手剛和對方談好一筆業務,而這筆業務,同樣會削弱干哈在黃金業的市場份額,干哈為此非常的惱火。
干哈說了句泰文,lee翻譯過來說:“他請您過去坐!”
殷權聽到此話,將手松開了,對方也將手伸回去,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沖殷權鞠了個躬。要跟干哈老大談生意的人,哪能是他得罪起的,剛才他只是聽命行事,現在自然要給對方個面子。
殷權領著lee向前走去。
lee這才注意到,原來干哈腳下踩著的,居然是一個女人,還是個光著身子的女人。女人蜷縮地窩在地上,頭發凌亂地擋在頭前,看不清模樣,憑身子,可以看出是個年輕的女人,干哈的黑色布鞋就踩在女人的背上,女人彎著身子,看不到關鍵部位。不過那身上倒是可以看到觸目的傷痕,青青紫紫的,還有鞭痕,顯然剛才這個女人被折騰得半死不活。
lee不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看了殷少一眼,發現殷少似乎沒注意到這一幕,目光直視著干哈。
lee趕緊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亂看。殷權坐到干哈對面,他則站在一旁。
干哈將手一抬,剛才看似都云里霧里的人們,全都悄聲無息地退個干凈,一點都看不出哪個不清醒,不過一分鐘的功夫,房間里只剩下干哈和幾個站著的手下。
那個被他踩著的女人,仍舊一動不動,好似不是真人一般。
干哈點了支煙,問道:“你有什么辦法幫我奪回那10,?”
殷權眸色平靜,眉梢帶鐸,透露他桀驁不馴的性子,他扔出一個更大的誘惑,“與他簽合同的人,我認識,另外,我還可以給您開辟另一條捷徑,您可以不損失那10,,再賺10,!”
里外里,這就是20,!要知道干哈這生意,10,也有千萬了,他如何會不放在眼中?他眼前一亮,立刻說道:“就這樣說定了!”
殷權雖然臉上沒有什么波動,但是眸底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暴露了他的心情。
干哈嘬著煙說:“雖然我覺得為一個女人費這么大勁很不值得,但是保護不好自己女人的男人不是真男人。你有膽量、有原則,坦白說我很欣賞!”
lee此刻的心情也好極了,簡直就是柳暗花明,他快速地將干哈的話翻譯給殷權聽。
殷權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那還請您幫我查一下我妻子的下落!”
干哈看向他說道:“這件事也不需要查,擄走你妻子的,叫塞!”
果真!殷權抬了下眉,追問道:“不知道他現在藏在哪里?”
“這個……”干哈吸著煙,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居無定所的,這個還需要查證一番,這樣吧,明天我給你消息!”
盡管今天不能得到消息,但是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意外的了,殷權還以為他仍舊要繼續找下去,他即刻站起身說:“那我提前謝謝您了!”
干哈的態度也比剛開始好了很多,他站起身客氣地說:“年輕人,剛才得罪了!”說著將手伸到了殷權的面前。
殷權立刻回握過去,兩只手握在了一起!
lee簡直對殷少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么驚險的情況也讓殷少給平安度過了,還得到對方敬重!
殷權離開夜總會之后,臉上的神情總算是比來之前舒緩了一些,只不過盡管舒緩下來,可那表情中卻增添了一分落寞,讓lee認為,還不如之前的面無表情。
殷權坐著車回到酒店,他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有殷宅的來電。剛才去見干哈,他將手機鈴聲調成靜音了。他并沒打算回電,將手機調城鈴音狀態,半靠在床上,一只手枕在了腦后,靜靜地沉思。
手機刺耳地響了起來,殷權側過頭,看到還是殷宅的來電,這么鍥而不舍的,難道有事?他把手機拿起來,按通接聽鍵,沉聲道:“喂,爺爺!”
“殷權啊,一笙的電話為什么打不通?我找她有事呢,你們玩到哪里了?”殷宗正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聽筒大聲地傳了出來。
殷權沉默著,他在想該如何回答。
“怎么不說話?對了,你的手機為什么也打了這么多遍才接的?”殷宗正又跟著問。
殷權還是沒有說話。
殷宗正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他跟著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殷權你解決不了的,或許爺爺有辦法!”
就是最后一句話,讓殷權下決心說出實話,他艱澀地說:“爺爺,一笙被劫走了!”
“什么?”殷宗正驚訝地叫,叫完他趕緊問:“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是誰干的?”
“是當地一個叫塞的人做的,如果沒錯,此事應該是莫習凜背后主使,目的是為了報復我!”殷權說道。
“你等等,我先打個電話,馬上就給你打過去!”殷宗正說罷,不等殷權說話,就給掛了。
殷權以為,爺爺是找莫家算賬去了,他閉上眼,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他不知道莫習凜對她如何了,會不會把以前的不愉快都算到她身上?只是可惡,莫習凜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
大概三分鐘后,殷宗正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殷權木然地拿起手機接聽,根本就沒抱一點希望。
然而爺爺的話卻讓他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殷權,我打給了過去的一個老友,他說明天會帶著你一起找塞去要人!”
殷宗正說此話的時候,語調很平緩,體現出大家族族長才有的淡定與氣度。
“爺爺,真的?”恐怕這是殷權自那件事后,與殷宗正說話最積極的一次。
“真的,我現在飛過去,明早一起去!”殷宗正沉聲說道。
“謝謝、謝謝爺爺!”殷權忍不住站了起來,聲音中都夾雜著喜悅!
殷宗正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剛才我聽說,塞為人手段狠辣,所以你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殷權心里咯噔一聲,即刻說道:“莫習凜還不至于對她下毒手!”
這話聽起來多少有點自我安慰的意思。
反正話已經說到了,殷宗正聽他這樣說,也沒打算再說什么,只是說道:“反正你知道就好了,先這樣吧!”說著,他先掛了電話。
而這個夜,成了殷權自一笙被擄后,最難熬的夜晚。就好像近鄉情怯的感覺,害怕聽到不想聽的結果。殷權從來不敢想,她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一想便是痛,便會瘋!
如果她真的出事,他會讓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人,付出代價!
他的腦中正刮著風暴,電話又突然響了起來,他轉過頭看向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他擔心是有關程一笙的消息,所以毫不猶豫地接了。
方凝的聲音傳了出來,“喂,是殷總嗎?不知道一笙在沒在啊?我找她有事兒!”
方凝聯系不到程一笙,迫不得已只好打給殷權,她擔心殷權會不耐煩,所以一口氣把話先說完了。
“有什么事?”殷權淡聲問。
他的聲音,充滿著死寂,這四個字,讓方凝莫名充滿了懼意,她不敢問一笙為什么不接電話,只好直接說道:“明天就要上班了,我今天看到計劃,后天她的訪談節目安排錄制,我想問她什么時候回來,如果她不能來錄制節目,很可能會被安初語搶到機會!”
原來是這件事!殷權現在哪里有心情管錄不錄節目,只不過他還是要管的,一笙回來一定會工作,她似乎最忌諱那個安初語。于是他說道:“不能讓安初語上節目,你來想辦法,誰上都可以,不能是她!”
他下意識地認為,她不會出任何事情。
殷權說完,就掐斷了電話。方凝“喂”的聲音,他也沒有聽到。
方凝聽見電話里嘟嘟響著的聲音,有點發傻,不是,怎么著?這怎么成她的事兒了?她就是想提醒一下程一笙的,她沒說要管這事兒啊,再說她也沒能力管呀,誰上節目,那是她說了算的事兒嗎?
她是覺得吧,薛岐淵這么安排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肯定想辦法讓安初語上節目呢,她提醒程一笙一聲,沒想到不但沒找到程一笙,倒讓殷權給凍了!
不對啊……
方凝覺得不對勁,她打電話,殷權怎么也得讓一笙接吧!兩人吵架了?可是就算吵架,一笙的手機,總不至于關機啊!要是吵架了,殷權還讓她幫一笙擋事兒?
總之方凝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她是沒膽子再問的,只能全力幫助一笙了。她自然懂得一笙的心意,所以知道該怎么幫。
程一笙這晚過得也很“充實”,兩個男人爭著與她共進晚餐,最后三個人一起吃的,期間唇槍舌戰不說,底下小動作不斷,吃半截兩人還把桌子給掀了,弄得程一笙又得去洗澡換衣,折騰得不亦樂乎。
吃過了晚飯,程一笙坐在湖邊賞風景,這里其實挺無聊的,除了風景好,完全的與世隔絕。電視都沒有,別提電腦了。其實有電視她也看不懂,全是泰語。所以只能無聊的看風景了,身邊的兩個男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斗不停歇,像是兩只蒼蠅在嗡嗡,程一笙不能轟走,只能無視了。
兩人說了半天,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塞突然叫程一笙,“一笙,你說呢?”
他的稱呼,已經親昵到“一笙”了,他是完全學著莫習凜叫的。
程一笙回過神,有點茫然地問:“什么?”她一點都沒聽兩人在爭論什么。
莫習凜也不打算放過她,說道:“你說你更喜歡聽誰說話?”
程一笙哪里敢單獨和他們任何一個人呆在一起?那不是自找倒霉是什么?于是她說道:“一起吧,一起聊天熱鬧!”
可是兩人對她的這個回答非常的不滿意,塞直接冷下臉,質問她:“你在敷衍我?”
他的目光,絲毫不掩飾其劣性,讓程一笙想到她差點被掐死的那一刻,她的肩下意識地縮了一下,示弱道:“那我要怎么說啊?你們兩個,我誰都惹不起!”最后又以很小聲說了一句,“都差點弄死我!”
這下,兩個人都沉默了。
程一笙趁機站起身,低著頭說:“我先去睡覺了!”
這次兩個男人都沒攔著她,由她回了屋子,她長長地松了口氣,看來示弱扮可憐,還是很管用的!
兩個男人此時都回過神,莫習凜向前一步想去找她,塞及時攔住他說:“她要休息了,你不要去打擾她!”
莫習凜毫不示弱地轉過頭看向他說:“那你也不要去!”
塞本來是想去的,但現在他也不能去了,只好挺了挺胸說:“那當然!”心里卻暗暗想著一會兒偷著去找她,反正這里都是他的人,莫習凜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