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平日并不熱衷于開快車,他向來愛惜自己,他要站在世界的頂端,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他平時注意生活規律,開車也很謹慎,可是此時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開的車速是從來沒有開到過的!
方凝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自己想得要重!簡易的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心里算計著等他見到方凝不管是哄是逼,也不能讓她跟自己分了手。
車子很快便駛到方凝家所在的小區,他還是先打了電話,沒人接后,他才開始按門鈴,門內自然是沒有動靜的,接下來他便開始砸門,還是沒人開,他并沒想到里面沒有人,他大喊道:“方凝,你再不開門,我找人來撬了!”
依舊沒人理他,他覺得方凝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再說她要上班,躲也沒有用。他認為方凝就在里面,于是他打電話找人真的來撬門。他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不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沒人不罷休。
結果門被撬開了,簡易沖進去一邊喊著“方凝”一邊找人,里里外外都找了個遍,哪里有人?根本就沒有!他氣壞了,很快便想到程一笙,方凝只有程一笙這一個好朋友。
他抬腕看表,時間不早了,再說她現在去找殷權,那不是明擺著告訴殷權他欺負了方凝嗎?到時候他處心機慮維系的關系,說沒就沒了,他豈能甘心?
猶豫中,他還是上了車,決定去找殷權,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把人找到,他告訴自己今天殷權不知道,如果她非要跟自己分手,那殷權很快就會知道。這么一想,他心里倒舒服多了,開著車又向殷權家里趕去。
程一笙沒睡,她等著簡易呢,她倒想看看,簡易今天究竟是來還是不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誰在這兒賭氣,她心里就是過不去。
殷權都看不下去了,他坐到床邊勸她:“這事兒跟你也沒關系,你何苦難為自己?”
程一笙扭頭,坐起來看他說:“殷權你說我當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簡易明明看起來不錯的,怎么真跟方凝戀愛,成了這個樣子?”
殷權拍拍她的肩說:“簡易是不錯,他沒有什么不良嗜好,專注于事業,不用擔心他出軌,可是他這個人不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感情身上,我想他跟方凝結婚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婚后不會那么體貼,還可能會**。有些人看著好,但不適合過日子,有些人看著不好,可是會體貼女人!”
他這是把話暗往阮無城那邊引,解決了阮無城,他可是少了一個大問題,否則天天做鄰居的,他總得盯得嚴嚴的!
程一笙暗暗思索,覺得殷權說話很有道理,其實殷權跟簡易有些相似,如果換個女人,他大概不會去理,說到底她覺得還是簡易愛方凝不夠,如果簡易真的遇到那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可能就不是這樣的表現了。
“原來相親真的不靠譜啊!”程一笙嘆氣說:“先講條件再談感情,終究是差了點什么!”
正說著,門鈴響了,殷權站起身說:“估計是簡易,我去看看,你就不用出去了!”
他可不想為方凝的事責怪簡易,可是如果一笙看到他不責怪,她就要責怪他了。更何況這么大晚上的,他不想老婆出去吹風,讓別的男人看她慵懶的一面。
程一笙也不想去見簡易,她還得裝不知道,她現在那么生氣,能裝得出來嗎?
簡易在門口焦灼地等待,見門一打開就趕緊問:“殷總,你見到方凝了嗎?”
“我見她干什么?”殷權佯裝不知地問。
“她生我的氣沒有回家,我們鬧誤會了,我想問問方凝有沒有跟您太太聯系?知不知道她在哪里?”簡易看殷權的表情,覺得方凝并沒有來這里。她此時才想到,方凝不回家就是想躲自己,既然想躲,又怎么會來找程一笙呢?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一笙已經睡了,我整晚都和她在一起,沒見她接電話!”殷權說完,難得地勸了一句,“你也別太著急,女人受耍脾氣也是正常的,你讓她自己呆兩天氣消了什么事兒都沒有!”
他給阮無城留出兩天的時間,希望這小子趕緊搞定方凝。
要是別的事兒他晾方凝兩天也沒關系,可是今天這件事很特殊,他哪里敢晾她?那就真的晾沒了!但是這話他不能跟殷權說,只好點頭說:“好吧,打擾了!”
簡易這邊剛轉身,人還沒上車,殷權那邊就關上了門,顯然是嫌簡易打擾到他了,簡易苦笑一聲,走到車旁,想著方凝能到哪里去?
其實方凝一直在樓上看著,她看到簡易著急的表情,看到簡易此刻的凝重,她甚至在想,他不是不在乎,自己可能在他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的位置。但是那又如何?那點位置,什么都不是,甚至抵不過他的家庭、他的事業!她不想做一個隨時都能犧牲的人。
程一笙見殷權回來了,問他:“怎么樣?”
“他就是問方凝有沒有跟你聯系?我裝不知道,說你沒有接過電話!”殷權上了床,蓋了被躺下。
“那他的表情是不是特別著急?”程一笙又問。
“沒看出來!”殷權說著,關上臺燈,將她拉進自己懷里,然后說:“快睡吧,折騰一晚上了,你明天不上班?”
“氣死我了,簡易就是做樣子給你看的,什么找方凝?”程一笙很輕易地被殷權給誤導了,她哪里知道殷權的心思。
黑暗中,殷權微微翹起嘴角,希望一笙跟勸方凝跟簡易分了和阮無城在一起!
簡易在外面怎么想也沒想出方凝能去哪里,他突然就想到了阮無城,今晚不是阮無城來了嗎?后來阮無城就不見了,是不是他把方凝給帶走了?他下意識地向阮無城家看去,那里漆黑一片,他走過去,拿手機先給方凝打電話,照舊是沒人接,在外面也聽不見有手機的鈴音,他又給阮無城打電話。
電話很快便通了,阮無城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事兒啊!”
“你在哪兒?”簡易的語氣不好,上來就是質問。
“你小子吃嗆藥了?我在醫院,跟張煥孟浩天斗地主呢,你要不要來?咱們湊桌麻將?”
他這是給自己找時間證人呢,證明自己沒時間跟方凝一起。
“我馬上過去!”簡易按掉電話,上車掉頭去醫院,他得親眼看看,方凝是不是在那里?
病房里,阮無城掛了電話,孟浩天眼珠子轉了轉,問他:“阮無城,你把人簡易老婆藏哪兒了?”
阮無城立馬叫道:“你說話注意點啊,什么叫我藏他老婆?跟我有毛關系?”
張煥大叫,“得了,我們可是親眼看到你跟著方凝出去的,還說和你無關?”
“我追出去她丫的已經坐車跑了,我就開車回醫院了!”阮無城理直氣壯地說。他可不會承認,這倆小子沒準使什么壞呢!
孟浩天開始詐他,“你要不愿意說,我就告訴簡易你追出去了!”
“告去告去,我要是真追上她,早趁虛而入陪美人睡覺了我,還有功夫在這兒跟你們倆斗悶子?”阮無城氣得把牌一摔,問他們:“你們到底還玩不玩?不玩小爺就睡了!”
“玩、玩,我還沒贏回來呢!”張煥叫。
孟浩天對阮無城的話根本就不信,可他也沒說什么,這事兒本來跟他就沒什么關系,他就是看戲的!
簡易火急火燎地趕到病房,一推門就是一副繁榮景象,屋里彌漫著煙霧,什么酒水零食擺得到處都是,再看每人面前的錢,顯然不是剛玩,他未免又一次的失望,難道方凝沒在這里?他來的時候是矛盾的,既希望方凝不在,和阮無城沒關系,又希望方凝在這里,他可以把她帶走,讓她不要分手!
現在他希望是后者了,因為他不知道再到哪里去找她!
“喲,簡少爺來了?快、快,拿麻將!”阮無城看到簡易后,大嚷大叫道。
“方凝沒在你這里?”簡易根本就沒理阮無城的碴,注意著他的表情。
“擦,她是你女人,怎么就在我這兒?她不是跟你主持宴會呢?你小子腦袋進水了?”阮無城嗤道。
可惜啊!簡易沒有注意張煥與孟浩天的表情,一個擠眉弄眼,一個意味深長,全是看戲的表情,一點都沒有驚訝,絕對是有問題!
簡易一言不發,扭頭就走,阮無城在后面惡意大叫:“你小子發什么瘋!”
簡易根本就不理,孟浩天感慨道:“你小子,演技見高??!”
“可以封帝了!”張煥跟著喝道。
阮無城扭頭,狠狠地瞪他倆,警告道:“不許亂說,知道嗎?”
張煥嘿嘿地笑,“我們亂說什么?嗯?”
孟浩天挑眉,“你不是說你什么事兒都沒有嘛!”
阮無城氣,瞪著他倆說:“反正要是簡易從你們倆口中聽到什么,你等著!”
簡易從醫院里出來,徹底不知道該去哪里了,他開著車,漫無目的,不知不覺中開到了電視臺,她會在這里嗎?他想了想,給薛岐淵打電話,他擔心自己上去會引起方凝同事的猜測,對方凝影響不好。
簡易終于學會為方凝著想,可是方凝卻鐵了心地想跟他分手。
“這么晚了,有事嗎?”薛岐淵略微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也是的,這個時間是正常人都睡了,更不要說要上班的人。
“薛臺,我跟方凝鬧了點別扭,你幫我打電話問一下,方凝有沒有在電視臺?”簡易的聲音也啞了,透著疲憊。如果是平時工作,他斷然不會像這個樣子看著甚至有點滄桑,但是尋找方凝,讓他感覺格外的心累,像是一場煎熬。
薛岐淵沉默了一下,然后說:“你等會兒!”便掛了電話。
簡易滿腦子閃過的都是方凝那冷冷的表情,即使她臉上表情再冰冷,回想起來,他仍舊能想到,她眼中的那抹受傷!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歡他,比他喜歡她要多些!
簡易是生意人,就連感情都會算計清楚,投入感情總要算著比方凝投入少才合適!
薛岐淵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只是一句話,帶給他失望,“方凝沒有去地電視臺!”
“哦,麻煩你了!”簡易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話。
“不麻煩!先這樣吧!”薛岐淵說著,掛了電話。
簡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顯得有點沮喪,這個時候他回家也睡不著覺,干脆在車里吸著煙,等待黎明的到來,只要方凝來電視臺上班,他就不會再讓她消失,這次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她!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到電視臺上班,簡易遠遠地看到殷權的車子就下車等她了。
程一笙向電視臺里走,簡易叫了一聲,“程主播!”
程一笙轉過頭,不由嚇了一跳,問道:“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你在這兒?”她轉過頭看看四周,問他:“方凝呢?你不是來送她的?”
殷權遠遠地看她,不由勾起唇,演得真好!
“我把方凝氣著了,她沒和你聯系嗎?”簡易看她的樣子,有些失望。
程一笙搖頭,“你找不到她了嗎?你怎么她了?”
簡易沉吟了一下,說道:“程主播,方凝以為我和她在一起是為了找殷權蓋樓,是為了讓我父親不再熱衷于找女主播,我不能否認當初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我并不是完全利用她,我對她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這樣找她!”
原本程一笙看簡易的樣子還有點相信他是真的,不過后面簡易說的這些話,多少讓程一笙以為簡易跟自己說是不想得罪殷權,如果簡易真的對她有感情,為什么當初不追出來?這是阮無城跟著方凝,若是方凝出了什么事,那后悔都晚了!
她早就想罵簡易一頓,但是要隱瞞方凝的行蹤她不便跟簡易直說,只能裝成不知道,但是現在簡易自己說出來了,程一笙還用忍嗎?那自然是不用了,她眉目立刻染上一抹冷然,看向簡易說:“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們是怎樣想的,不過我認為感情是容不得利用的,那么我再問你,你當時為什么不留住她,讓她離開?”
簡易的表情有些難堪了,他清了清嗓子,不太自然地說:“昨晚的宴會太重要了,我本想著忙完了去找她解釋清楚,哪知道……”
程一笙終于聽不下去了,她打斷他的話,厲聲說:“看樣子在你心里,她一點也比不得你的工作,你的宴會少了你就不行了嗎?可是方凝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后果是怎樣的,你想過嗎?你是她的初戀、初戀啊,不要拿她當你過去的女人比,你為她想的太少了!”
程一笙的話,令簡易重重地一震,他狹長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方凝是初戀,方凝萬一會出事,她那么躲著自己,是不是她被……
不敢想、一想就是揪心的難受,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胸口,那里好像有人在撕他的心。
程一笙看到簡易臉上的痛苦,心里好歹舒服了一些,如果簡易是純利用方凝,那她肯定會忍不住給簡易兩巴掌的。她向后退了一步,語氣平和地對他說:“解釋的話,你自己去找方凝說吧!方凝既然不跟我說這些事情,想必是不想被你找到,我也無能為力!”
說罷,她轉身剛剛邁了一步,復又轉過頭,淡淡地看向他說:“簡易,我非常后悔把方凝介紹給你!”說完,大步離開,進了電視臺的門口。
簡易突然轉過身,開始發瘋地在電視臺門口找方凝的車子,她的人,她怎么還沒來上班?
程一笙進了電視臺,又回頭向外看去,自然看到簡易那瘋狂的樣子,她心里暗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如果方凝能夠忘了簡易,那未嘗不是好事兒,這樣的男人……
程一笙轉過頭往電梯走去,還沒走到電梯前便看到薛岐淵立在電梯前面,面色陰沉,他站在那里沒有上電梯的意思,目光卻是盯著自己的。人們看到薛臺這個樣子,都是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低著頭往電梯里鉆,生怕領導把氣出在自己身上。
程一笙有種不詳的預感,薛臺是等自己的?她心里暗道:“糟糕”她還想替方凝請假呢,現在薛臺心情不好,她怎么開這個口?
程一笙走到他面前,如常地微笑打招呼,“薛臺,早??!”
薛岐淵卻沒有給她面子,目光陰鷙,聲音冷峭,“程一笙,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薛岐淵轉身進了電梯,程一笙也上了電梯,原本在電梯里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誰帶著,呼啦啦地全都跑出來了,本來擁擠的電梯內,瞬間只剩下薛岐淵與程一笙兩人。
程一笙心想自己沒犯錯啊,方凝的事兒他應該還不知道,到底是為嘛呢?看他被氣成這樣,她現在也不好開口,還是到他辦公室再說吧!
薛岐淵冷眼看著電梯上的數字,只覺得身邊的女人異常安靜,他斜瞥她一眼,只見她斂著眸,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看起來乖乖巧巧的,一臉靜謐,他心里一股莫名的惱火,原本不關她的事,可他為什么偏偏要把火氣轉嫁到她身上?
他閉了閉眼,心情晦澀,其實他只是想多跟她有接觸,只不過他不愿意去剖析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那只能讓他更加痛苦!
下了電梯,程一笙按住電梯的按鍵,讓領導先下去。
薛岐淵冷峻地從她身前走過,下了電梯,程一笙跟在后面,阿莎已經在薛岐淵的辦公室外面等著了,薛岐淵看眼阿莎,臉色更難看。
進了辦公室,程一笙走進去,主動地關上門,薛岐淵動作利落地脫下西裝,隨手搭在衣架上,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他顯然是氣壞了,抬眼看著程一笙,先運氣,然后才問:“方凝是怎么回事兒?今天她人呢?”
“呃……”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程一笙索性都說出來算了,“方凝和簡易鬧別扭,她請兩天假,就兩天!”
“不可能,之前我已經在大會上點名批評方凝,她還這樣干,吵架就不來工作?我已經決定了,把方凝從節目上撤下來,先做幕后的工作!”薛岐淵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程一笙立刻驚道:“薛臺,這是最后一次了,您給方凝一次機會吧!”
“上次我就給她機會了,她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以后吵架都要不來,今天她要錄節目,難道她不知道嗎?又讓人代班?”薛岐淵有些暴躁了。
程一笙解釋道:“薛臺,這次是方凝跟簡易鬧分手,所以是最后一次了!”
其實這件事完全可以讓簡易來處理,簡單極了,但是方凝要跟簡易分手,就不能再麻煩簡易,那樣就分不成了。她想給方凝最大的自由,不用想東想西的,她要保住方凝,只當是她給方凝介紹錯人的彌補,這樣她以后也不用那么愧疚了!
“分手?”薛岐淵冷笑,“那樣的話,更沒必要留她了!她沒有簡易的支持,節目誰來贊助?”
“我來!”程一笙緊接著他的話,毫不猶豫地說。這一刻她竟然有點慶幸,自己嫁的是有錢人,否則她無能為力,果真有時候,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難事!
薛岐淵盯著她,眸芒沉寂,他冷冷地一笑,“程一笙,你哪來的錢?我真是沒想到,殷權的錢你沒用在自己身上,卻用在了方凝的身上!”
大概程一笙最讓人佩服的是她根本不用依靠殷權贊助廣告,她的節目一向都是熱門的,要競拍廣告位,現在是她第一次用殷權的錢,卻沒用在自己身上。
程一笙看向薛岐淵的目光十分堅定,她認真地說:“薛臺,方凝是我的朋友,簡易是我介紹給她的,她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我也有責任!獨家贊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