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余魚這次做的一個策劃, 在分配工作的方面出了點兒問題,上司把她喊過去教育了好幾十分鐘,直讓余魚覺得腦仁殼疼。
在公司里畢竟不比在自己家, 被上司罵, 只有不是太過分, 上升到人身攻擊層面, 一般而言, 忍忍也就過去了,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余魚有地方沒有做到位。
不過就是這樣,被人訓了一頓, 余魚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一天的心情, 也就這么被破壞了。
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家, 打開家門, 家里靜悄悄的,和以往沒什么不同。她把包丟在鞋柜上, 換了雙拖鞋,繞過玄關,一眼就看見,廚房里正冒著絲絲甜甜的熱氣。那是余魚已經很熟悉的香味,燉的是冬瓜筒子骨湯。
余魚盛了一小碗, 透過那氤氳的熱氣, 余魚可以看見那湯上面浮著一層晶亮的, 接近白色的骨油。湯已經熬得很出味了, 余魚耐不住喝了一口, 滾燙的湯燙得她嘴皮子都破了,可那湯的鮮香卻久久留在她的唇齒間不肯散去。
也不知道錢程這廚藝是怎么練出來的, 明明他曾經也和她一樣是個廚藝渣,現在卻比得上那些在家里經營十幾年的主婦了。
她想著,錢程給他熬了這么久的湯,她不給他點兒回報似乎也不太說得過去。于是她決定給錢程烤一盤小餅干———這大概是余魚唯一會做的東西了,也就只有這個,余魚在上大學的時候是和室友好好鉆研了一番的,室友們的目的是為了追男人,她的目的純粹就是填自己的嘴。不過她也不太做,關鍵是她懶。
好久沒做,余魚怕有些生疏了,前頭幾個餅干捏出來的形狀都有些怪異,后面的漸漸上了手,這才好了一些。
一盤小餅干烤出來,雖然比不上蛋糕店里賣的品相,味道也算不錯了。
做完這個,她也真覺得有些累了,這幾天都在加班,她好幾天都沒能睡超過六小時的覺了。她一看客廳里的鐘,那鐘已經跨過了九點,她隨便把臉上淡妝卸了,倒頭就睡。
去了外地幾天,公司里的事也堆積了許多,錢程給余魚熬了湯,就急急忙忙趕回公司去了,這都到了十一點,他才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他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很安靜。夏商西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已經好久不著家了,這家里就只有他和余魚兩個。
他看著放在鞋柜上的包,知道這會兒余魚應該也已經回來了,估計正在床上補覺。他親手親腳的,不敢吵醒余魚。
然后轉過玄關,他也看見了桌子上放著的東西。一盤金魚形狀的小餅干,一張便利貼,便利貼上寫著:怕你晚上加班,回來了肚子餓,特意給你烤的小餅干,還不快來謝謝我!
錢程看了這個,眼睛再轉向那盤小餅干,臉上已經帶上了很明顯的笑意。
他挑了一塊,放進嘴里。餅干早已經冷了,但味道還不壞,挺酥脆的,還有股子牛奶的清香,就是有點兒甜了。不過他也不嫌棄。
他三下兩下把嘴里的餅干嚼碎了吞了下去,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就著湯,把那一盤的餅干給吃完了。
他起身,走到余魚的臥室前,輕聲推開余魚臥室的門,看見余魚正摟著被子睡得正香。不過余魚整個人,已經從原來正躺著的位置,變成了橫桿在床上,后背也有些地方沒被被子蓋住。錢程走過去,幫余魚蓋好被子,又看著余魚露在被子外面顯得十分小巧的臉,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忍不住在余魚側臉上印上了薄薄的一個唇。
他又盯著余魚看了好久,走的時候,輕聲拉上了門,而門里正處于睡眠之中的人,還無知無覺。
一夜好夢,余魚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吃嘛嘛香。她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讓她的被子暖烘烘的。
錢程昨兒個已經回來了。
余魚打開臥室門,卻沒有看見錢程的人,再一看客廳里的鐘,已經轉到到了十點的位置。錢程可和她們這些上班族不同,錢程是個老板,平日里忙前忙后的,可沒有雙休日這一說。
好吧……其實對于余魚來說,雙休日也是不可多得的休息時間,一旦她開始接了什么廣告的策劃,又或是開始要拍什么電影電視劇了,那不好意思,這雙休日可就得取消了。
她想著她可以趁著這個雙休日做些什么,或許可以去學學怎么做菜?在新東方報個速成班?畢竟她這廚藝比不上錢程還有有些羞恥的。
然而這時候門鈴響了,余魚透過貓眼,看見外面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長得還挺帥,一副乖乖牌的樣子。不過他這型又和錢程有些不同,錢程雖然看起來也挺乖的樣子,可那只限于他微笑的時候,若錢程想要板著個臉的話,那想要做一個邪魅狷狂的總裁那也是不難的??砷T外那個,看起來就像是個高中沒畢業的娃,臉嫩得似乎能掐出水來。雖然他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裝,但就是在這黑色西裝和他臉的對比下,才讓他顯得越發嫩了。
不過就是看起來這么乖一娃,余魚也不敢隨便開門,她隔著門問:“你是?”
外面那孩子笑得很燦爛的說:“你就是西西的那個很要好的閨蜜余魚吧?我從西西口里聽過你的,我叫向俊。”通過擴音器,那“男孩”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余魚的耳朵里。
透過一個貓眼,外面的男人的形象有些變形,可即使是他的臉在鏡片的折射下寬了不少,短了不少,也一點也不妨礙他通過他的笑來向余魚傳遞善意。
“是這樣的,我是西西的男朋友,我聽說西西這兩天已經拍完戲回來了,可是我給她打電話,她又一直沒有接,所以我就冒昧的跑到這兒來打擾您了,真的很不好意思?不過西西她現在在家里嗎?”
看著外面那“男孩”的一張臉,余魚在心里狠狠啐了夏商西一番:“我草!我草!居然對未成年都敢下手了,你還有沒有廉恥有沒有節操啊!”
……不過向俊這名字聽著很耳熟啊……好像在哪里聽到過一樣……等等!向???……居然是向??!
余魚再次看向了那“男孩”的一張臉,眼睛睜得老大,似乎受到了什么十分極端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