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紫衣翩翩而入,公子眉目俊朗,吸引了衆(zhòng)人眼光。
“太微,坐到這來。”顧知行笑著招呼他,宋昭朝著穆皇后行過禮後,若有似無的掃過顧知晥,這才坐到了顧知行身側(cè)。
在場的仕子們朝他望去的眼神有嫉妒,也有羨慕,而女眷這邊,大多都是被他的豐盛俊朗所吸引,宋昭在朔京貴圈裡名聲也不算好,前幾年十分叛逆,也跟著在太學讀了幾年書,但都沒有什麼太深的造詣,平平無奇。安國公去世後,如今的夫人乃是續(xù)絃,自己又生了一子,自然不會積極爲宋昭請封繼承安國公,宋昭如今明面上被人稱作小公爺,實際上只是掛著安國公世子的頭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摘下來。
世家大族可以聯(lián)姻的人選多了去,安國公府邸雖高,但宋昭卻不是最佳人選。
這幾年安國公府的人出去社交之時從不帶上他,宋昭彷彿淡出朔京貴圈,就在大家快要遺忘他這麼號人時,他又突然出現(xiàn),怎麼還與太子突然交好?
穆皇后朝著芳若點頭,示意可以開宴了,因接近午時,自是備了午膳,宮人魚貫而入,將早就準備好的菜碟依次放入那兩條水道中,衆(zhòng)人見此流觴曲水,有趣又新奇,不禁食指大動。
淮陰侯家的大夫人便笑著誇道:“皇后娘娘好主意,在這夏日間,引以爲流觴曲水,列坐其次,我們又比過書聖的蘭亭之遊,咱們連絲竹管絃之樂都有了!”淮陰侯夫人生的爽朗,加上淮陰侯與皇家關係親密,與穆皇后也算常見,自然舉杯,一飲而盡。
穆皇后不勝酒力,她杯中的酒早是換成了淡味的果子酒,陪著喝了一杯,看向自己女兒道:“本宮不敢託大,這功勞該是是知晥的。”
衆(zhòng)人又是一頓猛誇,坐在下側(cè)的祝歡衣袍下的帕子都要擰破了,若不是喜兒事敗,自己與姑母怎會連累禁足,這夏日宴的事也該還是由姑母籌辦,怎會輪到她顧知晥大出風頭?都怪喜兒那沒用的廢物,不然現(xiàn)在的顧知晥該是躲在宮裡不能見人了!
“祝姐姐,祝姐姐?”
祝歡忙回頭,見符曉樓疑惑的看著她,忙笑笑道:“怎麼了曉樓,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沒聽見你說什麼。”
符曉樓恍然大悟,憤憤道:“這麼熱的天氣,玉真公主還讓你穿的這麼厚的衣裳,塗得這麼厚的粉脂,實在過分!”
祝歡淺淺一笑,但她本就生的柔弱,妝容雖然滑稽,但在她刻意做出的柔弱下也淡了兩三分,“不礙事的,公主可能是心裡有氣,過幾日就沒事了。”
雖說男女二席有水道相隔,但實際上還是靠得很近,若有心,兩邊都能聽見對面的話語。
更何況此時祝歡對面坐的的是刻意換了座位過來的石晉伯家的二公子寇振華,這位二公子從小就對祝歡情根深種,即便在祝歡入宮爲伴後也不死心,央求著石晉伯將他送進太學,以期偶能在宮裡見到祝歡。
他並不是新科進士,但心知夏日宴宮內(nèi)宮外女眷皆會出席,便賴著臉皮跟著夫子一起過來參加。
“公主有氣?那也不能對歡妹妹身上撒啊?這個玉真公主太任性了!誰都能欺負的嗎?”他擰起眉頭,石晉伯官雖不大,但他的小姨子嫁給了穆皇后族兄,也算與皇后沾親帶故。
“寇公子不必替歡兒不平,許是歡兒做錯了什麼事惹公主不高興了吧?公主心胸寬廣,過幾日想來就無事了。”
“這怎麼行?公主雖然尊貴,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捉弄人啊!”符曉樓跟著說道。
喜兒一事被穆皇后壓著,這些少女們大多還沒有後宅勾心鬥角的經(jīng)驗,自然想不到更深一層,都以爲祝歡被禁足只是因爲她是管教喜兒不嚴的原因。
祝歡眼角有滴淚欲垂卻不落,就這麼明晃晃掛在那兒,十分惹人疼愛,不僅是寇振華,甚至有一些仕子也望了過來,他們都見過祝歡方纔還未被顧知晥賜妝的模樣,美女垂淚,總是容易激起男子心中的保護欲,紛紛直言安慰。
符曉樓心中雖對祝歡搶走衆(zhòng)人注意的行爲有些不滿,但也只是隨著衆(zhòng)人附和:“你瞧她得意的樣子,不過就是命好,生來就是公主,可這又有什麼用,一點本事都沒有,只是個花花枕頭。”
“妹妹莫要這麼說,姐姐在宮裡與公主相伴許久,早是知道公主爲了這三年一度的‘夏日宴’刻苦學習,一會公主的表現(xiàn)肯定能震驚你我呢。”
仕子們或有不信或有好奇,畢竟玉豬公主的名號大家都有聽聞,一個只好美色的公主才色能有多驚豔?
“她恐怕連我都不如,祝姐姐,到時候都不用你出場,我就能叫她好看。”
祝歡像是默許一般超她笑笑,一旁被友人帶著過來聽完他們對話的胡坤傑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多看了幾眼祝歡。
宴席上佳餚雖精但份量不多,但女子大多怕胖不會多吃,男子又想著一會的比試也無心於美食,所以上的菜餚整整好,太學司農(nóng)的夫子十分感動,不斷念著粒粒皆辛苦。穆皇后一開始看過菜單還覺得是否會準備不夠,引來衆(zhòng)人嘲笑,如此看來綰綰纔是有先見之明。
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衆(zhòng)人又是一頓猛誇,顧知晼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便藉口去淨手。
回來的時候,穆皇后已經(jīng)命人收拾好,在她的座位下方空地上擺上了一左一右的兩方矮桌矮凳,是要開始這夏日宴的重頭戲
顧知晼落定,穆皇后靠近她說:“綰綰當真不想上場嗎?“”
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得到讚賞,特別是在這種場合裡,穆皇后也不例外,顧知晼卻笑笑:“女兒的水平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沒有一項能能拔尖的,去湊個數(shù)也沒意思。”
穆皇后心裡覺得可惜,卻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既然表現(xiàn)不佳,也沒必要去襯托別人的優(yōu)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