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又跌了,原來股票還能這樣跌的呀股市大廳里一片哀嘆聲,看著綠油油的屏幕,丁憶難過的垂下了腦袋。去年看著身邊的同學同事們炒股賺錢,人人都談論股票。耳朵快聽出老繭的丁憶終于還是沒能忍住賺錢的誘惑,用剛工作一年省吃儉用存下的九千多元去開了戶,加入了全民炒股的大軍洪流。
一開始,丁憶抱著試試看的心情,隨便買了一支大廳里大家談論較多的股票。沒想到,一星期后居然賺了三千多。
丁憶一月薪水才一千五不到,還要天天面對上司的挑剔和責難。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大廳里很多文化并不高的老人們,都說自己一年能賺十多萬。自己的經(jīng)濟學知識可是大學里學來的,丁憶暗喜終于找對適合自己的職業(yè)了。
經(jīng)過一星期的思考醞釀,丁憶又大膽向幾位老同學借了五千元,帶著一萬七千元的本金和發(fā)財?shù)膲粝耄闳晦o職了。
真是好景不長,才幾個月,股市居然跌到了一千多點,丁憶還沒緩過神就被套牢了。割肉是丁憶最近做的最多的事情,割了又買,買了又割
看著帳面剩下的五百元不到,想著一年的辛苦積蓄打了水漂,還欠下五千的負債,丁憶完全呆在了那里,一動也動不了了。對有錢人來說,一萬多不算什么,可對一個父母下崗,家里才二十平米平房的丁憶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一筆巨款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丁憶心里很沉重。自己瞞著父母辭職炒股,每天早上去證券公司,晚上按平時下班時間回家。如果讓家里人知道自己辭職炒股又虧了那么多錢丁憶實在不敢想下去了。
丁憶的家住在江南的一個大城市郊區(qū),附近有一座山,是丁憶炒股前最喜歡去鍛煉身體和呼吸新鮮空氣的地方。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丁憶沒向家門走去,走向了上山的岔路,丁憶想散散心再回家。
山腰有一座廟,是在原址新建的,里面的和尚都很年輕,也很有商業(yè)頭腦,不但提供素菜飯點,還代客洗車。每次看見那些穿著和尚服的年輕人幫有錢人洗車的場面,丁憶都會情不自禁的發(fā)出有錢真好的感嘆。連四大皆空的佛門中人都可以為錢而折腰,真是做夢都想發(fā)財啊。
有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幫父母買一大套房子,再也不要冬天冷的自來水結冰,夏天熱的躺地上睡覺都是一灘汗水。
過了廟繼續(xù)上山,有三個分岔,左邊通向一個茶葉廠,中間通山頂,右邊通一個小村莊。
站在岔路口想了想,丁憶走向了中間通往山頂?shù)穆罚浵胱屪约旱碾y過心情被山頂?shù)纳斤L吹散一些。
路邊綠樹成蔭,鮮花燦爛,正是十月秋高氣爽的好時節(jié)。二十多度的氣溫讓剛經(jīng)歷了酷暑的人們終于可以輕松的出門踏秋了,可為什么路上一個游人也沒有?
走啊走,天色漸漸暗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都晚上六點多了,還是沒到山頂。這下,丁憶覺得不對了,從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中一下清醒了過來。
“嗖”,前面閃過一道黑影,丁憶吃了一驚,好象是一只小貓,很像咪咪,丁憶養(yǎng)過貓,可后來卻被父母偷偷帶出去拋棄了,原因是家里小不方便,加上貓糧一直在漲價,太浪費錢了。
為了那只叫咪咪的小貓,丁憶曾經(jīng)幾天都沒有睡好覺,夜里無數(shù)次想起咪咪小時候的可愛形象。丁憶曾經(jīng)在附近大街小巷貼了很多重賞尋貓啟示,上面許諾的賞金是二千元。那可是丁憶起早貪黑一個多月的工資,但如果能找回咪咪,再多錢丁憶也舍得,只要丁憶有,沒養(yǎng)過寵物的人很難體會這種感情。
會不會自己想咪咪想的眼花了?丁憶用力晃了晃腦袋,可還是不自覺的走進了剛才黑影竄進的樹林。
周圍黑乎乎的,太陽雖然還沒有完全下山,周圍的高大樹木卻遮擋了所有的光線。丁憶最近一直都坐在股市大廳里,每天心驚肉跳的盯著大盤,極度缺乏運動。走了幾個小時下來,體力早已經(jīng)透支,有點走不動了。
扶著顆大樹休息了一會,“喵”,一個聲音在前方暗影中響了起來,是咪咪,養(yǎng)了整整七年的貓,太熟悉它的聲音了。丁憶眼睛放光,全身發(fā)熱,找了幾個月沒找到,居然在山上遇到了。太好了,從中學起,它就是自己最好的伙伴和傾聽者。
因為家里貧寒,中學看到別人成雙成對的,丁憶卻從來只知道悶頭讀書不敢去想戀愛的事情。即使有女同學對自己示好,主動找自己說話,暗示讓自己請吃冷飲,但只要是需要花錢的事情,丁憶都不會去想。讀書就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是丁憶多少年的唯一想法。這也是那么低的工資,丁憶還可以在很短的時間里存下九千元的原因。
寂寞的時候只有咪咪陪著自己,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還是一個很會逗自己開心的小淘氣。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少了它的時候真的好想它。一時間,丁憶忘記了事業(yè)上的不順,忘記了欠債,忘記了疲勞,向著暗影中跑去。
“喵”聲不斷在前方響起,丁憶卻一直追不上。不知跑了多久,前面越來越亮。看看手機,都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怎么前面還那么亮。又跑了一會,終于跑出了樹林,前面一片白蒙蒙的,很像霧氣,雖然很亮,可看的卻并不遠。
地上全是細石子路,五顏六色的石子,全都發(fā)著淡淡的光。明明是石子路,走上去卻很軟,隱約看見前面有一座茅屋,不,應該是一間古廟,很低矮,但圓形的廟門和班駁的朱紅色還是很清楚的。
丁憶緩步走了進去。一進這古廟,整個人就完全靜了下來,對,就是靜,絕對的靜,好象自己已經(jīng)不在塵世的感覺。
“咪咪,咪咪”丁憶大聲喊著,沒有任何回應。進了廟門繼續(xù)向前走,來到一塊很小的田地,里面有些零星的植物,發(fā)出淡淡的清香味道。丁憶已經(jīng)極其透支的體力仿佛一瞬間就恢復了,也不覺得疲勞了。丁憶并沒有在意這些,心里只想早些找到咪咪。
廟很小,很低矮,正面有一個相對大些的尖頂小房子。門開著的,二邊分列幾間很小的土屋,沒有其他廟宇的正殿副殿,甚至連菩薩像也沒有,一片荒蕪的景象。丁憶進了那間尖頂小房子,里面大約七,八個平方的空間。一張舊供桌,幾個圓形的破蒲團,正面墻上還掛著一幅畫像。奇怪的是,其他都是破舊的,唯獨這張畫卻是全新的,一點灰塵都沒有,也沒有一點破損。
丁憶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這么小的地方,一眼就看遍了,沒有看到咪咪的身影。丁憶轉身準備出去再繼續(xù)找,門突然關上了,好象是被風吹的,丁憶也沒想太多,就去拉門。
就在這個時候,“喵喵”,后面?zhèn)鱽砹诉溥涞慕新暎浖泵υ俎D過身,還是沒看到咪咪。聽聲音好象來自畫像的后面,畫像后面就是墻壁,咪咪聲音怎么會從墻壁里傳出來。
丁憶快步走到畫像前面,仔細看了看,沒看出什么。難道在畫像后面有什么小洞之類的,咪咪躲在里面。想到這里,丁憶用手掀起了畫像。
畫像很長很寬,掀起后后面有一個通道,通道門是開著的。丁憶愣了一會,還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通道很長,很黑,很冷,摸索著走了約一刻鐘,眼前豁然開朗。
站在通道的末尾,丁憶驚呆了,前面居然是一個高近千丈方圓百丈的封閉空間,全部是不知名的石頭堆砌而成的。
石頭是白色的,有點象漢白玉,可表面有很多金色的紋路。丁憶從來沒見過這種石頭,看上去卻好象有一種威嚴直接透入心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