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到了!
其實,若是韓陽不吱聲,他都快被大家遺忘了,更別說那什么“二十分鐘”的時限。
此時此刻,韓陽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不免有點傷口上撒鹽的意味,而他這句話一說出來,也使自己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當然,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在這個秦雨洛剛剛被“宣布死亡”的檔口,他這句話表達的不僅僅是對陳悅新三人的嘲諷,還夾帶著些許對“死者”的不尊重。
那個剛剛歇斯底里的罵了陳悅新三人兩句的學徒,在聽到謝醫生宣布秦雨洛“沒救了”的時候,精神支柱仿佛瞬間崩塌,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即將發瘋的狀態,而韓陽這句話無疑使自己成為了對方的宣泄口。
“你居然還能這么輕松的說出這樣的話?”學徒的眼神有些可怕:“既然你說出了‘二十分鐘’的時限,那你肯定早就知道雨洛姐會在二十分鐘之后失去生命,但你干了什么?你就這么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了二十分鐘!看著一個美麗女孩兒的生命一點一點的從面前消失!你比那些庸醫還要可惡,你見死不救,你不是人!就是你害死雨洛姐的!”
話說到最后,這位情緒激動的學徒已經沖了上來,想要揪住韓陽的領子。
只可惜,他剛剛伸手,就被韓陽抓住手腕,干凈利落的放倒在地。
“我覺得你應該先弄清楚兩點,其一,你之前應該聽得很清楚,不是我不救秦雨洛,而是有些人不想讓我插手,他們覺得我會把雨洛給‘治死’;其二,就算你現在沖上來揍我一頓甚至把我殺了,對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造成任何意義上的影響,與其做這種無用功,你不如好好想想,怎樣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以減輕東海市精神病院的床位負擔。”
韓陽說話間,右手以極快的速度抽出銀針并在那學徒的身上扎了兩下,然后,這名瘋狂的學徒便只能面“地”思過了。
發瘋的學徒是制住了,但其帶起來的節奏卻是難以遏制。
畢竟,韓陽的言語搭配上他那副欠揍的慵懶神情,所謂的墳頭蹦迪也不過如此了吧……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借著這波節奏,第一個出來指責韓陽的竟然是陳悅新!
而且,他一張口就說了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
“這個人說的沒錯,雨洛就是你害死的!”
陳悅新手指韓陽,一字一句,仿佛證據確鑿一般的說道。
“喂,你還要不要臉?明明就是你們不讓韓陽插手治病的,說什么怕他‘治死’,結果現在倒好,人被你們活生生‘治死’了,卻還要反咬一口?這里這么多人看著,你難道還想抵賴?”
蘇菲那個火啊,要不
是韓陽留下的那一絲清涼還在身體里流動,她估計早就把陳悅新的祖上八代挨個問候一遍了。
誰知,陳悅新聽到這句話卻是冷笑一聲:“我們把人‘治’死?笑話!天大的笑話!鄧大夫和姜大夫雖說在世界上不算很有名,但在東海,那也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醫術如何還需要多說嗎?而如果秦雨洛只是單純的食物中毒,姜大夫又怎么可能解決不了?”
“你什么意思?”
蘇菲眉頭一皺,這家伙難道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蒙蔽眾人的雙眼,顛倒是非黑白不成?
陳悅新卻是根本沒搭理蘇菲,他掃視了一圈,發現大家似乎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頓時大定,繼續冷笑著說道:“依我看,雨洛根本不單單是食物中毒,恐怕有些人,在給雨洛治病的時候還下了陰招!如果不信,現在就可以抬雨洛去醫院做檢查,她體內一定有多種化學藥物殘留,而且全都是國際上禁止使用的藥物!”
這一句話說出來,連韓陽都禁不住要為陳悅新鼓掌了。
當真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韓陽在這之前,橫跨五湖四海,縱覽歐美亞非,閱人無數,還真就沒見過一個臉皮比陳悅新還厚的。
這廝居然把自己從他身上揪出來的證據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自己……
陳悅新想的倒也光棍,反正知道這件事真相的只有阮媛媛,蕭倩倩,陳淑寧,秦雨洛,韓陽和自己,而在場眾人中,除開已經“死亡”的秦雨洛不談,了解事情始終的就只剩下了自己和韓陽,現在自己先把這頂大帽子往韓陽頭上一扣,爭取到輿論走向再說。
“這些藥物殘留才是雨洛死亡的根本原因,這次的食物中毒不過是導火線罷了,而姜大夫,完全就是因為走入了‘食物中毒’的誤區,忽略了那些藥物殘留的因素,所以才沒能將雨洛救回來,說到底,就是他害死的雨洛!”
陳悅新一指韓陽:“他用花言巧語騙得雨洛信任,說為雨洛治病,實則謀財害命!”
剛剛還沉浸在秦雨洛“離世”痛苦之中的紫軒居眾人,大腦頓時被這股信息流給淹沒了。
這……簡直就是在顛覆認知啊!
原來幕后黑手竟是面前這個看上去頗有些人畜無害的少年?
要知道,陳悅新最大的優勢就在于——他被秦雨洛解雇的時候,除了韓陽和阮媛媛三女之外并沒有人看見,而韓陽說能幫秦雨洛治病的時候,四周卻是站了一堆子人!
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眼里,韓陽還真就如陳悅新所說……
假裝幫人治病,實則謀財害命!
當然,陳悅新的話也不是無懈可擊。
“你
是怎么知道她身體里有藥物殘留的?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藥物殘留跟韓陽有關的?”
蘇菲清楚的記得,韓陽說過,秦雨洛之所以身體差,就是因為這個笨女人一天到晚亂吃藥……
陳悅新聽到這問話,略微一愣,但他隨即就義正言辭的答道:“我在吃飯之前去找過雨洛,就在她的辦公室里,我發現了很多裝有藥物的小瓶,這些小瓶多半沒有標簽,我在好奇之下就打開了檢查了一番,誰知,那些全都是國際上的禁藥!”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是秦雨洛的主治醫師,在我的照顧下,她近十年來都沒有出現過什么大的問題,而我一直采用的都是保守治療的方法,根本沒有使用過什么特殊的藥物,更別說還是國際上明令禁止的藥物!而現在,我剛剛離開她的身邊,換了個主治醫師,她的辦公室里就多出了那么多禁藥,這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另外,那些藥瓶現在都還留在雨洛的辦公室里,證據確鑿!”
“所以,說到底,就是他害死的雨洛!”
陳悅新一句話說出來,廚房內的氣氛已經變了。
原本的悲傷和痛苦全都變成了仇視和憤怒!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韓陽現在必然是個被凌遲處死的結局。
然而,就在這一堆令人頭皮發麻的視線之中,韓陽卻是面帶微笑,“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演技不錯,估計連你自己都騙過去了吧?但可惜,你的智商是硬傷啊!”
韓陽搖了搖食指:“你剛才那一番慷慨激昂,仿佛欲伸張大義于天下的言辭,看上去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在這里我就不跟你一一廢話了,直接了當的告訴你最為致命的兩個錯誤。”
“第一、人體是有自動解毒和排毒功能的,我們所謂的‘藥物殘留’,想要對身體造成影響,怎么也得有個十天半個月的積累過程,你是學醫的,該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而我,出現在秦雨洛的視野里還不到24小時。”
“第二、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用言語抹去的,比如……指紋!你可以說你是在‘檢查’藥品的時候把自己的指紋留在了藥瓶上,但你剛才也說了,你只是‘檢查’,而不是‘把玩’,所以,你最多也就能在藥瓶上留下一組指紋,而我相信,一旦藥瓶被當做證據送檢,你留在其上的指紋怎么也不止一組吧?”
韓陽看都不看陳悅新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將視線轉移到紫軒居的員工身上,繼續道:
“另外,你們也不用這么怒氣滿滿的看著我,說秦雨洛已經‘沒救了’的是那邊那幾位,至于我……”
韓陽嘴角一揚:“可是從頭至尾都沒說過,‘秦雨洛已經死了’這種話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