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恨他,爲什麼不親自動手?讓我動手不是少了手刃仇人的樂趣?”雲緋雨輕挑眉尖,嘴角噙笑,完全是一副處身事外的姿態(tài)。
杜冷麪無表情的瞥他一眼,“我的確很想親自動手,可惜我無法輕鬆進入雲霧山莊,就是進去也無法自由行動,而你卻可以,我知道雲敬天在山莊裡,但具體位置卻不清楚,所以只能靠你去查找,然後、替我殺了他!”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幫你?”對他從哪來的自信,雲緋雨非常好奇。
聽見他的問話,杜冷輕揚脣角,極爲肯定的回答,“你會。”看見青年面上的疑惑,他淡然開口,“因爲你沒有我的幫助根本殺不了雲頃,關於爲什麼,想必你心裡比我更清楚,只是你自己不願承認而已。”
一聽此話,雲緋雨頓惱,可他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說的沒有錯,雖然自己在心裡發(fā)誓一定要殺了那人,可憑現在的自己怎麼殺他?以前有一身力氣都無法戰(zhàn)勝他,更何況現在成爲廢人的自己,恐怕還未殺掉那人,自己就會淪爲那人的玩物,過後就是想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即使被抓到弱點,但云緋雨依舊不願意順眼前男人的意,他冷冷開口,“那又如何,現在的我的確很難殺他,但我有的是時間,就用一輩子跟他耗著,我就不相信我殺不了他。”
“嘖嘖”杜冷輕輕搖頭。“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即使你在我面前逞強。但心裡卻很明白不是,殺不殺得了,你自己很清楚吧。”
“你……”雲緋雨起身就想發(fā)火。卻又緩緩坐下,冷冷道:“那也與你無關,殺不殺地死他是我的事,而且,你想讓我做地事,我就是死也不會去做。”
一聽此言。杜冷麪上頓冷,他輕哼一聲。“做不做現在已輪不到你來做決定。你以爲,你現在還有資格說不?”
雲緋雨輕笑一聲。“我連死都不怕,你難道還能強迫我?”
“唉……”杜冷輕嘆。“你這是何苦,其實我們合作對你我都有好處不是嗎?本來我並不想說這種斷情決意的話。不過這都是被你逼的。”
男人直直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娘出了什麼事。都是你地不孝造成。”
“你還是不是人!”隨著清脆地啪一聲響。男人青綠地長袍被濺上星星點點地水痕。而他身前地桌面上。一隻晶瑩剔透地小酒杯已碎成幾片。
雲緋雨氣地渾身止不住地戰(zhàn)慄。握著拳頭怒視對面地那人。咬牙切齒道:“她是你親妹妹。是你在這世上僅剩地親人。你竟然用她威脅我?你跟雲敬天那老賊有什麼兩樣。一樣都是豬狗不如地畜生。”
一聽青年拿他和那人相提並論。杜冷額上青筋頓時猙獰。只聽見咔地一聲。手中地酒杯頓時碎成兩半。鮮紅地酒水順著指縫流下。灑了一桌。
鋒利地棱角磨著掌心。手上傳來痛感。男人一鬆手。碎片紛紛掉落。只見他微一擡眼。淡淡道:“隨你怎麼說。我只要你乖乖聽話就好。不要挑戰(zhàn)我地忍耐極限。雖然我很不想對自己妹妹下手。但、”他冷冷看了眼少年。“如果迫不得已。我是不會手軟地。”
“你……”雲緋雨此刻怒不可遏。但他明白自己已經處於弱勢。只要有在乎地人。他就沒辦法做到無牽無掛。而眼前這個人恐怕已不能稱爲人。如果說雲家人是天生地冷血變態(tài)。那這個人就是被仇恨蝕了心地瘋子。
壓下心頭翻騰的憤怒,雲緋雨坐下,心中的厭惡憎恨從眼神、表情徹底表現出來,“說,你要我怎麼做?”
見他如此,杜冷微微一笑,根本不在乎他的態(tài)度,直接道:“我要你接近雲頃,然後去雲霧山莊,找出雲敬天殺了他,當然,我會派人幫你。”
幫?恐怕是監(jiān)視吧,雲緋雨在心中不住冷笑,他很清楚,接近雲頃就代表自己會成爲那人的玩物,這是最讓他痛恨的事,可不如此,根本就沒機會殺死那人。
想了想,他開口問道:“據說雲敬天生了病,也許有機會可以除去,但云頃,我即使接近他也不一定能殺死他,因爲那人自己就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而且身邊似乎一直隱藏著五個保鏢,恐怕在我動手前就會被他的保鏢殺死,如果用毒的話,如果不是無色無味察覺不出的烈性毒藥,那你想都別想。”
“所以說你需要我的幫助,不然,即使你到了他身邊,也一樣無法除掉他。”
看見男人又露出令人火大的笑容,雲緋雨冷冷道:“有什麼計劃快說,我還要準備晚飯。”
感覺出來已有段時間,惟恐衆(zhòng)人尋找,杜冷也不再拖延,直接將自己的計劃大略跟青年說了一遍,看著對面之人臉上的震驚和怒氣,他攤開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而且,事情完結後你完全可以當那段日子是場夢,或者只當演了齣戲,在以後的……”
“接近他會發(fā)生什麼我很明白,但爲什麼要我以小倌身份?而且,你認爲在不易容的情況下,他會因爲換了個名字就認不出我?”雲緋雨打斷他的話,怒喝。
“以小倌身份去面對他是爲你好。”杜冷一臉平靜的看向他。
“爲我好?”雲緋雨冷笑連連,“你是想將我賣給他吧,說到底都是爲你自己。”
“這麼說沒錯,我最近地確缺些週轉資金。因爲巫族很窮,而我在外面要用錢的地方很多。”男人直言不諱道:“不過最重要地是。你認爲你有把握見到他不會立刻動手?如此一來,讓他對你起了戒心,不光你的仇報不了。我的仇也沒指望。”
雲緋雨一怔,地確,自己如見到那人,很可能會控制不住想立刻殺了他,可、他看向男人,“難道你有辦法讓我控制情緒?”
杜冷鄭重的點點頭。“三個月的時間,我會讓你融入小倌的身份裡。暫時忘記原來的自己。然後以一個完全不同的你出現在那人面前,當然。你自己必須否認你是雲緋雨地事實,進入小倌這個角色。就是那人憑相貌認出你,卻又不能肯定就是你。也許會暗中派人監(jiān)視你,但應該不會干涉你的自由,可如果你是雲緋雨地事情暴露,恐怕你到時候會完全失去自由,我想那時候,你連自殺都會很困難,更別提報仇。”
雲緋雨低頭沉思,雖然覺得他說地很有道理,但要他以玩物的身份卻接近那人,仍舊很難接受,因爲那本就是他最痛恨地事。
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杜冷又開口,“讓你以小倌地身份去接近他其實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事情過後,你可以完全拋棄小倌的身份過回自己原來地生活,而那段日子,你可以當成自己只是個旁觀者,把小倌的身份看成是另外一個人,這樣,我想你的心理負擔會輕很多。”
自己給自己下暗示,否認那段日子?雲緋雨自嘲的笑笑,也許,這是個不錯自我安慰法,而且,也似乎也只有這個方法可行。
“好吧,我同意以小倌身份接近他,不過。”他看向對面的男人,“你準備怎麼幫我除去雲頃?”
“黑巫術,聽說過吧”杜冷看著他。
雲緋雨想了想,而後道:“聽是聽過,不過巫族真的有人會?”
“嗯杜冷點點頭,“不要不相信,這世上什麼千奇百怪的事都有。”
沉寂片刻,雲緋雨又問:“但我也聽說過,巫術的施展據說要一些媒介,應該要那人的血或毛髮吧?而你準備怎麼弄到他的血或毛髮,難道要我接近他再弄給你們?”
杜冷搖搖頭,“等你弄出來恐怕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而且進了雲物山莊就很難出來,其實有一種黑巫術可以通過別人的身體,將詛咒轉嫁給巫師想要攻擊的對象。”
“你……不會是想通過我吧?”
“怎麼,你不是想除掉他嗎?”杜冷看向他,“普通暗殺方法可是對他沒用的。”
只要能除去那人,用自己的身體來承接詛咒又有何防?雲緋雨擡頭望向他,“好吧,我願當媒介,只要我接近他,你們那邊就可以施展巫術,是嗎?”
“是,不過。”杜冷語氣一轉,“你們的精血必須融爲一體時纔會有效,意思就是你們必須交合之時才能施展轉嫁,因爲巫術用的是你的血,跟本人的血還是不同,不過我想那種事顯而易見會發(fā)生,除非”男人看了看他,“你刻意阻止!”
雲緋雨楞住,雖然想過會發(fā)生那種事,但心裡還是異常排斥,他不清楚自己後面會怎麼做,可現在,他的確是沒辦法接受。
見他不說話,杜冷又開口,“你要想清楚,如果詛咒不轉嫁到他身上,到最後受反噬的是你,而不是巫師,你是媒介卻又是承載詛咒的人,時間一長,你就會真正成爲被詛咒的人。”
見他靜坐不語,杜冷也不急,又從桌上翻起一隻小酒杯,倒了杯酒細細品嚐起來。其實他並沒有說實話,青年就是被詛咒的人,而此咒叫鎖情咒,不動情則好,但一動情就會自動引發(fā)詛咒,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舒緩發(fā)泄,他自己則會七竅流血身亡,但即使發(fā)泄也只是延緩詛咒時間,如不及時解咒,而與之交合之人與他本人,會一起受詛全身潰爛而死。
說到底,那人的種他沒準備放過一個,即使是自己的親外甥也不例外。
“好吧,我明白了。”雲緋雨突然開口,而後站起身,“什麼時候出發(fā)?”
“後天男人也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小油燈,二人又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狹長的通道,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