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是順理成章的宣揚開來了,於是也就這樣成了。
其實,瑞嘉雖敬天祈福,但最爲皇帝的愛女,卻不用吃什麼苦的,康熙也特地只讓其長居在景山齋宮行這些事情,一切供給都是格外出挑的,只除了不動葷腥酒水。只是畢竟是祈福,瑞嘉不得隨便出外走動,這對於一向好動的瑞嘉來說,可是最大的折磨,也是帝后最心疼卻只能無奈忍受的。
如此大義的事情,現在別說京城了,就是鄉野,都以傳頌祥瑞公主的好名聲了,原來朝堂上的齷齪早就不見了蹤跡。
只是,等太子殿下與三阿哥回京之時,瑞嘉早已經入了齋宮,兄妹見面,只能在那滿是佛前檀香氣味兒的冷清之地了。這邊廂,太子殿下雖然身子虧損困頓無力,但卻還是棄了軟塌,掙扎著自己行走入內,三阿哥也瘦脫了形,跟在太子哥哥身後,全不見往日的跳脫飛揚。那邊廂,瑞嘉身著素服,只簡單梳了條大辮子,斜插一枝玉簪,也不是往日那種金玉富貴的打扮,只是短短數月的分別,以往額娘想要的那些沉靜穩重,卻以這種方式的淬鍊後,顯現在瑞嘉身上。
兩廂見面,俱是滿眼的震驚與傷痛,哆嗦著相互拉著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太子承祜重傷初愈,身子吃不住的軟下來,被三阿哥抱扶著安置在了軟塌上,而瑞嘉到底還是欠了些,終是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哭,引著兩位做哥哥的眼圈也紅了起來。而三阿哥胤礽更是眼淚滑過了兩頰,“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好,口口聲聲說要護著弟弟妹妹,幫扶著大哥,可偏生是我。。。。。?!?
瑞嘉雖然是在大哭,可聽見哥哥這麼的開了口,馬上抽咽著堵到,“有人要尋隙,總會想出些齷齪法子的,也是瑞嘉自己行事不謹慎而已。這與三哥哥有什麼相干的?三哥哥這樣說,豈不是讓瑞嘉心疼?三哥哥偏生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心裡壓著那些事情,身子怎麼受得了?看哥哥瘦成這幅樣子,你就是不心疼妹妹看著難受,好歹也要心疼一下額娘?!?
承祜也故作輕鬆的笑著說:“正是這個說話。妹妹你且好好的說說你三哥,往常多麼通透伶俐的人,偏這會子就看不透這些了。如此這般,豈不是讓輕者痛仇者快?再說到這些根底上的事情,還不是我這個位子尷尬著?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一干弟弟妹妹們。說了多少回了,阿弟你還是這般,難道你非得急死你大哥嗎?”。
“噤聲”瑞嘉慌的又來堵大哥哥的嘴,急忙忙的頌了佛號又唸了幾句消除孽障的**,才瞪了承祜一眼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神佛跟前也能這般口無遮攔?”轉眼又瞪著三阿哥,“大哥哥原本是個多謹慎周到的人,這會兒也說錯話了,還不是給三哥哥你逼的?我也沒本事說那些大道理,三哥哥讀書原本就比我們強些。我只知道,現在這些事情就已經這樣了。三哥哥心疼妹妹,那就想法兒幫扶著大哥,緊護著額娘,幫著妹妹報仇纔是?!?
三阿哥胤礽本就是因爲自己任性連累了大哥哥而一直自責,而瑞嘉這一事情,有幾處同自己牽連著,看著妹妹這般素淨打扮,又在這地方拘著,是以心痛得很。這打小兒就不會哭的人,這會兒倒是流淚了。而現在被這個最疼愛的妹妹如此潑辣辣的罵了一通,更是心痛到了極點,這事到極點必有變,倒狠辣辣逼出骨子裡的倔性,這會兒又有妹妹明晃晃的囑咐,自己再怎麼難受又算得了什麼,必得給大哥哥一個交代,給妹妹一個交代,這纔不枉這些手足之情。當下,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讓承祜也呆了呆,這就這麼成了?心裡雖然還帶著疑惑,嘴上卻是要乘勝追擊的,“阿弟,這頭可是你自己個兒點的。哥哥可是知道你是個言出必諾的”
“自然”胤礽收拾起自我厭棄,衝著承祜勾嘴笑了笑,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打轉,轉頭對瑞嘉道:“妹妹可住得慣不?有什麼想要的想玩兒的,儘管跟哥哥說。哥哥知道阿瑪額娘疼你也是疼不過來的,必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但畢竟要弄一些淘氣的東西還是不方便的。額娘身在內廷多有不便,而阿瑪可以裝作不知道卻不能親自幫你折騰。你三哥哥卻是可以出把子力氣的?!?
“嗯,現在還沒有想到,若真想玩什麼,定讓三哥哥跑腿。”瑞嘉也不跟哥哥假客氣,只是現在的瑞嘉,也不會肆意妄爲了。
承祜看著妹妹的沉穩樣,反而心痛起來,額娘經常要妹妹磨性子,現在這個性子倒是好了許多,可一想到這性子是怎麼來的,承祜卻還是覺得剛剛那股潑辣勁兒纔好呢,就故意笑著說,“真沒有?要不,讓你三哥給你偷偷弄幾個靶子上來?這裡離著內廷不遠,鳴槍聲雖然聽得見,但也不是不能糊弄的。上次你還說,你十哥未來的媳婦,那位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家的女兒鞭子耍得不錯,要不也讓你三哥找人來教你?”
瑞嘉有些意動,但卻還是搖了搖頭,“等過些時日再說吧?!敝皇茄劬ν蟾绺缟砩弦晦D,就有點兒來氣,“剛剛只顧著說三哥哥了,倒忘了大哥哥您這兒。大哥哥您身子纔好,這是呈得什麼強,還自己走上來,您若是再有差池,您讓額娘還活不活了?”
“是,是,是大哥哥不對,妹妹說的很是?!背徐锶徽f自己是爲了表示虔誠敬心,只是看到妹妹這樣精神,心裡也痛快些。
事情成了這樣了,瑞典國卡爾王子那裡還真沒想到。在這些歐洲國家裡,也常有王室成員入修道院中,尋求庇佑脫困之法。只是這樣一來,與他的本意就想違背了,他是要個盟友而不是想要個敵人??栆菜闶橇说昧?,閉口再也不說親事,轉而,卻讓人把那塊鸞佩呈了上去??滴跻彩莻€分得清的人,與政事上更是看得遠,於是又一次接見了卡爾。這回,只談合作,餘者不論了。
這些外頭上的事情先擱一下,只說皇后娘娘在瑞嘉祈福、太子殿下和三阿哥回京後,雖然看到大兒子和二兒子的樣子後,還是放聲大哭了,可身子很快有了起色。這一下,有多喲偶人傳頌祥瑞公主果不其然。
芳儀現在不糟踏自己當然就好得快了。只是,這心中的傷,可不是那麼容易好的。身子雖未大好,可好些事情卻不能耽擱,頭一個,就是佈置人去查那兩個言官的背後??墒钦f也奇怪,怎麼查都沒什麼講頭,就像是個傳說中的鐵骨清流。
芳儀是個多疑的,還是不死心,但這回卻是接到了景陽的書信。看完了書信,芳儀一邊親自把東西燒了,一邊讓人不用查了。景陽信中說得很清楚,這回的查不到,看著是讓人掩了痕跡。雖沒明說,卻也有意指康熙。畢竟,能有這個能耐的不多。
芳儀這會兒卻是怒火中燒,確實,瑞嘉並無大礙,可這樣算計到寶貝女兒身上,康熙到底有什麼說法?這樣掩了痕跡,防的是誰?護得又是誰?難道是防著自己和自己那些兒子嗎?這一時,芳儀腦子裡亂哄哄的了。
康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對自己沒有了信任?不像不心疼那幾個兒子和女兒?更不像那到底爲了什麼?要知道,那言官的行爲,也是挑釁了康熙,康熙怎麼就忍得住了?還有什麼比康熙的臉面更重要的事情?
芳儀轉悠半天,反覆掂量著這幾個問題,卻又忽然想到,康熙這回的臉面是讓言官打的,而自古容言官打臉卻是明君的做法,所以,在人前,不算是個什麼,更何況現在滿朝上下全是歌功頌德的,康熙的顏面早就找回來了。而私底下的,只能說明這些做法還沒到了康熙的底線還是說,康熙要徐徐圖之?
芳儀只覺得自己這樣繞來繞去的,實在是繞不出什麼東西來,只知道,若長久這樣子下去,自己早晚要被逼得犯錯兒。
驀然,一個模糊的想頭跳了出來,倒要看看,若那樣了,康熙是不是還能忍?原先自己因爲擔心承祜太出挑,也得給他留下些對手,讓康熙看著護著,不直接跟康熙對上?,F在這樣,倒是情況不同了。
芳儀把腦子裡的瘋狂的想頭,盤算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握了握拳,臉上平靜了下來。
太子承祜在東宮養傷,皇后日日要過去看一回。那回,太醫說太子左肩的事情,說得還是委婉的,現在看來,太子的左手卻是不大能使得出力氣了,就是動彈都不打能動。芳儀卻知道,這還有個復健的過程,只是復健過程的疼痛,還是讓芳儀難受的。
皇后也特向萬歲爺提了提,現在太子養傷,三阿哥也在休養,人手不太夠。這些許小事,縱然是違了例,但康熙怎麼會計較?於是,內務府就送了些許宮女入了東宮和三阿哥的院子。
(重寫了,還是有些生硬)
(想了我一天,到現在才重新推演了邏輯,大概還有些小Bug,請忽略,具體在下面幾章展開了。埋頭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