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童鞋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一羣老人聽了兩個小時的京劇,聽得昏天暗地,一邊聽,她還一邊偷偷轉(zhuǎn)過頭來,打量著坐在自己旁邊陳言恪。
只見他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表情極其專注,這讓王佳佳忍不住渾身抽搐!
她一直都知道,她90年生,陳言恪82年生,他們之間差了八歲,俗話說三歲一代溝,他們之間有兩個半代溝,但是頂多也是九零後和八零後的區(qū)別啊,其實她一直覺得自己思想還挺八零後的……
她也知道京劇是國粹,是中華民族文化遺產(chǎn),要保護,要傳承……
但是……
好吧,她承認(rèn)自己還是浮躁的,讓她靜下心來聽這個,實在是做不到!
但是陳言恪……
王佳佳看看陳言恪,又看看旁邊那些聽得如癡如醉的老人們,她覺得自己和陳言恪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不是90後和80後的區(qū)別了……
王佳佳清楚記得,當(dāng)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京劇表演結(jié)束之後,他們走出劇院的那一刻,那些一起出來的老人們看他們的表情都特別友愛。
“你們來約會???”一個看起來特別友善的阿姨看著王佳佳和陳言恪,問道。
“嘿嘿……”王佳佳只能笑著點頭。
“真是不容易??!現(xiàn)在像你們這樣懂得欣賞國粹的小青年不多了??!”那位阿姨一臉欣慰地看著他們,那眼神彷彿在說——我們的國粹終於後繼有人!
王佳佳聽得滿頭大汗,她生怕這個阿姨到時候問些什麼專業(yè)支持出來,那她就丟人了!
於是她趕緊拉著陳言恪一個勁往外走。
陳言恪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怎麼了?”
“沒什麼?!蓖跫鸭颜f道,只是一個勁地朝著門口走。
接下來,又是長時間的沉默,車裡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但是車上的兩個人的心情卻舒坦不起來。
“要吃什麼?”陳言恪問道。
“送我回去吧,我回家吃?!?
王佳佳說道,本來她的心情還是挺亢奮的,但是自從聽完兩個小時的京劇之後,王佳佳之覺得犯困,現(xiàn)在她需要回家睡一覺。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車內(nèi)一直都是沉默和安靜。
安靜,其實沒什麼的,陳言恪不說話是正常的事情,他經(jīng)常會不說話,平時也沒什麼,但是今天,但是王佳佳卻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後背發(fā)涼。
突然,一個急剎車,王佳佳的身子往前衝了出去,又被安全帶彈了回來。
“陳言恪,你幹嘛?”
王佳佳不解地看著陳言恪 ,說道,她實在不明白陳冰山最近怎麼了,以前,他開車一貫很穩(wěn)的,很少發(fā)生這種狀況。
陳言恪停下車,轉(zhuǎn)過頭,一動不動地看著王佳佳,那雙銳利的雙眼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王佳佳,這個問題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王佳佳,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王佳佳也不畏懼,迎視著他的目光。
“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
王佳佳嘴角抽了抽: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來追我。”
“我已經(jīng)追了?!标愌糟∵@麼說——她要他追她,他也照做了,該送花也送了,該寫情書也寫了,約會也約了,她還有什麼不滿?
王佳佳看著陳言恪,瞇起眼睛,突然很詭異地衝他一笑,道:
“陳言恪,那麼我很倘然地告訴你,你沒追到。”
“王、佳、佳……”
又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話,一字一頓,漆黑的雙眸充斥著不敢置信。
王佳佳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這個很正常吧?難道法律上有規(guī)定一追就能追到嗎?如果真這樣的話,櫻木花道也不會失戀五十次了。追求別人失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個道理連我學(xué)生都知道?!?
王佳佳不打算和陳言恪說下去了,她一邊說,一邊解安全帶,眼看著要推門,一隻手伸過來,按在她的手上。
“你幹嘛?”陳言的聲音無比低沉。
他這個話讓王佳佳又糾結(jié)了,最近他們之間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幹嘛”,她實在懶得再說下去了,瞪了他一眼道:
“你沒眼睛?。 ?
他是瞎子啊,看不出她要下車走人?。?
陳言恪的眸子當(dāng)中又閃過明顯的不敢置信——王佳佳,最近怎麼了?居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王佳佳,你反了?”
又是這句話!
王佳佳再次無語了!
她記得上次他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而且他們爲(wèi)此還爭吵過,她以爲(wèi)他多多少少有點清楚的認(rèn)識了,沒想到又這樣……
暴君!
真是暴君!
“就是反了?怎麼樣?你要用武力鎮(zhèn)壓嗎?”王佳佳仰起頭,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你……”
陳言恪眼中閃過幾分怒光,王佳佳看得很清楚,那絕對是怒氣,十足十的怒氣!
“王佳佳,你到底怎麼樣?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陳言恪,你有沒有想過我爲(wèi)什麼要你做這些?”王佳佳看著他,“你不是號稱智商250嗎?你難道就不會想一想嗎?我讓你追我,要的是一個形式嗎?如果只要一個形式的話,我還不如直接告訴你要怎麼做?!?
“那你告訴我要怎麼做吧?!边@是陳言恪的話,冰冷無比,似乎已經(jīng)耗盡耐心了。
“陳、言、恪……”
王佳佳也被他氣到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嗎?
他智商這麼高的人,難道會不明白她這句話明顯是在反諷嗎?
還是他已經(jīng)失去耐心了?
“陳言恪,你就這麼點耐心嗎?”她看著他,眼中有些憤怒。
“耐心?王佳佳,你在指責(zé)我沒耐心?”陳言恪挑眉,看著她,“我的事情相信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如果沒有耐心,會有這十四年的等待嗎?”
“十四年?”王佳佳冷笑,“陳言恪,你的十四年等待到底指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讓你追我,你不到三天就已經(jīng)失去耐心了!我只知道,你見到了,沒有任何耐心,而是直接騙我和你領(lǐng)了結(jié)婚證……陳言恪,這樣的人,讓我很難相信那所謂的十四年……”
王佳佳真的不明白——難道他就不知道她之所以要他追她,只是希望他學(xué)會尊重她,學(xué)會考慮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方式?jīng)Q定一切嗎?
但是陳言恪想的不是這些。
他靜靜地看著王佳佳,看著這個怒氣衝衝、指責(zé)他沒有耐心的女生,心彷彿被大貨車碾過一般。
她要什麼,他沒給她?
就連追求這麼丟人的事情他都做了!
她不知道當(dāng)常江那般人知道他玩追求這麼無聊的遊戲的時候,笑得跟什麼似的!
她還有什麼不滿?
陳言恪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目光中含著挫敗,良久之後,他吐出幾個比冰塊還冷的字:
“王佳佳,你沒有良心?!?
王佳佳徹底怒了,她不明白自己的行爲(wèi)怎麼上升到?jīng)]有良心的高度了,她看著陳言恪,冷笑一聲:
“陳言恪,我怎麼沒良心了啊,你告訴我啊?我是對不起黨了,還是對不起人民了,或者是對不起中華民族了啊?”
這一刻,陳言恪已經(jīng)不想再和她說下去了,轉(zhuǎn)過頭,靠在座椅上,用他冰冷的聲音道:
“下車!王佳佳,你給我下車。”
王佳佳楞了一下——陳言恪這是在幹什麼?趕她下車?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個男人不說要追她嗎?沒創(chuàng)意地送她花,寫膈應(yīng)人的“情書”,帶她去看她一點都不喜歡的京劇,這也就算了……
現(xiàn)在,居然趕她走!
這就是所謂的追求者?
我靠——
這個世界反了嗎?
王佳佳憋了一肚子氣,本來還以爲(wèi)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改變,本來還滿懷期待……
但是這一刻,一切都灰飛煙滅了,只剩下無止境的怒氣!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陳言恪,你以爲(wèi)你這破車我稀罕坐啊!”
“不稀罕就快滾!”陳言恪的聲音也是無比的冰冷——她不稀罕他,他早就知道了,不用一再強調(diào)。
“陳言恪,你混蛋!”王佳佳氣得直髮抖,下了車,狠狠地喊,“見鬼去吧!老孃下輩子也不坐你的車了!詛咒你最好出車禍……”
“砰——”的一聲,甩上車門,那輛銀色的“別摸我”迅速呈直線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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