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在睡袋里沮喪的搖搖頭,當(dāng)初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只標(biāo)記種在了邪徒身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藏民會把邪徒殺了個干干凈凈,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一點線索。
對于溫樂陽來說,能把事情大體推斷出來更好,不過就算是一頭霧水他也無所謂,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把邪修的身份追查清楚。現(xiàn)在溫樂陽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滿臉凝重的老顧:“你不走了?”
老顧搖搖頭:“任務(wù)沒完成還走個屁!”
邪修的企圖還沒破產(chǎn),顧小軍此行的任務(wù)就不算完。溫樂陽微笑著勸他:“后面的事我和讓炯大師會一力追查……”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小軍突然嘆了一口氣,淡淡的打斷了他:“你以為我不想走嗎?”
找不到說服自己的借口,老顧只能用軍人的操守來規(guī)定自己的行為,雖然他也是人,雖然他明白自己正在面對的到底是什么。
顧小軍揮了揮手,很快把臉上那種莫名的神色滌蕩干凈,又變回平時那副干練的模樣,皺著眉頭對小沙說:“再仔細(xì)想想,藏民把非洲邪徒的毛發(fā)全都剃干凈弄走了,能不能……”
小沙的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是那么回事,我下的標(biāo)記跟那些沒點關(guān)系……”
而非非卻皺著眉,一直在旁邊仔細(xì)想著什么,這時候終于緩緩的開口:“領(lǐng)導(dǎo),我先試試看。”說著,從背包里的最下層翻出了一只專用GPS,手腳麻利的操作起來。
非非在忙了一會之后,笑吟吟的目光掃過溫樂陽、讓炯和破土神獸:“哪位仙長帶著我跑幾圈?咱們這次要把所有的尸坑都跑過來,我得下載坐標(biāo)。”
……
溫樂陽是個厚道人。背著個女孩子跑幾步倒也無所謂。不過這次一下子要跑到八個尸坑。還是被累得夠嗆。
非非每到一個尸坑地位置。就會下載坐標(biāo)。前后用不了半分鐘。就再度跳回到溫樂陽地背上:“下一個!”
溫樂陽一邊跑著苦笑著回頭問非非:“咱早干嘛去了?”
非非滿臉歉疚地?fù)u頭:“原先這不沒想到嗎。一門心思光想著邪徒地死因。就給忘了……”
就算溫樂陽行動如風(fēng)。在回到營地地時候天色都已經(jīng)大亮了。非非顧不得休息。立刻開始忙活著。把從八個尸坑下載地坐標(biāo)勾連起來。這次衛(wèi)星定位。測量來地是精確數(shù)據(jù)。比著非非原先在本子上畫地要精準(zhǔn)得多。
破土是個要求上進的妖怪,看看含笑不語的讓炯大師,又看看坐在地上只顧喘氣的溫樂陽,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把大腦袋湊過來問非非:“你干啥呢?”
讓炯大師立刻跟著點頭:“對對,快說說,我早就想問了!”
破土回頭瞪了喇嘛一眼:“那你剛才笑的那么踏實,我還以為你知道咋回事。”
讓炯嘿嘿笑著搖頭:“我剛那不是看她忙著,怕打擾嘛……”
非非嘻的笑出了聲,不慌不忙的給大家解釋:“咱先前說過,尸坑地位置如果放在同樣比例的世界地圖上,邪徒的葬身地在地圖上,和他們原先所在地的位置是重疊的?”
顧小軍點點頭:“是啊,怎么了?”
破土的四方大臉轉(zhuǎn)向老顧:“原來你也不知道這丫頭在干啥?你們都不問?”
老顧哈哈一笑:“我一般都不問,就等結(jié)果。”說著又對非非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藏民不嫌費勁,一定要在算好地地點殺人,這里肯定會有什么名堂……”非非繼續(xù)往下說著。
讓炯大師此刻微微一笑,接下了非非的話:“這個…邪術(shù)的道理我不明白,不過效用我倒是能猜出些端倪。這些邪徒的功法雖然差勁,可是說到底他們也算修行之人,練得久了就會有自己的勢,也就是說他們在自己家里的本事,要比來到異地會更大……”
說到這里,大喇嘛皺起了眉頭,望向他地目光全都是迷惘而混沌的,喇嘛的話實在有些抽象。
讓炯琢磨了一會,似乎在想著怎么措辭和解釋,終于在幾分鐘之后又重新開口,換了一種說法:“這么說吧,你們就把邪徒當(dāng)成藥材,波斯人是老山人參、高棉人是雪頂靈芝……上品野山參在深山老林子里剛剛被挖掘出來的時候,藥效是最好的。等它被拿到內(nèi)陸之后,無論如何保存,藥力也會打了個折扣!這些信奉柳相地邪徒也是如此……
這樣一說,溫樂陽就大抵明白了,他家學(xué)淵源煉毒出身,和煉藥在本質(zhì)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分別,毒蟲的毒性,在自己地洞穴中要比在其他地方都會更加猛力純正,跟著讓炯的話說:“波斯人被剜心用于邪修地法術(shù),不過這顆心要是在西亞沙漠里挖出來,效果是最好的。到了高原上再挖,就差了許多。”
讓炯總算把自己地意思說了出來,哈哈大笑著點頭:“不錯!其他的邪徒也是如此,可是無論如何那個邪修也沒有這么大精力,先環(huán)游世界,挨個找上門去在‘原產(chǎn)地’剜心挖肺,剔骨抽血,所以只能把這些邪徒召集到沙漠上,不過為了最大程度的保持效果,邪修在唐古拉山腳下,以神通發(fā)力造了一片小乾坤,完全按照比例縮小天地,在小乾坤里,對應(yīng)著每一隊邪徒的老家來斬殺邪徒、擷取他所要的材料。”
說著,讓炯停頓了片刻,容著大伙消化理解了一會,才最后拋出了結(jié)論:“這樣做比隨便找個地方把邪徒們殺掉,得到的材料效果要好上不少!”
大喇嘛的理論玄之又玄,簡單來說就是小鎮(zhèn)藏民在這個指定的地點殺死邪徒,是為了最大程度還原邪徒在的‘原產(chǎn)地’的‘藥效’。
非非也聽傻眼了,她可沒想到讓炯大師居然真能猜到邪修和手下的意圖,而且還是這么有理有據(jù),跟著點點頭之后,才繼續(xù)把自己地想法給大家解釋下去:“我先前沒想過這么多……”
讓炯大師一下子泄氣了。
“我只是想,那個邪修讓手下在指定地點殺死柳相信徒,對于邪修來說肯定是一件要求非常精確的事情,也就是說吧,這個地點不能有分毫的差錯,說好在哪殺人挖心,那藏民就得在哪殺人挖心!”
大伙都跟著點頭,非
是個聰明絕頂?shù)匮绢^,即便事先根本不懂邪修這種的,她的推測也和見識廣博修為精湛的讓炯喇嘛相輔相成。
非非臉上總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讓人幾乎看不出她的神情,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充滿了凝重:“就是因為殺死邪徒的地點要求異常精確,我才想到了一個可能會有用處地辦法,所以才央求著溫樂陽和我跑了一趟。”
溫樂陽這幾年沒少聽故事,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具備職業(yè)素質(zhì)的聽眾,立刻接口問:“什么辦法?”
果然,非非滿眼笑意的沖著溫樂陽點點頭,加重語氣用力的說:“距離!方向!無論尸坑構(gòu)成的地圖是按照什么比例來縮小的,都需要一個參照點,一個統(tǒng)一地、原始出發(fā)點。
也是說,繪制地圖的人,他用來觀察世界的位置,必須是固定的!明白不?”
老顧和小沙都收過嚴(yán)格系統(tǒng)的測繪知識培訓(xùn),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溫樂陽破土和大喇嘛讓炯哥仨一起使勁搖頭。
圖塔吞忒有點無所適從,裂開嘴巴露出一嘴森白地牙齒,嘿嘿的笑了。
小沙早就從睡袋里鉆出來了,他休息了大半宿,本身身體素質(zhì)又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笑呵呵的給溫樂陽解釋:“假如你要繪制一幅地圖,”說著小沙伸手在地上擺放了一大一小兩塊石頭:“來體現(xiàn)這兩塊石頭的距離,那你必須先把自己的位置固定住,才能把兩塊石頭地體積和距離按照等比縮小,畫出精確圖例,無論你選擇的測繪點在哪里,在你繪制地圖地過程中,都必須是固定的。如果不能固定測繪點,比如吧,你在距離大石頭一公里地地方測繪你和大石頭的距離,然后向著小石頭跑兩公里,再畫出對應(yīng)小石頭地位置,那繪制出來的圖,兩塊石頭之間的距離肯定不準(zhǔn),明白了?”
小沙的表達(dá)能力一般,溫樂陽又沒點基礎(chǔ)知識,只能聽明白個大概,反正核心是明白了:想要地圖畫的準(zhǔn),就必須有個固定的測繪點,也就是非非說的原始出發(fā)點。
大穿山甲破土嘿了一聲:“說什么大石頭小石頭,不說還好,說了更讓人糊涂!”
非非看大伙差不多都明白了之后,才繼續(xù)往下說:“這個測繪點可能在任何地方,未必就是小乾坤的中心,我們現(xiàn)在要找的這個測繪點,理論上就是當(dāng)初測繪者當(dāng)初所在的位置。這個測繪點的重要性可大可小,往壞處想,當(dāng)初邪修可能隨便找了個地方,確定下來尸坑的所在,咱們趕過去也什么都撈不到;往好處想,邪修恐怕是早就在那里開始準(zhǔn)備什么不肯離開,就勢把那里當(dāng)成了測繪點,來等比制造小乾坤小天地。”
無論這個測繪點到底屬于那種情況,他們都是非去一趟不可了,溫樂陽的眉毛現(xiàn)在都快擰成麻花了,非非說的話他現(xiàn)在融會貫通,全明白了,但是怎么找這個測繪點,在他的腦海里,就是給他一副世界地圖,然后告訴他:去把畫世界地圖的人所在的位置找出來……
非非笑意盈盈的看著溫樂陽,輕輕搖了搖頭:“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溫樂陽趕緊伸手在自己臉上搓吧了幾下:“跟你在一起,就沒點**可言!”
非非放聲大笑:“測繪點不同的話不會影響比例,但是那幾個尸坑所在的位置,卻會因為測繪點不同,而一起改變!”這是個等距離移動的問題,非非手里有GPSS,在下載了尸坑的坐標(biāo)和等比世界地圖之后,想要找出測繪,雖然要花些時間,但是并不算一件太困難的事情,大約一兩個小時之后,非非歡呼了一聲:“鬼子進山了!唐古拉山,主峰格拉丹東南坡的姜根迪如冰川!”
顧小軍跟小沙手一躍而起,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裝備準(zhǔn)備出發(fā),在重新確定了目標(biāo)之后,顧小軍顯得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地給大伙補充地理知識:“姜根迪如冰川,又叫姜根迪如雪山,是從遠(yuǎn)古形成的冰川區(qū),那里的積冰經(jīng)過千萬年,已經(jīng)厚達(dá)幾十甚至上百米,是高原上最人跡罕至的地方之一。”
小沙一點不客氣地把各種負(fù)重望溫樂陽和讓炯大師背上扔,笑呵呵的接下老顧的話題:“姜根迪如冰川本來默默無名,不過后來被勘測出,這座雪川是長江正源,所以一下子聲名鵲起。”
溫樂陽也笑了,炎黃子孫要是有機會去長江的發(fā)源地看一看,倒是一件幸事,就在這時候,一聲悶雷似的怪叫,從讓炯的喉嚨里炸響!
倉促之間溫樂陽還以為來了敵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yīng),讓炯大師已經(jīng)卷揚起火云般的紅袍,一閃身欺進小沙的身邊,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你說什……哎喲!”
讓炯喇嘛地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抖著手跳了起來,他剛抓住小沙的腕子,突然喀吧一聲,對方的整條胳膊都掉了下來,讓炯本意不是傷人,無論如何沒想到小沙竟然這么不結(jié)實。
而小沙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之色,笑嘻嘻的看著喇嘛:“大師你小心點,咱們**凡胎的身子骨,禁不住你那一抓!”說著肩膀一抖,又從鮮血噴涌地袖子里,鉆出了一條完好的手臂。讓炯這才知道讓小瞇縫眼的民間術(shù)給蒙了,回頭再看看手里的胳膊,從外形到手感都惟妙惟肖,根本難辨真假。
讓炯把手里的胳膊擲還給小沙,剛才滿臉的凝重全都變成了哭笑不得,繼續(xù)追問自己地問題:“這座姜根迪如冰川,真的是長江的正源?”
小沙篤定的點點頭,嘴里還不忘奚落一句:“大師在高原上天行者了幾十年,這個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讓炯皺著眉頭,明顯心不在焉,過了片刻之后才苦笑著開口:“還是‘天水靈精’,大江長河的發(fā)源地,肯定都會有‘天水靈精’,邪修和手下進唐古拉山,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個水行地寶貝!”
藏民在納木錯湖中打撈天水靈精未遂,又帶領(lǐng)著邪徒趕往唐古拉山的長江正源,而且在進山之前就已經(jīng)殺光了邪徒,看樣子對藏在姜根迪如冰川上地天水靈精勢在必得,說定那個邪修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這件水行的寶貝。
顧小軍溫樂陽根本就不再廢話,立刻啟程上路,突然一陣咿咿呀呀地尖
起,圖塔吞忒跑上來伸手?jǐn)r住了眾人,一邊怪叫著一比劃,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跟著眾人進山,替自己地同族報仇。
“不殺你就不錯了,回家去!”
圖塔吞忒正比劃的起勁,比大穿山甲抓住一把扔出去了老遠(yuǎn)……
事出緊急,溫樂陽等人誰也沒工夫再跟他們的非洲兄弟廢話,三個修士扛著行囊不說,還各自背負(fù)了一個中國特工,身形不停閃轉(zhuǎn),轉(zhuǎn)眼消失在山腳下。
圖塔吞忒的眼神永遠(yuǎn)是那么無辜而悲痛,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狠狠一咬牙,也向著唐古拉山跑去……
溫樂陽也好,破土神獸也罷,他們都看慣了高山大河,剛剛進入這座高原第一雄山的時候,心里微微有些失望,這里沒有他們臆想中的壯偉雄起,山勢仿佛不怎么險峻嶙峋,但是在奔馳了一段時間之后,那種天低的仿佛隨時會掉下來的森然感覺,已經(jīng)牢牢壓在了他們的頭頂。
頭頂連片的白云,好像好像綻放的白蓮花,祥瑞和友好。
可是唐古拉山中的寒冷,卻沒有一點友好的意思,這種冷不像十冬臘月陰風(fēng)怒號那么凄厲,而是一股厚到一般人無法承受的沉重,毫不留情的擠壓住探險者的身體,讓他們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溫樂陽本來就沒指望著唐古拉山能跟他老家似的那么郁郁蔥蔥鳥語花香,可是也沒想到竟然這么沉重,那感覺不像是他們爬山,倒像是山在爬他們……
三個修士誰也不逞強,每天白天趕路,晚上固定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任誰都明白不久之后的就會有連番的惡戰(zhàn)。
到了第三天,在翻過一座無名山嶺地時候,終于跨過了雪線,不遠(yuǎn)處的唐古拉主峰格拉丹東,就像一頭沉睡的巨獸,把巍峨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靜靜地趴伏著,不過誰也不知道,這頭獅子究竟是真的睡著了,還是早已瞇起了眼睛,偷偷的打量著進山的人!
溫樂陽在上了雪線之后就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了。他沒吸斂過水行劇毒,還不想把雪峰弄塌了然后在憑著錯拳打出去。
山上高寒缺氧,非非的笑聲都有些吃力:“用不著那么小心翼翼,大聲說話也沒關(guān)系,雪崩是和冰川融化、自然重力有關(guān)系。其實就算是直升飛機的風(fēng)壓都不足以引發(fā)雪崩!喊叫幾聲積雪就垮了,這種幾率救護就不存在!主要是雪崩太可怕,大家太小心,所以才會以訛傳訛!”說完,還惡作劇式的大叫了一聲。
小沙這次趴在大喇嘛的身上,回過頭沖著溫樂陽大吼著說:“說話聲能引發(fā)地雪崩,早就被之前登山者的腳步聲引發(fā)了!那些攀雪峰的,都用冰鑿開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模莿屿o比說話聲兒刺激多了!”
溫樂陽趕緊快上兩步,充滿謹(jǐn)慎的對小沙說:“小心點好!這幾年我遇到的可都是低概率事件!”
走在最前面地大穿山甲一摔尾巴,回頭哼了一聲,鄙夷的斜忒著溫樂陽:“能有我多?老子遁個地,都能挖出來個老妖精!”
溫樂陽最近很少聽到這么沒心沒肺的話,一個沒忍住哈的一聲,清脆響亮的笑了出來,片刻之后,在層疊的雪頂之間,不停地回蕩起哈哈哈哈的回聲,聽著跟鬧鬼似的,就在回聲越來越低微的時候,倏然‘咔嚓’,一個清晰的冰面脆裂聲,穩(wěn)穩(wěn)地傳進了眾人的耳朵。
三個‘交通工具’立刻停下了腳步,彼此面面相覷,都心說沒這么靈吧……
咔咔地碎裂聲不停,一道道裂紋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大約十米的地方,不過裂紋并不像山崩地裂似地迅速蔓延,到更像有人在冰面下用鑿子小心翼翼的敲擊……沒過片刻,終于啪地一聲,冰蓋上破了一個井口大小的洞子,一條白色的人影好像游魚似的鉆了上來。
老顧小沙和非非看到不是雪崩,都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饒有興趣的望著面前從冰蓋下鉆出來的人。
可是溫樂陽、讓炯和大穿山甲,卻充滿驚訝彼此對望了一眼,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三個人一個毒身成圣、一個密宗修持,還有一個妖術(shù)大成,各自的靈識早就牢牢的覆蓋四周,可是直到現(xiàn)在,他們的目光都已經(jīng)能夠看清楚對方的五感長相和眉毛之間凝結(jié)的細(xì)小冰霜,靈識里卻依舊空空蕩蕩,根本沒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突然出現(xiàn)的人年紀(jì)并不大,看上去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材瘦弱矮小,長相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是整個人就好像冰雕雪砌似的那么透亮,再加上從頭到腳的白袍,看上去似乎與整片雪山融為了一體。
白袍少年也仔細(xì)打量著他們,過了一會才望向隊伍中看上去年紀(jì)最大的顧小軍:“你們?nèi)ツ模俊?
他一開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一個雪娃娃似的少年,聲音竟然嘶啞得讓人窒息,仿佛在他的喉嚨中嵌著一只鋒利的刀片,把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割成了兩段!
就算溫九和溫十三都知道,能突然從十幾米厚的冰蓋中鉆出來的人絕不普通。
顧小軍的臉早就被凍得發(fā)青,也看不出來是什么神情:“你又是誰?唐古拉山上的隱修?”說話的時候老顧捏了捏大穿山甲的肩膀,示意他做好準(zhǔn)備,白袍少年來的太邪行,很可能和邪修有關(guān)系,不能放跑了他。
同時溫樂陽也悄然對著大喇嘛打了個手勢,兩人緩緩的錯動腳步,隱隱的圍住了對方。
白袍少年馬上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敵意,咧開嘴巴笑了:“別會錯了意思,最近進山的人挺多,我來問問你們,是不是有啥好事……”他的笑容讓人心曠神怡,但是笑聲卻讓人毛骨悚然。
老顧當(dāng)然不肯說實話,正嘿嘿笑著琢磨怎么套話,遽然一聲長嘯,從雪頂之間層層疊疊的回蕩著沖進了他們的耳鼓深處,白袍少年聽到長嘯倏然臉色大變,在怪叫聲中,就像一只矯健的海鷗,一頭扎向冰面!
與此同時溫樂陽、讓炯和大穿山甲破土同時爆喝了一聲,三個人出手如電,不約而同的向著白袍少年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