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洪啓的反應會是這般的強烈,他居然想直接撂挑子不幹了,不過仔細想想。這的確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想法,但是,如果他真的走了,豈不是讓我這麼久以來的努力都白費了嗎?所以,我一定要攔住他。
看著洪啓歇底斯里的模樣,我沉聲說道:“啓哥,你不能這樣。”
然而他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紅著眼睛,一門心思想著收拾東西,馬上離開越南。甚至,他已經掏出了手機打算訂機票了。
情急之下,我直接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他直接就懵了,怔怔的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先冷靜下,你現在想撂挑子不幹,是不是太晚了些?要是你這樣回去,你難道覺得你的老大會放過你嗎?安排給你的任務不去做,貪生怕死跑回來,這基本上已經是死罪了,你回去,肯定也討不得好。”
洪啓臉色蒼白,嘴脣囁喏著:“那要怎麼辦?”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容置疑的說道:“繼續跟越南人交易。儘快見到埃裡克將軍,必要時可以讓出一些利益,只要他肯跟你談條件,那就代表著你還有一條活路,至少現在貨還在你的手裡,已經藏好了不是嗎?”
洪啓嚥了口唾沫:“貨我的確早就藏好了,可是埃裡克將軍要殺我怎麼辦?”
既然洪啓還肯想,證明他已經冷靜了下來,我安慰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他抱住我。嚎啕大哭:“我現在只能信任你了!”
信任,在此刻多麼的廉價,我表面安慰著他,心中卻是一片冰冷,對不起,我是個壞人。
晚上,洪啓像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打算好好放縱一番。他不顧危險,硬拉著我趕到了昨天的酒吧,洪啓顯得十分暴躁,剛一進去就拿出一把美金,猛然拋起來,撒的到處都是:“美女,我要美女,要三個!”
雖然,他得樣子看起來像是個瘋子。
雖然,他眼睛紅著有一點恐怖。
雖然,好吧。沒有那麼多的雖然,僅憑著有錢這一點,美女們都瘋了,涌上來一大羣,將洪啓圍住,他選了最漂亮的三個人,抱著就上樓了,臨走的時候,塞給我一大把美金,我粗略的看了看,少說也有個七八千的樣子。
這一幕,沒有瞞過這些長期混跡在酒吧的美女們,都朝著我圍過來,老實說,作爲一個男人,我不是聖人,我也心動了,但這羣女人中間,卻是有黃雅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這邊讓我所有的慾望都化成了灰燼。
她走了過來,高傲的掃了這些女人一眼,然後看著我,說道:“帥哥,聊一聊?”
三分鐘後,我們又來到上次的消防通道,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剛剛遭到了襲擊,酒吧還能正常開業,也是蠻拼的。”
黃雅呵呵一笑:“這裡是越南,一個警察沒什麼用的過度,恐怖襲擊什麼的,是常有的事情,跟賺錢並不衝突,如果酒吧因爲這個關門了,那反而是傻瓜的行爲,也許你都想象不到,反而因爲恐怖襲擊,使得酒吧的生意更好了,年輕人奔著找刺激的心思來到了這裡,金錢嘩啦啦的流進了老闆的口袋。”
我靠在牆上,點了一根菸:“那你呢,爲什麼又來到這裡。”
昨天給了黃雅一萬美金,我以爲她有錢了就再也不會來這裡,可是看她依然暴露的穿著,明顯並沒有如我所想。
黃雅笑吟吟的瞅著我,柔嫩的手指輕輕點在我的胸口:“人家是在等你啊。”
等我?恐怕是在等我的錢吧。
我拿出一把美金,在黃雅面前晃了晃,她眼睛一亮,就要上來搶,我卻是突然收了回去,將這些錢塞進口袋:“貪心不足蛇吞象,你還是收斂一點吧。”
錢從眼前消失,黃雅顯得有些狂躁:“周豪,你什麼意思,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訴剛纔那個人嗎?”
還想要威脅我,只可惜此一時彼一時,洪啓現在只能相信我,別說他信不信黃雅的鬼話,就算他信了,又能怎麼樣呢?
我是真的感覺到噁心了,這個女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我冷冷說道:“隨便你?”
話音落下,我就朝著外面走去,黃雅又在後面嚷了幾句,當她發現真的威脅不到我的時候,又變了一副模樣,可憐巴巴的說道:“周豪,求求你了,我現在真的是需要錢,你看你混的這麼好,要不這樣吧,我不要你的錢,你帶著我,我可以入夥,我們一起賺錢。”
我轉過身子,掐住她的喉嚨,眼裡滿是冰冷:“我最後說一遍,你給我滾開,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人加入,而且,你也沒有什麼用,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我們再也不見!”
看到黃雅眼裡涌出的驚恐,我的手才鬆開,走了出去。貞場爪弟。
她摸著喉嚨咳嗽,看著我的背影,滿眼都是不甘:“周豪,你休想這樣甩掉我,你休想!”
一直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洪啓才從狂歡中結束,他兩條腿軟的跟麪條一樣,但臉上卻是帶著虛弱而又滿足的神色:“走吧,我們回去。”
看著洪啓落寞的背影,我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就這樣被逼到了末路,但是,既然走上了這一行,在享受著生活的同時,也要承擔巨大的風險,洪啓沒有選擇,我同樣也沒有選擇。
我心中複雜,一言不發的爲他拉開車門,洪啓鑽進了後面,然後我開著車,沉默的開向酒店。
我並沒有注意到,黃雅偷偷摸摸的出現在後面,在我們上車之後,她乘坐著的士,緊跟著我們。
車上,洪啓抽著煙,一根又一根,他的手始終顫抖:“阿豪,你肯定會保護我的對嗎?”
我握著方向盤,說道:“對,不過我一個人可能有些吃力,我找一些人幫忙吧。”
我以爲,洪啓會對我這個提議有反感之心,但他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讓我自己去辦。
我回頭看了看洪啓,第一次看不透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他是預感到了什麼,還是已經認命了?
第二天,王偉雄跟五個身材不是很高的兄弟來到了酒店,我向洪啓介紹:“他們都是高手,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洪啓看了看他們:“越南人?”
我點點頭:“有的是,有的不是。”
這就是我找個子比較矮的人原因所在,起碼在越南人看起來,不會覺得奇怪。
洪啓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望著我的眼睛有些哀求:“阿豪,我真的不會死的對嗎?”
我心一軟,差點脫口而出,然而王偉雄卻是插嘴道:“我們會盡力的。”
洪啓嘆了一口氣,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一絲不茍的梳理著髮型,然後,他戴上了自己的墨鏡,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潮流,指了指門口:“帶路!”
我謙卑的低下頭,做出了請的姿勢,曾經無數次在夜總會做過這個動作,所以顯得很嫺熟。
洪啓走在最前面,然後上了車,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向埃裡克將軍的軍營。
我跟王偉雄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都盡在不言中,薩姆哈做好了準備,已經藏身在軍營之外,只等裡面出現狀況,然後他們從外邊接應,成敗與否,全看這一次了。
第二次來到了軍營,我發現戒備似乎更加森嚴了,門口的崗哨和巡邏的士兵,明顯多了一倍。
翻譯跟我們說,是因爲埃裡克將軍收到風聲,聽到有人要暗殺他,所以抽調了大批的士兵,加強防衛,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爲這樣他身邊的防衛力量就不會那麼強,但對薩姆哈來說卻是壞事,他在軍營外面,想要做點什麼,必然是困難重重。
翻譯說道:“埃裡克將軍恭候多時了。”
洪啓雖然是墨鏡遮住了眼睛,但他蒼白的臉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我冷冷的逼視著他,已經到了這裡,不容退縮,他只能嚥了口唾沫,往前走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車的後備箱卻是砰砰作響,就在我們驚奇的注視下,黃雅頂開後備箱,從裡面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