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041

其實(shí),我下墜的時間很快，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那是一個慢動作。

很慢,慢到我足以看清楚孫灼臉上的所有表情。

驚恐,懼怕,無助，最后是釋然。

大約,他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

漸漸的，我也釋懷了。

一個不被自己父親喜歡的孩子，何必來這個世界上。

再創(chuàng)造一個我，真的有意思嗎？

孩子在最脆弱的時候離開了我的生活，甚至,我知道她的存在，僅僅只有一天。

窗外，一片明媚春光，我卻沒有太好的心情。

王媽給我送完飯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她的眼眶是紅的。

她把孫灼當(dāng)成親兒子，她剛剛失去了她的一個孫子，或者孫女。

走之前，她握著我的手，信誓旦旦，一定要把我繼續(xù)養(yǎng)肥，這樣好繼續(xù)的創(chuàng)造第二個孫子或者孫女。

我笑，卻沒有說話。

自然，沒有告訴她，沒有這個可能了。

王媽走的時候告訴我，孫灼晚點(diǎn)過來。

和周二狗一樣，我對孫灼總是做著自欺欺人的美夢，可是慶幸的是，這次我醒得比較早。

這個世界上，只有更愛自己，才有人會愛你。

那個時候，別人愛不愛你也沒關(guān)系了。

孫灼來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看外面的陽光。他進(jìn)來的時候帶來了一片寒冷的陰影。

“醒了？”

他放下手中的雞湯，目光看向我。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肚子還疼嗎？”

他指了指我的肚子，臉色有點(diǎn)遲疑。

我還是搖搖頭。

“喝點(diǎn)湯嗎？”

我依然搖頭，“不用了，王媽剛剛喂我喝過。”

沒有怨恨，只有平淡。

我不知道說什么，該爆發(fā)嗎？還是瘋子一般的撲上去廝打?qū)O灼。

但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把自己縮在被子里，醫(yī)院的味道讓我有些難受，我嗅了嗅，問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孫灼給我掰了一只香蕉，剝開了皮遞給我，“等醫(yī)生再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吧。”

“哦。”我點(diǎn)頭，卻揮手打開了孫灼遞給我的香蕉，“我不太餓。謝謝。”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有孫灼的影子。我有些口渴，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門口傳來壓低了聲音的爭吵聲。

“大少，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岑岑……再這樣繼續(xù)，岑岑就等不了了……”

是林心雨，她怎么過來了。

我正納悶，又聽孫灼說道：“她的身體現(xiàn)在還不行，還很虛弱。”

“可是岑岑不行了……大少，看在岑岑曾經(jīng)救過你的時候，你幫幫她，我只有這個女兒，求求你，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幫幫她吧。”

“你先回去吧，我會安排的。”

裴妍岑似乎得了什么重病，不過那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孫灼進(jìn)來的時候，我揉了揉眼睛。

“你回來了？我的身體有問題嗎？”

孫灼搖頭，“沒什么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

孫灼拿起床邊的外套，看樣子是準(zhǔn)備走了。

我猶豫了一秒，正準(zhǔn)備開口，孫灼忽然又回過頭來，“對了，林小妖，我不會離婚。”

“法克魷！”我再也忍不住，所有強(qiáng)忍的淡定全部化為烏有，手邊的杯子砰的一聲扔向?qū)O灼。

孫灼沒有躲閃，杯子擦著他的臉而過，很快的見血。

“你、、他、、媽的到底想怎么樣？孩子也沒了，你殺了你的孩子。”

“不要罵臟話。”孫灼看了看地上碎成一片的杯子，用腳把它掃在一邊，“你需要休息，我明天來接你。”

“王八蛋！我要離婚！你個混蛋！”

可是，不管我怎么咒罵，孫灼只是冷淡的來了一句。

“你今晚好好的休息，我明天來接你。”

我的回答是孫灼比了個中指。

“法克魷！負(fù)分滾出！”

我已經(jīng)決定和孫灼離婚，可孫灼好像完全沒這個意思。

不但如此，第二天他還神色正常的來接我出院。

我撕扯他的頭發(fā)，打他踢他，他都淡定的握住了我的手。

“先回去。”

“我呸！”

孫灼的反應(yīng)是直接拉著我上了車。

只是，他沒有帶我回以前的小別墅，他帶我到了另外的地方，也是一個小別墅，可是不是以前那個。

不知道，這個變、、態(tài)還有多少這樣的小別墅，我冷哼了一聲，不準(zhǔn)備進(jìn)去。

孫灼踢了我屁股一腳，毫不憐香惜玉，“快點(diǎn)進(jìn)去！”

一個小時后，我發(fā)現(xiàn)我被禁、、錮了。

孫灼把我關(guān)到了樓上的房間，“你好好休息。”

“我要離婚！王八蛋！”

“先喝點(diǎn)粥，我明天去給你買雞腿回來！”

“你聽到?jīng)]有！我要離婚！王八蛋，變、、態(tài)瘸子！”

不管我怎么說，孫灼都表示了高度的淡定。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瘋子一樣。

就這樣，孫灼把我關(guān)在這個別墅，或者說這個房間三天。

我氣得眼淚橫流，孫灼卻不甚溫柔的給我擦眼淚。

“不要哭了，越哭越丑。”

我悲從中來，拽著孫灼的衣角，“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證乖乖聽話，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孫家人面前，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是人，我會疼的，孫灼……你說過的，不會讓我太難過的……”

男人的話都是騙人的。

孫灼自然是騙人的。

我從開始的掙扎，后來的漠然，到最后的絕望。

我以為我會被關(guān)死在這個房間。

只有一張床，什么也沒有的房間。

“孫灼……”晚上的時候，他照樣的靠了過來，“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娶我？難道娶我就是為了作踐我嗎？”

“睡覺吧。”他按住了我的腦袋，“明天就好了。”

不會好了。

怎么會好。

我是人，被人捅了兩刀，那么疼，我沒有辦法那么漠然。

我討厭孫灼，也討厭自己。

如果當(dāng)初不靠近他，是不是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了。

孫灼這個小別墅，沒有人來。

電話也沒有。

我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

我不知道孫灼的意圖，在短暫的交鋒后，我處處受限。

那天晚上，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孫灼沒有睡，他在打電話。

“再等等……她的身體還沒好。”

我靠在墻邊，感覺自己好像一只被圈養(yǎng)的禽、、獸，馬上就要上屠宰廠了。

可是，孫灼，你還有什么瞞著我？

一個月過去了，孫灼把我關(guān)在這里一個月了。

他不善廚藝，卻精心照顧我。

開始，我總是會把他煮的東西扔他臉上，一次兩次就算了，第三次的時候?qū)O灼終于忍無可忍，然后抓來狠狠的打了我屁股一頓。

后來我老實(shí)了，因?yàn)閷O灼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

我何必自己作踐自己。

我開始沉默，開始使用冷暴力。

可孫灼卻覺得輕松了不少，大約他還認(rèn)為我不再生氣了呢。

我討厭，我恨，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直到那一天，孫灼離開了這間別墅。

“我要出去幾天，你答應(yīng)我你乖乖的留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

“你做夢！”

孫灼獰笑，“還是你想我把你拷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這里？”

我嚇得一縮，孫灼已經(jīng)親親的親了過來，“聽話，不要讓我生氣，你知道的，就算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的……所以，不要浪費(fèi)彼此的時間了，好嗎？”

我看孫灼那張陰沉沉的臉實(shí)在太可怕，沒骨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又親了我一口，還拍了拍我的腦袋，好像安撫一只不聽話的肉狗一般。

“乖，等我回來。”

走了兩步，他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又回頭了。

“下次回來，我會給你想要的解釋。”

王八蛋！誰想要他的解釋了。大致上解釋類似道歉，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算道歉能解決什么嗎？

我的孩子還會在？

我還會傻傻的呆在他身邊？

簡直是做夢。

孫灼走的那天晚上，我馬上越獄了。

不過孫灼那廝也夠狠，居然沒有給我留一點(diǎn)值錢的東西。

不過，我還有沈瑤。

我逃出小別墅，二話不說的往沈瑤住的地方飛奔而去。

只不過，我低估了這個地方的偏僻。

我走了一個小時，一輛車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見到來人，尤其是看到來人臉上的莫名笑容，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心雨，你怎么在這兒？”

林心雨見到我只是笑，笑得十分猙獰。我直覺不好，剛想逃走，卻被車上跳下的裴慶抓住。

“林小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帶她上車！”

小妖042

林心雨抓我到了一間空曠的別墅，我死也不愿意進(jìn)去，然后被裴慶扇了一巴掌。

裴慶準(zhǔn)備來第二次的時候，林心雨攔住了他，“不要打壞了她，我怕影響質(zhì)量。”

他們說話越發(fā)詭異了，我聽不懂，也更加害怕了。

“你們想干什么？”

“廢話少說！進(jìn)去！”

等到真正進(jìn)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裴妍岑也在，并且看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一個小型醫(yī)院。見到我們，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迎了上來。

“捐獻(xiàn)者來了，你們可以準(zhǔn)備手術(shù)了嗎？”

“捐獻(xiàn)者？等等……我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我連連后退，卻被裴慶輕而易舉的抓住。

“林小妖，我還是習(xí)慣叫你可可。岑岑得了急性腎衰竭，只有你的腎能救她。”

“什么？腎衰竭？管我屁事……我不……我不……”

啪——

這次，這一巴掌是林心雨給我的。

明明她是壞人，但是她的眼中卻含著熱淚。

“林小妖，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岑岑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的岑岑會是一個最棒最健康的人，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捂著臉，要我救裴妍岑，寧愿死。

裴慶上前又想給我一巴掌，卻被林心雨攔住。

“你以為你有說不的權(quán)利嗎？你以為孫灼為什么要娶你？你還記得你們結(jié)婚簽訂的那個條約嗎？你的心肝脾肺都是孫灼的，也是孫家的……”

“你騙人……”

林心雨的話給我的心投下了一個巨大的石頭，砸得我心口悶疼。

“開玩笑，我……我才不是*器官庫。”

林心雨似乎是憐憫的看了我一眼，“那你以為他為什么要打掉你們的孩子？因?yàn)獒炔患傲耍銘言辛司筒荒茏鍪中g(shù)了！”

“不……我不相信！孫灼呢！孫灼在哪里，我要聽他說。”

只要他說不是。

我就相信。

這荒誕可怕的一切。

可林心雨總是喜歡打碎我的好夢，她揮著一樣?xùn)|西在我面前。

我認(rèn)識，那是孫灼帶我住的別墅的鑰匙。

可是，所有人都作踐我，我為什么要作踐自己？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哭出聲。

抹著那永遠(yuǎn)抹不干凈的眼淚，我的表情一定很猙獰，“可是就算這樣，我不愿意，我不會把自己的腎割給裴妍岑！我最討厭她了！”

怎么會輕易的放棄自己，我不要，不要說她是我討厭的人，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在考慮捐獻(xiàn)自己器官的事實(shí)面前，我都會有所猶豫。

我一直都自私，不是嗎？

林心雨臉上越發(fā)的漠然了，漠然得有些殘忍了。

“看來你還是不夠明白，不是你愿意不愿意，而是你必須。你總是說討厭岑岑，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之所以落在這個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什么是你嗎？林可可，你記不到嗎？你小時候離家出走，很快的被找了回來，你自然活得瀟灑，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孫灼的媽媽和孫灼當(dāng)時就在車上，為了躲避忽然沖出馬路的你，孫灼的媽媽當(dāng)場死亡，而孫灼也被困在車上，是我們岑岑，冒著生命危險去把孫灼拖了出來……那時候你在哪里？你站在旁邊看著，漠然的看著……林可可，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是無辜的嗎？我們岑岑那次之后身體就很差，更不要說孫灼變成了一個瘸子，可你呢，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還捅了我們岑岑兩刀，如果不是你那兩刀，我們岑岑怎么會感染，怎么會得病？”

“不是我……”我抱著腦袋，“不是我……不是我……”

林心雨抓著我的肩膀，目眥盡裂，“不是你是誰？都是你欠孫家的，你欠孫灼一條命一條腿，你欠我們岑岑一命！所以就算你死千萬次，也還不過來！”

“不……”真的不是我啊。

腦子很疼，隱隱有些畫面出現(xiàn)。

爸爸媽媽不要吵架，你們再吵架我就離家走出。

啊——

不要撞我……

哥哥——

阿姨——

我不是故意的。

耳邊，林心雨的聲音還在叫囂。

那么猙獰。

“你以為孫灼為什么娶你？”

“你以為孫灼為要一個殺母仇人的女兒？”

“傻子，都是騙你的。所以，林小妖，我同情你，憐憫你。”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啊。

我只是想要，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想要一個男人，他對我好，我也對他好。

我只是希望，有這樣一份愛情，有一個家。

我不知道，這份感情帶著仇恨而來。

我的丈夫，不愛我，甚至只是想把我打入地獄。

模模糊糊間，我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看著那朝我飛馳而來的汽車。

汽車后面，有我熟悉的臉。

“林可可！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是我……欠孫灼的。

的確，他打斷了我一次腿。

可我也害得他永遠(yuǎn)殘廢了。

不是故意的，難道就能抵消一切罪過嗎？

我疼，疼父母不愛，可是孫灼的母親，一定很愛孫灼。

所以在最后時候，會為自己的兒子擋去所有的痛苦，還有死亡。

我想，我也愛孫灼。

大約，以前不是很明顯。

到這一刻的時候，悲傷和絕望撲面而來，我終于明白。

我喜歡他，甚至愛他。

可他……

大約會是我永遠(yuǎn)無法攀上的風(fēng)景。

如果，是我欠了他，我還給他好不好。

眼前一片模糊，隱隱之間，我可以看見有人推門進(jìn)來。

是孫灼嗎？

對不起……

可是，我還是害怕。

我是人，不是無情的草木，你割掉我一個腎，我會疼，我會害怕。

“我怕疼，孫灼。”

手慢慢的滑下，最后的最后，我看見的只有滿目的白光，

如果……

如果，我沒有遇到過他們就好了。

如果，他們也沒有遇到我就好了。

如孫灼，如裴妍岑，還有周思遠(yuǎn)。

我們互相彼此不認(rèn)識，就好了。

我從來沒有想到，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我會失去兩樣重要的東西。

我只知道，當(dāng)我醒來后，一切都結(jié)束了。

整個房間安靜得近乎詭異，如果不是腰腹上的傷口，我會覺得這是一個噩夢。

我永遠(yuǎn)都不想再見的噩夢。

又想哭了，可我忍住了。

不哭了，再哭也不會怎么樣了。

門被推開，孫灼走了進(jìn)來。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害怕他。

這個男人，傷害我，保護(hù)我，利用我。

殺死我的孩子，割掉我的心肝，我很怕他。

我縮了縮，往溫暖的被子中。

我告訴自己，不要顫抖，可是，我根本忍不住。

我感覺他的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林可可，你現(xiàn)在還想要我的解釋嗎？”

我驚恐地落下眼淚，我有好多話想說，但最后只吐出一句。

“孫灼，不要……我……我疼……”

孫灼撫著我的頭發(fā)沒有放開，只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他在我的面前坐了下來。

“從小，我就知道我要什么。孫家并不喜歡我和我媽，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讓我媽過上好日子，可是你出現(xiàn)了……你帶走了我所有的夢，不過你也給了我另外一個夢。”感覺我的顫抖，孫灼給我壓了壓被子，“你的存在給了我奮斗目標(biāo)，我告訴自己，我要報仇，我還要站在孫家的最高峰。因?yàn)椋乙６恪愕拇嬖诰褪菭奚?

我無法反駁孫灼，因?yàn)槲业拇_做錯事情。

錯在我不該過馬路不走紅路燈嗎？

我搖頭，很想忍住眼淚，卻沒有辦法克制。

“可是，孫灼，我……我也會疼……我……我并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孫灼溫柔的摸著我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神色，“所以，我一開始就說要對你負(fù)責(zé)，不是嗎？”

到現(xiàn)在這句負(fù)責(zé)，只覺得好殘忍，好嘲弄。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最后，我哆哆嗦嗦的拉住孫灼的眼淚。

不哭不哭，眼淚卻傾盆而下。

“孫灼，放了我好嗎？我……我只有一個腎了……我……我再也沒有其他了……不……不要……不要把我的心肝肺都拿走……我……就算我是一個壞人，就算我罪無可恕，我也想活下去，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已經(jīng)沒用了。”

一個空皮囊都不算。

只有一個殘缺的身體。

我的乞求，似乎讓孫灼有些動容。

他俯□來，輕輕的在我額頭印上一吻。

“乖，聽話，不要任性。我說過的，我在婚后會很苛刻。”

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覺我眼眶一熱，眼淚又落了下來。

孫灼還是不甚溫柔的給我擦掉眼淚，一邊還安慰我。

“噓噓，不哭了，傷口會疼的。”

是啊，會疼啊。

可是，有誰讓告訴我，怎么能忍住。

“咦，大嫂醒了？對了，老爺子要見你……”

“是嗎？正好，我也要見他。”

孫灼笑，卻笑得那么不懷好意。

作者有話要說：好累。。終于寫到虐點(diǎn)了。。。接下來還有些。。。。。么么噠

以后估計是日更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