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孔靈一句一字的質問著她，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走到今天，今時今日，難道就沒有兩全的法子了嗎？明明是她可以做到的，難道她非要毀了他才甘心嗎？
鳳天門主轉身，看著帝兮癡，伸手，撫上了她的胸口，帝兮癡擡頭，看著她，她緩緩的說著，“你的心裡有多痛，我的心裡就有多痛，如今，你該清醒了嗎？何苦如此，讓自己一半清醒，一半長眠？十里夢境，總是那樣的美好，繁華，當夢破碎，爲何你遲遲不肯醒來？你說過，用一場欺騙來換一場清醒的，可是，你清醒了嗎？”
真的清醒了嗎？如果清醒的話，爲什麼還看不清楚，這個你交出來的人，心裡已經有了一份重新活下去的動力，如果失去了你，只要用時間來撫平傷口，他會好起來的。
“放手吧！當災難來臨之前，所有人都會活得很好。”包括你自己，也會過得很好。
你將會走上那一條你希望走上的路，從此以後，永遠都不會在痛苦，塵世的一切也與你再無半點干係，也許，不久之後，所有人都會忘了你。
“你甘心嗎？你認命嗎？憑什麼我的命不能由我自己掌控，憑什麼我的一切都要被人事先彩排好？我不甘心。”是的，她不甘心，她的命運就這樣被他人彩排，她想要反抗，所以，她選擇長眠。
“那爲什麼會有我，其實，你也是清醒的不是嗎？因爲你從來都不曾質疑過那個人的話，所以，你用一場一場欺騙來換一場一場清醒，可是，你卻不甘命運的安排，所以纔會有我的存在不是嗎？既然你相信他，還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非要等他死了你才能徹底覺悟嗎？”如今，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清醒一點吧！
“你們兩人之中，遲早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害死另一個人。”九年前，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這句話，如今，她依舊記得怎麼清楚。
他說過的話從來都會發生，儘管，看似不可能，而她，也總是會相信他說的，她不想……
拉下鳳天門主的手，帝兮癡看著藍若薰，淡淡的問道:“你告訴我，你是藍若薰還是百里長安？”
她的口吻淡淡的，涼涼的，看不出喜怒哀樂，也許，根本就沒有喜怒哀樂。
等一個答案吧！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他選擇了，不管是怎樣的選擇，她都會支持他，如她所說，欠下的債是要還的，她欠下他的，會還得一乾二淨的。
她也不想要繼續討債下去了，因爲，已經沒有必要了，只是，還有一些人，她怕是要的對不起他們了，不過，也沒有關係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在今天。
藍若薰怔怔的看著她，身體，忍不住一陣發抖，臉色，特別的難看，如果，有怎麼一天，她對他已經沒有了喜怒哀樂，是不是代表，他們真的就已經結束了？他是藍若薰還是百里長安，現在說來，還有意義嗎？可是，如果可以選擇，如果不知
道的話，他希望他是藍若薰，永遠都不會是百里長安。
“妖孽，你這是什麼問題，若薰是百里長安還是藍若薰，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醉孔靈蹙眉，不明白，也不理解她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藍若薰就是藍若薰，還是那個人，不過是變了一個名字罷了，人還是沒有變啊！
“你是藍若薰還是百里長安？別人說的什麼我不聽，我只聽你說的。”再次，她不悲不喜的問道，也許，對別人來說，這一點也不重要，可是對她來說，很重要。“如今，你已經學會了一切，再也不需要我教你什麼，你可以自己選擇了。”
“少主，您姓百里，不要忘了諸神大陸還有您的父母在日盼夜盼您回去啊！”看著藍若薰，洛丹有些激動的說著，就怕他一個意氣用事，忘了自己的身份。
像他怎麼高貴的身份，怎麼可以淪爲他人的玩物，若是這事被那些人知道了，定要笑話的。
“我……”一邊是摯愛，一邊是至親，他該怎麼選擇，爲什麼她非要逼著他說出來不可？
“我……”動了動脣，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這樣的嘶啞，這樣的哽咽。
“藍公子，不要受她蠱惑，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十幾個黑衣女子突然飛身出來，戰臺之上，她們個個臉上都戴著一張鬼面具，青面獠牙，陰森恐怖，看著她們，人們就感到一陣陰風吹過，毛骨悚然。
“其實，從頭到尾，她的心中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已，你不過是被她利用了。”剛剛那個帶頭的女子站出來一步，看著帝兮癡和鳳天門主，眼中，露出了滔天的恨意。
等了怎麼多年，她終於可以報仇了，終於可以將曾經的恥辱給還回來了。
“什麼？”利用，兩個字，像一把刀，狠狠的紮在藍若薰的心頭，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利用他？他有什麼是可以讓她利用的？
“孽，她說的，是……真的嗎？”他顫著聲問道，心裡多麼害怕她會說是真的，那他這些年的信仰呢！都是假的嗎？
只是，帝兮癡和鳳天門主都看向了那個女子，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妖孽，你以爲你所做的一切都會是天衣無縫的嗎？你以爲你真的可以無法無天了嗎？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來揭穿你的面具的，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誰，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黑衣女子得意的，惡狠狠的說著，說了這話，她感到一陣大快人心，今天，她就要讓世人都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要她衆叛親離，身敗名裂，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揭穿我的面具？”帝兮癡和鳳天門主帶著同樣隱晦莫測的語氣，說出了同樣的話。
她能揭下她的面具，可笑，面具戴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到忘了面具之下是什麼模樣，連她自己都揭不下來，就憑她也配？
“對，揭穿你的面具，讓你身敗名裂，讓世人唾棄你，讓你遺臭萬年。
”她就是要怎麼做，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不得好死。
轉身，面對著所有人，她大聲的說著，“各位，今日我要告訴你們一個驚天的秘密。”
“什麼秘密啊！還是驚天的。”看著突然躥出來的女子，所有人都疑惑了，她還要說什麼驚天秘密，到底有多驚天？
“你們今日來到這裡不就是爲了見到鬼少，得到軒轅神劍嗎？其實，鬼少已經站在你們的面前了，那個人就是帝兮癡。”指著帝兮癡，她大聲的宣佈著，像是在宣佈一件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一般。
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議論，看著帝兮癡，眼珠子一動也不動。帝兮癡就是鬼少，這怎麼可能，她在和他們開玩笑的吧！誰人不知道帝兮癡是誰，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她會是鬼少，他們都成了玉皇大帝了。
有人不相信，可是，也是有人相信的，只是選擇了相信，心底是那樣的震驚，看著帝兮癡，眼中說不出是什麼情緒，於誰來說，帝兮癡就是鬼少的事情，對他們打擊太大，太大，他們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她不僅僅是天下第一的大魔頭，她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鳳天門主，名喚妖孽。”在扔給了人們一顆炸彈之後，她再次拋出了另一顆重磅炸彈，將人們轟得不知所想。
“明明就是兩個人的，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是啊！這怎麼可能，明明帝兮癡和鳳天門主就是兩個人啊！”
“這也太不可能了吧！”
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的議論著，說出來的話全部都是不相信，明明兩個人就站在這裡了，她們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難不成她們會分身術不成？
“妖孽，你敢不敢將你的臉露出來給大家看，這樣，你所有的僞裝都會不攻自破了。”轉身看著兩人，她笑得是那樣的猖狂，那樣的得意，後面，還會更加的精彩呢！
所有人停止了議論，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們兩人看，他們想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是同一個人，是不是，帝兮癡就是鬼少，鬼少就是妖孽，而妖孽就是帝兮癡。
妖孽紅脣勾勒了一抹諷刺的冷笑，帶著那種暴虐的意味，她擡手，帝兮癡也擡手，在人們期待的目光下，一個將手放在了面紗上，一個將手放在了面具上。
黑衣女子眼中露出了震驚，這是沒有按照她們所意料的來發展的，她們還以爲妖孽不會乖乖順從，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怎麼做了。
她想要做什麼？
紫色的紗隨風而去，精美的面具落地化作了金黃的鳳凰追隨著紫紗而去，看清了兩人的面容，人們呼吸一窒，若時光寂靜，她們就是那最喧譁的寂靜了。
仿若孿生，更勝孿生，一個一身紅衣，描繪著詭異的麒麟圖案，一個一身紅衣，描繪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同樣的風華天下，同樣的絕代驚世，同樣的翩若驚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