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人影在徐亮的腦海里轉過,然后他一個個的放過去。ziyouge.自己的父母就不用說了,那是絕對不行的,甚至有可能,徐亮都不打算讓他們知道自己接手這家屋的事情。
所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情況,徐亮這種情況還是有些特殊的,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高中生而已。就這一棟價值數百萬的屋的來歷都讓他說不清楚,總不能騙他們說是買彩票中獎的吧。騙人不是好孩子,當然,不告訴他們,并不代表是騙他們,所以徐亮選擇了隱藏。
一個十七歲的宅男**絲高中生的交際圈子有多大?如果那些城市白領,都市精英的交際圈子就是一個湖泊的話,徐亮這類學生**絲的交際圈子實際上就如同他憋了一晚上,早上起來撒泡尿存起來的水泡差不多。
所以說起來還真的沒有多么大,連校門還都沒有走出去的徐亮,知心同學也就那么三五個,你讓他那里去結識管理中的精英去啊。現在的徐亮連上班族都是不,更不可能跟都市管理精英在一個圈子里。不要指望賣茶葉蛋的能夠認識柳傳志。
輕輕的撫著額角,徐亮嘆了一口氣,把他腦海里認識的人都想了個遍,父母率先排除,接著就是三大姨,五大姑的一圈親戚,能力最高的聽說也只是一個管理七人的流水線小組長,至于那位包工頭,人家更不可能放著每年上百萬的收益來幫他管理這個屋。除了親戚,他還有其他認識的人嗎?
所以,徐亮想的腦袋疼也沒有想出一個他認為能夠幫助他管理屋的人來,最后腦袋里擰巴著的一根筋才稍微錯開,想起了一個暫時不算注意的注意來:“算了,算了,不行就找于小魚給推薦一個吧,畢竟他家生意做的很大,想來他父親也愿意幫這個小忙的。”
“咚咚…”
徐亮正想出去透透去,就傳來了敲門聲,他想來應該是小齊打完了電話來給他匯報結果的,便應了一聲。可是,當門推開的時候,徐亮有些疑惑了,這個時候也不應該會有外人來,而小齊也不通知他啊,因為小齊就在一樓打電話,而且大門還是關著的。不過,這個男人,還真是…
徐亮看著來人,疑惑的詢問了一下:“你是?”
這是一個讓你看他第一一眼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他是個經歷過各種風霜的男人。黑白斑駁的中長頭發看起來有些凌亂,可是卻很有造型。一雙憂郁的眼睛里此時更多的是悲傷,消瘦的臉頰,看到他就不由的讓人想起來那些被困到大山里的驢客們,劫后重生后又趕路八千里才回到人類的社會一般,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但是,整體看起來他人年齡并不算大,至多三十到四十之間。
不但如此,偏偏他的一雙大手卻很白凈,像個小姑娘,手指也很修長,長短不一的手指上的指甲看起來很整齊。無論他身上多么疲憊,多么的滄桑,多么的悲傷,多么的憂郁,他這雙手一定是呵護倍佳,經常打理。
身上的裝束看起來很隨意,其實仔細看來,每一件穿在他身上,都顯得最得體。因為無論任何人看到這個男人一眼,都會張口說出:典型憂郁氣質男啊。
是的,徐亮看到這個男人第一眼的時候腦海里就蹦出了這個稱呼:典型憂郁氣質男,就算是當年熒屏上風靡萬千少女的小李飛刀焦恩俊,面對他那憂郁的氣質也要遜色幾籌。
整個屋的工作人員,徐亮除了認識趙燕香和小齊,其他人他還真不認識,所以他有些拿不住這個憂郁氣質男到底是不是屋的員工。好像,屋也用不到這樣的人,這樣的氣質,這身裝扮,看起來應該是懷才不遇落魄藝術家形象才跟他匹配啊。
就在徐亮正在打量著對方的時候,這位憂郁氣質男也在用他那看起來很憂郁,其實卻很有神的眼睛打量著徐亮,微微沉默這幾秒,憂郁氣質男率先開口先是自我介紹到:“你好,我姓孫,叫孫大圣,朋友們都叫我大圣,你應該就是徐亮吧。”
聲音略顯疲憊,也很滄桑,但是,說話的音量絕對不算低,但是那滄桑的聲音想高也高不到哪兒去。所以徐亮聽起來這聲音居然剛剛好,對,就是剛剛好,很怪異的感覺,但是偏偏心理就跳出來這個對孫大圣聲音的概念來。
徐亮略微一詫異,不過卻并沒有表現出來,徐亮從孫大圣對他的稱呼不難看出,他以前應該不是這間屋的員工,不然不會直呼徐亮名字,而應該稱呼徐總,或者徐哥,都可以,唯獨員工不可以隨意稱呼老板的名字。徐亮隨手一招呼,讓對方在客座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后自己順勢坐在了他的對面問道:“孫先生認識我?”
孫大圣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讓徐亮有些疑惑,他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不過,只是徐亮并沒有把這個疑問問出來,而是看著孫大圣很熟悉的擺弄著茶話桌子上的一套沖泡茶具,然后直接從茶桌的下面抽出一個暗屜,徐亮還不知道這里居然暗藏玄機,里面居然擺放了很多飲品,顯然這位孫大圣對這里很熟悉。徐亮再次微微詫異,這時候只聽孫大圣先是嘆了一口氣,選擇好了一盒茶葉后,才略顯傷感的說道:“我并不認識你,但是燕香認識你,也說過你,所以也就等于我也認識你了。這是雨前龍井茶,燕香總說這股茶葉里有種獨特的香味,她平時最喜歡喝我給她泡的這個茶了。”
徐亮恍然,卻依然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盯著孫大圣擺弄著那些他看不明白的大大小小的杯子。聽人說南方有種功夫茶,不知道孫大圣是不是玩的就是功夫茶。
原本徐亮以為茶葉也就是個飲品。人口渴了,不想喝寡味的白開水,那好,就抓一把茶葉放進杯子里,然后沖一股白開水,泡出味兒了,然后自然放一會,讓茶水溫度自然降下來,這才抱著杯子來灌上一通,感覺口渴也就隨后解掉了。這才叫喝茶,其實徐亮以前也就是如此喝了。
徐亮眼睛看著孫大圣那雙手靈巧的擺弄著茶桌上的各種杯子和工具,耳朵里也沒漏掉孫大圣絮絮叨叨說的他和趙燕香的點點滴滴。就好像幼兒在學話,記住那一段就說那一段,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連貫性。但是,就是這一段段沒有連續性的話,卻如同一位棋藝高深的圍棋大家,等待棋下中盤,人們漸漸的在棋盤上看出了點點滴滴,而等棋下到收官,那原本看起來凌亂的棋子赫然組成一條大龍縱橫整個棋盤。這時候人們才恍然大悟,不由發出一聲出自內心的感慨,原來是如此啊。
孫大圣話了,茶成,茶香彌漫,飄蕩在二人上空,縈繞在二人鼻尖,透人心脾。徐亮從來沒有想到這茶居然還可以這樣來沖泡,在這位孫大圣手里展現出來的泡茶技術簡直讓徐亮這種對功夫茶只停留在耳聞階段的飲茶白癡,也看的賞心悅目,怪不得泡茶技術不叫技術,而叫藝術啊。
藝高,茶香,回味悠長,但是,孫大圣和趙燕香的故事卻很苦,苦的徐亮在咽下這杯茶水后,其中的回味不是甘甜悠長,而是淡淡的苦澀,隨后苦味越苦。
“你就是那位小齊說的孫先生吧。”徐亮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位患有嚴重單相思的憂郁男的身份。徐亮學著孫大圣,用兩個手指小心的捏著薄如蟬翼,大如酒盅的茶杯放在了茶臺上,眨巴眨巴嘴,雖然回味悠長,喝起來確實是一種享受。但是,在徐亮看來,喝茶嗎,總要有喝茶的那種氣勢來。如此喝茶,卻如張飛捏針繡花布,總他娘的感覺到別扭,仔細一想,就如讓原來手握丈八長矛的大漢去捏著二寸繡花針,原來用大杯子大口和茶葉的徐亮,現在讓他小口微抿,杯如鴿卵的小杯子喝茶,不別扭才怪呢。
孫大圣頭依舊專心的擺弄著茶杯,用稍微大點的一個杯子,大概也只有小杯子兩三杯的分量,盛放著剛剛沖出來的茶水給徐亮再滿一杯,自己小口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不錯,我就是小齊所說的孫先生。”
輕輕的放下茶杯,然后輕輕的擦了擦纖長細白的雙手,這才抬起頭來,沉穩的目光似乎帶著點點疑惑,但是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徐亮說道:“但是你卻讓我有些意外,我想不到你,你憑什么能夠讓燕香把未來全部壓給你。”
徐亮淡淡的一笑,雙眼一如既往的如潭水般清澈見底,迎上孫大圣的目光說道:“我也不知道趙姨為什么看上我,怎么,你想收回她做的決定嗎?想來你也并非一般人。”
孫大圣搖了搖頭,但是那雙目光卻絲毫沒動搖,始終在盯著徐亮看了一會才說道:“既然是燕香下的決定,我就沒有去改變的必要,就如當年她非要嫁給周武那個混蛋一樣。”
原本徐亮以為孫大圣永遠都是這副淡然的模樣,沒想到在說道周武這個名字的時候,徐亮明顯的能夠感覺到他說話的語氣冷了幾分。甚至他那潔白的牙齒也狠狠的咬了幾下,以至于周武這個名字都有些發音不準,偏重。孫大圣那原本很放松的白皙的那雙手在那一瞬間也狠狠的握在一起,等到話說完,才輕輕的放開。
通過孫大圣剛才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孫大圣明顯害的就是單相思,而且喜歡的是從小青梅竹馬的趙燕香,卻沒想到最終卻被周武,也就是周坤的父親,周彬的大哥,周家的少爺從中給截了胡,搶了先,奪了趙燕香的放心。
世間仇恨莫大于父母之仇,奪妻之恨,現在孫大圣和周武那就是奪妻之仇,要不恨他才怪呢。
原本以為周武掛了,孫大圣終于守的云開見日月,卻沒想到,事實難料,卻又在情理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