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寧有過輝煌,但是卻太過短暫,如同煙花一般轉(zhuǎn)瞬即逝。而他自己雖然不如唐寧這般絢爛,但是卻會在家族的福蔭下,一步一個腳印的向上攀登。
早晚有一天他也會官居二品都指揮使,而待到那時,唐寧早已窮困潦倒,不知在哪里掙扎求活。
唐寧并沒有認出面前的人來,畢竟當(dāng)初參加武選的人不在少數(shù),他不可能記得住所有人,武選之后他與這些人也并沒有什么交集。
但是唐寧能感覺的到這人復(fù)雜的神色中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這是什么鬼,唐寧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意味了。
那人復(fù)雜的笑道:“唐兄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俞鴻,有幸和唐兄一起參加了武選。”
唐寧這才恍然,原來是曾經(jīng)一起參加武選的人。這下唐寧倒是明白了幾分這人的臉上為何有這般復(fù)雜的神色。
唐寧笑道:“原來是俞兄,好久不見!”
俞鴻笑道:“確實好久不見,不過關(guān)于唐兄的傳言我可是聽過不少,簡直是如雷貫耳。這次我立功入京,正要和大伙兒好好聚一聚呢,唐兄這是要離京嗎?這倒是有些遺憾了。”
遺憾?這些人能想起他來才怪了。唐寧笑道:“是啊,被罷官了嘛!”
俞鴻的眼里全是笑意,臉上卻一臉可惜的神色:“哎呀,唐兄于長街之上悍然斬殺了奸臣龐昱,大快人心,令人敬仰,唐兄被罷官真是太可惜了!”
唐寧笑道:“也沒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倒是俞兄這次入立功入京,看來是要高升了,恭喜恭喜!”
俞鴻搖頭笑道:“一點微末之功,升遷不升遷的也不一定。可比不得唐兄短短的時間內(nèi)連升三級!”
雖然俞鴻像是在捧唐寧,但是其實話里話外全都是暗箭傷人。只是可惜,其中內(nèi)幕俞鴻根本就不知道,他的這些言語根本就傷不到唐寧。
唐寧反倒是覺得有些可笑,他如今也沒必要大動干戈的證明什么,只是他有些好奇,等他不久之后官復(fù)原職的時候,俞鴻心里會是什么感覺?
唐寧擺手笑道:“往事不要再提,如今我已經(jīng)被皇上罷官了,一切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
俞鴻心里有些驚訝,他仍然記得當(dāng)初唐寧參加武選時候的小心謹慎,如今唐寧被皇帝罷官,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驚恐害怕,亦或者懊惱不已,怎么一直都是一臉笑意?
提起罷官之事也沒有絲毫沮喪的樣子,語氣中全是一片淡然,仿佛真的如同過眼云煙一樣。
俞鴻笑道:“唐兄真是好氣度,令人心折,不過唐兄也不用沮喪,唐兄當(dāng)初在武選之中如此出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東山再起。”
唐寧笑呵呵點頭道:“俞兄說的是,借俞兄吉言!”
俞鴻這話里盡是打趣之意,其實他的意思是你看武選你表現(xiàn)的出彩又有什么用?到頭來不還是丟官罷職?
至于什么東山再起,那不過是他的譏諷而已。唐寧一無家世幫襯,二無故舊相助,被皇帝罷了官還想東山再起?做夢呢!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唐寧竟然一本正經(jīng)的附和。猝不及防的俞鴻險些吐血,什么說的是?你還當(dāng)真了?
還要不要臉啊!還借我的吉言?我讓你借了嗎?俞鴻的心里誹謗不已,唐寧如此淡然,難道是因為覺得自己還能東山再起?
真是異想天開!俞鴻心里誹謗,面上卻笑道:“唐兄能振作起來就好,對了,天氣嚴寒,唐兄又沒有官身,我?guī)吞菩指A站打個招呼,讓他們通融一下,唐兄就暫且在驛站中住下吧。”
唐寧笑道:“多謝俞兄的好意,我不住驛站。”
俞鴻笑道:“哎,唐兄何必客氣呢?對我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就在這時,莫清風(fēng)和汪瓊走了過來,抱拳道:“大人,已經(jīng)催驛站都準備妥當(dāng)了!”
“那就好!”唐寧笑道,隨即朝有些懵的俞鴻點頭道:“俞兄,別過了!”
望著唐寧帶著人走遠了,俞鴻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剛剛唐寧一身常服,卻沒想到走出兩個千戶模樣的人稱唐寧為將軍。
那兩人應(yīng)當(dāng)是千戶沒錯,確實是普通的千戶武官服,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千戶,難道是南山大營的?
唐寧不是被罷官了嗎?身邊怎么還有兩個千戶跟著?而且看樣子對唐寧還挺恭敬的,還尊稱唐寧為將軍。
俞鴻轉(zhuǎn)身往回走去,越想越覺得不對,那唐寧被皇帝罷官是板上釘釘之事,沒被下獄定罪已經(jīng)是僥天之幸,那也是因為那龐昱本就是勾結(jié)刺客的重犯,死不足惜。
那為何那兩個千戶模樣的人會對稱他為將軍呢?那兩個千戶模樣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俞鴻轉(zhuǎn)身抓住了一個驛卒問道:“剛剛過去的兩個千戶模樣的人是什么人?哪里的千戶?”
驛卒聽了仿佛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這才小聲道:“大人噤聲,剛剛那兩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錦衣衛(wèi)!”
俞鴻聽了立即瞪大了眼睛道:“什么?錦衣衛(wèi)?你說他們是錦衣衛(wèi)千戶?”
驛卒小聲道:“那還有假?我在一邊看到了腰牌,看的清清楚楚,一個是北鎮(zhèn)撫司的千戶,一個是南鎮(zhèn)撫司的千戶!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雖然面前這人也是千戶,但是千戶和千戶可不一樣,普通千戶對驛卒也沒什么威懾力,但是錦衣衛(wèi)的千戶可不是普通的千戶能比的!
別說錦衣衛(wèi)的千戶了,凡是錦衣衛(wèi)都惹不起!俞鴻倒也沒有注意到驛卒的態(tài)度,因為他現(xiàn)在極度震驚。
錦衣衛(wèi)千戶確實算的上是大人物,論起權(quán)勢來能甩他不知多遠。他這樣的普通千戶也就能在自己的衛(wèi)所中抖抖威風(fēng),出來衛(wèi)所那就是個屁!
但是錦衣衛(wèi)的千戶就不一樣了,只要是在大周的地面上,無論是到了哪里都能抖威風(fēng),這就是差距。
所以俞鴻才震驚,錦衣衛(wèi)的兩位千戶為何跟在唐寧身后,而且恭恭敬敬的稱將軍?唐寧不是被皇帝給罷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