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找死,我也不介意大開殺戒
子亦非面無表情,仿佛四面如海潮般襲來的不是人,還是一只只待宰的雞崽,他一拳一個,一腳一雙,就連肩膀一抖,都會飛出去三、五個。
好比手指捅進了螞蟻窩,捻著就死,捏著就亡
這些凡人,當真好似螻蟻一般
“哈哈哈,人多又怎樣?哈哈哈,不用印章法寶又怎樣?給我半個時辰,只用拳腳,就能把你們這群不知天威的蠢材,殺個清潔溜溜”
子亦非大笑著,不過百來息,圍上來的隱星城民已然死傷愈兩百之數,平均一息一人,當真利索之至
子亦非這邊大揮‘屠刀’,焦安申那頭壓力頓小,他看明白了事態,大喜嚷道:“魔修大人來救我們了,大伙別防守了,向前沖他麻的,配合魔修大人,把這些忘恩負義的狗才,殺個片甲不留啊”
聽聞叫喊,城墻下剩余的兩百多人,頓時化身虎賁,揮動著各種兵器,一下子反攻倒算,把攻城的人反壓了回去。
“他太厲害了,他不是人啊”
“哇哇,逃命啊,快逃命啊”
“饒命啊,我投降了,我繳械了,別殺我……啊”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無怪乎黃鐮樹谷和綠鷲樹谷的精銳看不上,戰損才超過兩成,攻城的隱星城民就分崩離析了一片片的人跪了下來,放下武器,高呼饒命,因為,動作若是稍慢了一點,性命就會被子亦非給收割了去。一場混亂無比的凡人械斗,就這么落幕。
敵人既繳械,子亦非也無意繼續制造殺戮,他甩了甩沾滿紅白之物的手掌,面露微笑,回首對提著大刀趕上來的焦安申道:“你很不錯,有沒有興趣追隨我?”
這是頭一次,子亦非對凡人發出邀請。
焦安申聞言,臉龐露出狂喜,‘當’的一聲,大刀杵地,單腿下跪:“屬下焦安申,拜見印章魔修大人,今生今世,受您驅使,做您殺敵的馬前卒如違此誓,讓我從今往后都不能草女人喔呵呵呵……”
聽到這里,他身后的‘單兄弟’不由捂住老臉,輕輕呻吟了一聲,直想說自己其實并不認識這個跪在地上、厚顏無恥的家伙。
“草女人?”
子亦非微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解,不過他很快把這點小事拋諸腦后,對焦安申道:“現在交與你一個任務,把這些投降的人整理一下,合你心意地收攏,不合心意的就殺了,一炷香后,跟我出發”
“好嘞”
焦安申一躍而起,領著單兄弟等人去了,這種清場的勾當,當初在隱星城里廝混時不知做了多少,駕輕就熟,只是這次人數稍微多了點,不過沒關系,他還是有信心在一炷香內搞定的。
“子前輩,子前輩”
這個時候,萌神機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子亦非回頭一看,只見這老頭邁著兩條老腿,氣喘吁吁地跑來:“呼呼,子前輩真是……呼呼,蓋世無敵啊小老兒我才從上面跑下來,您就已把這群人解決了呼呼,厲害,厲害喲”??“你跑出來作甚?”子亦非似笑非笑,道:“莫非是來催我去隱星城的?”
萌神機一個激靈,他看了看四周死的各種慘狀都有的尸首,哪里敢說是,連忙搖手道:“不是,不是子前輩金口玉言,答應的事情,自然有您的安排,小老兒我怎敢催促?呵呵,我是幫樊勇那家伙傳話,請子前輩回谷慢慢計議”
“我不回谷了,你回去告訴樊勇,我要去那個什么黃鐮樹谷和綠鷲樹谷,哼哼,敢來捉我,就要付出代價”
子亦非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人類的一些‘以德報怨、以德服人、待蠻夷好過子民’的大道理,跟他無緣
誰敢惹他,他必然要報復回去,斬草除根
黃鐮樹谷和綠鷲樹谷敢來惹他,自然便是谷滅的下場
“一炷香后我就出發,萌神機,你若想幫我,就給我帶一個熟悉樹谷間路線的人來”子亦非想了想,覺得劍輪山脈地勢復雜、樹木叢生,有個本地的獵戶帶路,時間才不會耽誤。
“好,小老兒馬上給您帶一個過來”萌神機合上了吃驚的大嘴,顧不上吃力的老肺,連忙掉頭跑將回去。
他明白,這一次黃鐮樹谷和綠鷲樹谷是在劫難逃了,得趕緊通知樊勇,讓他帶上人馬,既是協助子亦非,也是立下功勞,給魔修大人一個好印象
口角歸口角,樊勇畢竟是他的妹夫不?萌神機也希望他能被子亦非賞識上。痛打落水狗,這不正是毫無風險的立功機會嗎?
不提萌神機氣喘如牛地跑回,這一邊,焦安申以雷霆手段,很快收攏起將近五百的人數,其余的,都是一刀下去,送去黃泉轉世投胎。
子亦非看得連連點頭,殺伐果決、面不改色,這個焦安申,可造之才啊
焦安申雖是凡人,可他這副無法無天、心狠手辣的個性,在父母雙亡后,完全釋放出來,正好對上了子亦非的胃口。
不能不說,這既是焦安申的命,也是子亦非的緣
“一炷香到了”子亦非淡淡地說。
“老大,嘿嘿嘿,人馬我已收整完畢了”焦安申提著沾血的大刀,走過來洋洋得意地說。
老大?這稱呼倒也親切
子亦非擺擺手,道:“我都看在眼里了,這一個考驗,算你通過了”
“多謝老大”焦安申被心中偶像稱贊,臉上興奮得直冒熱氣,“老大,接下來我們出發去哪啊?”
“去殺人”
子亦非伸手一指,樊余合樹谷方向,谷門敞開,一群身背巨弓短戟的青年獵戶快步跑來,“他們帶路,誰算計我們的,我們這就去討回欠債”
“好嘞,老大真是爽快”焦安申腦袋不笨,轉瞬便明白了子亦非的所指,他心中喜悅:魔修老大,辦起事來一點都不含糊,看來只要我表現的好,父母之仇,很有希望親手去報啊
樊余合樹谷的青年獵戶大約二十人,領頭的正是樊切,他臉上涂著黝黑的彩泥,一臉悲愴,一見到子亦非便道:“魔修前輩,樊切愿意領您去黃鐮和綠鷲樹谷,手刃敵人,報仇雪恨”
“是的,手刃敵人、報仇雪恨”后面的一群人都臉有悲容,揚起了短戟,放聲大吼。
他們,都是在這場劫難中失去了親人的少壯男兒,聽聞要立刻反攻黃鐮樹谷和綠鷲樹谷,都抄上家伙,跟著樊切就來了。
“呵呵,呵呵”這時,萌神機一副快累死的模樣從后面鉆出,有點尷尬地搓著手道:“子前輩,樊勇他忙著處理谷內后事,抽不出身,所以特派我這外甥……”
“別說了”子亦非一揮手,打算萌神機的話,“有些事情,你我都知,你再辯解,只會讓我覺得你在低估我的智商這么些人,帶路足夠了,哼哼,你們都是好樣的,跟著我這個新收的屬下,一同出發吧”
說罷,指了指一旁挺胸凹肚的焦安申,隨后轉身邁步而行。
看見浩浩蕩蕩一大堆人跟隨著子亦非,撥開樹叢,向谷外行去,萌神機心中喟然一嘆:樊勇啊樊勇,你平常獵殺巨熊的勇猛果決哪里去了?子前輩明擺著是一座好靠山,你卻偏偏要拿捏,不肯放下臉面,完完全全投靠,嘿,倒是狗剩兒有眼光,曉得出來爭這個機會。
擺擺手,等到最后一條活的人影消失在視線,萌神機一激靈,連忙快腳跑回谷去,這里漫天鋪地的尸體,血流幾乎飄杵,當真讓他有些心里毛毛的擺擺手,等到最后一條活的人影消失在視線,萌神機看看周圍,一陣激靈,連忙快腳跑回谷去,這里漫天鋪地的尸體,血流幾乎飄杵,剛才人多不覺得,現在就是多待一會,也是讓他心里毛毛的
其實,萌神機年紀雖大,但畢竟還是一介小城民,沒有當過一官半職,對于樊勇的做法,還是誤會了居多
樊勇如何不曉得子亦非是一座前途光明的靠山,只可惜之前子亦非一番痛斥,讓他心存顧忌,不敢把全部身家一下子壓下
樊切過來,其實是他暗中默許加鼓勵的,讓自己的兒子跟隨子亦非,爭當陣前卒、增進好感情,扮‘白臉’
而自己則是做出一副畏手畏腳的樣子,扮‘黑臉’
如此下注,無論子亦非將來如何,樊家,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這一切,萌神機不懂,子亦非也不懂,因為,這些都是人類的所謂‘政治思量’、‘帝王心術’
子亦非相信的只有實力,絕對的實力,可以碾碎一切‘陰謀詭計’
浩浩蕩蕩一群人,有如復仇的火蟻,在壯闊博大的劍輪山脈里前行,出了樊余合樹谷所在的凹陷山谷,再穿過一段僻靜的碎石隧洞,就是黃鐮樹谷所在的山谷了
子亦非目光如炬,神識開道,兵不血刃地解決了幾個零星扼在隧洞要害的哨兵,從頭至尾,不過一刻鐘,就來到了黃鐮樹谷。
這便是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的好處,樊余合樹谷與黃鐮樹谷素有仇隙,這條碎石隧洞,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只是往日里樊余合樹谷勢弱,才讓這隧洞給黃鐮樹谷把持,換作走開闊大道,時間要慢上三倍不止。
“看來黃鐮樹谷的混蛋是傾巢而出了,我們來到這里,除了幾個暗哨,居然都沒有遇見像樣的阻攔”樊切立在子亦非身邊,仇視前方,如此說道。
前方十丈,地勢陡高,一棵粗粗不見邊際,高高聳入云端的古樹,赫然插入眾人眼球
這棵樹,就是黃鐮樹谷所擁有的基石:攀天古樹
光目測,體積就比樊余合樹谷的古樹大了兩倍不止
“這就是黃鐮樹谷?”子亦非眼中略露訝色,“為何不見山谷,只見高坡?攀天古樹都長在平地上?”
“這個嘛……”樊切臉上微現赧色,“魔修大人,此事說來復雜……不過,這的的確確是黃鐮樹谷”
“哦……那好吧,我們上去,打破谷門,黃鐮樹谷怎么對待我們的,我們原封奉還”子亦非不再過問,而是衣袂閃動,快步向那棵大的不像話的攀天古樹奔去。
高坡盡頭,是一扇幾丈寬的碩大谷門,緊閉嚴實,上方幾丈,整齊地排列著一行孔洞,好比城墻上的瞭望箭塔
“下面是何人,這里是黃鐮樹谷,請止步報上名號”
乍然看到子亦非,孔洞里立刻傳來嚴厲的叫聲,沒有接到暗哨的預警,讓這些黃鐮樹谷的守衛驚詫之余,不由十分警惕起來。
“哈哈哈,果然是黃鐮樹谷”
風中傳來子亦非的大笑,他根本不停腳步,而是速度愈發快捷,一晃眼,就來到了谷門前三丈距離。“敵襲敵襲”孔洞里發出尖嘯,“弓箭手,給我放箭弓箭手,放箭御敵”
不得不說,黃鐮樹谷的防御意識還是超高的,前后不過三息,如雨的飛箭就從上面連排的孔洞里射下,形成一道由天而落的屏障,所落之處,擊殺一切進犯來敵
然而,那也只是針對凡人有用
飛箭才射出孔洞,子亦非就已跑到樹城墻之腳,手足連動,居然如同一只猿猴,抓著城墻上的樹皮褶皺,攀爬而上
箭雨在身后落下,劃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線,而子亦非向上攀爬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比其慢上多少,他代表的就是死亡,只是幾個呼吸,在守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來到孔洞下,縱身一躍,孔洞里的守衛只覺眼前一黑,喉嚨一疼,手里的巨弓就掉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好了,底下來了好多人,密密麻麻的大伙們,快點給我放箭,敢打我黃鐮樹谷的主意,哼哼,都給我去死吧……啊,你是誰?”
分明是一個頭領的漢子正在一臉緊張加猙獰地指揮,突然看到一張妖異的俊臉,不由眼神一愣。
“收割你們性命的人……”
子亦非嘴里微喃,隨即化身成死亡的音符,瞬間,在谷門之上的守衛孔洞里,奏出一篇祥和唯美的送終樂章
沒有叫聲,因為他們死的太快,連叫都來不及發出。
沒有鮮血,因為子亦非下手太快,鮮血都憋在體內,沒有機會飚出。??防御箭雨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底下的焦安申與樊切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地大叫:“魔修大人已經占領了谷門,我們快點沖啊,黃鐮樹谷,已沒有了抵抗力量”
身后五百多人,被突如其來的箭雨射傷、射死了十多人,聽聞這話,士氣重新高漲,他們眼球充血,怒吼一聲,震天響似地越過箭陣,向谷門沖去
子亦非以皓石銅的身軀,對付這些凡人,如反掌觀紋,過程不必贅述,反正前后不過一支香的功夫,黃鐮樹谷就徹底土崩瓦解,谷門大開。
焦安申與樊切領著如狼似虎的部屬殺將進來,見人就砍,見物就燒,把個偌大的黃鐮樹谷,瞬間弄得烏煙瘴氣、一片混亂
“老大,黃鐮樹谷沒人了,殺了這么久,連個能與我過招的人都沒見到”焦安申一身煞氣地跑到子亦非身邊,興沖沖地說:“看來,黃鐮樹谷的精銳,都被您在樊余合樹谷殺光了剩余的都是婦孺小孩,我可有點下不去手啊”
子亦非背著手,還未回答,身后不遠處就傳來一聲怒喝,焦安申轉頭一看,卻是一名部屬癱坐在地,肚子上扎著一只精致的匕首,鮮血泊泊流出,而不遠處的墻腳,則是一個被拍暈了的孩子,看上去年齡不大,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婦孺小孩?在戰爭中,把這個詞從你的腦海中劃去吧”子亦非淡淡說道:“他們是保衛家園,自然會用盡手中最后的武器來抗爭,假如你還把敵人分為男女、老幼,那么,你也不配再跟著我了”這時,那名被幼童襲擊了的部屬正好咽了氣,焦安申滿臉臊得通紅,口中喊出:“老大教誨的是,我知道錯了來呀,各位聽令,不管男女老少,假如不跪下投降,就給我殺無赦啊……殺呀”
喊完之后,焦安申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虎,揮舞著大刀,再次殺向黃鐮樹谷的各個角落
“子前輩,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們只是些孩子啊”
等到焦安申沖出,一名臉龐清秀的少年,提著一把短弓,跑到子亦非身邊,蹙著眉,清脆地問道:“何必連他們也不放過呢?”
這人是誰?
子亦非先不回答,而是瞥眼一看,但見這少年頭頂嫩枝,臉上只在腮邊涂了一點點的彩泥,顯然是樊余合樹谷的人,不過這樣的‘淡妝’,卻是少見的很。
“子前輩,他是我的弟弟,第一次出來,不懂事,如果說錯了什么,請您千萬別見怪啊”
清秀少年見子亦非閉口不答,秀眉一挑,正要接著問時,樊切卻從一邊竄了出來,捂住清秀少年的嘴,連聲向子亦非解釋。
哦,也是樊勇的兒子啊
子亦非明白了,揮揮手道:“無妨,讓他說好了”
接著,走到那名嘟起了小嘴的清秀少年身邊,凝視著他的眼眸,說:“在你眼里他們是孩子,不過你在他們眼里,卻是毀滅他們幸福的惡魔你不殺掉他們,等他們長大以后就會尋機會殺掉你的孩子你好好想想,今天一早的大戰,黃鐮樹谷的人可曾放過你們樹谷的小孩么?我只說這么多,假如你還不懂,樊切,把他打暈,別讓他摻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