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告示,焦安申等人毫無阻礙地走進隱星城,一邊打聽昨日子亦非大戰浜月修士的真實情況,一邊派人回去稟報樊勇。
于是乎,三天來,他們把當日發生的事情打聽了差不多,分別派人陸續回報總體而言,那就是印章魔修突然出現,擊殺了三名浜月修士,拯救了大眾百姓,然后在金丹仙人的追殺下,逃回了劍輪山脈。
印章魔修,此刻在隱星城劫余的十萬百姓心中,地位當真是如日中天,有如萬家生佛
子亦非聽到這里,心中想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印章魔修這個身份,想不到不知不覺間,在隱星城中竟然有了這樣的地位看來凡人終究是崇拜強者,假若我輸給了浜月城的那些修士,被金戰億擒下,現在只怕已化作枯骨,更別提被萬家頌唱
“子前輩,不知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酒席過半,事情也敘述的差不多,樊勇便如此發問。
“我既然被那個金丹仙人殺成重傷未死,這個仇,我必定會去報”子亦非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葉水,澀澀的滋味繚繞舌尖:“焦安申和樊切,現在還在隱星城未歸?”
“是的,他們留在城里打探消息”樊勇點頭答道:“我也曾使人喚他們回來,可是切兒說前輩若是無事,定然會回去與金丹仙人較量,所以一直未回子前輩,您真的要再去隱星城嗎?那,那里可是有仙人境的大修士坐鎮啊”仙人境的修士,在樊勇這種凡人眼里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子亦非能在金丹仙人手里逃得一命,他已覺得很是佩服,更加覺得他是鴻運庇佑,多福多壽
現在子亦非斬釘截鐵地要返回去報仇,樊勇可真真是撞破了古樹樹皮都想不通
能逃回修士的禁區劍輪山脈便是萬中無一的幸運,為何要傻乎乎地跑回去送死?
子亦非在樊勇心里厲是厲害,可感覺離金丹仙人還是差的很遠,要不,他也不會被打著落荒而逃回這里了
區區三天,實力能有什么改變?
“我傷勢已愈,另外,我有保命絕招,金丹仙人是了不起,可想取我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子亦非難得地與樊勇多說了幾句,“我的事情我自有安排,這是我們修士之間的戰斗,你們不必卷進來”
那樣就好
樊勇聽了,心里微松,說實話,他對于樊切賴在隱星城里不回可是心里忐忑、下不安,他就這么一個兒子,現在身處風云變幻、混亂不堪的隱星城,萬一有個什么閃失……樊勇光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頗有點后悔當初為何要讓樊切跟著子亦非去黃鐮樹谷了
“你退下,我一個人靜一靜”
酒席后,子亦非遣走了樊勇等人,身形一動,就這么離開了樊余合樹谷。
“子亦非,你真的要回去?”韭菜問道。
“是的,金戰億逼我到絕境,差點害得我命隕,這個仇不能不報”“你是擔心洛莘那個女娃娃,哼哼,我見你一聽到她要被獻給金戰億做鼎爐,心緒就有些不定怎么,你對她還有意思?不會是甄飛那個小子的殘留魂魄影響的?”
“或許是……”子亦非對于韭菜的調侃,并未反駁,他背著貂兒,穿梭于叢林,飛速向隱星城方向趕去。
的確,他這次去,存有阻止洛莘被當做鼎爐的心思,‘三日后’,不就是現在嗎?
不曉得來不來得及呢子亦非心想。
“喂,你頭腦清醒點,對方是仙人境,你就算肉身已達皓石金,實力大漲,但也不是那個金盔金甲的敵手啊”韭菜提醒道。
“我可沒說要面對面與他對,哼哼,我若變幻了樣貌,他未必能認出我來”子亦非鼻子一哼,曬道。
不錯,子亦非最大的優勢就是體內沒有靈海,用神識查探,跟普通凡人沒什么區別,假若用千幻變幻了相貌,就算走到了金戰億面前,他這個高高在的金丹仙人也識別不出來
“你要喬裝進城,玩偷襲嗎?”。韭菜精神一振,來了興頭。
“恩,見機行事”子亦非略點頭,這一幕,讓他回憶起在寬葉叢林里的‘狩獵’行動,心底的殺戮之血,重新在加熱、升溫,甚至于沸騰
隱星城,黃道吉日。
黃道吉日的意思是萬事不忌,城內街道里,雖然還未恢復到獸潮之前的人流鼎盛,但漸漸的,已有些膽大好事的人走動出來,在茶樓,在酒肆,在街頭巷尾,談論著今天的大事今天的大事只有一個,洛城主獻女賠罪,仙人納妾迎福
城中的一個小茶肆里,一張小桌杯小盞個人坐了四個方位。
“單兄弟,你說今天洛汶水真的會把女兒獻給那個金丹仙人?”講話的大漢,正是焦安申,他大口大口地喝茶,身邊的茶壺水干了又加,加了又干。
“修士的事情,我們凡人怎弄的清?”單兄弟抿了一口水,眼中若有所思:“只是魔修大人生死未卜,那個金丹仙人這般做,我總覺得是與魔修大人有關”
“有什么相關?洛胖子貪生怕死,賣女求榮,哼,洛莘什么都好,就是白瞎了這個父親”聲音清清脆脆的,卻是清秀少年,樊切的小弟。
“如果我是那個金丹仙人,魔修在我眼皮底下殺了人,還成功逃走,我肯定會千方百計把他找出來,在天下人眼里將其擊殺,以保存自己的威嚴”單兄弟道:“可是他沒有,不但把全城的人都放了,還他們自由,還大開城門、張貼告示,宣揚這件無關緊要的問題,好像想弄得周邊皆知呢……這里面,玄機很大啊”
“有什么玄機的,男人啊,一聽見有嬌滴滴的女人享用,當然就得意忘形,宣揚出去,也是自己的面子哼哼……”清秀少年撇嘴蹙眉,十分不屑。
“單兄弟的意思是……”樊切摸了摸下巴,眼睛突然一亮:“金丹仙人想用洛小姐……引子前輩現身?”“嗯……”
單兄弟敲了敲桌子顧看了看,低聲道:“樊少谷主,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會,他難道和洛家小姐有關系?”清秀少年輕聲驚呼,“他若是逃了,怎么會輕易回來自投羅網?那……那不是傻嗎?”。
“還真的有關系,我最近打聽到一則秘聞你們來聽聽”
單兄弟一招手,三雙耳朵立刻湊了過來。
嘰嘰喳喳了一陣,焦安申首先一拍掌道:“原來是老大是替甄府的那個紈绔小子出頭啊,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他會殺到洛府,斬殺了浜月城的城主兒子,后來幾日,城里的修士惶惶不可終日呢”
“還有這種事?”說話的卻是樊切兄弟,他們居住在劍輪山脈,卻是不知道隱星城最近發生的事情。
“是呢,這些可都是流傳在修士里的秘聞,我也是多方打探,才碰巧得知呢”單兄弟重重地喝了一口茶,“聽說那幾日里,魔修大人好霸氣,擅自離城的修士,可都是死無全尸呢嘖嘖,令人神往啊”
“所以說,金丹仙人納洛小姐為妾,作鼎爐,很有可能會吸引甄飛前來?”
“甄飛一來,魔修大人也必然會跟隨?”
聽到這里,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那位金丹仙人的用意:這是擊中了魔修大人的死穴,逼得他不得不出現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古豪雄多喪美人手,看來魔修大人若平安無事,今天有極大的可能會大鬧儀式現場呢“金前輩這一招,是否有點想當然了?印章魔修,真的會為了這個女娃而現身?”
另外一處高級的酒樓三層,一張華美的靠窗桌子邊,煌中簡看著窗外風景,如此邊叩著碗碟,邊說著。
“城里的修士都知道,印章魔修與甄府的公子有牽連,當日洛汶水與煌中籍聯手做下一場‘悔婚’的戲碼,當天夜里就遭到印章魔修的冷酷報復要引出魔修,抓住洛莘這個弱點,倒也不失一條值得一試的計策”
桌子另一頭,革老扮演著一名‘軍師’的身份,一邊夾著山珍美味,一邊為煌中簡分析著。
獸潮過后,又有浜月城弄的‘集中營’,一番折騰下來,弄得隱星城十室六空,不過好在,地下倉庫酒窖并沒有太大的損失,因此金戰億一宣布解散‘集中營’,適應能力極強的凡人百姓,就把酒樓、米店、布館等日常所需的商鋪,重新開張,迎接賓客。
現在看來,這份山珍佳肴,還真是不遜往昔
“印章魔修那個縮頭烏龜,消息都發布了三天,他愣是半點反饋消息也無照我看,他肯定是懼怕了金前輩,躲在劍輪山脈里不敢出來了”
煌中簡臉色蒼白,衣著松垮,他重重地飲了一口十年陳釀,恨聲道:“這一個仇,怕是一時半會報不了咯”
在他想來,敵人是仙人境的大能,唯有腦袋撞壞了,才會為了一個女人干巴巴地跑回來送死印章魔修狠辣絕情、卑鄙狡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會自投羅網的傻瓜
“鑄鼎儀式何時開始?”
煌中簡越想牙越恨得發癢,他看了看窗外天色,轉頭問向陪坐的革老。
“貌似是午后三刻,一日中陽氣最盛的時候”革老瞇著眼,看了看反射的陽光,道:“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現在,城北那個廣場,應該很熱鬧了”
“哦,那我們就吃到這里,快些過去”金戰億親自主持這個儀式,煌中簡無論如何也不敢失禮不去。
“二位大爺,您還有一盤剛點的白切羅米雞嘞……”一記操著濃郁南方小調的聲音從樓梯下喊起,‘噔噔噔’,貌似是店小二送菜。
“白切羅米雞?你加菜了?”煌中簡一愕,問向革老。
“沒有……管他呢,反正我們也不打算付賬,呵呵呵……修士的靈石,凡人敢收么?”革老亦是一愣,隨后笑道:“小二,端來”
城北的廣場,原本是隱星城民的夢魘之所,可現在,艷陽高照、雄臺偉筑,平臺是用法術搭建,面空曠少人、紅綢裝飾,周圍底下,是數不清的凡人,他們似乎傷疤已好、忘卻疼痛,為了熱鬧,紛紛聚集,指指點點、咿咿呀呀,好不吵雜。
平臺正中央,站著一個金盔金甲的戰士,軀干不高,但自有一番君臨天下的氣勢,這不奇怪,因為此人正是古劍派的仙人境修士金戰億
面對底下凡人的圍觀,他視之為無物,百姓人數再多,對他來講也不過是螻蟻一堆,翻手便能覆滅,金戰億現在心里想著的卻是:他會來嗎?這個他,毫無疑問,就是子亦非
金戰億微微把眼睛瞇開,平臺一角,站著的是大紅喜袍的洛汶水,和一身鳳冠霞帔的洛莘。
洛汶水身的傷勢已痊愈,除了瘦去一圈,與平常相比并無太大差別,想來這也是金戰億的仙人手段。
洛莘的臉蛋蔽在珍珠冠簾后,朦朦朧的,看不出表情,太陽當頭照,金光射下,倒也神采琉璃、分外誘人。
“良辰吉時將到,請洛小姐起立,走到仙人身邊”
洛莘邊站著一名浜月修士,他尖著嗓子,在旁陰陰地叫著。
洛莘默默點了下鳳冠,站起身子,拖著喜服霞帔,亦步亦趨地挪到金戰億身邊,與身高體壯的他相比,更顯嬌小。
為了換回父親的性命,洛莘決定犧牲自己,把自己獻給面前這個無法抵抗的仙人境大能,用純潔的處子貞,報答洛汶水的生養之恩
一滴晶瑩的淚水,無聲無息地低落下來,在半途,就蒸發成了水汽。
“女娃娃,你哭也未用,你資質之好,乃本座見過的前三之姿”洛莘的悲苦凄戚,金戰億全收在眼里,他冷冷說:“可惜,天意弄人,你若不是永生門的弟子,本座便有意收你為徒,用心調教,但現在,你只好給本座獻出你的處子元陰,陰陽調和,助本座功法大成哼哼哼”
那一日,煌中簡打算在洛汶水面前yin辱他的女兒,不料金戰億看出洛莘的資質頗適合做自己的‘鼎爐’,便出手攔下,時至今日,洛莘依然保留著處子之軀,并且未受到如她父親那樣的殘酷折磨?!凹疾蝗缛?,要殺要辱,自然任你”珠簾后傳來淡然之音,“希望在此之后,你能履行諾言,放了我父親”
“女娃娃,你也不要太小看本座,本座還不屑于向你這種晚輩食言”金戰億仰起脖子,目測了下時辰,然后拉起洛莘白白嫩嫩的小手,道:“馬便是一日中最陽盛的時候,等會我會在大庭廣眾的注視下,在這里與你,用你的處子元陰,滋補我的黃金戰神錄”
鋒銳的金色鎧甲,把話語里的寒意帶給了洛莘,她的小手微微一縮,全身漲得通紅發紫:在鄉親父老面前與他,這……罷了,只要他放過爹爹,這種屈辱,受過一次又何妨?隱星城小,只要事后爹爹把這些凡人統統殺掉,我的丑事便不會在凡人里流傳,飛哥哥也不會得知……我便是死了,也只是丟了師父的顏面。
洛莘一時間,柔腸千轉,憶起小時候與甄飛的玩鬧,一陣甜蜜,惦起獸潮之后未聞甄飛的消息,一陣心糾
眾目睽睽之下,與人,這在凡人眼中,自是褻瀆圣賢的大不敬之舉,不過對于以實力為尊的修士,這種事情、只若尋常。
只要能提升實力,再不堪的事情也會去做,何況是區區男女之事?
當然,像金戰億這樣的金丹仙人若要選鼎爐,自有大把的人送來巴結,而且‘鑄鼎儀式’也不像現在這般簡單,而是要擺成大場面,邀請賓朋好、三山五岳的修士,前來觀禮。然后在吉日良辰,由八名八字純陰的處子侍候,在高臺布下朦朧法陣、彩月靈符,時,有星塵落下、霞彩映照,一切都會盡善盡美,美輪美奐,讓人觀禮稱贊,看之朦朧、欲拒還迎,一點都不認為是羞恥之事,反而是一場風月佳話。
不過在隱星城這個偏僻地方,倉促之間,這些繁文縟節統統從簡,一座高臺,一匹紅紗,就能成就男女美事
“女娃娃放心,等會破瓜之時,本座自會動用手段,讓你痛苦減輕”金戰億手掌一提,將嬌小的洛莘提到胸膛,摟住了,放在堅實的手臂,“本座一生御女無數,只要我想,自然有你苦盡甘來的時候不過,既為鼎爐,今天之后,你便為凡人,修為盡失,只要你誠心侍奉我,百年的衣食無憂,本座還是能給你的”
“說那些廢話作甚,你身為前輩,行此不良之事,偏偏還要這么多說道”洛莘恨聲咒道:“快點完事,然后一劍把我殺了”
她脖子一扭,心里全是悲涼的決絕。
金戰億一雙眸子古井不波,毫無情欲、盡是平靜,他心里想:難道本座估計錯了?這個女娃并不能引來那個魔修?哼哼,那倒也無妨,魔修不來,本座便吸取了她的處子元陰,壯補戰神錄的陽剛之氣,功力當更一層樓這番舉動,于本座有益無害,況且,本座真正的期待,還在三日后星移法陣重開之時……
天地間,此刻除了凡人的叫鬧,高臺修士的賣力唱喜,別的不和諧聲音,一點都沒有發生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