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nèi)蠓皇卸际侵v道理的……聽說這里剛剛發(fā)生了大型械斗?”
身著銀衣的夏侗沖跨上一步,眼神直欲穿透葡桃的面紗。.net
“不是械斗啊,是有一伙匪徒跑到我們坊市鬧事,大人您看,我們死了好多人,而且白玉塔也被他們沖進去,翻了個底朝天,砸搶火燒,好生凄慘啊”
不等葡桃有所表示,一名紅面老兒便從后面沖了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邊說手還邊往后指,那里,堆滿了戰(zhàn)死的客卿,足足有十多人,鮮血都沒擦凈
這老兒不消說,正是東廂老,他是被貂兒授意過的,三大坊市若是來人了該應(yīng)對,而那些死人故意不清理掉,也是為了造成一種乾坤落地坊市是受難方的景象。
“你是何人?把事情都與我說說吧”
風雅頌眼睛一瞟,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就讓東廂老的嚎啕大哭止歇,那雙眼,仿佛黑夜閃電般,直直地射進東廂老的心底,讓他有種心里秘密全部被看透、所有伎倆都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是這樣的……”
東廂老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他沒敢胡編亂造,因為風雅頌?zāi)请p黑寶石般的眼睛一直盯著他,讓他如針在背、心臟抖索不已:小老兒可是實話實說啊,你這金葉坊市的大客卿,也捉不到小老兒的把柄吧?
在風雅頌的威壓下,東廂老不敢說謊,不過語言反而繁瑣得多,沒辦法,他要盡量說實話嘛,不說詳盡,萬一遺漏了點蛛絲馬跡,成?這一說,如滔滔江水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居然說了一個多時辰,聽得風雅頌三大客卿,連連皺眉,周圍的旁觀者,捂嘴偷笑。
“好,停下吧,大概的經(jīng)過我已了”
風雅頌一揮手,打住了東廂老意猶未盡的敘述,心里想:白用了‘鬼神洞心’,沒想到這個紅臉老兒,竟然如此的婆媽,嘿,搞研究的修士都是如此討厭么?
“呃……請前輩明察”東廂老賠笑著。
“你口里的那些‘匪徒’呢?不是說殺死了三十多個嗎?尸首呢?”這句話,卻是風雅頌旁邊的陳勞壇說的。
“那些惡人,都堆到里面去了,準備一會用火爐煉化了讓他們不得超生”
舞嗈嗈此時也從一開始的措手不及恢復了,她揚起柳眉,指著身后的白玉塔,恨恨地說道,聽得一旁的圍觀群眾,牙齒一酸、紛紛倒抽冷氣:這個女娃娃,長得眉清目秀挺養(yǎng)眼的,怎的心腸如此狠毒?
九州大陸上,無論修士、凡人,都崇尚死者入土為安,把尸體焚燒,被認為會把前世的靈魂燒得殘缺不一、無回,假如沒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都不會這么對待死人的。
“小姑娘,看來你很恨他們咯?”風雅頌瞅向舞嗈嗈,溫文和煦地一笑。
“那是當然了”舞嗈嗈仰起天鵝般的頸脖,理所當然地點頭他們跑來,一言不發(fā)就沖進來,見人就殺,見就砸,還放火,我們死了好多,能不恨他們?”“照這位東廂客卿所說,他們死后露出的面容,都是最近傳送到福閔內(nèi)城的骨架會成員?”風雅頌又問。
“應(yīng)該是的,很多人我都認識,特別是領(lǐng)頭的那個大光頭,一開始還說是崇鳴人呢呸,一嘴鬼話”
舞嗈嗈回答道,旁邊有些全程看完了熱鬧的修士居然也出聲作證是哩是哩,那光頭起初就是自稱‘聰明人’,嘿嘿,還不是被人一劍捅破了胸口,死得跟個白癡一樣,哈哈”
“兇徒身份未定,那就更不能用火爐燒了,我們想進去辨認辨認”
被圍觀群眾起哄,風雅頌白玉般的面皮也有些掛不住,微微泛紅,他指著白玉塔,示意舞嗈嗈帶他們進去。
那里面可是有周圓季的尸首啊,可能就這樣讓乾坤落地坊市的人燒掉了?
“好,請三位隨我們進來”
舞嗈嗈沒推脫,因為風雅頌三人實在太強勢了,推脫是推脫不掉的,并且……這也是貂兒的交待:盡量配合,不要與三大坊市發(fā)生沖突
一行人進了白玉塔,關(guān)起門來,讓圍觀的群眾不由大失所望:還以為有一場龍爭虎斗看呢,可誰知等了一個多時辰,光聽那紅臉老頭嘮嘮叨叨了,切,晦氣
白玉塔一層,推開一扇門后,一股餿水的味道撲面襲來,讓首先進入的風雅頌三人猝不及防,眉頭不由深深一皺,掩上了嘴鼻。
這里分明是存放廢物垃圾餿水的廢料房,他們竟把尸首堆在了這里風雅頌瞅見了角落里跟疊麻袋一般堆放的尸體,心中更是不爽這群小坊市的人,真是有如老鼠一般骯臟啊
三位身份高貴的客卿走了,捏著鼻子把這些尸體翻了一番,果不其然,周圓季的尸體就被壓在最下面,青紫的臉都已變形,身上隱約還散發(fā)出臭味,旁邊與他同一遭遇的,則是一個兇神惡煞的大光頭
不消說,這人肯定就是那骨架會的會長古申生了
“好銳利的攻擊啊”
風雅頌彎腰,仔細地查看周、古二尸胸口的破洞,一邊看一邊嘴里贊嘆。
從傷口上可以看出,出招者乃是一氣呵成,以剛猛迅疾的手段完成雷霆一擊,不但霸道、簡直殘忍現(xiàn)在破洞周邊的碎肉殘筋還在不斷蠕動,被殘留的靈力所驅(qū)動,不停地吞噬肉身的活力
可以想見,即使周、古二人沒有當場斃命,這些殘留的靈力也會如跗骨之蛆般,不斷地蠶食他們,直到其痛苦地死去
“很不幸,這個人,真的是我們?nèi)蠓皇械目颓洹軋A季”
風雅頌指著變了形的周圓季尸首,沉痛萬分地說道。
“不會吧,那他怎會蒙起臉,和這群匪徒一起攻擊我們坊市?”舞嗈嗈故作驚訝,夸張地喊了起來。
“哼,這是機密,你們不需要”
因為是在白玉塔內(nèi)了,無需再顧慮圍觀人的感受,因此陳勞壇寒著臉,沉聲把舞嗈嗈的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