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3 他之生死交由天定
大蒼道:“就算未入武尊,也與武尊不遠了。不過,她之實力多半不如全盛時期的苦竹大師,不然不會一直等到現在都還沒能成功報仇。”
轟……
山峰頂上傳來轟然巨響,一道光芒沖天而起,照耀四方,令藍嫣感覺到頭頂一陣發麻。
“是魯婆婆出手了。”大蒼駭道。它的意念控力根本探不出魯婆婆的實力,但山峰頂上發生了什么事,它還是能夠窺測到的。
“這個魯婆婆,實力真是太強了,估計和降龍教的歐陽鎮圖相比,可能都要高出一些。”藍嫣心里發寒。
大蒼接著說道:“那個苦竹大師還真是給力,居然不躲不閃,以傷體硬接了魯婆婆一掌,看來是真心要以三掌了結這段恩怨。”
藍嫣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折回,在暗中潛伏下來。她所藏之地乃是半山腰,離山頂并不近。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折回,魯婆婆這樣的強者之戰,根本不是她能夠插手的。
可是,就這樣離去,她又覺得良心不安。可能,是那個苦竹大師的言行讓她放不下吧。
如果苦竹大師自己不是這般泰然地跟她來到此地,又任由她自己自行離去,現在又是一副任由魯婆婆宰割的模樣,她多半已經狠下心腸遠去了。
轟……
藍嫣這里剛剛藏好,就聽到山頂又再傳來一聲巨響,又是一道光束沖天而起,耀眼非常,照亮了大半個天空不說,就連山體都被這一掌擊得震顫起來。
“哎呀,”大蒼探到山頂的情況,又再驚呼起來,“那個苦竹大師已經連連噴血,我看用不了魯婆婆第三掌。這兩掌他就已經承受不住,已經是傷體難支了。”
藍嫣的心不自覺地吊了起來。
元融道:“你可不要感情用事現在就出面,不然那一掌落在你身上,你就算有寶甲護身也扛不住。肯定是掌到身碎,一掌就能讓你渾身碎個稀爛。”
藍嫣嘴角抽了一下,這個元融,居然已經窺測到她這些微的心思。其實,她剛才只是有這種小小的沖動而已,但并沒被這種沖動激得變成豬腦,及時壓下了這種沖動。
轟……
山頂上傳來第三聲巨響,這一次就連本來還湛藍的天空都跟著黯淡下來,似乎一掌之力就已經引動四方云動。而藍嫣腳下的山體則更劇烈地震動起來,甚至旁邊還有一株大樹被劇烈地震蕩引得連根拔起。從其扎根之地裂開一條碩大的地縫。
藍嫣好不駭然,這樣一掌,只是余力,就已經離山頂尚有幾百丈遠的半山腰處山體裂開,這要是直接承受其力。該當如何?
她一咬牙,從藏身之地掠出,踏著輕功倏忽間便回到了山頂。
“哦,小丫頭,你還沒有走,居然還敢再上山來。”藥園外,一個面容清秀、一頭銀發。但面容卻依舊年輕如少女的婦人冷然開口說道。她那蒼老的聲音,與她的面容放在一起,給人一種嚴重的違和之感。
這個魯婆婆,居然還這么年輕。藍嫣心中一驚,先前聽她說話,還以為老到掉渣了。不知她的聲音為何這么蒼老。是經過特殊偽裝么?
藍嫣瞟了一眼那個苦竹大師,已經是滿身血污,雙眼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地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不過大蒼用意念控力探過他的身體。尚還有一絲氣息。
那魯婆婆又再問道:“小丫頭,你再度上得山來,所為者何?是想救虛還生么?”
藍嫣忙道:“前輩,晚輩何能?前輩如果一心要殺掉這位苦竹大師,晚輩斷沒那個能力救下他。不過,當年前輩虛還生既然只給了厲景天前輩三掌,如今三掌已還,虛還生不管是生是死,當年的債已經還了。”
魯婆婆冷哼了一聲。
藍嫣見她如此,黛眉微挑,心知這個魯婆婆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之人,忙又說道:“何況苦竹大師早就真心悔改,不然也不會在重傷之下還自愿與晚輩來到此地,任由前輩宰割。他現在已是傷重即死,不知前輩可否將他交與晚輩,他之生死交由天定,如何?”
那魯婆婆沉默不語,一雙眸中光芒閃爍,難辨她心中是陰是晴。
藍嫣壯著膽子繼續說道:“他若得上天垂青,沒有就死,那是上天感他真心悔過而生憐憫,故而留他一命;他若身死,便是他罪有應得,就算悔改,但上天不留他,他也怨不得誰來。”
那魯婆婆又再沉默半晌,道:“可惜我夫厲景天妄被他三掌擊斃,我若就此放他離去,他死去便罷,若是活命,我如何向我亡夫交代?”
藍嫣微一沉吟,道:“前輩,死者已矣,還是為活著的人考慮吧。晚輩這里有一枚古丹,名為三陽丹,乃是一種可以延壽三十年的丹藥,不知晚輩獻出它來,前輩可愿意以這垂死的虛還生交換?”
魯婆婆一怔,道:“你與這虛還生相識才多久,居然舍得拿出這等丹藥來交換?”
這種丹藥,對于藍嫣這樣的年輕人還說,確實沒什么用處。可是,對于一個壽元將近、但臨近突破界限的人來說,卻是至寶。
有了此丹,多出來三十年的壽元,或許就可以突破關卡,在武道上更進一層,以增壽遠,再活百年、甚至數百年都有可能。
此丹,若是拿去與某些大世家或者大教壽元將近的宿老交換,必定能兌換來價值連城的寶物。何況,這古丹極為
藍嫣道:“晚輩只是感念苦竹前輩心甘情愿與晚輩來到此地,以他之性命為我交換紅月石榴,別無其他。”
魯婆婆心思通透,嘿嘿冷笑一聲,道:“他肯如此做,肯定也是你付出了什么代價吧。”
藍嫣道:“縱然如此,晚輩卻不能真的置他不理。”
魯婆婆又再默了一下,一股罡氣流突地從她掌上迸發而出,卷住藍嫣手中的丹瓶,攝到了手中。她將丹瓶打開來驗了一下其中的丹藥,隨即唰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的聲音已經在藥園深處的木屋中響起:“他日虛還生若再敢胡亂殺人,我定然會再找上他,為我亡夫討回所欠血債。”
藍嫣大喜,趕緊朝木屋施了一禮,道:“多謝前輩。”言罷,背起苦竹大師迅速離開了無望峰,生怕魯婆婆臨了再改變主意。
她隨手從百寶囊中取出一粒血紅色的丹丸塞入苦竹大師的口中。
片刻后,那苦竹大師便即醒轉,臉色雖然有些不正常的紅潤,但行動卻無甚大礙。
“咦,貧僧還活著?!”苦竹大師對自己尚存于世頗為驚訝,再看到旁邊的藍嫣,又再驚道:“是你?!”
隨即他又發現了自己功體的異常,呼道:“我的功體……”
藍嫣道:“前輩,晚輩以一枚古丹將前輩從那魯婆婆手中換來,但前輩身上的傷實在太重了,雖然尚余氣息,但以晚輩的經驗,可能不消三刻就會身隕,所以晚輩斗膽,給前輩用了血魄丹。”
“血魄丹!”那苦竹大師一愣,隨即恍然,怪不得他的實力會迅速縮水,原來是用了血魄丹的緣故。
他道:“原來如此。原來是小友不惜耗損兩枚貴重無比的丹藥,才救下貧僧這條性命,這讓貧僧如何報答小友的恩情?”
藍嫣道:“此事,前輩不必掛懷,還是先想想如今醫好身上的重創吧。血魄丹只能保證這傷勢十日內不會影響前輩,但十日后若仍舊不能醫好,前輩就真的要隕命了。”
苦竹大師嘆息說道:“唉,若非波羅寺的眾僧友相助,貧僧這條命早就交出去了。當年貧僧誤以為厲景天殺害我友,憤而將其誤殺,實在是莫大罪過。”
藍嫣皺眉道:“沒想到當年前輩與那厲景天一戰,其中還有此關節。”
武道途中,有許多武者都會為了比拼實力而互相比斗,就象道陵武尊昔日在虎王山與蒼使空一戰便是如此。所以,藍嫣先前聽道飛仙提起虛還生與厲景天的這場戰事,并沒有多想。
她又勸說道:“既然那厲景天前輩并非前輩真正的殺友仇人,前輩就該找到真正的兇手,一方面令前輩之友地下明目,另一方面也好還厲景天前輩一個公道。”
那苦竹大師眉頭緊鎖,道:“當年之事極為蹊蹺,貧僧也曾想過細查其中因果,卻發現千頭萬緒,難以理清。”一邊說他一邊無奈地直搖頭。
藍嫣道:“不管怎么說,前輩還是應該想辦法醫好傷勢,留得有用之身。”
苦竹大師道:“多謝小友不惜價值連城之丹,貧僧會想辦法在十日內醫好身上之傷,也不枉費了小友以兩枚如此寶貴的丹藥換得貧僧活著離開鬼月峰。”
聽他如此一說,藍嫣心下大定,隨即告辭離去。不管苦竹大師將來的結果怎么樣,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得靠苦竹大師自己去尋求治傷之法了。
藍嫣并未急于利用神陣天梯回云萊城,而是拐了個彎,前往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