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尉遲軍,請葉師弟賜教。”
葉南還禮示意,小心的看著尉遲軍,從他身上葉南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臺下弟子看到是尉遲軍上場,都是替他吶喊助威起來。
楚琳菲也是開口提醒葉南要小心。
葉南微微皺眉,看來這個尉遲軍不是簡單之輩。
再次施展出離火罩,葉南又感到小火衝擊著他的心神,各種負面情緒不斷涌來。
離火罩剛起,尉遲軍身形驟然暴動,瞬間便朝他撲了過來。
這一撲,伴隨著尉遲軍一聲虎嘯,他整個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勢不可擋。
一種奮勇直前的氣勢從他周身激盪而出,臺下弟子都是拼命叫好。
葉南看他聲勢駭人,心中戾意卻是更盛,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來的好!”
葉南全力施展一記烈火蛇,跟著拳上亮起凝實黃光,追著火蛇而上,竟似要與尉遲軍來個硬碰硬!
臺下衆人皆是一驚,這葉南不要命了!
尉遲軍乃是內門弟子,也是門內成名已久的築基巔峰體修高手!
他乃自然資質中非常罕見的荒獸資質,最佳戰績是曾擊敗一名剛剛化靈的靈脩!
葉南此時管不了那麼多,他心中只有一個字。
戰!
火蛇瞬間飛至尉遲軍面前。
尉遲軍右拳猛地送出,陡然化作一頭巨虎。巨虎與火蛇相撞,火蛇竟似紙糊,立時四散崩潰!
這時葉南也跟著火蛇一拳擊到!火蛇被對方擊潰,不過依然起到一些緩力作用。
離火罩在小火的劇烈擺動下,也起了微妙地變化,它瞬間包裹上葉南的整條手臂。
在聚氣術、離火罩的加持下,葉南這一拳也是如若重炮出擊。
咚!兩拳相觸。畫面在那一霎好似定格。
大地似乎也在搖晃。
葉南呲地一聲,直直向後劃出好遠。
他整個右臂都已失去了知覺,虎口也是崩裂,鮮血泉涌。聚氣術也被震散,但離火罩卻是沒有消散,它居然變得更加豔紅。
小火顯得有些萎靡,只是它依然努力的維持著擺動,絲絲火力注入葉南右臂,赫然開始飛速修補起來。
葉南定睛望向尉遲軍。
尉遲軍只是退後了三步,便很快穩住身形,然後他以更加浩蕩的聲勢,再一次朝葉南撲來!
“認輸吧葉南。”楚琳菲與方凝都是急切喊道。
葉南恍若未聞,只是冷然望著撲來的尉遲軍。
小火修補的十分迅速,不過它也在迅速暗淡著。濃郁的火行元素飛速的轉化爲純淨的靈力,滋潤著葉南的整條右臂。
隨著小火的暗淡,葉南感覺右臂中出現了大量火行元素,這些火行元素一出現又瞬間凝結,他整條右臂似被燒紅的精鐵,在靈力的敲打下變得越發凝實。
感覺著異樣的手臂,葉南撤去離火罩,下意識的施展“破罡火掌”的第一套路。
引火入掌!
葉南手上燃著熊熊的烈火,沒有了離火罩與聚氣術的加持與保護。
說時遲那時快,尉遲軍已經撲到!
看似緩慢的一拳,再次迎面攔上尉遲軍的巨虎!
又似兩頭猛獸相撞,聲勢駭人!
只是這次葉南劃出不遠便穩穩站定,手上那團熊熊烈火依然劇烈燃燒著。
反觀尉遲軍竟然噔噔噔連退了六步,身形都有些不穩!
這就是火體的威力嗎?葉南感覺著自己的右臂凝練如同精鋼,靜靜的望著尉遲軍,他嘴角不自覺掛上一絲邪魅的微笑。
英俊瀟灑的身姿,頑不言敗的精神,殺傷力十足的笑容。
臺下很多女弟子瞬間達到高潮。
“葉師兄加油,我愛你!”
“葉師弟好棒,笑的也好帥。”
“打倒尉遲師兄,我們支持你!”
楚琳菲臉色明暗不定,心裡恨恨的想著以後不能再讓葉南出風頭了。
尉遲軍此刻臉色陰沉,他沒有再次撲上來,只是如同一條毒蛇,死死盯著葉南。
自己的化形虎拳,竟然在與一個火體都未成的少年手裡硬碰硬吃虧了!
他的虎體可是已經大成,只差衝擊百會穴,便能進階化靈期!
恥辱!
手臂傳來的陣陣痛意,臺下衆人對葉南的歡呼,更是激發了他荒獸資質的兇性。
不顧一切的,隨著一聲動盪山河的虎嘯,他再次撲了上來!
化形虎拳第四重,虎嘯山林鎮百獸!
這第四重,已經超過了他身體所能負荷的極限,但他的尊嚴與驕傲,讓他感到無所畏懼!
葉南收起了笑容,眼神凝重,尉遲軍整個人如同化作一頭荒古猛虎,全身力量凝於一掌,以驚天之勢猛然拍下!
依然沒有退宿,葉南心中卻是升起一個念頭。
撕了他!已經淺了一分的小火拼命向葉南發出訊號,葉南生出一種錯覺,真的撕了尉遲軍的話,或許能化出武靈!
只是不說他有沒有實力撕了尉遲軍,光說他善良的本性,門派比斗的限制,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看著疾速落下的驚天一掌,葉南竟然閉上了雙眼。
楚琳菲在臺下焦慮的看著,尉遲軍發動的這一招,已經超越了築基期的範疇,葉南萬萬不能硬抗。
可當看到葉南閉上了眼睛,楚琳菲瞬間躍起,他是要坐以待斃嗎?
臺下的所有弟子也都是面色大變,一些女弟子甚至驚聲尖叫起來。
楚琳菲終究是慢了一步,身在半空時,尉遲軍的一掌已經落下。
不過葉南動了,他那劇烈火焰包裹的右拳,陡然亮起一陣黃光,離火罩也在那一刻赫然撐起。
葉南竟然以引火入掌第一式,攜帶著聚氣術與離火罩,飛速一掌擡手迎上。
嘣,衆人耳中皆是纏上久久耳鳴,葉南周身沖天火勢乍起,只見那尉遲軍如同一枚炮彈,疾速跌落出偌大的擂臺,瞬間撞倒一大片弟子!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比鬥終止!快把受傷的弟子擡去療傷!”武鬥館那名師長慌亂的聲音響起。
楚琳菲目瞪口呆的望著葉南,他雙腳已陷入堅硬的擂臺地面中,不過身姿依然英挺。
葉南轉頭對著楚琳菲得意一笑,隨即直直躺倒。
楚琳菲飛速上前,看到葉南躺在那還在眨巴著眼,這才放下一點緊攥地心。
“不用擔心,只是脫力罷了。”
“你怎麼如此逞強,非要硬抗尉遲師兄的搏命一招呢?”
“我其實也不想,都怪小火,不過它這下也焉了,我都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剛纔是它操縱你的身體做到靈體術法同時施展的?”
“嗯,我自己可沒辦法做到。”
“好奇異的火屬性資質啊。”
楚琳菲背起葉南,看到全場的混亂已經平復,尉遲軍和他撞傷的衆多弟子也被人擡著送出,她快步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武鬥館。
——
黃昏,城主府。
聳立的玉石大門前張燈結綵,氣氛異常熱烈。
不時有人往這邊趕來,他們或是御空飛行的化靈期高手,或是駕馭著各種飛行靈獸和法器,靠近城主府後皆是從空中落下,在管家奴僕的迎接下步入府內。
過路的修者紛紛側目,進入府內的這些人那個不是鳳鳴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知城主府今天是什麼日子。
隨著夜色的臨近,又有兩道人影飛速落下,目不斜視的走入。
厲志翔恭敬的跟在一名華衣中年人身後,神色略有不安。
那名華衣中年人,正是他的師尊,鴻武劍門的掌門徐奕良。
今日師徒二人乃是受邢劍安之邀,特來參加邢倩雅的生日晚宴。
二人入內沒走多遠,城主邢劍安竟是親自迎上。
邢劍安今天一反常年的冷傲,笑容可掬地牽上徐奕良的手。
“奕良兄與志翔賢侄能趕到真是太好了,之前通知奕良兄,才得知奕良兄竟然已身在沖虛島,實在是怪我決定的倉促了。”
“呵呵,劍安哪裡話,不過師尊他老人家也不想我師徒二人剛到島上就回來,只是翔兒一聽是雅兒生日,非吵著要趕來。”徐奕良聲音非常清雅,說不出的悅耳,話語中似有所指。
“哦?”邢劍安聽出些眉目,轉對厲志翔道:“志翔賢侄莫不是中意雅兒?”
厲志翔臉色微紅,不過還是重重點頭道:“正是,我對倩雅師姐一見傾心,還望邢師叔成全。”
邢劍安心思電轉,他與徐奕良乃是發小,關係極好,厲志翔是徐奕良唯一入室徒弟,與親子無異,而且厲志翔天賦驚人,還深得沖虛島島主的喜愛,他之前其實已有意將邢倩雅許配給厲志翔。
不想反倒是厲志翔先提出此事,他開懷笑道:“好,如此親上加親,我也是求之不得。”笑了一會,他又突然道:“只是雅兒那丫頭平時被我驕縱慣了,現在翅膀硬了也越來越不聽話了。”
“只要邢師叔同意,倩雅師姐那邊由我自行出馬解決!”厲志翔大喜過望,傲氣說道。
“嗯,能否當得劍安賢弟的乘龍快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呵呵呵。”徐奕良也不溫不火的笑道。
三人談笑間已是走至會客廳,邢劍安親自把他們師徒安排在主賓席位,然後飛身至廳前。
“諸位能來參加愛女生日,本座甚是欣慰,鳳鳴城近年來的蓬勃發展也離不開諸位的支持,趁著此等良機,大家定要開懷暢飲,無醉不歸!”
又客套了幾句,邢倩雅一身豔紅禮服出現在邢劍安身旁,對著衆人微笑著輕鞠一躬。
場內氣氛頓時達到頂點,衆人紛紛起身回禮。
“其實此次勞煩大家前來是有兩件事要藉此宣佈。”邢劍安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衆人都等待著下文,這邢劍安入主鳳鳴城以來,行事一向低調,此次召集這麼多人,沒有其他事纔是真有古怪。
邢劍安飛快的傳音詢問邢倩雅可同意嫁與厲志翔。
邢倩雅瞬間娥眉緊皺,不置可否。
“愛女已近而立之年,有意尋得一位如意郎君,本座將會擇個好日子設立擂臺,舉行比武招親,凡是本城三十歲以下的青年才俊,皆可參加。”
邢倩雅心下一震,但礙於衆人之面,也不敢擅自出言。
一干人等聽聞邢倩雅要比武招親,個個似打了雞血,浮想連連,如能攀上這門親事,整個家族也會一飛沖天。
但也有人暗暗猜測,鳳鳴城骨齡三十之下的年輕一輩,化靈期巔峰的不在少數,可生念期的卻是寥寥無幾,邢劍安怕是有意把邢倩雅許配給某人,只是換個形式罷了。
“第二件事嘛,我已與鬆巖派掌門鬆霖友打賭,那門派大比,鬆巖派與鴻武劍門排名低的那個將會撤離鳳鳴城,希望大家在此共同做個見證。”
衆人聽了這個爆炸性的消息,頓時譁然,鬆巖派建派二百餘年,在鳳鳴城屹立不倒,與他們也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很多族人,可都是鬆巖派的弟子!
邢劍安爲了不死火鳳,還是提前動手了!不少人早已想到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突然。
不過還好,只是個賭約,沒有發展到窮圖匕見的地步。
邢劍安環視衆人,又開口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鴻武劍門的志翔賢侄,已是生念期五層的修爲!”
“啓稟師叔,在下不才,如今已是生念期六層。”這時厲志翔傲氣開口,他在火行丹與師祖的幫助下,剛剛又突破了一層修爲!
邢劍安面色更加喜悅,邢倩雅也是望向厲志翔。
看到邢倩雅美目望來,厲志翔趕緊微笑點頭示意。
衆人又是一驚,原來邢劍安是有所依仗!看來這次鬆巖派真的是前途未卜了。
所有人都在思量著以後發展的趨勢。
在衆人的熱議中,邢劍安致辭完畢,宣告宴會正式開始,帶著邢倩雅回到主賓席。
主賓席坐著的七八人,這幾人都是掌握鳳鳴城各個命脈的一方大佬。
他們之中就不乏與鬆巖派瓜葛不淺的,楚平山就赫然在列。
入座之後,邢劍安的聲音同時在這幾人心中響起。
“我知道你們很多都與鬆巖派有著不淺的關係,不過賭約既然已經立下,就只能各憑手段,你們都表個態,支持鴻武劍門取代鬆巖派的留下,反對的現在可以離開了。”
幾人望望邢劍安,又看了看徐奕良與厲志翔,紛紛表態支持鴻武劍門。
他們明白松巖派這次地賭約怕是兇多吉少,有子弟在鬆巖派的也只能犧牲一些代價退出了。
楚平山臉色陰晴不定,反覆斟酌著。
片刻後他一咬牙,豁然起身,道了一聲:“楚家與鬆巖派共進退,在下就此告辭!”他向著大廳微微一掃,找出方家族長方興與諸葛家族長諸葛慶,詢問意向。
二人也正皺著眉,他們的子弟在鬆巖派身份不同尋常,正在舉棋不定,得知楚平山要與鬆巖派共同進退,也是紛紛下了決定。
大不了舉家跟著鬆巖派遷移便是!
望著三人離去,邢劍安面不動色,此次賭約,他勢在必得,他之前託付徐奕良從沖虛島帶回幾名化靈巔峰的弟子,東陵域大比贏下肯定不是問題。
鬆巖派雖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但是牆倒衆人推,有了這些人的支持,他現在不止是想要贏下賭約,還要讓鬆巖派處處吃癟,全面打擊鬆巖派!
大比成績好的門派,整個東陵域都會有人慕名前來,壯大取代鬆巖派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他也能借此機會,一舉把鳳鳴城的整個勢力,凝成一股。
他二百年來對鬆巖派頗多忌諱,如今能拔掉這顆眼中釘,心中也是頓覺大快。
這一切還是厲志翔的功勞,如果不是他,也就沒有賭約的資本,沒有他,鴻武劍門也無法在聲勢上與鬆巖派抗衡!
邢劍安越看厲志翔越覺得順眼。
這時邢倩雅的聲音卻是傳來。
“父親大人,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著你。”
“傻丫頭,你以前總是推說對那些修爲不如你的看不上眼,現在志翔年齡都沒你大,修爲都已超越了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厲志翔也向邢倩雅暗自傳音道。
“師姐,比武招親我會贏下來的,你放心好了!”
邢倩雅頻頻白眼,她是真的不想嫁,她可是個十足的女權主義者,非常不喜厲志翔的傲氣。
愁眉不展下,她突然靈機一動,對著邢劍安膩聲傳音道:“嫁給歷師弟我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門派大比我也很想參加,讓我加入鴻武劍門好了,比武招親等大比過後再舉行,那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嘛。”
“萬萬不可,此事至關重大,你參加萬一從中搗亂,說不定幫了倒忙。比武招親等大比過後再舉行倒是可以,要是志翔連這關都過不了,也就沒有資格娶你。”
心中計策直接被邢劍安識破,邢倩雅顯得有些一籌莫展。
邢劍安不再理會她,開始和衆人商討對付鬆巖派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