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你自己來就好,不要再帶其她女生來了。”
“怎麼?”陸冬好奇地問。
“我不想再增加競爭對手了。”小潔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這時候太陽只剩下一絲餘暉了,陸冬回了學(xué)校,當(dāng)他走到寢室樓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蘇靜怡。
蘇靜怡站在男生寢室樓的樓下,她抱著肩膀,陸冬緊張地走過去:“蘇靜怡。”
“你女朋友呢?”蘇靜怡揚了揚眉毛,調(diào)侃地說。
“她回去了。”陸冬謹(jǐn)慎地回答。
“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有女朋友。”蘇靜怡說的很平靜,可是眼神裡暗藏洶涌。
“恩,剛剛交往的。”
“挺漂亮的,要珍惜啊。”蘇靜怡說。
“你在這裡幹嘛呢?”
“我在等人。”
“誰?”陸冬急切地問,但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了,他把到嘴邊的更多的問題話都憋了回去。
蘇靜怡幽幽地看著陸冬,眼睛裡好像有一潭死水,深不可測。
“那我先上去了。”陸冬逃一樣地躲開了蘇靜怡,他推門進了寢室,寢室裡馬雪楓正在敷面膜,他看了一眼陸冬,表情倒是很平淡:“你回來了?”
“恩。”陸冬簡短地說。
“楊姐交代我,如果你回來了,讓我?guī)湍惆颜n程補上來。”
“幫我謝謝她。”陸冬簡短地回答。
“人家可是爲(wèi)了你好。”
陸冬沒說話,是啊,蘇靜怡處處都是爲(wèi)了自己好,可是到頭來的自己呢,這世上沒有什麼無緣無故的爲(wèi)誰好。
“你表情好像不對勁呢。”馬雪楓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沒事。”陸冬爬上了牀,他假裝自己睡了,故意放緩了呼吸,沒出動靜。“
馬雪楓哼哼著歌,然後去洗手間摘面膜了,陸冬等馬雪楓出了房間,才翻了個身,他睡不著,腦子裡全是蘇靜怡那張悲傷的臉。
第二天,陸冬醒的很早,王浩宇和馬雪楓還在睡覺,宋之一的牀依然是空空的,他走得著急,忘了問宋之一什麼時候才能恢復(fù),能回來上課。
陸冬起牀去了食堂,他剛買了包子和茶蛋,手機就響了,是小潔發(fā)來的短信,問她都什麼時間能來敬老院,過來辦一下申請,主要是需要身份證複印件。
陸冬看了看課表,下午倒是沒有課,便和小潔約了下午見面。
下午,陸冬到敬老院的時候,李清華已經(jīng)在等他了,李清華是敬老院的主要負(fù)責(zé)人,但其實他年齡不大,是學(xué)校的在讀博士,陸冬一問,竟然還和自己是同一個學(xué)院的。
李清華不禁笑著說:“看來我們確實有緣分啊,而且沒想到我的學(xué)弟當(dāng)中也有你這樣有如此高覺悟的。”
李清華說自己從大一開始就一直在敬老院做義工,現(xiàn)在算來也十個年頭了。
“這十個年頭也遇到不少人吧?”陸冬感嘆。
“那可不是,別看這敬老院不大,卻也是這附近唯一的一家敬老院,本來是隻爲(wèi)學(xué)校退休的老教授開的,誰想到現(xiàn)在生活節(jié)奏快了,社會老齡化也程度加快,這些子女不在身邊,或者是孤寡老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託關(guān)係來敬老院,現(xiàn)在人太多,又因爲(wèi)是個福利項目,除了收一些基礎(chǔ)的費用之外,剩下都是國家在補貼,最後給敬老院的員工的錢少之又少,只能多招一些義工了。”
“那您在這裡遇到過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麼?”陸冬問。
“那可就太多了,講也講不完了,等你在這裡工作一段時間就自然也就和我一樣,有講不完的故事了。”李清華笑瞇瞇地說。
陸冬覺得李清華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親和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和他親近。
“不過我現(xiàn)在還在上學(xué),可能時間上……”
“沒關(guān)係。”李清華簡短地說。
“那我來這裡能做些什麼呢?”
“其實工作很簡單,向你這樣的學(xué)生,護理的工作就算要你幹,你也未必能幹的出色,所以對於來我這裡做志願者的大學(xué)生工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讀書。”
“讀書?”
“對,給那些老人讀書。”
“讀什麼呢?”
“我會給你找一些讀物的。”
“這工作聽起來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李清華微微一笑:“你週末就可以來了,我讓小潔通知你具體的時間,一般是上午或者是傍晚,下午老人們會午睡,另外我們週末一般會放電影,都是一些老片子,以後這個工作可以交給你。”
陸冬走出李清華的辦公室,李清華的辦公室在四樓,陸冬順著樓梯往出走,他走到一半,忽然感覺有人好像在看著他。
他回過頭,只看見一個老太太坐在輪椅裡,直勾勾地瞪著陸冬,他伸出一隻手,好像是在期望陸冬能夠拉住他的手,陸冬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老太太,望眼欲穿地看著他,一臉期待。
陸冬伸出手,拉住了老太太的手,卻發(fā)現(xiàn)老太太的手冰冷刺骨,老太太瞪著陸冬,嘴脣翕動,好像在說什麼。
“什麼?”陸冬沒聽清,聞到。
這個時候走出來一個女護工:“琴大姐,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啊。”
女護工瞥了一眼陸冬:“她最近腦子不怎麼好了。”
“沒關(guān)係。”陸冬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琴大娘死死握住,不肯鬆開。
她那一雙小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嘴裡依然在說什麼,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琴大姐,我們該回去了,這不是你孫子!你認(rèn)錯人了!”
琴大娘卻好像沒聽到女護工的話一樣,她死死抓住陸冬的手,說什麼都不撒開。
最後女護工不得不掰開了琴大娘的手,然後推著琴大娘的輪椅,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幾個房間裡。
陸冬順著樓梯往樓下走,當(dāng)他走到敬老院的大門的時候,他愣住了,他忽然感覺渾身上下的熱量都被這所敬老院吸走了,陣陣寒意從他的額頭一點點滲出來:“剛纔那個琴大娘翕動的嘴脣明明顯示的是三個字——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