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被疏散，醫(yī)生做了能做的以后，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老者的女兒絕望的跪在地上，抱著老者的胳膊，嗚嗚嗚的哭個不停。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救護車還沒有來，去找李老的伙計回來了，只不過他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跟本就沒有找到李老的人，急性腦淤血不等于其他的病，時間一長，只怕等不來救護車來，這老者就抗不住了。
幾乎對這種病有點了解的人都用著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個已經(jīng)被這一壞消息震的不知道如何反應的老者女兒一眼。
瞧這家子的運氣……病發(fā)在醫(yī)館，本來是件幸事，因為守著醫(yī)生，偏偏他們又很倒霉，正對上李老出門吃午飯的時間，如是如此厲害的急癥，別的醫(yī)生連粘手都不敢，救護車到現(xiàn)在都沒有到，老者發(fā)病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好大一會了，只怕……兇多吉少。
“實在是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祝平雖然只是個抓藥，但是他在靜安堂的資歷最老，再加上最近傳出李老終于松口準備收他為徒的消息，接到醫(yī)館管事救助的目光，不得不站了出來，他雖然也看不得一條人命在自己面前逝去，但是誰讓他本事沒學到家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么也做不了。
那老者的女兒一聽祝平這么說，心里最后一點期望被撲滅，急的連哭都忘記了，只是拿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醫(yī)館里的那幾個坐堂大夫，不管是西醫(yī)，還是中醫(yī)全都在女子的目光下不自然的轉(zhuǎn)移了視線，身為醫(yī)者卻見死不救……他們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沒那本事就是沒那本事，他們總不能為了那點可憐的仁心，把自己都搭進去。
這是老者的不幸，又是老者的幸。
因為只有靜安堂放棄了老者，艾九九就能出手了。
艾九九現(xiàn)代的殼子，古代的魂，一些根深蒂固觀念很難讓她改變。
在古代請醫(yī)生，往往都是一個一個的請，如果同時請了兩人，兩個醫(yī)生也是一個診治后拿不出有效的辦法，另一個才會診治，一般兩個醫(yī)生基本連面都不會見，當然會診除外。
而這一規(guī)矩一直在延續(xù)，現(xiàn)代的中醫(yī)還是保留了這一規(guī)矩，因為這關系到一個醫(yī)生的臉面甚至一個行醫(yī)世家的臉面。
就是嬌傲如艾九九也必需尊守，他們本身就在靜安堂的地盤上，如果醫(yī)館本身沒有放棄，有醫(yī)者在看病，她若貿(mào)然上前的話就屬于打?qū)Ψ侥樏妫覍Ψ秸信疲@種行為在中醫(yī)界就屬于生死大仇了，老死不相往來都是輕的。
艾九九一直在等，直到祝平說出代表放棄的那句話后，她終于走出了人群，來到了老者與他的女兒面前，伸手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女子道，“我可以救你父親，但是你必需簽署這份文件！”
人們聽到靜安堂正式放棄了治療，知道此人估計夠嗆了，都在旁邊看著地上躺著的老者紛紛議論，突然看到一個一點也不起眼的胖子走到了老者跟前，說這病她能治的時候，全部都是一愣，接著響起了更大的議論聲。
老者的女兒更是被這句話砸的整個人都愣了好一會才醒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在跟她開玩笑吧，第二反應就是這誰家孩子這么不懂事，絕逼跟她有仇吧，她已經(jīng)夠慘了，這么戲弄她有意思嗎！
劉陽見那老者的女兒跟本不接文件，更不把艾九九的話當一回事都替她急，要知道艾九九說過只一次機會的，他深怕艾九九一個心情不好扭頭走人，連忙的上前將艾九九手中的文件硬塞到了老者女兒的手中。
“我說這位大姐，可千萬別錯過了好機會，機會只有一次，稍縱即逝，要是因為這次錯過你爸爸出個什么事情，只怕你得后悔死，我同學可是從來都不說大話，你不能看她年紀小就看輕她的醫(yī)術，她說能治那肯定就是能治，這文件也不是什么坑人的東西，只是因為我同學沒有行醫(yī)資格病，需要你簽屬一份聲明，完全是出自于你們自原請我同學幫忙以古中醫(yī)的治療方法治療，只需要你爸爸跟你的簽字，其次，治療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因為病人的情況很糟糕，所以必需要注定，萬一意外情況不追究我同學的任何責任。”
老者的女兒有些無措，面前這兩個人的表情太嚴肅了，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應該相信嗎？
她竟然開始猶豫了，甚至打開了手中的文件看，好一會她才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除了胖哪里都不出眾的女孩子，眼睛里閃著希望的光，“你真的能治好我爸爸的病？”
艾九九點頭，“我只能回答你我能治，并且保住他的性命，但不保證百分百康復如初，這世界上沒有一個醫(yī)者在面對病患時候能夠有說萬無一失，說這句話的人那不是自信，那是自大！”
女子還是有些猶豫，四面八方的話語涌入耳朵，滿滿都是對艾九九的質(zhì)疑，中醫(yī)一向是看老不看少，越是年長的人醫(yī)術越好，而艾九九有沒有十八歲都不知道，她覺的她說的謙遜，可那話其實已經(jīng)很張揚了，在坐的醫(yī)生最少也是有十幾年醫(yī)齡的醫(yī)者了，他們連試都不敢試怕惹麻煩，她一個小姑娘就敢大言不慚的說能治，而且還保證能讓老者活命，開玩笑呢吧，除非她打在娘胎里的時候就開始學醫(yī)，而且還是絕世不遇的天才，但是那可能么……
醫(yī)術真那么好的話，還會放任自己一身肉肉，弄的自己體虛受罪？所以除了病急亂投醫(yī)的老者女兒，其他人是一絲一也不相信艾九九所說的話。
祝平自從說出了放棄老者的話后，心神很亂，正準備往中醫(yī)部走，就突然聽到了身后傳來的陣陣喧嘩，本能的扭頭一看，正聽到艾九九所說的最后那句話。
第一想法，自然是不信，他敢打賭就是李老在這里都不可能說一定能治，連李老都不一定能治好的病，一個小姑娘就滿口妄言，她能有什么辦法，又想起剛剛這胖女孩在柜臺前說的話，暗暗搖了搖頭，不過是想出風頭，嘩眾取寵罷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呀，為了出名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祝平打消了回中醫(yī)部的想法，又重新返回到病人的身邊，“這位病人家屬千萬不要病急亂投醫(yī)，你父親的病比你想像的嚴重，稍有不慎就有喪命危險，我建議還是等救護車來的好，時間過去了這么久，想來也快到了。”
選擇題什么最難做了，老者的女兒被兩人說的也不知道應該聽誰的了。
艾九九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祝平，倒是沒有說什么，完全一副把決定權交給老者女兒的意思。
只有劉陽有些氣憤的瞪向祝平，這幫遇事就跑的混蛋，胖妞眼看就說動那病人家屬了，他居然回來攪局，是嫌病人死的不夠快么……還是怕九九搶了他們靜安堂的風頭。
氣氛一時間凝固起來，老者的女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怎么辦。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音響起，是靜安堂大廳里的固定電話，一個醫(yī)館的售貨員接起了電話：“喂……”“什么？堵車暫時到不了？”
醫(yī)館售貨員的聲音非常大，一整個大廳的人都聽到了她的說話的內(nèi)容，不由的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這個售貨員。
售貨員放下電話看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愣了一下，趕緊說道：“堵車，救護車要等會才能到！”說完露出了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