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晚上,千葉一所在的寺廟內。
“咳咳~嗚!呼...呼...”。小旭的爺爺安義軒正承受著身體上的折磨。
一旁的千葉一忍不住問道:“安施主,要不要小旭來看看你...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你最好跟她見個面吧。”
安義軒勉強的坐起身來,“咳咳~不用了~,做為捉妖師,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我并不覺得后悔...”。
千葉一知道,做為朋友,自己能為他做的事情已然不多,“那你至少讓我幫你聯系她一下吧!”
“大師,請等一下!...在我過世之前,一定要見他一面...”。
......
周末,小旭來到守仁家。
看著小旭眼眶濕紅著,守仁問道:“小旭,你怎么了?”
...
“什么?你爺爺病危?”
“嗯~聽說只剩下幾天時間了,還是你父親從老家那邊給我帶的消息。”小旭低著頭說道。
“哦?老爸這會兒倒還蠻體貼的?!?
“還有就是爺爺是在你家養病,所以還真是感謝你父親的照顧。”小旭接著說道。
守仁微笑著說:“嘿嘿~沒關系啦,都是捉妖師不論門派,相互幫助是理所應當的...先進來坐,外面站著聊天不方便...那個蕁歡,麻煩倒兩杯茶。”
“不用了守仁,我馬上要去你老家一趟,而且...爺爺指明要見你一面!”
“要見我?”守仁一臉懵逼。
但這既然是老人家最后的遺愿,守仁當然會盡量滿足,于是同小旭一起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為什么想見我呀?”守仁問道:“是不是想確認一下我的實力,看看是否有能力繼承捉妖師名號?”
小旭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我想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他對你的實力還是比較了解的?!?
“哦?難道說我有跟他見過嗎?”守仁一頭霧水,在他記憶里面好像沒有過和小旭爺爺接觸過的經歷。
小旭賣著關子,“呵呵~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守仁的好奇心上來了,“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小旭尷尬的說:“額~就是還不能告訴你哈,就別問那么多了?!?
...
下火車之后就是很長一段石梯山路需要步行,守仁百無聊賴的問到:“小旭,咱爺爺多少歲了呀?”
“嗯~讓我想想哈,前年過的是100歲生日,今年剛好102歲了!”
“噗嗤~”守仁差點沒一腳踩空石梯,“哇~百歲老人了耶!那可是很少見的。”
“是的,如果不是生病的話,我想他還能再活個二三十年吧!”小旭一本正經的說道。
“生病?衰老不算病吧?”守仁問道。
小旭解釋道:“不是器官衰老,是癌癥!唉~據說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醫院的醫生都已經束手無策了...所以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闭f完,小旭的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
守仁遞給小旭一張紙巾,默默的陪著她朝山上的寺廟走去...
大概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守仁帶著小旭終于到了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歸葉寺!
走進寺門,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白發老人靠在正廟門口臺階上凝神打坐...
“爺爺...”小旭輕聲的呼喊了一聲。
老人冷峻的臉上瞬間有了一絲的笑容,“小旭,看來你過得還不錯?!睜敔斦f道。
“爺爺~你這樣的身體,不躺下休息,沒關系嗎?”小旭關切的問道。
“正因為身體快不行了,我再躺下去休息...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睜敔數恼f道。
“還有守仁,在見到你之前,我還不能死?!?
守仁依然是那么的冷靜,他問道:“你見我一面就那么重要嗎?”
“啪~”“哇~誰打我頭!”守仁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在頭上,他下意識的閃到一邊。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老子我咯!”千葉一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守仁身后,然后偷襲了他。
“臭小子不知道什么叫禮貌嗎?招呼都不打!”千葉一吼道。
守仁握著拳頭,咆哮道:“好你個花和尚!出手太重了吧?我腦袋現在都還嗡嗡的!”
千葉一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他臉上,“還敢嘴硬?我多久沒用家法了呀?”
“家法...”守仁知道家法的厲害,趕緊對著安義軒站好立正,“安爺爺您好,我叫千守仁...”。
“這算什么問候?”
安義軒搖了搖手,心想:果然跟我當時見他的時候一樣啊...
“呵呵~不用那么拘束...守仁,你有沒有從我身上看到什么東西?”
“爺爺,您什么意思???”
“咳咳~用你手上的眼睛看吧,有沒有看到我身上的什么東西?!?
守仁拍了拍手,“額~現在這種情況下,好像根本就出不來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需要有殺氣眼睛才能出現呀!”說完爺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爺爺,您小心點?!毙⌒耜P切道。
安義軒看了看身旁的千葉一,大概是怕他阻止自己劇烈運動吧。
千葉一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隨便你吧安施主,反正那是你自己的命!...不過,要不要我幫你?”
爺爺擺了擺手,慢慢朝守仁走去。小旭似乎看出爺爺的想法,“爺爺,您想干嘛?”
“守仁~準備好了吧?”爺爺瞬間身體周圍釋放出強烈的氣場,這種強大的壓迫感根本看不出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殺意正濃,守仁本能的后退了幾步,手上的眼睛也適時的出現。守仁也算是戰斗經驗豐富,但這次他要面對的是有將近90年功力的捉妖師,雖然未必會跟他戰斗,但守仁也是被嚇得夠嗆...
“守仁~看到我身上的東西了嗎?”
守仁吼道:“您到底要我看什么呀?我根本什么都沒看到!”
“我要你看的是...附著在我身上的東西...而這,就是那個人的武器...如果無法目視或者感覺到這東西...就根本沒辦法對抗那個人,跟別提什么打敗他了?!?
千葉一叉著手,望著小旭問道:“小旭,你有沒有看到什么?”
小旭一臉茫然的說:“沒...沒有!我能感覺到爺爺身上所凝結出的強大的氣,但無法看到他身上的東西?!?
“我也一樣!看來連安施主他本人也看不到吧?!鼻~一淡淡的說:“最有可能看到的,應該就是守仁。”
守仁被氣場壓迫著已經顯得不耐煩了,“爺爺!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y道說有惡靈在你身上嗎?我是捉妖師,不是捉鬼師?。 ?
爺爺長舒口氣,“唉~看來得讓你那雙手臂出現才行!”說完就朝守仁發起了攻擊。
守仁對這突如其來的進攻根本沒來得及閃躲,全身上下除了要害處之外,都被爺爺的隔空氣刃穿透了...守仁渾身上下都是血,瞬間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爺爺冷冷的說道:“再這樣下去,你會比我更早下地獄的...”。
既然敢對自己下狠手,守仁也不再對他客氣,“臭老頭子,你居然出手這么重!”
爺爺似乎也擔心起來,心想:想不到居然這么輕易就被擊中了,看來他不僅是看不到那個東西,連我發出的氣也看不到,本來還有點期待赦目一族能夠看到那東西...
“這...這就是你感謝我,大老遠來看你的做法嗎?”守仁貌似真的生氣了,話剛說完就震碎了衣服,兩只完全體的妖人手臂也釋放出來,“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想見我了!其實你并沒有生病,而是想死在我手里吧!”
安義軒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類手上居然能長出這種手臂,他也越發的興奮起來,“呵呵~沒錯!就是這樣~”。話剛說完,安義軒就朝守仁發起了攻擊,還是氣刃。
這次守仁看得清清楚楚,手臂輕輕一揮,氣刃進攻就被輕易化解了。爺爺覺得守仁應該是運氣,于是再次發起攻擊...
守仁沒有驚慌,而是用雙手抓住了氣刃,“就是這些東西嗎?還給你!”。被丟過來的氣刃把地上都砸出了大窟窿,看來威力也變大了。
“呵呵~你能看到了。”爺爺微笑著說。
“切~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好厲害!”一旁的小旭也驚呆了,因為在她的記憶里面,還沒有人能接住爺爺的氣刃,更別說再扔回來。
“守仁他做了什么?”千葉一問道。
“他居然用雙手抓住了爺爺的氣刃,而且還扔了回來,連我都沒辦法做到呀!”小旭問道:“叔叔,您也只能躲開吧?”
千葉一望著天空,說道:“嗯~氣刃的話,我也不敢確定能不能躲開,畢竟我根本看不到那東西?!?
雖然守仁完全能看到氣的流動,但如果看不到那東西,還是沒辦法打敗那個人...
此時的守仁基本上處于暴走狀態,他奮起朝安義軒爺爺發起攻擊,但爺爺始終是閃躲而沒有反擊...戰斗容不得大意,守仁一個不小心拳風就擦到了爺爺的臉上,正當守仁猶豫要不要停止時,爺爺輕舒猿臂就是一掌,擊中守仁的胸口,守仁咳了口血退出好幾米。
“放心吧,你是打不到我的,雖然你的速度和破壞力驚人,但我能根據你的氣流運行來預測你的下一步動作的?!彪m然爺爺面帶微笑的應對守仁,但看得出來他已經氣喘吁吁,臉色發白了。
“可惡啊,居然跟長空那家伙的說法一模一樣!...那我就不客氣了!”守仁被徹底激怒,他咆哮著朝爺爺發起攻擊。
“啪~”守仁使出全力的一拳被爺爺單手接住了,“對我太客氣的話...可是會喪命的!不過...既然你看不到我身上的東西,那就無法打敗那個人!所以...在這里跟我一起死,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咚~!”爺爺全力一拳,擊中守仁胸口,守仁翻滾著飛出好幾米遠。
“真是可惜啊,守仁?!?
守仁慢慢的抬起頭來,“可惡啊~這哪里像個得了絕癥的老人...咦~那是什么?”守仁被重擊之后,居然朦朦朧朧的看見爺爺身體周圍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像是黑炭的東西包圍著,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確認了下,的確是有東西在爺爺身上!
“那是什么?那就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嗎?”守仁問道。
“哦?你看到了嗎?”爺爺驚訝的說。
“嗯~那東西幾乎讓我看不到你了!”
“呵呵呵~咳咳~太好了...”。爺爺話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
“爺爺~您振作點,嗚嗚~”。小旭哭喊著跑了過來。
“我...我一直靠氣的力量支撐到現在,但是...現在氣已經耗盡了。”爺爺虛弱的說道。
守仁走過去蹲下來說道:“安爺爺,你是為了讓我看到那東西,才激怒我的吧?”
“咳~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呵呵~但我也覺得與其病死,不如跟你同歸于盡比較有意義啊...呵呵~可惜的是,我已經動不了了,看來附身在我身上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安享晚年了。”
守仁關切的說道:“爺爺,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附在你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呀?”
“那東西...會破壞被附身的人的命運,并且會讓人毫無反抗的慢慢死去...再說簡單一點,就是不幸~。”安義軒解釋道。
“不幸?”守仁一直以來都不相信這種迷信的事物,但安義軒說得如此言之鑿鑿,也就沒辦法讓他不相信了。
爺爺繼續說道:“被這東西附身的人,不是因為發生意外身亡,就是因為生病而死,甚至有人因為太過絕望,而自殺...我自己也是活在因為發生了意外,而失去了妻兒的絕望之中?!?
“安爺爺,你曾經跟那個人交過手吧?”守仁問道。
“嗯~”安義軒慢慢的抬起手來,“那...那個人的武器就是這種不幸!他會讓不幸糾纏你的一生,以此來破壞你的命運,守仁,你一定...咳咳~嗚...”話還沒說完,爺爺就大口的咳出血來。
“爺爺~您別說話了?!毙⌒癯槠?。
“安爺爺,需要我幫你結束這一切嗎?”守仁不忍心看到他承受如此痛苦。
“那就謝謝你了,守仁~”。
守仁把雙手放在安義軒胸口,伴隨著強光閃過,守仁的掌力穿透了他的胸膛...安義軒安詳的走了,再也不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兩日后,安排好爺爺后事的小旭和守仁回到了學校。
“對不起,小旭~居然在你面前...”。
小旭望著遠方,微笑著說:“沒關系的守仁,這本來就是爺爺拜托你的事情,而且我還得感謝你呢!是你讓他不用再承受這種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