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了?”看到北冥和夏天搖了搖頭,白筱語心中已是明白了幾分,遂開口安慰道:“沒事,既然夏天已經回來了,那就不用怕,慢慢來,別心急。失去的記憶肯定會找回來的!”
“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緊送夏天去見那個人了。”蕭毓軒的聲音不高,但是卻絕對的清晰透徹,神情比剛才還要嚴肅。
白筱語聽在耳里,卻只覺得好奇。他們口中所指著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難道那人便是北冥和蕭毓軒一直懷疑著的人嗎?
“少主!您吩咐的事情南鄰已經辦妥了!”
蕭毓軒帶著自己和北冥在花園里閑逛。當然,還有隱身著的夏天。忽然,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自她們身后傳來。
“少主!您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辦妥了!”
“哦?說來聽聽。”
“屬下調查發現,五年前,南鄰確實與尸門有過來往。前幾日屬下對他放出風聲來,說北冥多年來一直在暗中調查夏姑娘的死因,已經知道兇手究竟是誰了。果不其然,昨晚屬下跟蹤發現,南鄰又在暗中與尸門的人聯絡,不知是在通風報信何事。”
“南鄰?尸門?”蕭毓軒抬眸,眸中波瀾不驚。
“尸門為什么要殺你和夏天呢?”白筱語似是不解。
北冥是蕭毓軒的手下,難道尸門這一舉動的背后,焦點對準的仍是蕭毓軒?可是,尸門雖然做事向來狠絕,但鮮少用槍殺人。況且他們為何要費盡心思的殺北冥呢?夏天又為何竟像是提前便已經知曉這一刺殺行動一般,替北冥擋了那一槍?
“知道了,退下吧。等等,把南鄰捆過來。”蕭毓軒淡淡道。
“屬下遵命!”
片刻后,只見那一屬下捆著一個男人走到白筱語他們面前。
“跪下!”那個屬下一腳便把那人踢倒,讓他跪在蕭毓軒不遠處。
“南鄰,你還有什么話要和本少主說嗎?”
“少主,少主饒命!我錯了,我不該和尸門聯手害夏姑娘,求少主饒命啊!”只見他被繩子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不住地瑟瑟發抖,看樣子實在是個鼠輩。
只見蕭毓軒給那個屬下使了個眼色,只聽他狠狠說道:“你說要少主饒你一命!可你說出來的話未免太沒有價值了些。當年你明明想要殺的人就是北冥!夏姑娘不過是替北冥擋了一槍而已!”
南鄰聽到他的話后立馬抬起頭來說道:“不,不是這樣的!當年我們確實是想要殺了北冥來著,因為他那個時候正在著手肅清尸門的細作。可偏偏那個時候,北冥抓到了一個細作,還逼他寫出了一封尸門安插在冥殿內他所知道的細作的名單。所以,所以我們才想要殺了北冥。”
“那封名單根本就是假的!”蕭毓軒冷冷說道。
“什么?”南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不禁開口反問道。
“你以為那是一封細作的名單,但其實那只是那個細作寫下的自己曾犯的罪行記錄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細作的名單!”北冥揚聲怒喝道。
蕭毓軒給北冥遞了個眼色,只聽北冥又接著說道:“可是夏天為什么竟像是知曉你們的行動一般,而為什么夏天死了之后你們反而沒有殺了我?”
“夏天的事情屬下真的不清楚,或許是湊巧了,我們想要殺北冥的時候,夏天正好在他身邊居然舍命為他擋了一槍。我們原本再出手殺了北冥,可我們之前所籌劃的行動就是暗殺偷襲。北冥的武功太高,我們幾個人根本不是北冥的對手!所以便趁亂逃走了。逃走之后,我們幾個很害怕細做的事情會暴露,可幾天過去了,細作的事情一點風聲都沒漏。我們在尸門的領頭吩咐我們繼續待在冥殿,以不變應萬變。可事情過去了很久,也一直沒有查到我們身上,所以…”
“所以你們便一直繼續躲藏在冥殿是嗎?!”蕭毓軒冷冷地說道。
只見南鄰“砰砰砰”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少主我錯了,饒了屬下吧!”我錯了…”南鄰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這幾句話,直至額上磕碰出血來,一時間沾染的花園那塊地板上也全然是血。頗為駭人。
“饒了你?怎么饒?”蕭毓軒定定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道。
只見地上那還在磕頭的人聽到蕭毓軒的聲音急忙停下,道:“屬下愿意把知道的細作的名單寫下來呈給少主,以表示屬下的誠意,還請少主饒了屬下一命!”說完便又磕了重重的一個響頭來。
聞言,北冥看了蕭毓軒一眼,遂拿出了紙筆讓南臨寫了下來,交給蕭毓軒過目。
“尸門的手伸的倒是夠長啊!”瀏覽著南鄰寫下來的細作名單,蕭毓軒不禁感慨道。
看完之后遂把名單又隨手給了北冥。蕭毓軒緊盯著他的眼睛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少主還有一個舊友,她得看看你。”
蕭毓軒看向白筱語,只見白筱語攜著夏天慢慢走到南鄰面前。一時間,夏天看著他滿是血漬的臉,自是不敢細細去看,但只一瞬,她從南鄰的眼睛中好像看到了十分熟悉的目光,她伸出右手手掌輕輕放在他的眼睛下方。忽地,她腦海中竟然浮現起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他眸中的殺氣和狠意,夏天怎么也忘不掉。
再去細瞧面前這個跪在地上,不住搖尾乞憐的男人,夏天卻只覺得無比的熟悉,若是他也戴上那樣的口罩…
“啊——”夏天的驚叫聲突然響徹整個花園,但事實上也只有蕭毓軒、白筱語和北冥三個人聽到看到而已。
“怎么了夏天?!”白筱語忙攙著夏天的胳膊,扶她緩緩做到一旁的石凳上休息。南鄰似是看到了白筱語怪異的舉動,加之聽到“夏天”這兩個字。一時間,南鄰的眸子忽地黯淡了下來,變得一片呆傻麻木,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南鄰,咱們是時候來談論一下你了。”蕭毓軒冷冷道。
看夏天方才的模樣,想必當年殺害夏天的兇手中定然是有南鄰無疑了。
“別殺我,別殺我…”忽地,只聽到南鄰癡癡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嚷嚷著這句話,頭發隨著汗珠和血漬就那樣緊緊貼在面上。
北冥一手還未觸及南臨的身體時,便只見南鄰弓著身子不住地打著哆嗦,嘴里仍舊重復著那句話:“別殺我,別殺我…”
“啟稟少主,南鄰怕是已經瘋了…”
“既然瘋了,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蕭毓軒喝了口茶后冷冷地說道。
“是!”那個屬下一掌將南鄰打昏后,遂又喚了幾個侍從來將南鄰抬走。
“終于安靜了。”蕭毓軒幽幽地說道。
這廂,白筱語不住地安慰著夏天,北冥遂也走了過來,想要看一看夏天的身體和心理狀況。
可夏天似是回憶起當年情形,頭痛欲裂,雙手一直在抱著腦袋,仿佛腦袋要炸開似的,任由往事一件件的憶上心頭。
白筱語不住地喚著夏天的名字,卻也只是無用。這個時候夏天根本聽不進去自己說的話。她遂右手輕蓄起一股掌力,定定地朝著夏天的頭部拂去。一時間,溫潤的掌風慢慢掠過夏天的頭部,夏天卻只覺得腦海中的思緒也一下子清明了許多。
“怎么樣?夏天,好些了沒有?”北冥關切地問道。
只見夏天看到北冥的身影,突然鉆進他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北冥,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聽到夏天的話,白筱語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只見北冥和夏天緊緊相擁著,互相給予對方鼓舞和溫暖。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白筱語卻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北冥面上的淚水了呢。
“夏天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害讓你搭上了性命,讓你在塵世間飄零了這么久。我沒能早點找到你,也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害你吃了這么多的苦。”
北冥滿是歉意的話語,被夏天否決的態度所打斷。
“不,我不后悔!即便再來一次,即便上天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那樣做,還是愿意義無反顧的替你去擋那一槍!”
“夏天,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兩人緊緊地摟著對方,像是要把對方刻入骨髓中那般。
良久后,北冥和夏天站起身來,一起躬身向蕭毓軒和白筱語表示內心的感激之情。
白筱語看著他們兩人如此恩愛的模樣,遂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相愛相守!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
聽到這句話,夏天和北冥早已是感激的一塌糊涂。白筱語確實已經幫助了他們良多。若非是白筱語,只怕北冥此生再難見到夏天,夏天也不會有復生的機會。
看著恢復記憶的夏天,白筱語很開心。這樣的夏天才是真正的她。堅強柔和、堅定勇敢,為了心愛的人不顧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白筱語打從心眼里佩服夏天這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