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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周暖暖還未睡醒，便被手機鈴聲吵醒，竟是萬曉雅的電話，聲音異常地低沉，“暖暖，今天休息嗎？有時間就出來聊一聊。”滿腦子的瞌睡蟲瞬間消失，她坐起來靠在床頭，揉了揉眉心，問道：“怎么了？”

“就是想找個人聊聊。我已經憋了一年了，還不趕緊拉你出來好好聊一下。”

聞言，她暗暗松了一口氣。聊了幾句，結束電話，她接著睡了一段時間。起床的時候竟已超過了與萬曉雅約定的時間，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沖到約好的咖啡廳，不住的道歉，“不好意思，一下子睡過頭了……”

“沒事。”

她在對面坐下，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寶寶呢？今天怎么沒跟你一起出來？”

“我送她回我媽家了。讓她幫忙照顧一天，我也算是難得解放，好好地的休息一下。”

隨著咖啡與蛋糕的上桌，兩人慢慢打開了話匣子。自古以來，婆媳關系一向是極難處理的。周暖暖有過婚姻，雖然她并沒有與顧媽媽住在一起，但只是偶爾的接觸，也足以讓她體會到了婆媳之間的復雜關系。現在，聽著萬曉雅的抱怨，她倒有了幾分的感同身受。

“說到底，她就是覺得我的肚子不爭氣，生的是女兒，不是兒子。”萬曉雅沒好氣地說，她的肚子里已經積滿了對婆婆的怨氣。

周暖暖有些不解，問：“蘇西又不是養不起，過兩年，再努力一下，生個二胎。”

萬曉雅哼了一聲，“懷孕這么累，這么辛苦，我可是沒打算再生一個的。況且，她本來就重男輕女，萬一我真的生了一個兒子，寶寶在家中的地位只怕就更加低了……”

她沒有出聲，心中卻是贊同了萬曉雅的說法。

萬曉雅接著說：“現在，她看我各種不順眼。我請鐘點工來家里收拾房間，她說我浪費錢。我也想要自己收拾，我也不喜歡陌生人來動我的東西，可是我要帶著女兒，哪有三頭六臂繼續做家務？有時候忙不過來，想要讓她幫忙帶一下，她就會說‘我要去

搓麻將了，哪有時間幫你帶孩子。’”

她模仿著蘇伯母說話時的動作與表情，雖然周暖暖并沒有見過，卻在腦海里勾勒出了一幅畫面，倒真有些惟妙惟肖。

周暖暖問道：“蘇西呢？”這個時候，男人如何表態，在這段婚姻當中就顯得尤其重要了。

萬曉雅撇撇嘴，“別跟我說他，說起來我就生氣！要不是當時懷孕了，沒有辦法，不希望孩子沒有父親，我絕對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周暖暖沒有吭聲，這就是現實，沒有早知道，也沒有如果……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沒有辦法再進行改變。

下午兩人像以往那般，逛了商場。期間，她接到了蘇西的電話，只是說話的語氣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沖。好不容易變好的情緒再一次降到了最低點。萬曉雅提議去酒吧坐一坐，周暖暖拗不過她，只能陪她一同前往。

她一杯接一杯喝著酒，任憑周暖暖怎么勸都沒有任何的作用。喝多了，便直接趴在桌上，拉著周暖暖的手，哭著說：“暖暖，結婚真不好玩。如果不是因為有寶寶，我不希望她有一個殘缺破碎的家庭，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生活下去了。我真的想要離婚了……”

因為哭得太厲害，說的也不是什么好聽的話，周暖暖不敢直接打電話讓蘇西過來，只能拜托周睿到酒吧來接他們回家。

第二天早上，萬曉雅醒來，只覺得腦袋有些痛，但對于昨天晚上喝醉后她說得那些話早已經忘得一干二凈。酒醒后的她，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她笑著說：“暖暖，昨天謝謝你了……”

“說這些話就見外了……”

這時，萬曉雅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起電話，蘇伯母尖銳的嗓門透過電話，清晰地傳進了周暖暖的耳朵里。

“你怎么做媳婦的？居然出去一個晚上，一句交代都沒有！”

“我馬上回來了……”

萬曉雅結束了電話，尷尬地笑了笑，“暖暖，我先回去了……”

周暖暖沒有再留她。一年的時間，在她們兩人的身上都

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不知不覺，她們都有了太多的改變。萬曉雅一直是強勢的性格，她從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凡事都秉持著睚眥必報。可現在，她卻學會了隱忍，為了家庭，為了她的女兒。現在的她們，身邊已經有了太多的牽絆。

生活仿佛已經步入了正軌。上完一天的班，她便會用一天的時間在家里休息，看書或者抱著自己的電腦追劇。另一天，她則會抱著自己的相機，在A市四處閑逛，用手中的相機記錄下走過的地方，美麗的風景。

這日，周暖暖帶著相機，背上自己的包，剛從公交車上下來，突然背包被人使勁拽了一下，下一秒，一個人影便從自己面前跑走了，而她肩上的背包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回過神，她連忙追上去，可是早已經不見了小偷的蹤影。

那個包里，沒有任何貴重的東西，就算是她的錢包，也只放了一些零錢。只有一張紙，竟讓她窮追不舍，即便不知道小偷去了哪一個方向，她依舊憑著自己的直覺，整整追了兩條街。

而那張紙，正是她之前模仿顧南岱的字跡，寫的一句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一年的時間里，她一直隨身帶著，從未離開。

一時間，她愣在了原地，竟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心中仿佛空了些什么。

“小姐，這個包是不是你在追的那個？”一名老奶奶拿著她的包走了過來，笑著說：“剛剛看你在追什么人，接著我又看到了一個男人將這個包扔地上。我想應該就是你被偷的吧？”

“是的，謝謝你！……”周暖暖忙拿過包，摸索了一陣，可是包中的夾層里，卻已經沒有了那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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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并沒有馬上離開，看她臉上的神色，猜測道：“小姑娘，是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掉了？現在小偷特別多，你一個人走在街上，一定要特別小心！”

可能就連老天爺都在告訴她，是時候與過去斷得一干二凈了，所以才會將她最后的一點念想，都從她的身邊拿走了。她笑了笑，“沒事，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