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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等仙奴

明亮的殿堂大氣磅礴,在這裡見不到外面仙殿的富麗堂皇,但古樸的裝飾和散發著滄桑氣息的木樑石柱卻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這種感覺,纔是真正的仙殿!

大殿之上,一張高大的龍紋木雕椅霸氣橫立,一道筆直的身影端坐其上,目光熠熠的望著走進來的寒愈。

被這雙眼睛注視著,寒愈竟有一種面對浩瀚星海的感覺。

老祖的面容,幾乎和宗門畫像上的一模一樣。四十歲左右的中年面孔,容貌平凡,目光卻凌厲,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氣勢宛若一隻太古兇獸,充滿了毀滅與征服的氣息。

一時間,寒愈的心中複雜不已。今日所遇到的一切,都宛若夢幻般不真實,直到現在他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見到了老祖。

“瑾厲,他是何人?”向天仙君將目光轉到了瑾厲身上,略帶疑惑的問道。整個龍雲仙山有資格進入紫陽殿的人不過寥寥幾個,但瑾厲今日卻帶一個仙奴進來,讓他頗爲驚訝。

瑾厲笑了出來,躬身說道:“恭喜仙君,您的門徒終於有人飛昇上來了。寒愈,還不拜見仙君!”

寒愈一撩衣袍雙膝跪下,大聲道:“弟子寒愈,拜見老祖!”

向天仙君一下呆住了,門徒?難道……是玄雲宗弟子?

“你是玄雲宗弟子?”向天仙君驚愕的看著寒愈,他飛昇到仙界已經有一千多年,但卻從未遇到過玄雲宗弟子,甚至都已經以爲玄雲宗早已覆滅了。

寒愈:“是,弟子乃玄雲宗第二十七代傳人,自小接受宗門的全力栽培,今日終於飛昇。”

“好,總算沒有讓我失望啊。如今的玄雲宗,怎樣了?”向天老祖微微激動了一會,但很快又平復下了情緒。對於他這種活了上千年的人來說,已經很少能有讓他情緒失控的事情了。

談及宗門,寒愈眼神不由一黯,嘆息道:“自老祖飛昇後,宗門實力便不斷衰落,一蹶不振。”

向天仙君早已料到如此,所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之色,而是看著寒愈緩緩頷首道:“時至今日,你卻還能飛昇,足以證明你是可造之才。今後,你便在龍雲仙山好好修煉吧。”

“多謝老祖。”

向天老祖望向瑾厲,道:“你給他做一下安排吧。”

瑾厲頷首道:“是,南山仙草園正缺一個管事,就讓他試試吧。”

向天仙君眉頭一皺:“他纔剛來,如何能擔任得了管事一職。不必特殊對待,你之前爲何去找仙奴?”

瑾厲有些猶豫的道:“是因爲炎修丹老那邊缺少人手……”

向天仙君揮手道:“那就讓他去幫炎修煉丹吧,我看他雖然天賦不錯,但還缺些磨練。對了,讓炎修每月給他一顆龍氣丹。”

“是。”瑾厲點頭應道,眼角隱著一絲笑意。

“下去吧。”向天仙君一揮袖袍,隨後閉上了眼睛繼續修煉。

“多謝老祖。”寒愈又行了一禮,然後跟著瑾厲退出了殿堂。

走出殿堂後,瑾厲看了寒愈一眼,淡淡笑道:“仙君的態度很淡漠,是不是感到失望?”

寒愈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搖頭道:“不,或許在別人看來有一個風光的老祖可以依賴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但我並沒有這個想法。來到仙界雖然不足半天,但我能夠感覺得到,這裡是一個真正弱肉強食的地方!在這裡唯一能夠依賴的,只有自己的實力!當初老祖能從最弱小的仙奴變成今日的仙君,我又爲何不行呢,要知道我如今的遭遇可是要比老祖當年好太多了。”

說話的同時,他望向了中央仙殿的方向,眼中閃爍出熾烈精芒。少年身可辱,而志不可奪!

瑾厲有些驚異的看了他一眼,眼露讚賞的道:“果然不愧是仙君的門徒,你很不錯!呵呵,雖然仙君嘴上說不特殊對待,但其實他還是偏袒你的。那龍氣丹,可是極好的養氣仙丹,普通仙人根本沒資格分到。就算是我,一個月也僅能分得三枚而已。仙君如此看重你,你可莫要讓他失望啊。”

寒愈重重一點頭:“老祖之恩,我必銘刻於心,絕不辜負!”

瑾厲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投向伊彤,道:“伊彤,你和寒愈一起去炎修丹老那邊幫忙吧。記住,做事勤快些,不可粗心大意!”

“是!”伊彤使勁點頭道。

“走吧,我帶你們過去炎修丹老那邊。”

炎修丹老乃是龍雲仙山上唯一的煉丹大師,也是整個仙界屈指可數的八級煉丹師,離傳說中最厲害的九級巔峰只有一步之遙。龍雲仙山之所以能夠震懾諸方巨擎,不僅僅是因爲有向天仙君的存在,炎修丹老同樣令人懾服。煉丹師的地位,不論是在人間還是仙界,都一樣崇高。

半個時辰後,寒愈跟著瑾厲來到了龍雲仙山的北面。前方是三座散發著熾烈高溫的山峰,山峰被掘出了幾個巨洞,表面還用粗大的鐵鏈束縛著,其上鐫刻著無數神秘的神紋。

“這些山峰是用來做什麼的?”寒愈好奇的問道。

瑾厲:“煉丹。”

“什麼,用山峰煉丹?”寒愈瞬間呆滯了,暗道仙人的氣魄果然就是非同凡響啊。

瑾厲呵呵一笑:“凡界煉丹皆是用爐鼎,爐鼎雖好,但卻遠遠比不上仙山的靈氣充沛。用仙山煉丹,煉製出來的丹藥品質大大提高,其蘊含的靈氣也是凡界丹藥遠遠無法媲美的。再者,仙界修煉者有數十萬之衆,若是用爐鼎煉丹,如何能供應得來?”

寒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煉丹師操控龐大的仙山煉製丹藥的情景,頓時心生嚮往。

“以後你便住在這裡吧,一會我會去跟這裡的管事說一聲,以後有什麼事你就找管事解決。”說到這,瑾厲忽然收起了微笑,一臉認真的看著寒愈道,“寒愈,仙君方纔說不能對你特殊對待,所以我是不會對他們透露你的身份。以後,你將和他們一樣修煉,從仙島的最底層開始做起。玉不琢不成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寒愈點頭道:“仙長與老祖對小子的良苦用心,我完全明白。還請仙長轉告老祖,玄雲宗的鷹,不論到了哪裡都能展翅高飛!”

“好,我期待你的成長!”瑾厲捋須一笑,隨後帶著伊彤轉身離去。

很快,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便從遠處走了過來。看著他那連走路都高高仰起的脖子,寒愈知道他肯定就是瑾厲口中的管事了。

“你就是寒愈?”管事鼻孔朝天的哼道,似乎對寒愈很不滿意。

寒愈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只是淡淡說道:“小子寒愈,見過管事,不知管事如何稱呼?”

管事不耐煩的揮手道:“叫我繆管事便行,收起你那溜鬚拍馬的一套,老夫從來都最討厭這些。”

看著繆管事那一臉故作清高的嘴臉,寒愈直接無語了。這老頭還真是有夠臭屁,我哪裡拍你馬屁了?如此這般自戀臭屁,難怪都白髮蒼蒼了還只能做一個小管事。

“多謝繆管事教導,小子記下了。”見老頭大還有繼續訓導自己的趨勢,寒愈趕緊用謙卑堵住了他的嘴。

“哼,記住就好。”繆管事不悅的哼道,明顯對寒愈的機靈感到很不滿意。

“走吧,我給你安排一下住處。”繆管事袖袍一揮,快步走向了前方的一排竹屋。

寒愈打量了一下竹屋,很簡單,但四周卻靈氣十足,很適合修煉。

走進最左邊的一間竹屋,寒愈發現裡面擺放著三張牀鋪。除了最左邊那張是空的,其他兩張放著凌亂的衣物,看來那一張空的就是自己的了。

房屋內正有一個仙奴在閉目修煉著,聽到開門聲,他馬上睜開了雙眼。待看到來者是繆管事時,他馬上站了起來,臉上流露出諂媚之色。

“繆管事你怎麼來了,快快請坐,我去給您泡茶。”一眨眼的功夫,對方便不知從什麼地方搬出了一張椅子放在繆管事面前,然後又屁顛屁顛的跑去泡茶了。

繆管事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臉很享受的坐在了椅子上等上茶。見狀,寒愈滿頭黑線冒起,好一個最討厭溜鬚拍馬的管事啊……

喝了熱茶,繆管事滿足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才從懷中取出一本簿子,斜眼瞥著寒愈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寒愈。”

將寒愈的名字記錄在冊,繆管事接著道:“寒愈,你以後就是龍雲仙山的一名仙奴了。好好做事,收起你的偷懶之心,否則被老夫抓到要你好看!”

“是,小子一定謹記!”

寒愈的“恭敬”,再次讓繆管事沒有了發泄的機會,不由板著臉對旁邊的寒愈新舍友道:“楓青,明天開始就讓這小子先跟著你吧,好好教導他,等熟悉了這裡的活計再讓他去幫炎修丹老煉丹。”

楓青馬上拍著胸膛說道:“繆管事請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導他!”

不知爲何,當繆管事說到讓自己去給炎修丹老幫忙煉丹的時候,楓青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幸災樂禍之色,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玄機?

寒愈沉默不語,卻暗自小心起來。

“小子,這是三等仙奴的修煉功法,你給我記好了。若有什麼問題的話,不要隨便來問我,問楓青他們就行了,老夫很忙,沒多少時間指導你。”繆管事趾高氣昂的說著,伸手一點,將一道傳承之光射入了寒愈的識海之中。

寒愈閉上眼睛正想接受功法傳承,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道傳承之光居然一下被自己的識海反彈了出去。

“怎麼回事?”寒愈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繆管事,但看到的卻是繆管事憤怒的嘴臉。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不想修煉仙奴功法嗎?”繆管事氣的雙眼冒火,這還是第一次有仙奴敢在他面前這麼做。

寒愈一臉莫名其妙的道:“不關我事啊,是我的識海自己反彈出去的。”

此言一出,繆管事倒是愣住了,一臉驚訝的盯著寒愈:“神識自主彈開仙奴功法?難道你是二等仙奴?”

一旁的楓青也同樣驚呆了,大聲叫道:“不可能吧,二等仙奴可是三十年都難出現一個啊!”

由於太過激動,他口中噴出的唾沫星子甚至有幾點濺到了繆管事的臉上,頓時將繆管事噁心的跳到了一邊。

“閉嘴,你、你這沒素養的髒東西,竟然將口水噴到老夫臉上,你這個月的丹藥別想要了!”繆管事氣的頭冒青煙,楓青想要解釋,卻被其一腳踢開。

“真是髒死了!”繆管事使勁擦著臉,好一會之後才重新對寒愈說道,“真沒想到你這臭小子居然還會是二等仙奴,難怪瑾厲仙長會挑中你。我回去拿二等仙奴的傳承玉佩,你且在這裡等我。”

說罷,也不等寒愈反應過來,他便自顧自離開了。

“你沒事吧?”寒愈轉頭望向楓青道。

“沒事!”楓青冷哼一聲,將怨氣全部撒在了寒愈身上。

見狀,寒愈也懶得跟他再說什麼。

很快,繆管事便回來了。對於自己之前的看走眼,他似乎很芥蒂,所以對寒愈的臉色更加差了。

“拿去吧,將玉佩捏碎便可以獲得裡面的二等仙奴功法。”繆管事將傳承玉佩丟到寒愈懷中。

寒愈捏碎玉佩,玉佩中頓時有一股傳承之光射出,涌入他的識海。

然而,就在他以爲這一次可以順利接受傳承,而繆管事也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傳承之光再一次被他的識海反彈而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寒愈呆住了,一臉驚愕的看著手中的碎玉。

繆管事也驚呆了,他轉過身,狹小的雙眼死死盯著寒愈,看到寒愈頭皮發寒。

“還是識海自己彈開的?”繆管事忽然激動的抓住了寒愈的雙肩,雙眼迸射出兩道精光。

寒愈木然的點頭道:“是啊,不知道怎麼回事……”

“連二等仙奴功法都能彈開,難道是百年難得一現的一等仙奴?”這一次,繆管事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二等仙奴還讓他因爲失了顏面而故意給寒愈臉色看的話,那麼這一次的一等仙奴,就算是讓他反過來丟掉顏面也無所謂了。因爲若是一等仙奴的話,他將可以從寒愈身上得到莫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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