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生死抉擇,南紫煙終於流‘露’出了身爲(wèi)‘女’孩的柔弱一面。她不想死,但也不想寒愈因爲(wèi)自己而送死。一時間,那雙美麗的眼眸淚光閃爍,根本不知該怎麼辦。
冬燕見狀咬牙道:“小姐,寒愈說的對,我們只有活下去,才能爲(wèi)他報仇!快走吧小姐,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寒愈……”南紫煙淚眼朦朧的望著寒愈,還想說些什麼。
可是寒愈卻根本不給她說下去的機(jī)會,直接沉聲喝道:“快走,活下去!”
說罷,也不管南紫煙是否答應(yīng),他便直接轉(zhuǎn)身向山谷左邊疾掠而去,眨眼間便飛出了上百丈。
“小姐,快走吧,不要讓寒愈的努力白費!”見寒愈走的那麼毅然,冬燕心中不由一顫,能夠在生死抉擇上都如此果斷,這纔是真正的男人啊,可惜自己之前一直錯怪他了……
“好,我們走……”南紫煙最後深深凝望了寒愈的背影一眼,然後也轉(zhuǎn)身毅然離去。
風(fēng)吹過,畫面彷彿就此定格。同一個山谷,兩條完全不同的路。生與死之間,是越走越遠(yuǎn)的距離……
很快,斗篷男子便也衝到了山谷口。看著分道兩邊的寒愈和南紫煙,憤怒之下的他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寒愈。今天不管如何,他都一定要殺掉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寒愈,你給我站住……”斗篷男子一邊疾飛一邊厲喝,披肩長髮迎風(fēng)狂舞,當(dāng)真如同地獄衝出的惡魔一般。
聽到身後的動靜,南紫煙忍不住回頭一望,恰好見到了寒愈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而斗篷男子也緊隨其後追了上去。這一刻,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滴落在了那殷紅的嘴‘脣’上。
那一張往日總是掛著甜美笑容的嘴‘脣’,這一刻卻感到無比的苦澀。因爲(wèi),這便是淚的味道……
這一刻,彷彿有一顆少‘女’的心,剝離了自己的身體,向著相反的方向狂追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涯的盡頭……
‘女’兒情,向來癡!
另一邊,寒愈瘋狂運(yùn)轉(zhuǎn)著萬荒仙脈,將自身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但即便如此,他與斗篷男子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了。
忽然,前方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是之前消失的牧北。
站在前方的牧北將寒愈這邊的危機(jī)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可讓人感到詭異的是,他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驚慌之‘色’,似乎早已預(yù)料到了這一幕。
在寒愈望向他時,他捕捉痕跡的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轉(zhuǎn)身跟著寒愈一起向前疾飛逃跑。
後方的斗篷男子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到牧北的異常表現(xiàn),相反,在看到牧北後,他更加的高興了。
“哈哈,你這個小‘混’蛋居然還在這裡。很好,老子這次便將你們兩個一起生撕了!”斗篷男子瘋狂的叫囂著,他心中已經(jīng)肯定,剛纔懸崖上的震仙符肯定是這個牧北埋的,所以他心中對其恨之入骨。如今能夠一舉將他和寒愈收拾掉,他如何能不爲(wèi)之興奮?
又疾飛了上百丈後,牧北忽然向寒愈使了個眼‘色’。寒愈看到後將目光在前方的地面上一掃,然後猛地向前一躍,人直接飛到了半空中,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大把震仙符。
“納命來!”寒愈大喝一聲,隨後奮力扔出了手中的震仙符。
數(shù)十張震仙符飛過虛空,頃刻間便飄飛到了斗篷男子的跟前。由於事發(fā)突然,斗篷男子沒想到寒愈在這個時候還敢突然回身攻擊,一時間來不及閃避,於是只能召喚出絕壁仙罡防禦。
由於數(shù)十張震仙符都是從上方飄來,所以他將絕壁仙罡的主要防禦力都集中在了上半部分。雖然數(shù)十張震仙符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覷,但他對自己的絕壁仙罡有絕對的自信!
砰砰砰……
數(shù)十張震仙符轟然爆炸,強(qiáng)烈的衝擊‘波’宛若陣陣巨‘浪’一般瘋狂衝擊著絕壁仙罡,可是卻始終難以將其衝破。
見狀,斗篷男子不由發(fā)出了得意的笑聲。他可以肯定,寒愈的震仙符已經(jīng)全部用完了。那麼接下來,便是自己狠狠收拾他的時候了!
就在他得意之時,腳下忽然傳來了一陣鬆軟之感。他訝異的低頭一看,卻見腳下的泥土似乎掩埋著什麼東西。等到他看到泥土濺開後‘露’出的一角符紙時,他整個人頓時猛然一震。
“我****大爺?shù)模氵@卑鄙無恥的‘混’蛋……”
還不等斗篷男子罵完,腳下便掀起了一陣強(qiáng)勁的爆炸。其爆炸力量之兇猛,比頭頂上的震仙符還要強(qiáng)大。由於他將絕壁仙罡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上半部分,所以面對腳下的異變,下半部分的絕壁仙罡瞬間便被撕裂了。
轟隆……轟隆……滾滾烈焰飛騰而起,瞬間便將斗篷男子整個人吞沒。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爆炸衝擊‘波’中居然還隱藏著一股詭異的黑‘色’火焰。這些黑‘色’火焰一現(xiàn)身便瘋狂的附著在斗篷男子身上,不僅用恐怖的高溫燃燒著他的身體,並且還瘋狂吞噬著他的仙力!
這些黑‘色’火焰,赫然正是寒愈鑽研已久的吞魔焰!
在得知要陪南紫煙來縹緲峰後,寒愈便已久意識到這次的行程很有可能隱藏巨大危險。所以,他連夜準(zhǔn)備了一批封印有吞魔焰的符紙,沒想到如今還真派上用場了。
看著後方瘋狂肆虐著的吞魔焰,牧北忍不住冒出了一陣?yán)浜埂_@些黑‘色’火焰的威力,未免太恐怖了一些。
隨後,心有餘悸的他又忍不住望向了寒愈,眼中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崇拜之‘色’。兩手安排,不僅成功解救了南紫煙,還將一個大羅金仙扼殺在半道上。而且,這一切的佈置,僅僅只用了半刻鐘時間構(gòu)想。這樣的心機(jī)和智慧,讓他歎爲(wèi)觀止。
其實,寒愈的心機(jī)並不只如此。牧北不會知道,就連先前與南紫煙的兵分兩步逃跑,也在寒愈的謀劃之中。
可能在很多人看來,寒愈在剛纔的危急時刻選擇與南紫煙分道逃跑,是一種無比高尚的犧牲‘精’神。可是,又有幾個人會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們是斗篷男子的話,在山谷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不錯,斗篷男子是非常痛恨寒愈,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也就是爲(wèi)了殺掉寒愈。可是,在南紫煙已經(jīng)得知了他是歸海家族的人時,他的首要任務(wù)明顯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轉(zhuǎn)變。如果這個時候換做任何一個稍微冷靜點的歸海家族強(qiáng)者在這裡,那他的決定肯定會與斗篷男子完全不同!
如果讓南紫煙活著離開了縹緲峰,得知了真相後的大祭司勢必會震怒。到那時,歸海家族無疑要承受大祭司的怒火和報復(fù)。這對於歸海家族而言,絕對是一場大災(zāi)難。所以,在斗篷男子暴‘露’了身後之後,南紫煙就必須得死!
至於殺掉了南紫煙而留下寒愈這個活口,也根本不足爲(wèi)據(jù)。就算寒愈到時候一口咬定是歸海家族所爲(wèi),歸海家族也完全可以用寒愈故意栽贓陷害的理由矢口否認(rèn)。畢竟,寒愈與歸海家族的恩怨如今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仙界。在沒有切確證據(jù)的情況下,光憑寒愈一個人的指證,大祭司是無法向歸海家族發(fā)動報復(fù)的。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大祭司一旦向歸海家族報復(fù),神一定會出手阻止!
所以說,從南紫煙知道了斗篷男子的真正身份的那一刻起,斗篷男子的首要目標(biāo)便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只可惜,他對寒愈的殺心,已經(jīng)‘蒙’蔽了他的一切理智,導(dǎo)致他犯下了這麼一個巨大錯誤!
所以說,寒愈之前看似高尚的舉動,其實另有謀算!
不論之前斗篷男子做出何種選擇,對於寒愈來說,其實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首先,斗篷男子如果選擇追擊他的話,他所能得到的好處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那就是南紫煙的感‘激’,甚至於……芳心!
而第二種情況,若是斗篷男子尚還保持著冷靜,選擇了去追擊南紫煙滅口的話,那麼寒愈便因此躲過了危機(jī)。而且南紫煙一死,不論歸海家族如何狡辯,大祭司肯定都會相信是他們殺死了南紫煙。所以,大祭司以後勢必會和寒愈一起聯(lián)手對付歸海家族!
所以說,不論斗篷男子作何選擇,對於寒愈來說都是有利的。而且,爲(wèi)了給自己加一道保險,他還事先讓牧北在左邊的路途中埋下了吞魔焰符紙,大大消減了第一種可能的危險係數(shù)。如今看來,結(jié)果與自己預(yù)想的相差無幾。
只是,明明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自己所預(yù)謀的最佳效果,可自己卻爲(wèi)何一點欣喜之意都沒有呢?
恍惚之中,他腦海中又一次閃過了南紫煙那一雙淚光閃爍的眼眸,心中頓時難受不已。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在利用她而已,她會作何感想呢?
難道,自己真的在復(fù)仇這條路上,越走越遠(yuǎn)了嗎?現(xiàn)在的自己,究竟是一個仙人,還是惡魔呢……
就在寒愈發(fā)愣的時候,前方的黑‘色’火焰忽然爆‘射’開來。緊接著,一道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魁梧身影從滾滾塵沙中走出,一身殺氣驚動四野。
看到斗篷男子居然能衝出吞魔焰的包圍,寒愈頓時一震。大羅金仙的強(qiáng)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瞬間,局勢再變!
“快走!”寒愈一把拽住錯愕不已的牧北,轉(zhuǎn)身瘋狂飛奔。雖然斗篷男子已經(jīng)被吞魔焰燒的傷痕累累,可他所散發(fā)出來的強(qiáng)大氣勢,依舊不是自己和牧北所能比擬的。
“你這卑鄙無恥的‘混’蛋,還往哪裡跑!”斗篷男子強(qiáng)忍著一身的劇痛,甚至連身上還燃燒著的吞魔焰都不管了,一心只想著衝上來殺掉寒愈。
轟……狂暴的仙力宛若猛虎下山一般狂嘯而出,瞬間席捲到了寒愈的身後,並將其一舉震倒。
砰……寒愈和牧北同時跌倒在地上,只覺得後背一片痠麻。在受到了兩次爆炸襲擊之後,斗篷男子依舊還擁有著如此強(qiáng)大的戰(zhàn)鬥力,大羅金仙的實力之強(qiáng),簡直駭人聽聞。
錚,斗篷男子一揮長劍,一道月牙形劍氣頓時破空斬出,重重斬向了寒愈。
寒愈急忙側(cè)身一避,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但左手還是被劍氣斬中,殷紅的鮮血頓時噴灑而出。
“跑啊,再給老子跑啊!”斗篷男子瘋狂的怒吼著,渾身燃滿吞魔焰的他,簡直跟地獄的惡魔沒什麼區(qū)別,甚至比惡魔還要猙獰可怖。
他任由吞魔焰在身上瘋狂燃燒著,只運(yùn)轉(zhuǎn)仙力抵擋住吞魔焰的入侵而已。因爲(wèi)他知道要徹底撲滅這些詭異的黑‘色’火焰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他決定先殺掉寒愈,然後再清除黑‘色’火焰。
對於寒愈的痛恨,已經(jīng)讓他連一刻鐘都無法再忍耐下去了,他必須要馬上殺掉寒愈,如此方能一泄心中之恨!
“快跑……”寒愈轉(zhuǎn)頭對牧北喊了一聲,然後便猛地一躍而起,主動向斗篷男子發(fā)動了攻擊。
見狀,牧北毫不猶豫便起身逃跑。之所以這樣做,並非是因爲(wèi)他怕死,而是他讀懂了寒愈的眼神!
雖然與寒愈認(rèn)識才不過幾天時間,可是經(jīng)過今天的配合後,他發(fā)現(xiàn)自己與寒愈有著常人所沒有的默契。比如說之前的眼神‘交’匯,又比如現(xiàn)在寒愈的一聲大喊,他都能馬上領(lǐng)悟到其中蘊(yùn)含的意思。
所以,在得知寒愈有計劃後,他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向前逃跑,並且一邊跑一邊回頭觀察著寒愈的舉動,隨時做好配合的準(zhǔn)備。
嗖,腳踏虛空,神紋初現(xiàn),神魔之力降臨,寒愈的力量瞬間暴漲了數(shù)倍。緊接著,數(shù)十條體外仙脈爆涌而出,緊緊纏繞在其右手上,再度令其力量暴漲。
最後,耀眼的金光閃爍而出,神聖龍威呼嘯四野。卸兵天機(jī),在一瞬間便被寒愈催動到了他目前所能掌握的巔峰。
下一刻,金‘色’神龍咆哮而出,強(qiáng)大的卸兵之力驚動四方,令斗篷男子憤怒的臉上也不禁涌起了一絲忌憚之‘色’。
不過,斗篷男子並沒有退避,而是直接正面迎擊寒愈的進(jìn)攻。所有的力量,都被他凝聚在了最強(qiáng)一擊中。恐怖的仙力,呼嘯成一尊猙獰的鬼頭,在他拳頭中肆意獰笑,釋放出死亡的光芒。
轟隆……轟隆……
下一刻,雙拳在虛空中轟然碰撞。神聖的卸兵之力,與邪惡的鬼頭兇力,瘋狂對撞,所產(chǎn)生的衝擊‘波’橫掃四方。
砰……隨著一聲巨響,威勢兇猛的斗篷男子居然被硬生生擊退了,而且還是連退數(shù)十步。並且,他右手上出現(xiàn)了一條條猙獰的血絲,看上去彷彿整條手臂隨時都會破裂掉一般。雖然他擊潰了寒愈的神魔之力,可是卸兵之力的霸道,還是讓他吃足了苦頭。
若是換做平時,卸兵之力未必能擊破他的絕壁仙罡給他留下如此巨大的創(chuàng)傷。可今日他被寒愈連續(xù)暗算了兩次,早已身受重創(chuàng),自然難以抵擋住卸兵天機(jī)的霸道。
“噗……”相比起斗篷男子,寒愈卻要更加悽慘,他幾乎是一路吐著鮮血倒飛出去的,氣息更是羸弱到了極點。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還是被如此輕易的擊敗了。雖然斗篷男子也被震退了數(shù)十步,但他心中仍舊感到無比的失望。
在寒愈就要跌落到地面時,一直盯著他的牧北成功將其接住,然後抱著他瘋狂向前疾奔而去。他必須珍惜寒愈拼盡全力所換取到的這百十步距離,所以這一刻的他幾乎發(fā)揮出了遠(yuǎn)超平時的驚人速度。
“給我站住……”斗篷男子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紊‘亂’的氣息後,便又開始了追擊。
雖然牧北已經(jīng)超常發(fā)揮了,可相比起斗篷男子的速度,終究還是差了不少。
很快,斗篷男子便再次拉近了距離。
感受到身後越來越近的強(qiáng)大氣息,牧北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了懊惱之‘色’。
“公子,對不起,我實在是沒用。公子做了這麼多,我卻依舊無法帶公子脫離險境,我真是太沒用了!”牧北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痛恨過自己的羸弱,如果自己可以更強(qiáng)一些的話,就可以帶著寒愈逃出生天了。
寒愈趴在他背上淡淡一笑,忽然伸手一指前方的一條小溪,道:“跳過去,我們就安全了。”
聞言,牧北先是一愣,繼而狂喜不已。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不知爲(wèi)何,一聽到寒愈這樣說,他就完全相信了。僅僅半天時間,寒愈便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徹底令他爲(wèi)之臣服!
得到了寒愈的指令後,牧北彷彿獲得了重生一般,速度竟是又增快了不少。最後,他奮力一躍,終於帶著寒愈跳到了小溪的另一邊。而此時,斗篷男子也追到了小溪邊。
忽然,寒愈伸手在虛空中一揚(yáng),沉聲喝道:“停!”
聞言,牧北毫不猶豫便停了下來。而斗篷男子也因爲(wèi)之前吃虧太多,本能的急停了下來。
斗篷男子冷笑著道:“怎麼,現(xiàn)在想磕頭求饒了?”
寒愈搖頭一笑,道:“我還想再與你決鬥一次,可敢?”
他不說還好,一說頓時讓斗篷男子火冒三丈,差點氣的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