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漢年就起‘床’了,吃完早餐他直接來到洛塵辦公室。,
“小塵,你說那位奇人今天真的會來?”原來張漢年得知今天上午半仙會來找洛塵,所以一大早就守在辦公室里,他十分期待與半仙見面。
張漢年年近古稀,平日里心靜如水,很少有人或物能讓他心起‘波’瀾,然而半仙讓他不能平靜,他一直想見見這個奇人。
“應該會吧!”洛塵有些不確定地回道,半仙是那種放‘蕩’不羈的,誰知道他會不會按時來。
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洛塵說道。
‘門’被推開,便見半仙大手大腳的走了進來,他還是那副形象,穿著破破爛爛的長衫,整個人臟拉吧唧。
他一進來,也不向眾人打招呼,徑直躺到沙發上,就跟來自己家似的。
“咳!”洛塵一頭黑線,“半仙這行為舉止與師父相比,真是天差地別啊!”
張漢年打量了半仙幾眼,然后站起身來,打著招呼道:“久聞公之大名,今日一見,幸會幸會。”
他對半仙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半仙書法稱絕,就光這一點他就對半仙佩服不已。
半仙擰了下鼻涕,然后伸出手去,哪知張漢年一點都不介懷,因為他知道有的能人,有些古怪的癖好。
這時洛塵給半仙介紹了下張漢年,剛說完,誰知半仙撇嘴道:“哦,是你啊,我知道?!?
“國學大師,梵文研究者,不過書法差了些?!?
“不敢真您比書法?!睆垵h年客氣道,他是真的佩服半仙的書法。
接著二人聊了起來,兩個人的表現截然相反,一個文質彬彬有禮有貌,另一個卻是大大咧咧隨隨便便。
不過二人卻聊的很嗨,從書法聊到詩詞歌賦又聊到國畫,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趁著二人聊天,洛塵打電話給秦明的班主任,叫其讓秦明來一趟。
“前輩,您看這副書法寫的怎樣?”在聊天過程中張漢年發現半仙的知識、見解比他深,而且書法又高他一籌,所以他謙卑的叫半仙為前輩,半仙也不慚愧,竟很欣然地接受了。
說著他將秦明寫的將進酒攤在桌上,同時說道:“這是學校里的一個學生寫的,我看他是個苗子,不知前輩怎么看?”
半仙看了將進酒一眼,然后搖頭道:“寫的比我差遠了,就這個開頭的‘君’字就寫的不行,還有啊,很多字之間的連筆也不行?!?
雖然半仙的話說得很直白,不過張漢年卻沒異議,他同意半仙的看法。
二人聊的火熱,卻沒注意到一名男生站在一旁,臉‘色’有些不好。
原來秦明走了來了,他見有人談自己的書法,于是站在一旁聽,誰知竟被批的一無是處。
年輕人骨子里充滿了傲氣,尤其當他在某方面天賦異稟,他對自己的書法很有自信,所以對半仙的話嗤之以鼻。
“也不知哪來的乞丐,竟對我的書法評頭論足。”他在心中鄙視道。
這時張漢年說道:“不過寫這副書法的人是個高中生,還年輕,若是培養幾年,說不定就會成為書法界泰山北斗?!?
聽到張教授夸自己,秦明心中暗暗叫爽,年輕人總是喜歡聽別人夸自己。
“不。不?!卑胂蓳u頭道,“那要看誰培養,我培養的話還有可能?!?
秦明內心在咆哮,他從來沒見過這么自戀的人,于是他對半仙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他別過臉,向洛塵問道:“洛校長,您找我來有什么事?”
洛塵站起身來,說道:“秦明,我見你書法天賦很好,不想埋沒你這個人才,所以找了個人培養培養你?!?
話剛說完,秦明就‘激’動地問道:“是張教授嗎?”
他一直想成為張漢年的弟子,可以說這是他的夢想。
洛塵還沒說話,張漢年先開口:“不,不是我,是這位前輩?!闭f著他指了指半仙。
秦明驚得目瞪口呆,他本來就對半仙印象不好,現在聽說半仙要收自己為徒,心中是一萬個不愿意。
不過他修養蠻好,他沒說自己不想當半仙徒弟,只是臉上表現的很不情愿。
“小娃娃,不給你亮一招,你還以為天上的牛皮是我吹的?!卑胂呻m然是個隨隨便便的人,但被一個小娃娃瞧不起,這他可不樂意了。
“筆墨紙硯準備!”半仙吼了一聲。
洛塵立即將東西準備好,而且還把墨磨好,他也很想看看半仙書法水平到底有多高。
半仙右手握著‘毛’筆,雙眼望著桌上的宣紙,卻遲遲不動手。
“當年和小李一起喝酒,喝醉后就寫了一副將進酒給他,好久沒寫將進酒了?!彼匝宰哉Z道。
見半仙一直不動手,秦明眼中譏諷之意更濃,他斷定半仙是豬鼻子‘插’大蒜,裝象!
“老前輩,您倒是動手?。俊彼揶淼馈?
“不急,不急,讓我醞釀醞釀感情。”
說完,他閉上雙眼,臉上帶著一絲憂傷,似乎想起了往事。
“小李啊,好久沒和你一起喝酒了?!卑胂赏蝗槐犻_眼,嘴里念念有詞,“我再也找不到你這樣的知己了,真的好想再和你大醉一次?!?
說完,他閉上嘴,暮然間,提起筆來。
比劍剛觸到宣紙,他又停了下來,“小李啊,每年你的忌日我買上好酒到當涂去祭奠你,可惜的是,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喝酒?!闭f著說著他竟然淚如雨下。
洛塵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平日里半仙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又賤又猥瑣,今天居然痛哭大慟。
哭或許釋放了半仙的情感,哭完了,只見他提起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蹦钔赀@句,宣紙就出現了一行字,正是將進酒的開頭。
“小李,我一直認為這是你寫的最好的詩,自你之后再也沒人寫得出如此氣壯山河的詩來?!?
雖然半仙嘴里說個不停,但手中卻沒停半分,一直寫個不停。
“雖然小蘇寫的詩也不錯,但還是比不上你,而且還沒你能喝?!卑胂伤瓶匏菩Φ?,整個人瘋癲了般。
看著半仙瘋瘋癲癲的樣子,洛塵雖然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還是感受到半仙內心的哀痛。
“半仙到底是經歷了些什么?”他在心中問道,他相信半仙絕不是個簡單的人,其身上一定隱藏了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