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的笑容沒有散去，卻蒼白得沒有半點色彩，突然間，她聽到了外面逐漸融化的積雪上，響起了冰面被踩碎的聲音。

那行走的腳步有些快，隱隱地透著難以抑制的怒火。

“鳳沁羽，你給老子開門！！”

是柳孝的聲音！

鳳沁羽的眸色怔了怔，聽得出來，柳孝此時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想必，東方云烈是真的不行了。

鳳沁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平靜，或許，這才是她最期待的結果。

等她了結了手上的事，她就可以跟東方云烈一起走上黃泉路，她再也不用在這個世界上孤苦無依地活著了。

她釋然地笑了笑，從門邊站了起來，伸手打開了院門。

柳孝的眼眶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生氣，她還沒有開口，柳孝手上的那把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鳳沁羽的表情十分平靜，視線淡漠地朝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劍看了一眼，跟著，抬眼看向柳孝，道：“柳將軍，你要殺我嗎？”

“沒錯！”

“那你動手吧?！?

鳳沁羽絲毫沒有打算反抗，閉上眼，往前了一步，是朝柳孝的劍，靠近了幾分

。

柳孝沒有想到鳳沁羽竟然沒有半點反抗，他手上那把劍，停住了，捏緊的手，加重了力道，卻始終無法推出去。

他以為，哪怕鳳沁羽反抗一下，他這把劍都會刺進她的喉嚨，可現在……

劍，顫抖個不停，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鳳沁羽，好想質問她為什么要對皇上這么狠心，過來的時候，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可現在看到鳳沁羽這般看透生死的模樣，卻又一個問題都問不出來了。

鳳沁羽閉上雙眼，等著柳孝那把劍刺中她的咽喉，卻見意料中的刺痛并沒有出現，而后，只聽咣當一聲，劍落地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她茫然睜開雙眼，見柳孝已經將劍扔在地上，憤憤地看著她，最后，開口道：“鳳羽公主，我真看不出來，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被你刺成重傷快死了，還不忘記下令保你?！?

柳孝的話，讓鳳沁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眼底，流轉著各種掙扎的情緒。

她看著柳孝扔下那把劍，從她的院門口憤然離去，腦子里，全是柳孝臨走前丟下的那句話——

他重傷快死了，還不忘記下令保你……

原以為已經干涸的淚水再一次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拳頭在袖口的遮擋下，悄然握緊。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這么做，然而，為什么他寧可不要命也要保她，卻不愿意放她雙親一條生路。

“東方……東方云烈，為什么你不愿意放過他們，不愿意給我們兩個人一條退路……”

兩行清淚，終是從她的眼底奪眶而出，沒有人知道，此時的鳳沁羽，比起任何人都要痛不欲生。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站在院門口，呆立了許久，才緩緩地回了神，視線朝東方云烈所在的別院內看了一眼，伸手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痕，轉身重新回了別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