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嘈雜的議論聲中,戰臺之上兩人的目光卻各自犀利。
一個平靜如枯井,沒有波瀾,似乎這種戰斗、甚至生死都與之無關一般,可是在其目光深處,卻仿佛閃爍著一種渴望,猶如深埋在地底的巖漿,渴望著爆裂的瞬間。
一個像是久未進食的兇獸,眼中四溢著殘忍的味道,那種嗜血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仿佛已經在思考如何將對手撕裂、玩弄。
“第二戰,開始”。
嗖......
話音剛落,劉文山身子化作一道殘影,如同靈猴一般左沖右突、毫無定向的閃爍著。
這種奇異的身法,只剩下一道似是而非、似虛而實影子,實力稍差之人根本看不清其移動的軌跡。
仇無淚雙目凝重,僅僅盯著對方的身影,雙臂在胸前交錯,似乎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嘿嘿,抓到你啦”一道瘦弱的身影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穿插而至,雙掌交錯,十指如勾,帶著勁風朝著仇無淚攻去。
撕拉......
二人身形交錯而過,一道恐怖的爪痕出現在仇無淚的右臂之上。
仔細看去,竟然如同被野獸撕咬了一般,衣服已經被撕的破碎,血肉向外翻卷,幾道深深地血槽將衣衫染的鮮紅。
戰場的一角,劉文山的身影突兀的停在那里,目光邪魅的閃爍著,望著手指尖低落的血滴,竟然伸出舌頭在上面舔了舔,一副享受和陶醉的意思。
“久違了啊,鮮血的味道。好香,好香”
“那么,你準備好了么?”
“我要,吃了你。”
仇無淚面無表情的甩了甩手臂,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
“來吧,這次讓你吃個夠。”說話之間,伸手在衣衫之上狂野的一扯,將上身的衣衫全部撕碎,隨手扔在了一邊。
隨著衣衫的碎裂,充滿力量的身體上,露出了無數恐怖的傷疤,那些疤痕有深有淺,有大有小,毫無規則的交錯在一起。
甚至還有一些,一眼看上去就是剛剛愈合不就,隆起的血肉還顯露著些許鮮紅的色澤。
與這些相比,剛剛所受的那些傷,根本算不上什么。
原本平淡無奇的少年,此刻在眾人眼中變得有些神秘起來,這樣的年紀,這一身的傷痕,只有經歷過無數生死的歷練才能明白其中的不易。
角落里,劉文山的延伸稍稍凝重了一些,不過隨即有變得更加狂熱起來。
在他看來,如果對手輕易的被自己玩死,那可就太讓人失望了。這樣的對手,才勉強夠些味道。
更何況,剛才簡單的交手已經基本看出來對方的實力,勉勉強強也就五星后期武者的實力,而且明顯靈活性不夠。這樣的人,基本上只有做“靶子”的資格。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不過,做我的對手,想死的痛快可就有些困難了,你可千萬不要中途認輸哦。”說話之間,劉文山身形再次閃爍起來,比起剛才仿佛又快了不少。
二人身形交錯之間,又有鮮血灑落。
如此瘋狂的攻擊,仇無淚似乎有些跟不上對方的節奏,只能略顯笨拙的護住身體的要害部位,可是每次都會被對方在身上留下或深或淺的傷痕。
不過數個呼吸,臺上的仇無淚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隨著傷勢的加重,更加跟不上對方的攻勢,就連雙手都微微的顫抖著。
讓人不解的是,即使到了這種程度,他卻始終沒有倒下,似乎更沒有要認輸的意思。
“別再打了,會死人的”
“對啊,認輸吧,一個名額而已”
不知道何時開始,原本默默觀戰的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呼喊起來,似乎生怕一不小心,這性子倔強的少年被劉家這頭“兇虎”給撕碎。
既是戰斗,自有規矩。
對戰之人不認輸,或是沒有徹底失去戰斗力,這場戰斗就不算結束,其他人更不能出手干預。
這就是陰陽簽。
要么,跪著生!
要么,戰斗至死!
“謝兄,你這弟子到底要做什么啊?這樣下去,可真的會每名的。這樣的秉性,這樣的韌性,以后必然有所成就,又何必急于一時?”展天雄有些擔憂的望著臺上的倔強少年,不由得超不遠處的神拳謝進側首詢問。
謝進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手中緩緩旋轉的一雙鐵膽微微停滯,雙目微紅。
“好玩,好玩,真是過癮。”劉文山瘋狂的大笑著,似乎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
“不過,你總是這么站著不累嗎?不如,小爺幫你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吧。”不知何時,劉文山的雙手之上已經戴上了一副漆黑的指套,指尖彎曲而鋒利,如同鬼爪一般,泛著幽光。
仇無淚微微弓起身子,也將自己的一雙流行錘持在手中,一前一后交錯在胸前。
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困獸之斗,這種重武器,原本就在速度上處于劣勢,更何況此時的仇無淚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根本不可能防御住對方形如鬼魅的攻擊。
哎,很多人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在下面觀戰的云笑天也同樣臉色凝重,可是他卻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以弱戰強,只有生死之際,才可能拼出一線生機。
仇無淚,你會怎么做?
“能夠讓我動用武器,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黃級武技,撕魂手。”劉文山輕喝一聲,帶著殘忍的笑容,踩著詭異的步伐消失在原地。
就在劉文山身影消失的一剎那,仇無淚原本已經黯淡的雙眼中一絲寒芒閃過,雙臂用盡全力揮舞,手中的大錘一前一后飛擲而出,朝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砸去。
面對這種攻擊,突進之中的劉文山根本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身體輕輕一晃便躲了過去,如同索命的鬼差一般,將一雙鬼爪深深的插入了仇無淚的小腹之中。
“嘿嘿,倒是有幾分應該骨頭,讓我看看,你這張臉到底......”
砰......
噗......
劉文山的話音戛然而止,一柄原本已經飛出去的大錘自上而下轟然砸落,劉文山的腦袋瞬間變成了一灘碎肉。
仇無淚有些顫抖的伸出右手,將插在身體內的鬼爪用力的拔出,又在對方的尸體上輕輕一推,眼中閃過片刻的笑意。
人們此刻才看清,原來那雙鬼爪和仇無淚的小腹之間,竟然隔著他的左手。
鬼爪被手掌所阻,弱化了部分傷害。不過即使這樣,仇無淚的小腹之處也依然血流如注,不過并沒有想象之中的致命而已。
戰場內外,一片死寂。
以傷換傷,以命搏命,不過是 十幾歲的少年而已,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
眾人更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剛才還肆意張狂的劉家“兇虎”,此刻,竟然只剩下了一具無首之軀。
這只吃人的虎,終于淪為了他人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