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襄咳了一聲,所有人噤聲,等著他的下文。
夏侯襄:“夏侯杞。”
被點名的夏侯杞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干啥?”
夏侯襄:“你來。”
夏侯杞站起身,朝夏侯襄走了過去,“叫我過來干啥?”
夏侯襄無語的看著他,“你來當。”
“開什么玩笑!”夏侯杞當即就蹦起來了。
和他一塊蹦的,還有他的生母,顧盼瑤。
這叫什么?
喜從降!
本來以為沒她兒子什么事了,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
戰(zhàn)王竟然點名讓她兒子當皇帝,誰拒絕誰傻子啊!
看看,她兒子都高心蹦起來了。
“你當皇帝。”夏侯襄準備給他釘瓷實了。
“你別話啊,”夏侯杞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指著夏侯襄,“再讓我當皇帝,我死這兒你信不信?”
著就想找刀,他是瘋了才要當皇帝。
夏侯襄皺眉,“你不當誰當?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瞎,”夏侯杞一副‘我已經看透你’的樣子,“論資排輩,也得你當。叔,不是我你,是你的責任你得擔起來,知道嗎?”
往輩身上推,像話嗎?
顧盼瑤在后面聽著都要瘋了,若不是地上還跪著滿朝的問,她都有心上去抽他。
是不是傻啊?
是不是!
人家都點名讓你當了,你竟然不當?!
她這個做娘的,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幫他爭皇位,之前論嫡有夏侯銜,論長有夏侯禹,怎么論其實也論不到夏侯杞頭上。
可她依舊想盡一切辦法幫他創(chuàng)造機會。
現(xiàn)在好了,皇位就在眼前,戰(zhàn)王都沒考慮別人,直接就讓她兒子當皇帝。
這明了什么?
除了明戰(zhàn)王有眼光,更明她兒子有大才,是個當皇帝的料。
可現(xiàn)在看看…
簡直作孽啊!
“……”夏侯襄有點接不上來話,他覺得自己這個侄子堵人也挺有一套的,“過兩再吧。”
跪在地上的官員和百姓們不禁面面相覷。
戰(zhàn)王爺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剩下還在地上跪著的仨王爺,夏侯宇就別了,他也沒當皇上的理想,可其他兩人有啊。
他倆都想站起來毛遂自薦一下,“皇叔,要不考慮考慮我?”
當然,他們也就想想吧。
夏侯襄又不是想要滅了夏侯贊,然后把祁的江山給毀了。
資質平庸之人,還是不要碰皇位了。
夏侯襄調轉馬頭,帶著容離回府,伏虎營和玄甲騎緊隨其后,就在穿過眾百姓往回走的時候。
打人群里站起一人來,“王爺留步!”
跪在地上的眾饒精神再次為之一振,又有事兒了嘿!
大伙兒偷偷抬眼往上瞄,心里有點納悶,席云法師?
他能有什么事?
席云法師原本出寺是怕夏侯禹禍害百姓,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順便掐指算一算戰(zhàn)王爺什么時候能回來。
但是,很遺憾的是,沒算出來。
幸而夏侯禹沒有把京中百姓如何,是以,席云法師帶著僧眾在外守著,以防萬一。
云門寺的僧眾功夫不錯,對上夏侯禹的勢力也能抵抗。現(xiàn)下戰(zhàn)王回來,他松了口氣,原本是要帶隊回去,但他在伏虎營的隊伍中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有心仔細看看,可皇家這邊的事接二連三,他也不好出言,只能等戰(zhàn)王爺將皇家的事情處理完畢,再請
命仔細看上一看。
“席云法師,”夏侯襄對于席云還是很尊敬的,“你有何事?”
“阿彌陀佛…”
席云法師剛打了個佛語,便聽伏虎營中被鎖著的一人吃驚的喊了一嗓子,“師父?”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百里筠。
這下,伏虎營、玄甲騎還有夏侯襄帶著的大軍愣了。
不止他們,攣鞮奕都愣了。
什么情況?!
百里筠叫一個祁的和尚為師父?
“筠兒,你這是…”席云之前只是覺得像,現(xiàn)在好了,還真是他徒弟百里筠,“犯錯了?”
席云之前讓百里筠下山投奔戰(zhàn)王爺,就是相助戰(zhàn)王一臂之力,而后邊疆初定,王爺被召回京城,雖未見到百里筠,可席云以為戰(zhàn)王讓他駐守邊疆,也就沒多問。
結果今日一見,怎么還被鎖上了?
“恕貧僧多言,”席云對著夏侯襄又是一禮,“徒犯了什么錯?可否告知貧僧一二。”
夏侯襄和容離其實也沒鬧明白,按理百里筠若是席云的徒弟,怎么還跑北狄?guī)蛿來L奕去了?
“他是您的徒弟?”夏侯襄難得犯懵。
“正是,筠兒自出生便被人遺棄,貧僧云游時收養(yǎng)了他,他時便慧根顯見,是以,貧僧盡心培養(yǎng)。”
“那也是,您讓他去邊疆的?”夏侯襄眉頭微皺,難道,席云法師對祁,有什么意見?
“正是,筠兒在用兵方面乃是曠世奇才,是以,待他成人之后,貧僧便讓他去邊疆幫您。”
夏侯襄:“……”
容離:“……”
百里筠就跟被雷劈了一樣,這句‘貧僧讓他去邊疆幫您’直接給他炸蒙了。
啥玩意?
不是去幫會打仗的王爺?
哦,對,戰(zhàn)王爺也會打仗,可師父給他指的路不對啊!
席云完話,發(fā)現(xiàn)所有人一臉蛋疼的看著他,其中包括戰(zhàn)王爺和他徒弟百里筠本人…
“貧僧,”席云有點猶豫,“哪兒錯了嗎?”
容離無語的指了指百里筠,“我們是從北狄,把他帶回來的。”
“北狄?”席云皺眉,“王妃的意思是,他去北狄了?刺探軍情嗎?”
這活兒也歸軍師干?
容離嘴角一抽,“不是,他幫著北狄打我們來著。”
席云:“……”
他怎么聽不懂了呢?
“師父,”百里筠這會兒才從震驚中回過味來,指了指夏侯襄又指了指攣鞮奕,“您是讓我?guī)退蛩俊?
“嗯,”席云點零頭,“有什么問題嗎?”
大家都是祁臣民,北狄自打太祖那會兒就不安分,頻頻騷擾祁,自個兒培養(yǎng)他,讓他幫著戰(zhàn)王打北狄,這思路很難理解嗎?
他覺得一目了然啊。
“你是不是叛國了?!”席云法師大驚,他現(xiàn)在反應過來戰(zhàn)王妃的是什么意思了。幫著北狄打祁,這是要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