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白煦將手中的藥碗往肖瑤手上一放, 簡單到不行的的一個字命令,然后就是一言不發的盯著她,被白煦這樣看著的肖瑤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剛才他一定看到了, 要不是干嘛這幅樣子。都能凍死人了。
肖瑤依言老實的喝藥, 哪怕這藥苦得她直打寒戰, 可是面上也不敢露出任何不高興的表情來, 其實,她為什么這么心虛啊,好像不是她的錯吧?明明吃虧的是她, 怎么到了白煦面前,好像錯的那個變成她了一樣?肖瑤一邊將藥淅瀝咕嚕的灌蟋蟀一樣的灌下去, 一邊在心里哀嘆。
白煦將她手中的空碗接過來, 擱在床邊的凳子上, 然后伸手拉起她,圈進自己的懷里, 準確的找到她的唇,在肖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吻了上去。片刻之后,才放開已經滿臉通紅的她。
肖瑤瞪著眼睛看他,腦子里基本上就已經屬于空白狀態,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里, 她被兩個男人吻了。老天, 什么時候, 她的桃花運也這么旺盛了?不同于莫北辰的侵略感, 白煦的吻更加的溫柔,一如他的人一樣。
“你——”
“消毒。”白煦挑眉說完, 很好,嘴里只有藥的味道,應該算是清洗干凈了。
“?。俊毙が幝勓蚤L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白煦的嘴里說出來的。半晌之后,嘴里被塞進了一顆糖,那甜味瞬間就驅散了嘴里還殘留的藥的苦味。
“這段時間很無聊吧?”白煦問道。
肖瑤點頭,見他不提之前親吻的事情,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氣,要不是她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白煦呢。
“進來吧。”只見白煦朝著門口喚了一聲,進門的是位胡須都已經花白的老者,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廝,一人手里拿著一張古箏。屏風的前面擺放好。
肖瑤疑惑的看著白煦,這是打算干嘛?是怕她悶找來演奏樂曲給她聽打發時間的么?
“你不是說悶么,眼下也不能隨意出門,我給你請了天香城里最好的琴師,來教你學琴。這樣你就不會無所事事了?!卑嘴銥樗砗靡挛?,拉著她走到桌前。桌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燃起了熏香。還準備好了茶水。
肖瑤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不是叫她聽的,是叫她學的來著。她該為白煦的體貼高興的,至少,他只是叫她學琴,這個東西應該還沒有那么難才是,起碼,白煦沒有為她請個女紅好的師傅來教她學刺繡,那才是要她命的玩意。
“這位是劉師傅,她可是天香城里最好的琴師,你不是喜歡唱歌么,跟他好好學琴,將來就能自己彈奏樂曲了。”這樣,他也可以放心的出去,不用擔心她又會偷偷的溜出去,畢竟這段時間,莫北辰那邊也很忙,不能老讓辰一來看著她不是。
肖瑤看了看白煦,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以后,嘆了一口氣,好吧,只是學琴,無妨的,他們這段時間,都有自己事情在忙,而且并不想讓她知道,這些她是知道的,如果這樣能讓他放心的話,那就學吧。
何況,真的學好琴以后,也能自己彈奏那些好聽的歌不是,她所唱的歌,這里還真找不出幾個會彈奏的不是。指不定以后,她還能靠著這些曲子出名呢,反正,她是沒指望靠著自己創立的逍遙派以武功在江湖上立足了?;蛟S,將來她能建立一個大周最大的歌舞團,有小王爺在后頭撐腰,又有白煦這樣的神醫隨行,哪能不出名啊。這也算是應了她當初在眾英雄豪杰面前所說的,入世歷練吧。等玩到不想玩了,就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就當是回山里避世去了。
想著這些,肖瑤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望向都是一臉莫名的眾人,連忙擺手,道:“沒什么,沒什么,我們學琴,我們來學琴?!?
看著肖瑤還算是用心的跟著劉師傅學琴,白煦終于安了幾分心,看來,她對這樣的安排并不排斥,雖然說目的是為了讓她安心呆在屋子里少出去亂晃,可是這打發時間事物也總要她不討厭才好。不然,她也一樣坐不住的。
吩咐伺候的兩個丫頭,叫她們注意,不要讓肖瑤太過投入而忘記吃藥休息,白煦就出門了。
這么安逸的日子一過就是一個來月,期間,唐果來看過她一次,雖然言語上奚落了她一番,但是那段日子培養出來的革命友情,讓肖瑤還是能看出她眼中的關心。樂得她直傻笑。
眼見就到了年關,莫北辰也要回都城皇宮去過年,而且,這趟出來,他可是奉旨辦差的,總要回去交代一下。只好先跟他們分道揚鑣了。
而白煦和肖瑤繼續留在太守府里也不像個樣子。再說,也不知道是哪個腦子不想事的家伙把那個什么武林大會定在了這新年的當口,你說人家大過年的,還要跑過去參加什么武林大會,簡直就是吃飽了沒事干不是。幾番思量之下,她和白煦商量著,準備啟程前往武林大會召開的地方洛城,等武林大會一結束,就直接在洛城過年算了。到時候租間院子,置辦一些吃食,湊合著過個年,其他的等過年以后再說。
莫北辰臨行之前,帶走了大批的千羽衛,卻留下了辰一和一個小分隊,說是一個小分隊,也就是六七個人而已。說是這一路上過去,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情況發生,留辰一他們下來保護她一路南下到洛城。也方便讓他知道他們的情況。
整理好東西之后,他們也正式啟程南下,趕往洛城。
肖瑤一路上坐在墊得厚厚的馬車中,昏昏欲睡。白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趕路。坐在車中無聊之極的她,除了強迫自己睡覺,多半也只能發呆。啥?可以彈琴?好吧,閑來無事的時候,彈彈琴唱唱歌,那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可是,要她一天到晚的彈琴,那就是折磨了。
其實,若只是無聊呢,也就算了,她總能想到辦法來打發時間的,更加讓她覺得痛苦不已的,是這個馬車,須知古代的馬車可沒有避震器,就連彈簧都沒有裝,而古代的路,就不要提了,哪怕他們走的是官道,在她看來,那也不過就是一條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條路。這兩者結合起來,那滋味,害她都不敢吃的太飽,就怕路途當中的顛簸,會將她吃進去的東西又全部給還回來。
這都算了,可是,她真的是服了白煦了,即使是在這樣顛簸的車里,他居然還能安下心來看書,換作是她,估計看不了兩頁就要吐了。他居然都不怕會傷了眼睛。
其實,她所乘坐的馬車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畢竟是莫北辰原先的車子,只是將那代表皇家的黃簾子給換了一遍,可是里面的東西也是一點也沒少,有個小爐子可以煮茶,在野外,也能煮些吃的。墊得也是極厚了,還有一個小柜子,里面有一些書,和蠟燭碗筷,還有一個食盒,裝了許多零嘴。馬車后頭掛了好幾個布袋子,里面裝了肉干和一些米糧。除了食盒里的零嘴和她的琴是后來放進去的,其他的都是馬車里原先就有的,可見,莫北辰這廝也是個會享受的,走到哪里,都不忘了讓自己過得舒舒坦坦。
即使是這樣,她也終于在上路后的第三天,再也忍受不了的叫停了。在這么下去,她的屁股都要顛成八瓣了。在一個村子里找了鐵匠,打了幾十個短小的彈簧。然后將彈簧排好用鐵絲固定,再用棉布包好,就像是現代的席夢思一樣,給它塞到車里,只在上車那塊留一小塊放鞋子和暖爐。然后再在上頭鋪上厚厚的棉被,叫辰一駕車試了試,果然是要舒坦了許多,雖然遇到路不平整的時候,仍然會顛簸,但是比起之前,好了不知多少了。這才又繼續上路了。
再次上路,比起之前那兩天,肖瑤簡直覺得算是再世為人了。她的席夢思墊子,可是讓她少吃了不少的苦頭啊。整個車廂里,也被她改造得像是日本的榻榻米一樣,那叫一個舒坦啊,決定了,以后這輛馬車無論如何也要從莫北辰那里貪污來給自己用,這以后要是出門,可就省事多了。
就在肖瑤感嘆的時候,馬車突然給她來了一個急剎車,害得她手中杯子里水全灑在了身上。少時,就聽見外頭有拔刀的聲音。只見白煦將手中的書放下,單手跳起簾子,看向外頭,喚了一聲:
“辰一?”
只見辰一騎著馬走過來,手中握著已經出鞘的利刃,十分平淡的說:“遇到山匪了。兩位放心,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繼續啟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