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搖搖晃晃,夏至抬頭看著身邊的青山。話說一大早,田老四就將她和沒睡醒的田立秋給挖了起來。洗漱,吃飯一氣呵成,然后夏至和田立秋就坐著牛車離開了田家。
田老四為了盡早的趕到田菊花家里,一路上走的都是一些山路,好在山路雖然彎彎曲曲,卻也寬敞,走個牛車倒還不是個問題。田老四主要考慮到他帶著兩個孩子,能盡早到趙家最好不過了,他可不想帶著兩孩子走夜路,不安全不說,也怕累著和嚇著兩個閨女。所以他撿的都是山路走,山路崎嶇不平,總好過走夜路吧。、
不過他這樣可苦了夏至和田立秋了,坐在牛車上被牛車顛的差點將吃的早飯給吐出來,夏至忍不住心里想,這古代不會也有暈車這種癥狀吧。到后來實在沒辦法了,夏至讓田老四將她兩放在牛背上,總比做在牛車上舒服。
因為走的是山路,自然四周都是山,對于沒有出過遠門的田立秋來說,自然是新鮮不已,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甚至山上的野雞跑過她都要大驚小怪一番。
夏至實在是想對她說,其實這些十里山都有,真沒必要這樣,不過當夏至看見田立秋發亮的雙眼時,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這古代對女子太過嚴苛,如今她們還小,又是農戶子女,還能出來看看,只怕再過幾年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再說田家之前都吃不飽了,那還有如今的閑情逸致。到時恐怕田立秋見著那山雞,不是她如何好看,而是如何能吃。
夏至心中想到如果田立秋生在現代,如此乖巧的孩子,恐怕是被家長寵著長大的,那是想去那里就去那里的主。哪像如今出了家門一趟,像是飛出牢籠的鳥兒。而且如果沒有這次機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才能走出田家村。
想到這里。夏至就再也沒了要說田立秋的念頭。放下了田立秋的事情,夏至便觀察期走過的山路,她可沒忘了自己出行的目的,不過顯然盡管她記著自己的目的,可田老四好像與她作對似的,走過的盡是一些崎嶇山路,她坐在牛背上,只能看見枯黃雜草一片,或是一些還青蔥的松樹。別的什么也沒看見,她又不能讓田老四停下牛車,讓她下去看看。
要知道。田老四可是算著路程啟程的。大早上天隱隱亮就帶著兩個閨女上路了,就是怕晚上的時候到不了,就這樣田老四心還是提著呢,就怕晚了,中午吃飯都是邊走邊吃的。如果夏至此時和他說要下來看一看,肯定是要被田老四語言轟炸一番的。再說了夏至可沒當這次出來時旅游??蓻]時間讓她好好游覽,他們這次出來最多就是趕路。
不過這和她預想的到底還是有些出入的,夏至覺著田老四至少要路過幾個莊子,或村子,她也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測推測,這大武朝到底和那個時代相似??蛇@完全走山路??床灰娒耧L民俗,讓她如何推測。
“阿爹,還有多長時間才到?。俊毕闹翛]了察看的心思,又陪著一起走了大半天的路,早累得不行了,時不時要回頭問坐在牛車上的田老四,什么時候能到田大姑家。只是田老四給出的答案總是,就快了就快了。不過雖然田老四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夏至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只希望田老四的快到了是真的。
經過大半天的趕路,田立秋早沒了剛出來時候的新鮮勁,一副筋疲力盡的靠在夏至的懷里,昏昏欲睡的樣子。夏至心疼她,也沒叫醒她,就讓她這么靠著她懷里睡著了,田老四要抱田立秋,夏至也沒讓。
“快到了,快到了,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你大姑家的村子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把小立秋給我!”田老四甩了甩手上的牛鞭,牛鞭 打在地上‘啪啪’作響,為了讓牛走快些,他又舍不得打在牛身上,只得采用這種辦法。而牛聽了身后的鞭響,果然加快了步伐。
夏至聽了田老四的話,伸長了脖子向遠處望去,可是無論她怎么眺望,只能看到那連綿的山頭,哪有一點村莊的影子。
“不用,就讓八妹好好睡會吧,早晨起得早,她犯困是自然的。阿爹,這馬上太陽就要落山了,翻過前面的山頭真的能到?” 夏至扶了扶因顛簸向外倒去的田立秋,又看了看天色,夕陽西下,要翻過前面的山頭,恐怕天已經黑了。不過夏至現在可是有點不相信田老四,誰讓他一直說‘快到了,快到了’。
“是啊,以前我和你大伯走過這路,我還記著呢!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你阿娘還沒嫁給我呢,自然也沒有你們這些小討債鬼!”田老四想起那時家里窮,姐姐生大兒子,田老大帶著他們兄弟四個過來看小侄子,整整走了一天的路,只吃了點李氏團的菜團,那時候他還是個十五六歲,那點菜團哪夠他吃呀,可沒辦法臨出門李氏只給他們每人一個菜團。
田老四當時年紀小,感覺到餓的時候,早早就將菜團吃了,甚至田老大還分他半個菜團??杉词惯@樣天察黑的時候,田老四又餓的不行了,等走到前面那座山頭時,他實在受不住了,就和田老大鬧了起來。
田老大他也沒辦法,這大半夜的,山上又沒有人,上哪給田老四找吃的去。其實也不怪田老四餓,他們四兄弟走了一天的路程,只吃了都沒有拳頭大的菜團,他們四個大小伙可不是餓的慌嘛,兄弟只能有氣無力的坐在石頭上。
田老四一時感慨無限,便將當年他們路過山頭的事情告訴了夏至。
“那后來呢?”話說以前阿爹他們可真苦,走了一天的路,只有一個菜團吃,恐怕連孩子都覺著餓!
“后來,后來還是你阿爹聰明,你大伯他們在歇腳,我餓的坐不住,就這里看看那里看看,突然發些這秋天竟然還有綠色藤苗,你阿爹好奇,就去扯了幾把,沒想到藤苗下卻是長了東西,當時你阿爹餓狠了,膽子又大,什么也沒管,偷偷的咬了皮直接吃了,也沒敢和你大伯說!”
“???那阿爹你有沒有吃壞肚子?。 毕闹翛]想到他阿爹十幾歲的時候,竟然敢亂出山上的東西,要知道山上又好多東西都是有毒的,隨便吃,可是會中毒死人的。
“沒!也不知道是你阿爹運氣好,總之后來是一點事情也沒有,吃了那東西你阿爹也不再喊餓了,現在說起來那東西還挺好吃的,甜甜的!當時天黑也沒看清楚它長什么樣子!后來到你大姑家,你大姑見我滿手的白漿,還問我來著!”田老四記得當時田菊花打水給他洗漱,看見他手上都是白漿還吃了一驚,以為他碰上什么有毒的東西,后來被他搪塞了過去。
“真的?阿爹你確定手上有白漿?”夏至覺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無不費功夫,如果沒猜錯的話,田老四扯出來的東西很可能是紅薯,夏至記著如果剛挖出來的紅薯,沒有曬過是有白漿的。
“真的!當時你大姑還以為是碰著有毒的東西了,非要拉著我去看大夫呢!”田老四還肯定的說道,當初他怕田菊花和幾個哥哥知道他亂吃東西,可是和他們還一通掰扯,他們才相信他不是中毒,不過那白漿也難洗的很,后來好長一段時間都留在他手上。
“那阿爹,你好幾得拿東西長在哪里嗎?我們路過的時候去看看,還有沒有?”夏至想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地方還有沒有紅薯。
“記著,怎么不記著了,不過閨女咱們看看可以,如今咱家可不缺吃的,你要是餓,我這里還有飯團呢,你阿奶臨走還給包了不少菜呢,可不能學阿爹吃那野外的東西,你阿爹那是可是餓極了才會那樣的!”田老四頓時有些后悔,覺著自己不應該在閨女面前說這些,要是閨女學著自己隨便吃山里挖出來的東西,吃出來毛病,那他會恨死自己的。
“阿爹放心吧,我不會亂吃的,在說了這么多年過去了,說不定那東西做已經不在了?!毕闹帘WC到,“阿爹我就這是又一次聽一個外地人說起一種叫紅薯的東西,覺著和你說的很像,所以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紅薯”夏至覺著還是提前給田老四打好預防針,不然如果到時候發現真的是紅薯,那她還要找借口,還不如現在準備好。
“紅薯?我怎么沒聽說過?”紅薯這個名詞,顯然對田老四來說很陌生。
夏至心中暗自嘀咕,你聽說過才怪,“就是有一次去娘娘鎮,聽到有個外地口音的人說,有一種食物,葉子能吃,根也能吃,葉子叫紅薯苗,根就叫紅薯,剛挖出來時候,紅薯有微微的甜味,等在太陽下曬個幾天,會更甜,也不會再出白漿。我覺著阿爹吃的可能是紅薯!”
“啊!難道還真的有這種食物!”對于夏至的說法,田老四并沒有追究,反而很吃驚他當初吃的東西,竟然真的是一種食物。
“是不是,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夏至覺著現在說是紅薯還早,還是要看看的好,不過此時她心里已經百分之六十的確定了。
ps:
這章是補上昨天晚上的那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