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抬頭看他,笑的明媚:“去讓他看看,離開他的我過的很好。”
用過晚餐后,葉長歡扶著陳琪在花園里散布,看著這里散發彩光的蝴蝶,不禁想到天一山莊的蝴蝶,也想到了在那里的日子。那些日子她真的很開心。
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一個用夜明珠堆砌成的涼亭。葉長歡驚嘆看了幾眼,視線隨即被一個凳子吸引。這張玉凳子怎么會出現在此,不是在天一山莊嗎?
“怎么了?”
長歡扶著凌棄上前,問道:“紫薇帝君升仙前所用的玉凳怎會在此?”
原來是這個,凌棄柔聲細語道:“在天一山莊時,我便發現你喜愛這張凳子,便叫人移了過來。原本想放在你的閨房,但想跟你多出來走走便放在這里。”
這是他的小心思,每當她想坐坐這張凳子了,便會來他的東苑。
對于她,他是很用心的,她每看一眼什么,對哪道菜中意,他都銘記于心。男人的柔情和細心在他的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么好的男人,她卻偏偏不愛。
說不感動是假的,從認識他到現在,她一直被感動著。扶著凌棄坐下,長歡失神摸著玉凳,這玉凳散發些許冰寒,是那種讓人渾身舒適的清涼。摸著這張凳子,她的心里有股莫名的情愫和哀傷。
“凌大哥,你不會覺得我任性嗎?”
聲音微顫,淚音清晰可辨。他如今這幅模樣是為了她,她卻任性地將他帶到眾人面前,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莊莊主變成如今的鬼樣子,他不怕眾人的嘲笑嗎?
“長歡可是嫌我丟你面子了?”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在乎她的。別人欺他,辱他,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獨她不可以!
“不是的!”像是怕他不相信,長歡緊緊抓住他的手,言語間很激動,“凌大哥,長歡不會嫌棄你,你對長歡的好,長歡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他知道此生此世他都得不到她的心,那么,就讓她心懷感激留在他的身邊。說他卑鄙也好,無恥也好,這輩子,認定她了!
用感激做一把枷鎖,牢牢鎖住你的身,此生此世,至死不休!
長歡留著淚跪在他的腳邊,裙擺好似一朵盛開的蓮花,烏黑靚麗的長發披在身后,隨著風兒輕微拂動。聽到葉長歡的啜泣聲,凌棄有點罪惡感,他自然知道她不是嫌棄自己,是出于關心,可他偏偏曲解了她的意思,就是為了增加她的愧疚感。
伸手撫摸她的后腦勺,順著頭發緩緩撫摸,就像摸寵物般愛憐。
“長歡,想報復就好好報復吧。”心里默默補充一句,只要不離開我就好。
我可以失去驚人財富,可以失去無上權力,可以失去身邊的任何人,唯獨不可以失去你。初見那刻,你便與我的命捆綁在一起,你若離開,我必喪命。
晚風襲襲,吹得人有些睡意,一襲白衣的女子依偎在男子的膝蓋上,乖順地閉上眼,享受月下寧靜的時光。
月下花影
搖曳,亭下佳人相擁,蝶兒飛,蝶兒眠,似夢非夢迷人心。
翌日清晨,谷中萬物蘇醒,接受朝陽的恩澤,陽光散落,露珠兒散發點點光澤。一輛豪華大氣的馬車吱呀吱呀碾向山莊門口,車身上的鈴鐺在風中發出悅耳的聲音。
山莊門口,葉長歡身穿質地飄逸的白裙,群的邊沿繡著栩栩如生的桃花,腰帶上鑲嵌著高雅、華貴的寶石,這些寶石每一顆都價值千金。一雙白色的繡花鞋用銀絲勾勒紋理,每走一步都似散發仙光。
她身旁的凌棄身穿同色系的華服,他們所穿的一副出自同一位師傅之手,衣服上每一個細節處理都很用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的。
坐上馬車駛向皇宮,一路上長歡不語,車里的氣氛有些凝重。凌棄伸手握住長歡的小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汗水,溫柔掰開她的掌心,從懷中掏出白色絲帕細心擦拭。
他不語,卻用動作告訴她:不要緊張,一切有我。
再回到這個給她甜蜜和傷害的皇宮,她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不再是皇上的歡妃,而是天下第一莊未來的主母。
離開時,她滿身是傷,歸來時,她華衣裹身。
看著眼前這座高大的城門,她顯得很渺小。凌棄不忍心她假裝堅強,假裝無所謂,伸手摟住她的纖腰,耳邊低語:“若不想進去,就回去吧。”
搖搖頭,眼里滿是堅定。她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
再見陳琪時,堅強的外衣褪下,眼里潮涌泛濫。而他,卻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身旁坐著他新娶的嬌娘。沒有她,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宴會上的人都聚精會神看著舞姬妖嬈的身姿,長歡心不在焉,忽然感受到一道刺眼的視線,回首,四目相視,他依舊笑的云淡風輕,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看到她恢復眼睛,他就沒有要問的嗎?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從始至終整個愛情游戲中,只有她一人用心。
“莊主,朕聽聞你后天要迎娶葉長歡為妻。”
凌棄笑而不語,他終于熬不住了,還以為他的定力有多強,呵呵,不過如此。
淺笑握住長歡的手,十指相扣,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很相愛。看著他們緊緊相握的手,陳琪眼神暗沉,殺意迸射。
她背叛他了!該死的,她居然敢背叛他!
無懼他寒冷的視線,長歡抬頭,淺笑:“能嫁給莊主,是長歡幾世修來的福分。”
眾人抱著看好戲的狀態,葉長歡曾經是皇上的歡妃,還被皇上活生生挖去了雙眼,最終被皇上贈送給了天下第一莊莊主。這個事情陳國全都知道。
陳琪慵懶靠在龍椅上,狹長的雙眼似笑非笑看著長歡,叫她心里發慌。與凌棄十指相扣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握緊,長長的指尖刺進了他的肉里。
凌棄柔柔拍了拍她的手背,舒緩她緊張害怕的心,衷心道:“凌棄多謝皇上割愛。”
一句話有太多潛臺詞,陳琪黑臉,渾身散發的寒意讓人退避三舍
。
抿嘴冷笑,似怒非怒,臺上的舞姬恰好表演結束,正欲離開換別人獻藝時,陳琪冷然開口:“這舞姬模樣和身段都不錯。”
領頭的紅衣舞姬心里一喜,妖魅的眸子頻頻送去愛意,這個年少的皇帝似上蒼精心打造的寵兒,集合所有的優點于一身。
陳琪繼而冷笑道:“莊主為朕立下大功,這舞姬就賞賜給莊主吧。”
舞姬面色一寒,視線看向那身姿卓越的凌棄,她曾為凌棄獻藝過,那時的凌棄邪魅張狂。可現在的凌棄,渾身沒有了霸氣,變得冷然,僅有的溫情也只給身旁的女子。
“多謝皇上美意,凌某已有長歡,不需要其它女子。”
當眾拒絕皇上的美意這等于當眾扇了皇上一耳光。陳琪是故意的,他知道凌棄會抗旨,既然他能抗旨,陳琪就可以給他扣上抗旨不遵的罪名。
他的那點小心思凌棄豈會不知,陳琪的狐貍,那么凌棄就是狐貍的祖宗。
“莊主是仗著自己是天下第一莊莊主便看低朕這個陳國君王么?”
百官垂首,皇上擺明了挑事,這渾水趟不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琪要挑事,他奉陪到底,看看后悔的是誰。
陳琪揮了揮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很顯眼,霎那間,數以萬計的暗衛從天而降。
百官慌亂,一個個都像軟腳蝦,唯有陳瀟端坐不動,冷眼旁觀。
丞相葉霆緊握拳頭,想將掩藏的秘密公布出來。陳琪有什么權力虐待長歡!長歡才是先帝的女兒,陳琪不過是個冒牌貨!
陳琪緩緩抬起手,食指微微翹起,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出的貴氣和邪魅。
數萬暗衛弓箭隨著陳琪的動作緩緩抬起,拉弓,所有人的箭都瞄準了凌棄。長歡挺身而出,飄逸的白裙仙姿綽綽。
凌棄此次前來只帶了百名暗衛,如何對抗陳琪的數萬暗衛,這一次,陳琪擺明了要凌棄的命。
看到長歡毫不猶豫擋在凌棄身前,陳琪妒忌了,一臉冰寒道:“讓開。”
他聲音很輕,就像風吹過般,他的聲音也很有力,帶著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我不!”
堅定,誓死不從。凌棄為了她犧牲太多,這一次就讓她保護他一次。
她總有這樣的本事,輕而易舉地激怒他。食指彎曲,眼看著他就要命令暗衛放箭,葉霆拍桌怒吼:“住手!”
爹?!
“葉丞相,這是想做什么?”陳琪含笑問道,只是這笑意讓人打了寒顫。
葉霆目光復雜看著長歡,心里天人交戰。是說還是不說?不說便能守住對趙靈月的誓言,說了便能為長歡討回公道。
“歡兒,是爹……”苦澀,蒼老的眼竟然紅了,哽咽道:“是老臣對不住您!”
“噗通”一聲,葉霆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他這一跪,驚了四座。堂堂一國丞相,居然大庭廣眾下跪在女兒面前,還帶三個響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