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很會折磨別人,亦很會折磨自己。
短短一個星期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清俊,也多了一份生人勿進的冷硬。
“那個女人抓到了嗎?”在沉寂放縱了自己幾天之后,楚桓突兀的開口。
“抓到了,嘴巴很硬。”小李見到少爺終于開口說話了,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
“獄長那邊知會聲,過幾天將人給他。”
“是的。”小李應道。
楚桓對著鏡子緩緩的刮掉那瘋長出來的胡茬,帶著一種頹廢的性感之美。
幾分鐘后,男人好似魔法大變身。
之前那個頹廢、邋遢、沉浸在無盡悔恨和痛苦中的男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清冷絕艷的臉,和冷硬的心,筆直的大長腿將西褲穿的極為妥貼,白色襯衫開著兩個扣子,性感中帶著邪魅,根本看不出曾經陽光熠熠的模樣。
優雅的走進地下室看著那滿身鮮血匍匐在地上的女人,濃烈的血腥味讓其微微顰眉。
“還不肯交代?”轉頭去看幾個手下,小李不知何時走到了楚桓身后。
那小c聽到聲音,抬起頭就看到那張冷峻卻如惡魔般的臉。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弄死你嗎?”楚桓說這話的時候還在低低的笑,帶著一股異乎尋常的溫柔,小c?情不自禁的望向楚桓的眼睛。
“乖女孩,告訴我誰想殺我們家七七?”楚桓再次低聲呢喃,那小c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楚桓眼中明顯已經不耐煩了,“誰殺人償命?”
“慕如七……慕如七……”
楚桓身體一僵,掃了眼那神智開始不清的女人,“別弄死了。”
說完起身離開,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他必須弄清楚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兩年前的事情再仔細查。”吩咐完小李,楚桓上了車。
“少爺,老爺讓您回家一趟。”小李忍不住提醒道。
“這次又是哪家千金?”楚桓自嘲的問道。
“這次還真不是……”小李硬著頭皮回答,楚桓挑眉看向一旁的小李,小李有些心虛的后腿了幾步,“那個老爺子好像聽說了……”
隨即又馬上開口,“這真不是我告訴的。”
楚桓眉頭微皺,“回楚宅。”
一個小時后,楚桓站在楚家客廳,一家人如同三堂會審般準備審訊楚桓。
“混賬,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嗎?你還是人嗎?”老爺子將驗傷報告和照片扔到楚桓的臉上,楚家早上突然收到一個信封,里面全是楚桓對慕如七的劣行。
楚桓掃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照片,沒想到陳天南會給自己來這種損招。
“兒子這是真的嗎?”楚母根本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如此的獸行。
楚桓不說話,楚父身手就要去打楚桓,被楚母攔了下來,“桓兒你給爺爺解釋解釋,解釋清楚就好了……”
“沒什么好解釋的。”
嘭……
楚桓冷清的聲音一出,就氣得老爺子將一旁的茶杯甩了過去,什么叫沒什么好解釋的?那就是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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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不肖孫,你怎么敢?你還是男人嗎?我命令你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還有去給人家姑娘道歉。”老爺子氣得呼吸不穩,楚家三代軍官,何曾出過這種事情,而且以他們現在的位置,如果事情捅出去,怕是整個楚家的名聲都會毀于一旦。
“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楚桓異乎尋常的冷靜,讓幾個長輩再也忍不住,楚父恨恨的瞪著兒子,他怎么會生出這么個小變態?
“家法侍候。”末了老爺子撂了四個字,這幾年他最寵的就是這個小孫子,可是你看,他把他都寵成什么樣了?
楚桓身體微微僵直,卻并不動彈。
楚父從老木箱里取出一把鋼鞭,“自己脫還是讓別人脫?”
楚桓不說話,自行將上衣脫掉露出勁瘦的上身。
啪……
啪……啪……
那鐵鞭毫不留情的打在楚桓的背上,楚桓疼的整個臉都揪了起來,卻硬是撐著,,而比起他對慕如七的鞭打,這才是真的鞭刑,楚父沒有絲毫的手軟,鞭鞭入肌膚,到最后楚桓整個后背完全看不出完好的肌膚,楚母看不下去,但也攔不住。
“媽,我沒事,你先回去。”楚桓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阻止母親的行動,這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你這個狠心的男人,他可是你兒子啊,你親生兒子啊……”楚母聽罷更加心疼不已。
“我沒有這種畜生兒子。”楚父還在氣頭上,自然不會讓步。
啪……
啪……啪……
又是幾鞭,直到打夠一百下。
而楚桓背后已經血肉般模糊成一片了。
“少爺……”
“不許扶他,讓他好好反省反省。”小李上去扶楚桓,楚父眼中閃過一絲晦澀,卻恨恨的發話,楚桓擺了擺手,艱難的挪步,腿和腳都在打顫,卻不讓人扶自己。
“是陳天南派人送來的?”上完藥,整個背全被包扎起來,楚桓突兀的開口。
“應該是。”
楚桓眸中閃過厲色,小李說應該是那就是了。
“她還好嗎?”在這里楚桓的她只指一個人。
“還是老樣子,皇甫夫人在照顧。”小李已經和楚桓在慕如七的事情上有了一種默契,他問她,就知道指的是誰。
楚桓聽罷不再吱聲。
小李猶豫了下,“今天是陳隊長和局長千金訂婚的日子。”
“哦。”怪不得他會給自己準備這么一份厚禮,是怕他去搗亂嗎?也太高估自己了,不過原本并不打算去,這下卻有了興趣。
只是不是去訂婚宴。
醫院。
慕如一哄著慕如七將一碗粥喝完,又陪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話,但大部分時候慕如七只是沉默,那雙無神的大眼總是茫然的盯著一處,根本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想什么。
無奈的慕如一只能輕輕嘆了口氣離開。
“姐,你回去吧。”突然后面的慕如七開口。
慕如一一愣,“我走了你怎么辦?”
“我沒事的。”她不想姐姐看到這樣的自己,更不想將自己陰郁的情緒傳染給對方。
“別說傻話,我已經幫你聯絡了幾個眼科和腦科方面的專家,相信姐,你一定可以的。”慕如一堅定的說道。
這時楚桓走了進來。
慕如一冷臉望了眼對方,轉身出了病房。
“姐……”慕如七伸手去摸慕如一,卻被一只大手攥在了手心,“南?是你嗎?”
驀地楚桓臉上的溫情褪去,“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慕如七下意識的甩開楚桓的手,語氣也變了,“你還來干什么?”
“還來干什么?當然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楚桓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被這個女人輕易的一句話就能惹怒。
“不必了。”慕如七顯然對楚桓的任何好消息壞消息都沒有興趣。
“如果是關于陳天南呢?”
“姓楚的你欺人太甚。”慕如七猛地咆哮出聲,沒了之前的死寂。
楚桓沒想到一提到陳天南慕如七的反應會這么強烈,看來她真的很愛他呢!
為何心口這般堵得難受呢?就連后背上的傷也疼的鉆心。
老三來看慕如七,聽到里面的爭吵,正要進去卻被慕如一喊住,與其讓慕如七這樣一直將傷口憋在心里,不如讓其發泄出來。
有些傷口是需要挑破,幾處膿水,才能完全康復的。
那孩子顧忌太多,也只有在楚桓面前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你還沒問什么事情就說我欺人太甚?慕如七你就那么愛他?不過不好意思人家今天跟局長千金訂婚了……”什么趁機挽回對方的心,這個女人壓根從來沒對他動過心。
驀地整個病房安靜了下來。
陳天南今天要訂婚了?她不是該為此感到高興嗎?為何心底竟有如此的失落之感?不由自主的眼角滑出一滴透明的淚珠。
楚桓卻覺得那淚珠是穿心的毒藥,疼的讓人無法呼吸,看著自己糾纏這么久,說要放下卻總放不下的女人為另一個男人流淚,楚桓竟嫉妒的發狂。
渾身緊繃的怒意,讓楚桓背后才包扎好的傷口全部崩開滲出紅色的血液,他自顧自也不覺得疼。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滾了。”收斂起那瞬間的恍惚,對著楚桓拋出一句讓對方抓狂的話。
“慕如七,你清醒清醒,陳天南他沒有那么愛你,要不然也不會讓你等上兩年?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悔婚。”楚桓一把拽住慕如七的胳膊,激動的晃著。
“那你很很愛?所以才不斷的折磨我?還是你愛的足夠深會娶我?呵呵……楚桓別再對我說這些話,惡心。”慕如七厭惡的掙脫楚桓的牽制。
“好,我娶你。”楚桓看著慕如七一臉的凄然,恨恨的說道。
“呵呵……”慕如七輕笑一聲,躺了下去,拉上被子再沒有說話的欲,望了。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楚桓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想要就要,想娶就娶,像他們這樣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讓她這樣一個滿身泥濘,且有案底如今又是瞎子的女人進門?簡直笑話。
“你不相信我?”楚桓冷冷的問。
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
慕如七在心里回答,卻懶得開口。
楚桓一臉色很差,本來身上的傷已經夠他受的,如今這番掙扎下來,整個人全身都脫力了一般,幸好扶著門背。
慕如七看不見只當對方走了,安靜的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身體輕輕顫抖著,似是在哭泣,那悲傷的感覺,讓一旁蒼然依墻的楚桓心中更是難受不已。
她在為另一個男人傷心,他在為她傷心?
她是老天派來故意來折磨自己的人嗎?
兩人一直僵持,直到慕如七睡著,楚桓則因為發燒被小李帶走。
……
酒店里。
陳天南一身黑色西裝,配上那挺拔的身材更顯英俊,身邊人小巧玲瓏,就這樣依偎在陳天南懷里。
有些別扭女人的親近,臉上卻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任對方靠著。
幾番陪酒下來,都是對陳天南和局長千金的祝福,而這樣的結合也意味著陳天南仕途的順利,幾乎可以預見他日的飛黃騰達。
對于那些祝福,陳天南只是淡淡的聽著,不置可否。
而訂婚禮意外的收到了兩個特別的紅包,一個是價值上百萬的車鑰匙,一個里面則是一角。
兩個巨大的差距,并沒有讓陳天南有特別的反應,最一個他幾乎可以想到是誰了,只是第一個呢?
一個妖艷的女人。
酒紅色的長發,高挑的身材,雖然只是在訂婚禮上一閃而過,陳天南還是記住了,那紅包是她送的!
黑色的眸子看向局長時又沉了幾分,只是身邊的女人一點沒察覺未婚夫的心不在焉,興趣盎然的繼續陪客人笑鬧。
她可是追了很久才將陳天南搞到手的呢!
想到那夜遇到失魂落魄的陳天南,余優優就滿臉的得意,他是上天送給自己的呢!
訂婚宴結束,已經很晚。
陳天南正要將自己未婚妻送回,對方卻不依不饒的纏著他。
俊雅的臉上有克制的不耐煩,他和余優優認識不是一兩天,對方追求自己的那些事情更是被當成了茶余飯后的笑話。
甚至連局長也若有若無的提醒著他。
本是絕對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可是那日聽到慕如七承認自己有罪,給予陳天南的打擊太重,重到他完全緩不過神來,多年克制的他竟然去買醉。
偏不巧恰好被余優優看到,等醒來就看到對方身上那明顯的痕跡,他將她當成了七七?
嘴角染過一絲苦澀,這算不算自作孽呢?
想到慕如七那雙失明的眼睛,陳天南恨不得瞎的是自己,在那日之后他又重新調查了酒吧的事情,卻發現了別的線索,而慕如七根本就是被算計的。
想到慕如七因為自己的不信任而悲傷的眸子,陳天南一陣心痛,他一定要找出幕后的那個人。
而監獄的事情說明有人不但要讓慕如七坐牢,更想要她的命。
在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前,他不能再有任何差錯。
看了眼那車鑰匙,陳天南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看向局長也帶了絲玩味。
“這是什么呀?”余優優好奇的搶過陳天南手里的車鑰匙。
“你爸爸的朋友真大方。”陳天南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那是,誰讓我爸是局長呢!”余優優完全沒有聽出陳天南口中的嘲諷之意,有些得意的回答。
陳天南淡淡了說了一句,“鑰匙還是交給伯父處理吧。”
“為什么要給爸處理?這是別人送我的訂婚禮物哎。”余優優好似一派爛漫天真的說道,陳天南不置可否,這世界上有白送的禮物?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說好了是禮物,說不好就是收受賄賂,他倒想看看他的這位局長岳父會怎么處理!
“爸,你看!”這時余局長和妻子走了出來,余優優歡快的沖過去,將鑰匙在兩人之間晃。
余局長看了眼一旁的陳天南,“優優別鬧,車子讓天南看著處理吧。”
哪知老狐貍卻把繡球拋給了陳天南,“優優要是喜歡,我以后買給你。”
雖然這么回答,可是事實上還是沒有說清這車收還是不收。
“哈哈哈……小子,有前途。”猛地那余局長大笑一聲,拍了拍陳天南的肩膀。
陳天南不語,余母自然不會多話,只有余優優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真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