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初夏,從今天開始我會盡我的全部力量好好照顧初夏,你放心吧!我相信我不會比你做的差的。”杜斯的話說的很是堅定,這算是他對初夏最最真誠的情誼,同樣的,他也希望霍熙嶸可以看得見。
“呵呵!那就好!如果你要是做了什么傷害初夏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霍熙嶸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他居然還能說出這么霸氣的言語。
杜斯撇了霍熙嶸一眼,眼中滿是笑意,這是今天他最最安心的一次微笑,“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霍熙嶸心里一陣揪痛,他現在的立場,說這樣的話著實不太合適,今天才剛剛和初夏離婚,他已經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他的保護是過激的,他的愛更是一段屬于過去的回憶,現在他沒有在愛她的資格了。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未來的一切,是她支撐下去的支柱。
霍熙嶸頹然的在沙發中靠了靠,找了一個最最舒服的姿勢,將小哲抱在腿上坐好,他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他也找不不到一句可以安慰自己的話,唯有摟緊小哲,這是他唯一獲勝的一次。
初夏在臥室出來的時候,順手將門關起,就看見杜斯與霍熙嶸兩人坐在一起,相顧無言,面色都或多或少有些尷尬,初夏不想去想他們說了什么,目光落在霍熙嶸懷中的小哲身上,輕聲道:“小哲,媽媽走了!”
小哲一下子從霍熙嶸的身上跳了下來,撲倒初夏的身邊,抱著初夏的腿,一個勁的搖頭,“媽媽不要走,小哲不要媽媽走!”
“小哲乖,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媽媽很快就來看小哲了。”初夏不忍心,可還是將小哲緊抱著自己的手輕輕用力掰開,拖著行李箱到了杜斯身邊,“走吧!”然后看都沒有看霍熙嶸一眼,就從霍熙嶸的身邊離開,徑直走向大門,杜斯跟在后面和小哲擺了擺手,也出了大門。
當門碰的一聲關起來,霍熙嶸所有的偽裝都好像被人一下撕的干凈,什么都不剩,牽著小哲的手,推開了那個他曾經與初夏共同居住的房間。還是那床,還是那窗,可是卻是一地的碎片。
霍熙嶸急忙拉住小哲,不敢再讓小哲靠近一步,生怕那玻璃渣子扎傷了小哲。自己上前,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結婚照,仿佛就應征了他的這段失敗又傷痛的婚姻。然后如同一張劇毒的大,將他整個靈魂都牢牢套在了里面得不到一點喘息的機會。最后,伴著痛,受盡折磨,無人問津。
趙初夏,你就是這么恨我的嗎?霍熙嶸在心里不斷的自問,答案可想而知。說道恨,那他霍熙嶸又何嘗不是呢!如果說他們離婚他恨,她和要別人在一起他恨,無數的誤會都不愿意相信他聽他解釋,他恨!
碎片不小心將手指劃破,殷紅的鮮血從指尖溢出,一絲絲的疼痛都不及心痛的千萬分之一。怔怔的看著血,就像是從遙遠的深處開出來的一朵妖艷的花。
“爸爸,你流血了!”小哲的話讓霍熙嶸猛然間驚醒過來,急忙放進口中狠狠嘬了一口,將房間的碎玻璃全部清理出去。而他和初夏的結婚照卻是和這碎片一樣有了過多的裂痕就不在完美,再也回不到原本當初的美好。
入夜,霍熙嶸細心的幫小哲洗澡。這樣的時候已經很久都沒有過,悲傷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說起來他和小哲的相處時間好像真的不太多,而像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哲習慣了媽媽的照顧,但是對于爸爸,小哲也在慢慢適應。忘記了媽媽不在身邊的這個事實,而分別的悲痛也逐漸得到了緩解,小哲開始好奇的看著霍熙嶸。
“爸爸,為什么小哲長的比你帥?”小哲的這種自戀天性,多半要來自于霍熙嶸的。想來霍熙嶸也總是在不經意間與人攀比。帥是一種資本卻不是一種手段,這是霍熙嶸一直以來的認知。所以他的成功靠的就不是帥氣的外表,而是真材實料的能力,才有了今天這樣一個霍熙嶸。
當然,對于小哲的這種認為,霍熙嶸也是無可奈何,怎么說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兒子,怎么說也是他霍熙嶸的種,怎么能不帥呢!霍熙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道,“可能是你吸收了爸爸的所有優點,缺點是一點沒有吸收,才會這么帥的吧!”
“可是爸爸沒有我帥,爸爸的本來就不帥,小哲怎么會帥呢!還好小哲吸收了媽媽的優點,不然小哲長大就找不到老婆了。”小哲憋著嘴,呈思考狀。霍熙嶸已經是相當的無語了。
“小哲要學會謙虛知道嗎?不管你多帥,你都是我兒子!要是沒有我,就不會有你了!”霍熙嶸又好氣又好笑,彼時所有的煩惱走暫時的拋諸腦后,盡情享受與小哲獨處的日子。
今夜才剛剛開始,以后就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生活,他們的相依為命,他們沒有人能夠拆散他們。霍熙嶸真的累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在去管自己的心,就讓它那樣一直痛著,傷著,不想在去管任何一點有關初夏的往昔,然后靜靜的躺在只屬于自己的世界里,關上門窗什么都不顧,帶著小哲,沒有任何人的打擾這樣的生活真的已經足夠好了。
“爸爸,小哲很謙虛,可是隔壁班的小花總是找我玩,我已經拒絕她很多次了,可是她就是不聽,害的我都被老師說了!”小哲想起學校的時候,同年級隔壁班的小花總是有事沒事就來找自己玩,自己明明就不想和她玩,說了很多次,那個小花還就是不聽話,這讓小哲很苦惱。”爸爸,你以前拒絕過女孩子嘛,我應該怎么做才能讓她不要這樣癡纏著我呢?”
癡纏二字明顯讓霍熙嶸的額頭飛過了三只黑色的鳥,而且鳥后面還拖著一排黑色的小點,而眼角則是出現了三條豎線,好不意外!這都是電視害人不淺啊,小哲原本一個呱呱落地的聰明孩子,由于長期觀看一些少兒不宜的電視劇,導致了現在的早熟顯現,霍熙嶸是無可奈何的。但是他要正確的去引導,讓小哲不要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走自己走過的彎路。
每一個人生下來都是一個全新的個體,每一個人的最初模仿對象必定是自己的父母,而對于霍熙嶸而言,他現在必須要給小哲樹立一個陽光燦爛的美好形象,哪怕是在不高興,在難過的時候,他都要做到。
霍熙嶸拿起毛巾替小哲擦洗著身子,花灑里的水聲如同淳淳蟬鳴,霍熙嶸努力平復自己內心的波瀾,心平氣和道:“這個小哲要知道,首先你自己心里對于小花同學是討厭呢還是不討厭呢?”
小哲抬起頭,好讓霍熙嶸能替自己沖洗下巴和頸窩。水打在嗓子上,說出來的話都是微微帶著樂感的基調。”我,我不討厭她!可是她總是來找我,別的小朋友都覺得我和小花關系很好,很多時候都不來找我玩了!”小哲悶悶不樂的坐在水中,拿起水中的小黃鴨,一邊玩水一邊提問。他不懂大人的世界,可是大人們一定能讀懂他的世界,所以他有了任何問題都是希望霍熙嶸或者初夏可以幫他解答,然后明白其中的緣由。
但是這件事情,在霍熙嶸看來是最最平常不過的了。在小哲未來的人生道路上恐怕還會遇見很很多很多這樣的事情。只是他沒有辦法一一指明,所以他試著讓小哲自己去一步一步分析,一步一步思考,活用自己的智慧去理解每一個事情背后的含義,而不是緊緊停留在問題表面,不清不楚的階段。
“小哲,如果你不討厭小花同學就試著和別人做朋友!多一個朋友永遠是比多一個仇人要強的太多太多了。以后你遇到了什么事情,爸爸不可能一輩子陪伴你照顧你,所以小哲要多交朋友,這個世界,朋友也是很重要的人!”
霍熙嶸這樣說著,是因為在他身邊,朋友卻是太少太少了,幾乎屈指可數,甚至手指數來都是多余。他不希望小哲也和他一樣這么孤單無助,在最最難過的時候甚至都找不出一個朋友,好好說一說心里不為人知的苦。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往自己的肚子里咽。遇到沒有辦法釋懷的事情,那就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腦海中,和心的位置生根腐爛。
小哲很是緊張警惕的看著霍熙嶸:“爸爸說過不會離開小哲的!爸爸怎么能不陪著小哲!爸爸果然還是壞爸爸!”
霍熙嶸真欲哭無淚了,“爸爸的意思是說,總有一天,爸爸是要離開這個世界,沒有辦法在照顧小哲的!但是爸爸只要還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丟下小哲!小哲一定要相信爸爸知道嗎?”
小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后繼續開始玩弄手中的小黃鴨,不亦樂乎。與初夏分別的傷痛似乎全部都忘記了。
幫小哲洗好了澡,父子兩個人就躺到了臥室的床上。一大塊的墻面少了婚紗照的映襯似乎總是覺得少了點什么,看起來既怪異又奇特。
“爸爸,這里的照片去哪里了?”
“這里的照片太久了,所以媽媽就丟掉不要了。以后這里地方就貼滿小哲和爸爸的照片好不好?”霍熙嶸不知道該怎么和小哲解釋,明明那樣的破碎就在眼前,可是他依舊不忍心告訴小哲,是媽媽不喜歡,所以砸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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