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蕭若依要退出病房外的時候,病牀上的南宮祁烈卻開口叫住了她。
“蕭若依,你站住……”
南宮祁烈突然的聲音,讓蕭若依下意識地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薛桐桐,康玨,即使是蕭若依自己都不明所以地望向南宮祁烈,不明白他爲(wèi)什麼會叫住蕭若依?他是不是,還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蕭若依,想要給她一個教訓(xùn)!
蕭若依轉(zhuǎn)過頭,迎上南宮祁烈那雙愈發(fā)深邃到深不見底的眼眸,喃喃地說道:“祁烈……”她心裡已經(jīng)做好了被南宮祁烈嫌惡的準(zhǔn)備燔。
是她把薛桐桐和他害成這樣子的……
南宮祁烈要對她做什麼,甚至是要?dú)Я怂际禽p而易舉的事情窠!
南宮祁烈微微直起身子,用枕頭墊在自己的背後,眸光冷冷地睨向薛桐桐,指了指她:“康玨,若依,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女人,不僅在他面前微笑如花,嘴裡還叫著烈?
烈?連蕭若依都沒這麼稱呼他,她憑什麼這麼稱呼他呢?真是夠了!
南宮祁烈的話音一落,整個病房內(nèi)安靜地就像是連時間都凝固住了。
最終,率先打破尷尬的人,是薛桐桐。
薛桐桐指了指自己,杏眸內(nèi)的光微微一動,不安地問道:“南宮祁烈,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我叫薛桐桐……”
南宮祁烈的鳳眸內(nèi)的眼珠宛若兩顆黑曜石一般幽黑,但是原本那雙看著她,總會含著笑意的眼眸,此刻卻猶如兩口寒冷的深潭,令人寒徹心扉。
“薛桐桐,我應(yīng)該認(rèn)識你嗎?”一邊說著,南宮祁烈從上向下地打量了薛桐桐好幾眼:“只是,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有必要認(rèn)識你嗎?”
薛桐桐的杏眼一下子紅了,眼眶通紅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zhuǎn),卻是沒有落下來。
薛桐桐的眼凝望著南宮祁烈,沒有片刻移開。
“南宮祁烈,你該認(rèn)識她的!”康玨走到南宮祁烈的病牀前,抓住他的衣領(lǐng),桃花眼眸內(nèi)滿是煩躁:“南宮祁烈,這個玩笑開不得!你誰都可以忘記!你可以把我忘記,把蕭若依忘記,但是你不該把薛桐桐忘記的!她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啊!”
南宮祁烈的身體還很弱,驀地被抓住衣領(lǐng),臉色變得有點(diǎn)蒼白起來。
只是,他根本不記得有過這樣一個女人……
薛桐桐,這三個字,他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他在意的是蕭若依啊,他甚至準(zhǔn)備了婚戒,要向蕭若依求婚啊!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呢?
“康玨,你發(fā)什麼瘋?我的女人,你難道不知嗎?我以前就和你說過,蕭若依……”南宮祁烈沒有半絲妥協(xié),一雙鳳眸如鷹隼般凌厲地掃向康玨:“要我看,是你對這個女人有心思吧!”
南宮祁烈的聲音冰冷,幾近絕情,沒有半絲溫柔和深情。
這樣的樣子,落在蕭若依眼裡是狂喜,但是落在康玨的眼裡,就是欠扁!
康玨兩隻手抓住南宮祁烈的病號服衣領(lǐng),磨著牙說道:“南宮祁烈,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往你臉上掄兩拳!”
南宮祁烈冷冷輕哼一聲:“康玨,你用得著反應(yīng)這麼大嗎?”
康玨真的要揍南宮祁烈了,蕭若依一看形勢不對,連忙去抓康玨的胳膊。
薛桐桐也一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去抓住康玨的手。
一時之間,康玨那拳頭始終落不到南宮祁烈的身上。
但是,薛桐桐和蕭若依不一樣,她的身子弱,再加上腳上的刀傷很深,傷口還沒完全好。這下一用力,傷口崩開,血一下子染紅了裹在外面的紗布。她想堅(jiān)持,但是堅(jiān)持了沒兩秒,整個人就站不穩(wěn)了,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通……”一聲。
康玨聞聲,連忙鬆開了南宮祁烈的衣領(lǐng),望向自己的身後,才發(fā)現(xiàn)薛桐桐摔在病房的大理石地磚上,腳上的紗布一片殷紅。
“桐桐……”康玨連忙扶起薛桐桐:“你有事嗎?”
“我沒事!”薛桐桐忍著痛,卻抓住康玨的手:“別,你別打他!我好不容易咬牙救了他,你把他打死了!我這不是白救了嗎?我不想再咬牙救他第二次!”
康玨真心是拿薛桐桐沒辦法,所以只能把她重新抱在輪椅上:“我?guī)闳タ磦凇?
薛桐桐淡淡地看了一眼南宮祁烈冷漠的眼神,心裡一陣絞痛,拼命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現(xiàn)在就去!康玨,你現(xiàn)在就帶我去!”她實(shí)在不能在這裡呆上一分一秒鐘了,她可以讓自己在他面前不落淚,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心疼!
當(dāng)康玨推著薛桐桐,步出病房的一剎那,薛桐桐的眼眶再也無法負(fù)荷眼淚的重量,從眼角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
“薛桐桐……”康玨在病房裡,看得比誰都清楚。南宮祁烈的一言一行,有多傷薛桐桐!薛桐桐有多愛他,他就能把薛桐桐傷得有多深!
薛桐桐
吸了吸氣,用手揉了揉眼眶:“康玨,我沒事的!我知道……南宮祁烈不是故意的!他是被鋼材撞到,導(dǎo)致腦部的海馬體受傷的!其實(shí)我和康焱琛爲(wèi)他做手術(shù)的時候,我們其實(shí)已經(jīng)就猜到了他可能會有部分的記憶喪失或者是記憶紊亂!看來,還是真的忘記了……”
薛桐桐很想明事理,很想假裝自己很大方,但是眼淚卻越流越?jīng)坝俊?
“但是,這個南宮祁烈,太可惡了!竟然把我忘了……還說這樣的女人?”薛桐桐捏起小拳頭,揚(yáng)起自己的小臉:“海馬體受傷是暫時的,等他恢復(fù)記憶之後,看我怎麼對付他?”
康玨望向薛桐桐滿臉的淚水,伸出手指,輕輕擦拭掉那些淚水。
“難道……勝利女神要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了嗎?”康玨不由感嘆道。這不是開玩笑嘛?他真的準(zhǔn)備放棄了,南宮祁烈卻失憶了,這絕對是一個大好的入侵機(jī)會啊!
“就算他失憶,我也不會離開他的!”薛桐桐望向康玨,指向他:“你最好放棄啊!我和你只是朋友,和你沒別的可能!你有這種心思,還是多想想佳音吧!南宮祁烈是爲(wèi)了救我才受傷的,沒有他,我早就死在那場火海里面!我一定要讓他恢復(fù)記憶,不管怎麼樣都好!我要讓他想起我!”
雖然,她承認(rèn)是有點(diǎn)難過的,但是她不會放棄這個希望的!
康玨看了一眼薛桐桐腳上的紗布上血跡越來越多,知道是傷口的血越流越多,所以他推著傷口去往醫(yī)生辦公室:“真是醫(yī)者不能自醫(yī)!你要是想治好南宮祁烈的話,我看你還是把自己的病看好吧!要我看,南宮祁烈忘記你,可沒忘記蕭若依……你現(xiàn)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怎麼和蕭若依鬥得你死我活的?”
“康玨,你說的對哦!”薛桐桐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努力的,絕不放棄治療的!”
薛桐桐和康玨離開之後,病房內(nèi)就剩下南宮祁烈和蕭若依。
蕭若依沒想過形勢會來了如此大的一個大逆轉(zhuǎn)!
本來,她以爲(wèi)自己一定會被南宮祁烈狠狠丟棄,再也沒有可以見他的機(jī)會!但是,現(xiàn)在……南宮祁烈好像不記得薛桐桐,但是卻還是記得自己!剛纔,他甚至說她是他的女人!
蕭若依感覺一切變得有點(diǎn)不真實(shí),她走到南宮祁烈的身邊,看向南宮祁烈的鳳眸,一字一句地問道:“祁烈,你還記得我嗎?”
“若依,你怎麼會這麼問?你是我的女朋友,爲(wèi)什麼這麼問?”南宮祁烈伸出手,握住蕭若依的手:“只是……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的頭好痛!”
南宮祁烈一想到這個問題,只覺得頭好痛,痛到要裂開一般。
蕭若依一聽南宮祁烈說的是女朋友……
她心裡那顆大石頭好像一瞬間放了下來。
“蕭若依,我爲(wèi)什麼在這裡?”南宮祁烈握緊她的手,繼續(xù)追問道。
蕭若依剛纔的落寞和後悔,因爲(wèi)這樣的形勢逆轉(zhuǎn)而一下子一掃而光。她剛纔還想著說離開,但是現(xiàn)在她怎麼捨得離開?南宮祁烈既然不記得薛桐桐,而仍然記得她是他的女朋友,那麼就說明,她的機(jī)會到了!
只要她好好利用這一點(diǎn),她可以重新回到南宮祁烈的身邊。
看來,勝利女神還是重新眷顧了她!
那麼她可以得到南宮祁烈的心……
他的心裡,不再會有薛桐桐的影子。
這樣……她就不算輸!
蕭若依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的貝齒:“祁烈,你救人的時候,受傷了……可能現(xiàn)在人還不舒服,繼續(xù)休息一會兒,會好一點(diǎn)的!等你休息夠了,我會一件件告訴你的!”
南宮祁烈的氣色還不是特別好,所以慢慢地躺在牀上。
“若依,你要陪著我!”南宮祁烈看著蕭若依的臉,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蕭若依很久沒看到過南宮祁烈對自己這樣微笑過,這個微笑……自從有薛桐桐之後,就再也沒有屬於過她。現(xiàn)在終於,她能夠重新看到!
蕭若依點(diǎn)了點(diǎn)頭,淚光閃爍:“嗯,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