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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打算吃個狩獵和屠殺之神的神使嘗嘗鮮,結果卻讓雷感激涕零倒頭就拜,就差沒有在頭浮起“忠誠度加一百”的提示,這讓隋雄很有些意外的驚喜。
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不可以預料啊……
比方,他已經做好了跟狩獵和屠殺之神的神使戰上一回的準備,然而直到將商隊護送到下一個城鎮,甚至大家繼續前進,一路抵達金塔城,都沒有遇到任何襲擊者。
難道“殘酷獵手”轉性子了?打算和隋雄化干戈為玉帛,大家笑呵呵一起發財?
隋雄暗暗搖頭,神祇沒有“轉性子”可言,祂們的“性格”是由其神職和領域主導的,在神祇們身上并非沒有人性,但人性需要向神性讓步。狩獵和屠殺之神有殘酷、殺戮、復仇等方面的神職或者領域,其中殺戮還是主要神職之一,這意味著祂絕對不可能做出“化干戈為玉帛”的事情來,和祂有了矛盾之后,要么認栽低頭,要么把祂打服或者逼退,沒有第三種選擇。
他并不害怕和狩獵與屠殺之神一戰,那個神祇本身并不很強大,背后也沒很給力的靠山。雖然理論上屬于獸人神系,可祂并不是獸人,在獸人神系里面也只是個邊緣人物罷了。正常戰斗的話,不大可能招惹到獸人神系的其它神祇。
而如果一對一的話,狩獵與屠殺之神不過是個弱等神,大概也就比暗夜神系那個喜歡找女孩來當自己祭司的看門大爺高檔一,隋雄還真是一也不怵祂。
但不管怎么,沒人來找麻煩,終究是一件好事。
“兩團火了!”絲蒂爾喜滋滋看著右手手背上那兩團輕輕晃動的藍色的光焰,忍不住笑逐顏開。
這一路上他們幫助了不少遇到魔物的行人,雷的一身武藝固然大放光彩,絲蒂爾的治療法術也很有用武之地。每次她幫受傷者治療之后,都能得到人們的感謝,一積累下來,也就有了兩團藍火。
“可是還差十團火呢!”絲蒂爾笑過之后,看著手背上剩下的十個空格,嘆了口氣8↘8↘8↘8↘,m.↖.co$mstyle_tt;。
這段時間她救治過的傷者大概已經上了三位數,連復活術都用了兩次,可攢下的藍火才這么,讓她不由得有些心急。
“虛空假面陛下,這藍火的計量是不是有問題啊?”仔細思考之后,她還是忍不住向隋雄提出了抗議,“上次救那個商隊的時候,我才治了那么人,就得到了一團藍火。這段時間我都治療了那么多人,為什么也才得到一團?”
“德之火不是以你治療了多少人來計算,而是以你幫助了多少人來計算的。”隋雄解釋,“那個商隊人數很多,你和雷將他們從眼看就要被屠殺的危機中拯救出來,這本身就是大德。這段時間你治療的那些人,雖然數量不少,可總數加起來大概也就跟商隊差不多吧。各有一團德之火,合情合理。”
絲蒂爾恍然大悟,頭坐到旁邊去,陷入了沉思。
自從右手手背上的德之火燃后,她的心思就有些轉變,除了例行的發春之外,也將很多的注意力投入了如何積攢德之火上。
隋雄對此當然樂見其成,他給絲蒂爾弄這紅藍兩色光焰,就是為了一邊約束她的欲念,一邊誘導她積極向善。現在看到她的確有向善的苗頭,怎么能不高興呢?
和絲蒂爾相比,雷的變化則更為明顯。
自從那天向隋雄宣誓效忠之后,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在發生轉變,透出一股開朗活潑的氣息,猶如一棵被石頭壓著的樹木,終于去掉了頭的重負,精神抖擻。
在路過一個城鎮的時候,他甚至特地去了一趟這個城鎮的魔法塔,找一位高級法師出手,將自己的皮甲改造了一番。
當他回來的時候,黑色的皮甲已經變成了白色,看起來不再有兇惡的感覺,反而顯得很和藹。
不僅如此,他也開始關注自己的儀表,每天都會把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衣服也都會整理妥帖,不再像之前那樣不修邊幅。
尤其是他現在一舉一動之中往往都透出幾分優雅,即使和魔物激戰的時候也不例外,讓人感覺這不是一個刀頭舔血的冒險者,而是一位行俠仗義的流浪騎士。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還沒找到合適的坐騎,不過這件事也已經有眉目了,前不久他抓住了一只銅冠飛龍,現在正在慢慢馴服呢。
“其實銅冠飛龍不算很好的坐騎。”某天,他一邊翻來覆去地折騰那只兇惡的魔物,通過這種看似玩鬧的手段折服它,一邊向隋雄,“它們飛得不算很快,軀干力量也不算很強。主要厲害在尖牙利齒上——可我根本用不著它們本身的戰斗力,所以完全浪費了。”
“那什么樣的坐騎最合適?”隋雄問。
“當然還是戰馬!”雷笑著,“我擅長的騎槍術是針對騎馬而設計的,雖然騎別的也不是不行,但畢竟還是騎馬最合適,最能發揮我的槍術。”
“可是……要找一匹能夠讓我騎著戰斗的馬,不容易啊!”
這段時間,他每到一個城鎮,就會去拜訪城里的商人,詢問有沒有好馬出售,前后也見到了幾匹不錯的名馬。然而那些馬更多體現在智慧或者速度方面,“強壯”略有不足——雷需要的不是什么通靈神駒或者追風寶馬,他要的是一匹強壯的高頭大馬,能夠扛得住他和同等級高手騎馬廝殺的力量。
但那樣的戰馬當然可遇而不可求,無奈之下,他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魔物們上面。
這條放在城鎮里面會引起恐慌的銅冠飛龍,就是他退而求次的選擇。
但銅冠飛龍實在不是一種容易馴服的生物,直到他們抵達金塔城,這家伙依然兇性未改。它倒是并不排斥雷這個騎士,但只要找到機會,它就想要暴起傷人。
如果雷還是當初那個獨行大盜,那他倒也不介意騎著一只兇獸——當初他騎的那只獨角迅龍也是兇獸,在戰斗的時候還能幫上忙呢。但現在他是騎士了,一位行俠仗義助人為樂的騎士,怎么能夠騎兇獸呢?
沒準哪天一不注意,這混賬就把路邊的行人給吃了……
“實在不行的話,只有請陛下出手,給這家伙上個緊箍圈吧。”當他們越過城門進入金塔城的時候,雷一只手在銅冠飛龍的腦袋上敲打,威脅這家伙不許對旁邊那幾個看起來肉很結實很有嚼頭的衛兵下嘴,一邊如此想著。
金塔城是秘法塔聯邦一座很普通的城,它位于聯邦的中西部,差不多接近邊疆。從這里向西大概走一周的路,從高原下到平地,就能抵達雷霆公國——那是一個依附于秘法塔聯邦的國家,以種植業和礦產著稱。
作為一座城,金塔城的規模比綠樹城還要再稍稍一些。進城之前隋雄特地用靈魂感應搜索了一番,確定這個城鎮中央那座魔法塔的主人尚未踏入傳奇境界,只是個高級法師而已。
金塔城的治安并不怎么好,看起來也不繁華。街上的行人不怎么多,倒是有不少冒險者來來往往。除了位于城鎮中央那座金燦燦的魔法塔之外,最顯眼的大概就是城門外一字排開的絞刑架。
不止一具已經干枯的尸體正掛在絞刑架上,隨風搖晃。
“這座城鎮給我的感覺有不舒服。”隋雄,“總覺得這里好人不多,壞人倒滿地都是……”
“每個城鎮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您不該用自己的喜好去強求別人。”雷勸道,“我們只是來招募那位帕恩騎士的,邀請到他之后,我們就離開。這座城鎮的人們怎么生活,都和我們無關。”
“但不應該做什么嗎?”隋雄注意到路邊一個孩正試圖從一個喝醉的冒險者身上偷東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里的情況,不對勁啊!”
話音未落,那冒險者已經驚覺,粗大的手掌一把就抓住了孩的右臂,順手一擰一轉,倒霉偷頓時慘叫著摔了出去——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
醉醺醺的冒險者罵罵咧咧地走了,只留下被折斷骨頭的扒手,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站不起來。
路邊有行人走過,卻沒有誰對他多看一眼,更沒有人流露出半憐憫之意。
“雖然是個偷,但這樣做……過分了一吧!”隋雄忍不住嘀咕,“揍一頓也就是了,至于連骨頭都折斷嘛!”
“那可不一定,陛下您或許沒注意到,剛才那些絞架上其實寫著被絞死的犯人們的罪名,其中不止一個的罪名就是偷竊。”雷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大概在這個城鎮里面,偷竊是死罪吧。”
“偷個東西都要送命?慘了……”
“誰知道呢……或許這個城鎮的領主有他自己的想法吧。”雷,“領主有權力按照自己的意愿制定和執行法律,只要不和他上級領主的法律發生沖突就行。就我所知,秘法塔聯邦的法律里面,似乎沒有‘不許處死偷’這一條,那么本地領主規定‘絞死偷’就是完全合法的。”
“這法律體系真糟糕!”隋雄抱怨了一下,就讓絲蒂爾過去幫那孩治療。
絲蒂爾的法術非常有效,很輕松地就讓那個少年扒手恢復了健康,他戰戰兢兢地向看起來很優雅嫵媚的大姐姐道謝,然后就急急忙忙走了。
“一個受到恩惠懂得道謝的孩子,挺不錯的。”絲蒂爾回到隋雄身邊,如此評價,“我覺得他似乎也受過教育,懂得文化。不知道怎么會落魄到當偷啊……”
“有興趣幫幫他嗎?”雷問。
絲蒂爾想了想,搖搖頭:“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我們就算要幫,也只能幫著救個急吧。每個落魄的人都要幫助的話,那可不是凡人能做得到的。”
隋雄被這些話語弄得心煩意亂,揮了揮觸手,讓大家趕快離開,找人詢問帕恩騎士的住所。
他已經打定主意,找到帕恩騎士,服他參加自己教會之后,立刻就走,一天也不在這座糟糕的城市里面多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