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大事不妙
“嗯。”茗櫻回頭看見送到自己眼前的水囊。怔忡。搖了搖頭。“沒有。我在想這里黃沙漫漫。不知道何處才能夠尋到水源。這水。必須節約著點喝。”
“茗先生說的是。這方圓百里。縹無人煙。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走出這片荒漠。的確要省著點喝。”
荒漠中水源奇缺。一旦迷路缺水。將會陷入絕望境地。所以。在走出荒漠尋到水源之前。最好先省著點喝。
走在最前面的藍正雨聽見綠博淵的話。轉過頭反駁道:“怕什么。再過三百里就有城鎮。我們快馬加鞭。半日便能坻達。”
綠博淵聞言面露詫異之色。隨即笑道:“藍公子很熟悉這附近的地形。”
藍正雨回答:“熟悉算不上。我上次為了逮只毒蝎子在這片荒漠中尋找了十天十夜。早把這附近的地形摸了個通透。這片荒漠中雖然沒有水源。倒是有不少巨形仙人掌。放心吧。渴不死咱們。”
七人繼續前行。不過百里地。轉過一處山坳。前方細碎的哭聲。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他們定睛細看。只見空曠的黃土地上。累著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墳頭。墳頭豎著十字架。十字架上掛著枯萎的鮮花。一個年過半百白發蒼蒼的老大婆正用滿是皺紋粗糙蒼老的手緩緩地堆著一個又一個墳墓。插上十字架。放上枯萎的鮮花。繼續堆下一個。
眾人驅馬前行。繞過墳堆。接近老大太。茗櫻翻身下馬。將馬韁將給隨后而至的烈隨風。緩步走到老大大面前。彎腰。溫柔地詢問:“老婆婆。您為何要在此處堆墳。”
老大大捧起一合黃土灑上新堆好的墳墓。她掬起黃土。看似要往墳堆上灑。卻猛然轉身。迎面朝茗櫻灑去。茗櫻驚愕。躲避不及。被灑了一臉。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彎腰。捂住眼睛。哀哀直叫。
早在老太大對茗櫻出手的那一剎那。烈隨風便棄了馬韁。運輕功朝老太大撲來。然而他距離茗櫻有一段距離。未能及時趕到救下茗櫻。他提刀直奔老大太。明晃晃的大刀在烈日下閃爍著刺目寒光。
老大大縱身躍起。撕了偽裝外表。露出佼好面容。她輕叱一聲。抽出武器迎上烈隨風呼呼來襲的大刀。電光火石之間。金光四射。
與老太大出手的同一時間。四方墳堆里“轟”的一聲巨響。黃沙爆炸。齊齊躍出無數黑衣殺手。他們手持武器。從四面八方朝茗櫻等人撲來。
陳漢謀和孫子仲見狀。連忙各自抄家伙迎上。藍正雨面露喜悅之色。玩興十足。他正好可以找人試試他新近煉制的毒藥。
夏侯云翻身下馬。以最快速度走到茗櫻身后。抱住茗櫻癱軟昏厥的身體。左手已經號上她的脈搏。眉頭緊擰。神色越發凝重。冰白的薄唇緊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白玉兔從茗櫻懷中探出腦袋。趴伏在茗櫻的胸膛上。他可以清楚地聆聽到茗櫻那凌亂不規則的心跳和身體越發滾燙卻猛然轉冷的不正常體溫。他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夏侯云。看見夏侯云的臉色罕見的陰冷深沉。心底不祥之感頓生。
“藍正雨。過來。”
藍正雨剛灑出一波毒藥。正在滿意地觀察這群黑衣殺手中毒后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反應。乍聽見夏侯云陰中帶冷。冷中帶厲的命令口吻。他怔住了。
認識夏侯云這么多年。這小子雖然總是板著一張撲克牌冰塊臉。實則刀子嘴。豆腐心。是個嘴硬心軟的家伙。即使他下毒害夏侯云。夏侯云雖然著惱。卻從未用過這樣嚴厲的語氣對他說話。
一聽見這樣的語氣。藍正雨就知道。大事不妙。
這小子不生氣則矣。一生氣。后果很嚴重。
藍正雨馬上離開他的試驗品。屁癲屁癲跑到夏侯云身邊。看見夏侯云手把茗櫻的脈搏。神色凝重。他頓時意識到麻煩大了。他不安地詢問:“怎么了。”
“你看看。有沒有見過這種毒。”
藍正雨迅速把上茗櫻另一只手的脈搏。眉頭深凝。神色越發凝重。“好古怪的毒。似毒非毒。似蓋非盤。乍暖還冷。揪心虐肺……不……我雖然自許‘百毒妖仙’。卻從未曾見過這樣古怪的毒……”
“僻毒玉拿來。”夏侯云毫不客氣地伸出右手。
這回藍正雨不磨嘰了。他老老實實捧出僻毒玉。奉上。夏侯云搶過。塞入茗櫻懷中。緊貼她的胸膛。再把脈。毒素漸止。卻沒有散去跡象。好頑固的毒。
藍正雨神色凝重地說:“僻毒玉只能夠暫緩毒性。卻不能夠徹底清除毒素。最好的方法。拿到毒藥。尋找解毒之法。”
夏侯云轉身對烈隨風高喊。“留活口。”
烈隨風大刀朝女殺手當頭劈下。聽見夏侯云的喊話。連忙改為斜刺。高聲應道:“好。”
女殺手陰冷笑道:“你們想救他。永遠不可能。正宇盛世。丞相茗櫻。如果這個丞相死了。我看正宇盛世哪里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振臂狂呼。“你們全部見鬼去吧。”
“找死。”烈隨風抑制不住內心憤怒。刀勢更猛更狂烈。刀刀見血。刀刀致命。似欲置女殺手于死地而后快。
女殺手武功不弱。頻頻閃躲。身姿靈活。若說烈隨風以力量取勝。那么女殺手便是以巧取勝。二人相持不下。一時之間難分伯仲。
那廂。陳漢謀和孫子仲合力解決了一大批氣勢洶洶來襲的殺手。渾身浴血。殺紅了眼。然而黑衣殺手來襲之勢有如洶涌潮水。他們漸顯體力不支。
綠博淵衣袖輕揚。金絲銅線從衣袖中飛出。纏上離他最近的殺手的脖子。微一用力。剎那間鮮血噴射。身首異處。溫熱的鮮血濺到夏侯云身上。夏侯云回頭。恰好看見金絲銅線纏住另一個殺手的腰。將殺手活生生腰斬。他目露驚訝。如此猛迅狠辣的武功。綠博淵比他所知道的更加可怕。
白玉兔也看到了這一幕。血紅的瞳眸驟然緊縮。這并非幻法。而是強大的內功。沒想到綠博淵內力如此深厚。競然一點也不輸給陳光。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似溫文爾雅平淡無奇之人。實則最可怕。
藍正雨眼睛瞪得銅鈴大。看見綠博淵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他的手又開始癢癢了。內心叫囂著的嗜血**蠢蠢欲動。他按捺不住寂寞。又想去毒人了。
“那個……你先看著茗櫻。我去抓個活口。”
話雖如此。可看藍正雨那飛撲出去的猴急樣。以及閃爍著嗜血邪惡光芒的火辣辣瞳眸。夏侯云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去找樂子的。
手。無意識撫上茗櫻冷汗潺潺卻又如同熔巖滾燙的額頭。心臟皺然緊縮。劇烈的疼痛襲卷全身。他的呼吸幾乎停止。他救不了她。他救不了她。他在心底反反復復重復。
這樣的認知讓夏侯云幾近崩潰。唇瓣微啟。他盡乎絕望地說:“難道……必須回去求師傅……”
夏侯云的喃哺自語讓白玉堂幾近絕望的心底生出一絲希望。
對了。他們可以回去求師傅。師傅神醫妙術。能夠起死回生。他一定能夠救茗櫻。
“小云。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回去求師傅。”白玉兔用眼神對夏侯云說。
“那他們……”
“絕谷是師傅的仙修之所。又豈是外人能夠擅入的。即使他們跟去。也入不了絕谷半步。師傅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惹火了他。咱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你說的對。但是咱們怎么跟他們解釋。”
“你夏侯云行事為人。需要解釋嗎。”
夏侯云怔忡。旋即明白了白玉堂的意思。他們都是我行我素之人。行事自然不需要向任人解釋。他將白玉兔塞入茗櫻懷中。抱起昏迷不醒的茗櫻。吹口哨喚來馬匹。對玩得不亦樂乎的藍正雨扔下一句話。“我去絕谷。”
“喂……”
藍正雨聞言回首。只看見夏侯云快馬揚鞭。絕塵而去的身影。
他頭痛地揉揉腦門。滿臉抑郁。自言自語:“絕谷啊。那地方又豈是人能夠去的。唉。怎么辦。跟不跟好呢。算了。還是別跟著了。為免被那個怪老頭子教育。還是別去的好。”
合陳漢謀、孫子仲、烈隨風和綠博淵之力。終于將所有殺手趕盡殺絕。他們也因此污了衣衫。渾身血跡斑斑。陳漢謀右臂挨了一力。所幸傷口不深。他唾了一口。自認倒霉。胡亂灑了些金瘡藥。扯了塊碎布包扎。
綠博淵走到藍正雨身邊。看向藍正雨一直遙望的方向。詢問:“白公子帶茗先生去了什么地方。”
還能有什么地方。自然是絕谷。
藍正雨苦瓜干著臉。“還能夠尋什么人。自然是他的師傅……”
“白公子的師傅。”
江湖中對夏侯云的流言甚廣。褒扁皆有。卻從來沒有一個提到過夏侯云的師傅。似乎。夏侯云的師傅就是江湖中一個不能夠說的秘密。如今聽見藍正雨提起。綠博淵忍不住好奇詢問:“藍公子知道夏侯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