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里櫻諾羞澀的點了點頭,一個優雅的轉身,邁開小碎步,儀態萬千的踩在透過檀木門斑駁的陽光上,款款向外走去。柔和的晨光打在櫻諾絕美的臉蛋上,勾勒出一片唯美的陰影,恍如隔世的仙子,正邁著柔柔的腳步走向亂世的紅塵。
蘇前夕和傲天恍惚了片刻,在千里櫻諾的身影消失之后突然一激靈,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微微一抱拳,急匆匆的踏著千里櫻諾的腳印消失在了桌上兩男一女的視線之中。
南宮星辰坐在桌子上,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悶頭吃著,頭都沒抬一下。
吳志航目送蘇前夕和傲天離開之后,就靜靜的坐在那里,一句話都不說,一張飽經滄桑的臉突然像是被時間凝固了一樣,不帶有一絲表情,就那樣坐著。
藥姑被這突如其來的靜謐給弄得有一些不知所措,在椅子上頗為不安地坐了幾秒鐘,又看了看自己師傅哪一張嚴肅的不能在嚴肅的臉,識趣的行了一個禮,什么也沒有說,不帶有一絲聲響,悄悄地撤了下去。
兩人就那么坐著,過了許久,好像都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一個低頭猛吃,一個瞇著一雙精明的眼睛,慵懶的堆在椅子上。
“老弟,看到沒有?我就說啊,血勐……怎么可能會交給別人呢?折騰來折騰去,到底還是到了她的手里。”時間好像突然停滯住了腳步,過了許久,吳志航才沙啞著嗓子,像是感慨,像是嘲諷的說道。
“大哥,你說得對,千里是被詛咒的姓氏,不過,大哥……相信我,櫻諾,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涅槃。”南宮星辰猛地停下手上的動作,性感的喉結上下劇烈的滑動著,過了好幾秒,才同樣沙啞著嗓音說道。
“哈哈,我怎么能不信?從我知道你小子出關我就知道了,普天之下,能讓你小子從哪里出來的不就只有兩個人嗎?一個埋在我竹林的幽芝,一個轟動武林震驚四海的姓氏,現如今,不就只剩下那么一個人了嗎?素顏啊素顏,當初我們若是沒有讓你一個人走,沒有讓你出去散心,你,你如今……”吳志航像是突然瘋癲了一樣,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雙手握成拳,近乎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一張老臉涕泗縱橫,那頹廢瘋狂的摸樣,只怕是早就失了一代宗師的風范。
“大哥,過去的都過去了,只是想不到啊,血勐的那個老小子,居然這么痛快的就將這作為給了櫻諾,不過這樣也好,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當初縱橫武林的“死神四劍客”也是走的走,散的散,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呢?我們都老了,老了啊,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再給櫻諾搭個橋吧……”南宮星辰凄苦一笑,腦海里突然閃過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怯生生的拽著自己的衣角叫“哥哥”的樣子,這么多年,那是自己當做親妹妹來疼的女子啊……
“老弟啊,果然我們這四個老骨頭都逃不過那個小丫頭的魔爪啊,想當初就不該帶她一起發誓,誰承想那丫頭的誓言那么靈?就算她死了,子子孫孫也要來纏著咱們這幾把老骨頭呢!”吳志航雙手抱頭,嘶啞著嗓子坐在椅子上,明明就是懊悔的語句,卻偏偏透出一股子慶幸的味道。
“大哥,櫻諾,就是涅槃的素顏對不對……”南宮星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一雙手死死地拽著吳志航的肩膀瘋狂的搖著,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大哥,一臉的期盼。
“由不得我不信啊,當年神算子留下了這么一句不倫不類的話就匆匆消失,我又能猜出什么?想當初,我們遵循著神算子的話,各自隱退江湖另辟出路,老二帶著他那個婆娘大張旗鼓的借著龍門那幾個小丫頭隱居到了千絕谷,老三和我隱姓埋名,拼命地努力,你又因為幽芝,跑到了魔教的地牢,沒想到啊,就算是天南海北的我們,依舊能讓這個小丫頭一一揪出來,我們是命中注定要和“千里”綁在一起了……”
吳志航向后一仰,似笑非笑的看著天花板,帶著三分感慨七分自嘲的說道。
“大哥,小弟不后悔,在地牢里見到櫻諾和微雨的那一刻小弟就已經放下了,對于當年素顏之死,小弟也想通了,既然素顏我保護不了,就讓我保護櫻諾吧!大哥,你看那微雨和幽芝長得多像啊?而櫻諾那一張臉,簡直和素顏一模一樣!上天有好生之德,居然讓我又碰到了她們,大哥,小弟,實在是不奢求其他了……”
南宮星辰端著手里的酒壺,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眉宇之間掛著沉甸甸的滿足。
“不管櫻諾是不是“涅槃”,我吳志航,都會將這個女娃,當做是素顏來疼,因為她的身上,流著素顏的血!”吳志航像是宣誓一樣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臟,一雙微微有些發紅的的眼眸閃爍著堅定的神色。
“哈哈。大哥,若是龍二哥也在這兒,怕是就后悔當年選擇隱居了吧?現在啊他根本就出不了那千絕谷,更別提和櫻諾一起去縱橫四海了吧?”南宮星辰像是幸災樂禍一樣哈哈一笑,眉宇之間滿是快意。
“得了吧,按照順序,“涅槃”的轉世應該先去找那個隱居的隱者,然后是嗜殺成性的殺者,然后是樂善好施的醫者,最后才是你這個背負愧疚的愧者,不過這樣也確實能解釋櫻諾那一身詭異的施毒手法了,和龍老二那犯賤的手法倒是頗為相似。不過這么多年了,總算等到這個小丫頭了,也不枉費我吳志航日日夜夜的辛勤操勞了。”
吳志航哈哈一樂,捏著胡子,像是解開了什么心結一樣,一臉的愉悅。
“咳咳,對了,大哥啊,神算子那個老頭子說的那個詩句是什么來著?哎呀,我這破腦瓜啊,就是煩那什么詩詞歌賦,而且神算子說的那玩意兒還那么繞嘴……”南宮星辰一只手捏著酒壺,另一只手敲了敲因為過于興奮而漲紅的腦袋,有些疑惑的說道。
“嗯,我想想,這么多年了我這把老骨頭都不一定記得清楚咯!我記得有個,仙宮瓊閣……醉朦騰,不解……凡間疾苦聲。下野終知……民意貴,鳳凰浴火獲重……生!烈火重生……準瞬間,高歌亂世忘……愁眠。江湖不禁人間……怨,一樣涅槃度九天!”吳志航長吁了一口氣,皺著眉頭想著那些詩句,鳳凰涅槃,鳳凰涅槃……那個神算子還說什么來著?鳳凰涅槃出現的話,好像,什么天下大亂啊?什么什么來著……
“哎呀,什么詩句,真是煩死人了,最煩這些東西了,不過,這些破詩詞有什么用啊……”南宮星辰“嘿嘿”一樂,又拎起手里的酒壺仰起頭迎頭灌下,打了個飽嗝兒,一臉的滿足。
“誰知道,這些玩意兒,誰知道是個怎么回事兒,嗯,這些東西以后是要給涅槃的人參悟額,有空給那個小丫頭吧,咱們這把老骨頭就不多想啦!”吳志航也拿起了酒壺,和南宮星辰碰了個杯,大有不醉不歸的氣勢。兩人似乎都很高興,多年的等待在一瞬間開花結果,帶著濃濃的情誼,彌漫在整個大殿之中。
靈藥門客房。
“傲天,你調查清楚了么?”千里櫻諾懶洋洋的堆在床鋪上,手里捏著一串兒葡萄,一臉慵懶的掃向床前的傲天。
“回主子的話,調查清楚了,這藥童確實和喬順宇脫不開干系,而且屬下還在他們煉制藥童的地方發現一神秘女子,經過多方考察,最后確認為當年五毒門的圣女——丁曉敏。”傲天一臉嚴肅的站在地上,一板一眼的匯報著自己的發現,絲毫不敢馬虎,因為他知道,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主子可不是平日里嘻嘻笑笑鬧來鬧去的那個小丫頭,若是出點兒什么差錯,自己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嗯,蘇前夕,天機閣那邊……”千里櫻諾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像是一只曬太陽的貓一樣,擺了個相當誘惑的姿勢看向面前臉色同樣嚴肅的蘇前夕,慵懶的提了下開頭。
“回主子,天機閣怕是和這次藍戚塵到這邊兒沒有什么關系,藍公子不是來出任務的,但是確實在竹林里和別人發生過以命相搏的沖突,而且對方失敗之后還被送到了天機閣中,而藍戚塵應該是體力不支,而且經過屬下近期觀察,消失的那個人應該是靈藥門的弟子——歐陽尋素。”蘇前夕一低頭,飛速的在自己的腦海里面盤算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一點兒瑕疵之后,才又抬起頭來和眼前這個貌似懶惰無用實則詭計多端的主子說道。
“歐陽尋素啊……他來頭不簡單呢!小心搜查。”千里櫻諾眉頭一皺,眼里閃過一絲玩味,尋素,尋素,我那未謀面的老娘啊,你給你這個乖女兒留下的財富可真是不少啊,又是一個癡情男的兒子找上門兒了……
“是。”傲天和蘇前夕同時一低頭,行了一個禮,齊刷刷的退出屋門。
蘇前夕一只手拉上房門,一只手輕輕的拍了拍傲天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傲天啊,剛才咋還怕了呢?真不是個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