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候,虞景嫣和夜魅回到帳篷聚集地。
“玉兒備水,我要擦身子。”一進帳篷,虞景嫣就對玉兒催促出聲。
這荒郊野外,沐浴泡澡是沒可能了,只能讓玉兒拎一桶熱水擦擦血腥的身子。
玉兒看到虞景嫣回來,滿心歡喜的迎上前。
眼見她衣服上染滿干涸的血跡,驚聲質疑道:“主子,你這是……”
“沒事!”虞景嫣淡聲安撫道:“剛才跟師兄去圍場,沾了些獵物的血。”
玉兒張張唇,知道主子是不想讓大家擔心,所以強忍住好奇沒再追問下去。
虞景嫣一邊脫外衣,一邊狐疑的問道:“娣兒去哪里了?”
“三小姐被相爺帶走了,不讓奴婢跟著。”玉兒低聲解釋,生怕主子怪罪她。
虞景嫣‘嗯’了聲,并未責怪玉兒,“去備水吧!”
“喏。”玉兒恭身退下。
少頃,拎著一桶熱水回來,倒在角落的銅盆里。
虞景嫣示意她到帳篷外守著,自己脫掉身上所有的衣物,用濕毛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身子。
不遠處,諸多眼線在默默關注丞相府的帳篷。
當他們看到虞景嫣和夜魅回來后,連忙急切的向自家主子匯報消息。
徹王帳篷內,追命匯報的是好消息,“爺,人回來了。”
軒轅徹‘嗯’了聲,躺在床上閉目假寐。
追命見狀,默默的朝帳篷外退,不敢打擾自家王爺養精蓄銳。
他剛退出帳篷,就聽里面傳來軒轅徹的召喚聲,“回來!”
“……”追命撓撓頭,重新走進帳篷。
但見床榻上,軒轅徹坐起身,將一顆小血包捏開縫隙,在紙條上奮筆疾書。
追命狐疑的湊過去,尚未看清上面寫什么,軒轅徹就已經將紙條合上了。
“爺,這是要送給虞小姐的嗎?”追命訕聲詢問,想提醒王爺用血寫信不太好。
軒轅徹鄙夷的瞪他,就差在腦袋上寫一個‘蠢’字了。
“哦哦哦!”追命一激靈,遲鈍的反應過來。
他主動接過紙條,賊兮兮的笑道:“給五皇子的是吧?”
軒轅徹點點頭,賞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示意他立刻去辦。
彼時,五皇子帳篷內。
侍衛正在匯報壞消息,“王爺,虞景嫣和夜魅回來了,看樣子好像并未受傷。”
“砰!”軒轅湛聽到這個噩耗,猛地捶向床板。
他瞪著眼睛,厲聲斥道:“賤人,這樣都不死,難道她是九命貓妖轉世的么?”
在此之前,軒轅湛聽說鐘睿平安歸來。
當時他再三詢問,得到的消息都是鐘睿一個人回來的。
為了打探虞景嫣的死訊,軒轅湛派人把昭陽公主叫來,哄騙對方去鐘睿那里套話。
也不知鐘睿說了什么,那愚蠢的小公主一回來就跟他大發雷霆各種吵鬧。
軒轅湛旁敲側擊,得知虞景嫣和夜魅生死未卜,被上萬只狼圍攻了。
對此結果,他心中甚為滿意。
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虞景嫣和夜魅弄死了。
二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父皇肯定不會怪罪到他頭上。
有那么一刻,軒轅湛高興地忘乎所以,覺得這兩個人死了,他就能成為云中閣的主宰。
但現在,美夢被重重敲碎了!
虞景嫣沒死,夜魅也沒死,他們甚至都沒有受傷,就這樣神奇的從狼群全身而退了。
“怎么會這樣?咳咳,該死的賤人!”軒轅湛憤聲低吼,氣的整個人劇咳起來。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算計的這么好,為什么最后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咚!”一只暗器飛射到枕邊,險些穿透軒轅湛的腦袋。
他受到驚嚇,猛然坐起身來,“咳咳!咳咳咳……”
由于動作太猛,軒轅湛痛的滿頭大汗,只覺得身體里像是被幾把刀同時割肉一樣疼。
“王爺!”站在床邊的侍衛,快步上前攙扶軒轅湛。
軒轅湛急聲催促道:“還不快出去看看?”
那名侍衛連聲應下,躬身退出帳篷。
軒轅湛又咳了幾聲,才顫抖著拿起枕邊的暗器。
但見暗器上夾著一張紙條,上面用血寫了四個潦草不堪的小字——“血債血償!”
“王爺,附近沒看到可疑的人。”之前那名侍衛走進來,將外面的情況告知軒轅湛。
軒轅湛攥緊紙條,認定是虞景嫣搗的鬼。
哼!想讓他血債血償?
等著瞧好了,此番讓那賤人僥幸逃掉,下次她可沒有這么幸運了。
“阿嚏!阿嚏!”虞景嫣擦凈身子,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穿好衣服,坐在床邊揉捏鼻子,懷疑有人在背后罵她。
“主子,鐘小將軍在外求見。”玉兒打了簾子進來,尷尬的稟報出聲。
不怪她表情尷尬,實在是天色漸晚,若孤男寡女相處一室,她家主子肯定會遭外人詬病的。
虞景嫣聽聞鐘睿求見,不假思索的擺手拒絕,“不見!告訴他有事明天再說。”
玉兒退出去,沒一會兒又折回來,“主子,鐘小將軍執意要見你,還說你不見他,他就站在外面不走。”
“……”虞景嫣捏捏眉心,覺得這個莽夫不但迂腐,還愚不可及。
真是搞笑!站在外面不走算幾個意思?想以此來威脅她嗎?
虞景嫣翻身上床,直接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我乏了,沒精力應付他,你看著處理吧。”
真搞不懂這位虎威小將軍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好吧!她其實也很蠢就對了。不然怎么可能誤會那么久,還死活不愿意認清事實呢?
特工鐘睿,為人霸氣沉穩,聰明睿智,可謂有勇有謀,重情又重義。
反觀將軍府的鐘睿,頭腦簡單,迂腐木訥,屬于有勇無謀的冷情之人。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便失憶,本性也不該變的這么徹底。
所以,虞景嫣真的再也找不出理由,假裝這位莽夫將軍是哥哥鐘睿了。
關于哥哥這件事,軒轅徹說的很對。他說虞景嫣當局者迷,鉆進死胡同里了。
現如今,虞景嫣終于從死胡同里退出來。
她這個人很絕情,既然鐘睿不是她的哥哥,那她自然不想再跟此人有任何瓜葛。
帳篷外,玉兒婉拒鐘睿,提醒他明日再來。
鐘睿被拒后,軸脾氣蹭的竄上腦門兒,竟硬要往里闖……